桃花前度-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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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非怔住了,赵竑看不到他的神情,犹自喃喃:“你根本不在意,所以不阻止。秦方舟问起来的时候,你也尽数推给我……不是因为放心,而是根本不在乎……”
这世上哪里有人会看著爱人和别人在床上厮混,却没有反应?除非对方根本不是他所爱,甚至巴不得赶快甩掉对方。
赵竑想到这里,只觉心头气血翻涌,便要再度吐血。明非吓得紧紧抱住他,在他张嘴之前送上唇,狠狠吻住他。
这一吻却是明白得很,赵竑感觉到明非柔软身体,一时之间情动不已,连吐血都忘了。倒是明非在这时候还有空余心思,看了眼房内,抱著赵竑缓缓後退,推进房中。那寇念生早就傻了,见他们两人进来,傻傻怔了半晌,猛地拔腿就跑。
明非抱著赵竑退到床边,软软倒下去。
他闭上眼,任著赵竑急切索取,并不迎合,却也不反抗。他微微咬住嘴唇,心里想忍一忍就好了,反正也是习惯了。
身上的人却忽然停住,明非不解,睁开眼,只见赵竑无神的眼直对著他,脸上表情很是凄凉。
明非心里一翻个,连忙开口:“赵竑,怎麽了?”
赵竑并不答话,抬起手捂住嘴,有血从他指缝间流落。
明非暗道不好,连忙翻身起来扶住赵竑,同时大声喊著太医。赵竑仰卧在床上,一双眼在失了明之後本就了无神彩,此刻更是灰败不堪。
他感觉到脸上湿湿的,尝了尝,是咸的。水滴不断落下,令他唇边露出一丝苦笑:“明非,你既不喜欢我碰你,何必故意做出这姿态?我不会死的,就算你是骗我,我也不会去寻死的……”
他刚刚抱明非的时候,分明感觉到了爱人身体自然的抗拒。就算明非表面上没有动弹,那瞬间肌肉僵硬身体微颤,他又怎会感觉不到?
赵竑本来就怀疑明非在哄骗他,如今自然确定无疑。他素来知道明非是个极有原则的人,不过也面冷心热。明非嘴上虽说对大宋责任已尽,又说并不会同情自己,但现在看来,情爱是半点不见的,责任和同情,才是明非对自己顺从的主要原因吧?
他只觉茫然,眼盲之後心里堆积的压力猛地涌上,一时间生出许多倔强念头,当真便想在明非眼前一死了之。
可是又舍不得,只要明非还在他身边,别说明非还肯骗他,就算明非仍然在恨著他,他也舍不得死。如果明非再订个十年之约,他可能也能撑下来,哪怕再痛苦。
尊严啊,爱得深了,还管什麽尊严。
同情也好,因为他皇帝的身份也罢,能有点怜惜就好。
就算看不到,不能碰触, 能听到声音,感觉到他就在旁边,已是很好。
虽然不停往外涌的血证明,他想要的,比这些更多。
但不可过分奢求,否则恐怕连这一点,都要失去了。
赵竑这麽想著,努力做出一个笑容。
“我早说了,你我在一起,只是痛苦。”明非忽然收了眼泪,直直看著他,“我对你有本能的恨意和排斥,你对我的感情却是完全不信任……赵竑,我们在一起,真的只是让彼此痛苦而已。”
赵竑一震,拼命摇头:“我不痛苦……明非,我怎麽让你痛苦了?你告诉我,我改!”
“我痛苦,自然是因为你痛苦。”明非轻轻俯下身,吻去他唇边血迹,“你还有多少血可以流?赵竑,不要这样子,我不希望你难受啊……”
赵竑感觉到他双唇柔软,努力咬紧嘴唇,克制吻过去的冲动:“你讨厌我的碰触,就不要勉强,明非……”
“你……一定要我明说麽?”明非阖上眼,声音极低。
“啊?”赵竑怔了下。
“这具身体很脏。虽然那并不是我的问题,被强迫的人没有任何错误,可我还是觉得脏。我知道性应该是快乐的,但我从未在其中得到任何快感,除了痛苦屈辱,一无所有。”明非睁开眼,直视著赵竑,表情有些可怕,“赵竑,对我来说,我‘知道’很多事情。但实际上,那些‘知道’并不能真正决定我的感受。我‘知道’你其实没有太多错误,除了没认出我之外;我‘知道’被人轮暴的人并不该感觉屈辱;‘知道’动物比人要干净得多……即使如此,我还是很害怕,很痛苦,很屈辱。”
“而且,很不安。我不想用这身体和你交缠,这两年多来,我甚至连欲望都不曾有过,基本就是废了吧。赵竑,我们都是现代人,都该知道性的和谐在爱情生活中的重要程度,我不认为我能做到迎合。我能做的,也就是像以前那样任你摆布。”
明非拿起赵竑的手,一只手解开衣服前襟,让赵竑的手探进去:“这里被针刺的痕迹,现在已经找不到了。什麽穿环鞭打,其实也淡去了。那时候我经常被两个人同时进入,现在却也没有伤口了,好像什麽都没经过一般。”
“可发生过的事,终究在心里会有伤口。当初你有妻有妾,我如今已经残败至此,就算你和其他男女有什麽,你本来就是皇帝……”
“你胡说什麽!”赵竑越听越惊,伸手把明非拉住,让他伏在自己身上,“明非……不,陶然,你看好了,我是江瑞成!不管外表怎麽变化,不管……经历了什麽,在你面前,我不是什麽赵竑,不是什麽皇帝。我是那个你讲演完傻傻跑去後台搭讪的企业家,是和你从同一个地方来的追求者。是受过二十多年现代教育,知道人人平等和一夫一妻的江瑞成!”
“说得好像现代没有包二奶的有钱人一样。”明非拆台。
赵竑紧紧抱住他:“我以前只是以为这时代没有你,作为皇帝,我有责任留下後代。但以前我也不曾沈迷後宫,你既然在朝中有眼线,想必也知道……我从始至终,痴迷的只一个你而已。”
“虽然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你,我甚至……对你做了那些事。”说到这里,赵竑只觉喉间发热,似乎又想吐血。明非及时吻上他,岔开话题:“那刚刚那美少年,总不是为了後代吧?”
他语中隐隐有醋意,赵竑心中便感觉欢喜,摇头道:“是他主动,我还以为是你……”
明非敲他一下,想打趣两句缓和气氛,想到的话却都和眼睛有关,又不愿出口。
刚好听到叩门声,明非想起自己喊人去唤太医,连忙从床上下来,跑去开门。
(1。24鲜币)桃花前度 二十七
二十七
赵竑这是老毛病,当初明非一样拿血不当宝贝地不停吐,现在也健健康康的。赵竑身体底子比明非好得多,太医开了几样药煎好服下,便好受许多。
等人走後,明非把门关上,躺到赵竑身边。他一直知道赵竑爱他极深,也一直知道两人表面和睦之下,实在是藏著深深的危机。但这一发作,激烈程度却是超出他想象的。
至此他才算真正明白,对於赵竑而言,他到底有多重要。若他真的离开赵竑,决意再不相见,赵竑怕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伸手轻轻抚著赵竑脸侧,总算是多了些肉,不像前阵子那麽瘦得吓人。银色的发纠缠指间,明非忽然想到“可怜未老头先白”的句子,心中一颤。
他表情变化,赵竑却是完全看不到的。只是明非这动作很温柔,赵竑但觉欢喜,连声都不敢出,生怕惊动明非,扰了这一刻宁静。
只是一旦气势弱下来,他马上就心虚起来,想想刚刚跟明非说的话,是不是有些语气过激?明非那些过去的伤实在是太深,恨他也是应该的。适才的急色,中午的认错,都是自己的问题。
赵竑想到刚刚明非那番话,脸色黯了下,咬了咬唇。
“在想什麽?”明非却也很了解他,一看到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便问道。
赵竑不想说,明非看出来,软绵绵的“恩?”了一声。赵竑听出他声音中的威胁之意,来不及细想,冲口而出:“我在想,如果我也去遭受那些,你是不是会好过一些……”
他这话出口便知道要糟,偏偏说完之後明非立刻静默下来,连手的动作都停住了。赵竑心中大骂自己,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讷讷半晌。
等明非回过神来,见他脸上不安,不由地叹了口气。赵竑双目既盲,生活中的不便和惊惶岂是外人所能了解的?自己这时候不来安慰他,反要每每引他惶恐伤心,实在不是伴侣该做的。
他这一声叹更使赵竑不安,伸出手去正要说什麽,明非已经开口:“傻子,你今日想我当时所受,心里不会好受。难道你自身再去承受一番,我就能快活?如果非要这般了却恩怨才能相恋,那又怎能算是爱?”
赵竑的手触著他脸颊,不敢唐突,只轻轻碰著:“可你放不下,我……其实也放不下。”
他无数次地回想那些日子,他曾有数次看到明非被不停侵犯,後来又听过许多。直到现在,他还会对狗叫过敏,更在虚弱时有幻听。
他无法想象那些事竟然是自己做出来的,但他很清楚,那个丧心病狂的人,确实是他。那个做了太子又当了皇帝,早不记得什麽人权平等之类说法的他。
伤在明非身上,比在他身上,还痛。
可是他明白得太晚,伤害已经造成,爱人身上心里尽是伤痕,抹不去的。
而他又放不下。不管做错了什麽,错过了多少,他一生所求,仍是和明非白头到老。
──不过好像,他现在头发已经白了……
如果把他扔给一群人轮暴,能让他好过一点,让明非心理平衡一些,赵竑觉得也很好。
可好像这法子,也是行不通的。
明非半起身,和他面对面,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赵竑全身僵硬,明非低头在他额上吻了下:“我确实放不下,但我也舍不得……如果我舍得,我现在早走了,怎会和你在这里纠缠不清?”
赵竑一阵眩晕,无神的眼中忽然落下泪来,伸手掐了自己一下。
明非抓住他的手:“我向你保证,是真的。”
明非上一次“表白”已经有了一段日子,但直到此刻,赵竑才有了些真实感。
他的明非从来都不是会把软弱摆在别人眼前的,就像当初小陶父母去世的时候,在外人面前,他总是一副很坚强甚至有些淡然的样子。
那时还是江瑞成的他在那时费了很大力气,才让陶然能多少依赖他,在他怀里无声哭泣。即使如此,陶然也并没有说太多的心理话,没有把内心的痛苦和脆弱告诉他。
而刚刚那段话,对明非来说,应该是绝不会轻易出口的。
除非真的可以信任,可以依赖,可以……爱。否则依明非那满身是刺的性子,绝不会把内心中真实的痛苦宣之於口。
尽管每个字都像是一根刺,插进赵竑心里,他却仍然觉得开心。
他抱住明非,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吻著。不敢再冒然,只要人在怀里,他便觉得很满足了。
“不要勉强,明非,我会尽快好起来,身体会很健康。你想怎麽对我都好,我身体很强壮,吃一点苦就当锻炼。”赵竑道,“这两年多来,我本来也没什麽性生活。就是再等个十年八年也没关系,我绝不会向外发展,你随时可以吃醋……”
他的声音很好听,明非开了一上午朝会,本来就累得很。这时候听他甜言蜜语,渐渐觉得困,竟然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赵竑听他呼吸均匀,虽然看不到,也能想象明非这时的样子,不由笑了。他握著明非的手,这时慢慢抬起,吻著明非手心。
伤口会痊愈,伤疤会淡化。只要是爱著的,总会把伤变为淡淡的痕迹。也许提起来依然会痛,却不妨碍幸福新生活。
赵竑向来是行动力十足的野兽派,明非那些绕来绕去的念头在他而言,只是简单的喜欢不喜欢,忘与不忘。
於是他此刻傻傻笑起来,低声告诉自己:“他喜欢我,他真的喜欢我……”
他翻来覆去念叨这句话,明非醒来的时候,便听到赵竑这一声。明非勾起唇,心想自己从前怎麽没看出这家夥这麽傻呢。
和明非不同,赵竑是货真价实的行动派。在明非还在挣扎痛苦的时候,他已经努力向下一步进发了。
下一步就是心理学上的大作战,用一切方法,消除明非内心的障碍。
赵竑不算是心理学的好手,不过他好歹做过企业老板,这方面多少也有些了解。他为人向来简单得多,既然决定,便什麽法子都用了出来。
明非经常有错觉,虽说自己是留下来照顾赵竑的,但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盲人在照顾他。他身体旧伤其实极为难受,赵竑便每日为他按摩。而在这种亲密接触中,赵竑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规矩,而是很努力地吃豆腐,尽量开发他的身体。
明非过去的经验确实谈不上好,但毕竟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身体在那时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