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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须弥天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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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板凑到殇河跟前,扔给他两个包子,“小鬼,拿着包子赶快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妨碍我做生意。”说着便从笼中拿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扔在殇河的脸上,大言为“丢脸”。殇河没有伸手,两个包子已滚在地上,混着泥沙。
  “我不是乞丐。”他性子中的孤傲立时体现出来,也可以说是死脑筋。那是他的原则,他的尊严可以为报仇出卖,可以为自己往上爬出卖,便就是不可以为自己的命而出卖,更不可能为两个包子而出卖。
  “那你就是小叫花子。”那摊档老板立时还了一句。
  此时,一把温和的声音响起,“他也不是小叫花子,老板,可不能随便贬低一个有自尊的汉子。”
  那把声音就像是突然而来的炸雷,在瀛洲,是谁也不会不知道这把声音。那摊档老板连声道:“小人多嘴,小人多嘴,夜少爷请别见怪。”
  殇河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年约十四的少年公子站在他眼前。那少年长得并不出众,相貌也十分普通,身形倒是有些胖,一身锦衣,看来是个有钱的少爷。那一脸的福相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竟少了几分戒意。
  那公子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交给老板,“老板,给我五个包子,我要带走。”
  那老板却傻了眼,这个少爷向来锦衣玉食,难道是吃逆了山珍海味,想转转口味?他总算回过神来,忙取了一只袋子,用木筷夹了五个包子,装在纸袋中。
  “夜少爷,几个包子而已,哪还能要少爷的钱。”
  那公子稍嫌肥胖的手将碎银按在那老板手中,他并没出什么力,可那老板竟推不回去。
  那老板终于将钱收下,连声道谢。
  那公子蹲了下去,“这位小兄弟,能帮我一个忙吗?陪我到处走走吧,近来心情有些烦闷啊!”
  殇河看着他,知道他想让自己劳而得获,终于点了点头。
  
第五章 夜君少
更新时间2009…9…12 20:27:50  字数:3928

 那稍嫌肥胖的少年将那一袋包子塞入殇河怀中,口中说道:“这是你的报酬。”说着便走在前头。
  殇河拿起一个包子就塞入自己嘴里,快步跟在那少年身后。
  那少年边走边道:“你听过萧骑国的夜氏一族吗?”
  殇河很诚实地摇摇头。
  那少年也不惊讶,又慢慢道:“十几年前国君与逆贼烛阴争帝位,虽然借助神一般存在的善始大将军的力量平定京都的内乱,但是在萧骑其他地方则靠着夜家。自从善始将军叛变消失之后,夜家在国君心中的地位便更是高了。”
  殇河突然冒出一句,“功高震主不是一件好事啊!”
  那少年也点点头,“无论什么时候,做臣子的都不会有什么安心的日子过。对于国君来说,夜家的势力的确太过强大,而且夜家还真闹腾过,毕竟家族太大,良莠不齐啊!”
  殇河还真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想和自己说什么,看他那样怎么也蠢不到哪儿去,竟对一个陌生人说些大不韪的话。可他不清楚,整个瀛洲都是夜家的地盘,你稍有可疑,是绝对出不了瀛洲的。况且,严格来说,这个少年什么都没说。
  那个有些肥胖的少年和蔼可亲的脸有着一股魅力,令人很容易与他走近,他淡淡道:“我叫夜君少,小兄弟你呢?”
  “慰殇河。”
  “恩?倒是一个奇怪的名字,不介意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现在说介意也不成了,我已经收了你的报酬了。”
  夜君少带着殇河一直往东,到了码头。一路上,每一个人见到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都会很亲切地向他问好。殇河心中一直打着问号,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尊敬,凭他的背景是绝对不足够的。
  他们坐在码头的石桥上,吹着海风。夜君少看着远方,“我们夜家向来不在朝廷之上,可能是奉行着‘将在外皇命有所不受’的原则成为国君的大忌。如今萧骑成为七国中实力最强劲的国家,扩张领土是必然的,可攘外必先安内。”
  “所以,他必须对付夜家。可夜家的实力是他扩张领土的利剑,他不会过分对待夜家,而方法一定就是令你烦闷的原因。”
  君少看着这个十岁的小孩,真不相信刚才的话是从他口中发出的。那个看来不堪起眼的小孩,有着一股锐觉,对天下局势的走向有着天生的锐觉,也许有他在身旁,自己会更加从容。
  “其实办法很简单,他要有一个人质在身旁,那么顾及人质的安全,夜家绝不会有大动作。”
  “你就是那个人质。”
  “其实,那也没有什么,国君想和夜家联婚,要我和公主成婚。”
  “对于一个未见过面的女子,而你本身年龄又小的情况下,不能接受这门亲事也是理所当然。”
  君少轻轻拍着殇河的肩膀,“你好象比我还小,扮老成教训我啊!”
  殇河笑了笑,也许是受到君少的感染,他笑了,真心地笑了。自从发生那一件祸事之后,他还没真正笑过。但他笑并不代表认同君少的观点,他在想,如果他是君少的话,他绝不会介意这门亲事,无论夜家是否有反意,这门亲事绝对不会吃亏,或可以加固君臣的联系,或可以起到迷雾的作用。
  君少看着一脸认真的殇河,“看你那表情,就和老头子一模一样。如果你不是十岁的孩子,我还真以为你是老头子扮的呢!我也明白成全这门亲事是百利而无一害,可我始终认为感情才是最重要的。这个世界已经太虚假了,如果连最后这一点也当作是一种交易,那么这个世界就完全败了。”
  殇河点点头,如果他父母对他的爱也是一种虚伪,只是为了得到什么的话,他一定会崩溃。或许在这个时候,他仍保留着这一丝纯洁,只是对他来说,也许这一丝纯洁并不算太珍贵,他甚至有了在最危难的时候把最后这一丝纯洁抛弃的觉悟,因为他想活下去,为了那个他非要坚持的目的活下去。
  便在此时,殇河突然摊倒下去,浑身发抖,口吐白沫,模样甚是怕人。他知道自己所中的红钟之幕已经发作,由于毒性被一直压制,当那股抑制的力量突然消失,红钟之幕的反弹是更加强大的。
  君少一看殇河的样子不对劲,右手立马按在殇河的脉搏之处,口中喃喃道:“红钟之幕?他为什么会中这毒?他是血杀一宗的目标?可血杀一宗不是只对有价值的人出手。他?”他无法判断殇河的身份,只是见到殇河那难受的样子,不由得把殇河扶起来,右手按在殇河的背心。
  君少从未遇见这种情况,只是在书上看到过,情急之下只按书上那一套,用自己超凡的真气把殇河体内的毒逼出来。可红钟之幕不是寻常的毒,它的特点就是跗骨之蛆,一直缠在殇河的五脏六腑,就算君少的真气如何催动,收到的效果也只是普普通通。
  此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不,应该是一个谪落凡间的仙女,她美的是一股自然,每一个动作都不做作,却充满着优雅之态,在她身上体现的是自然与高贵的交融。这两种看起来有些相背的气质却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在女人身后跟着两个婢女,它们也非一般姿色,可在女人的光芒之下,她们简直就像倒夜香的大婶。
  那女人急忙道:“君少,怎么了?”
  夜君少见到那女人,忙说道:“大嫂?他中了红钟之幕,毒性一直被压制,突然爆发起来不容小视。我依书上所说的方法替他驱毒,可效果并不明显。”
  那女人蹲了下去,右手成兰花指,戳在殇河的背心,她的真气虽然比不上君少浑厚,可她操控真气的能力却十分强,将真气输到殇河体内后,仍自如地控制真气的走向。附在殇河五脏六腑的红钟之幕抵受不住这股强大的真气,节节败退。
  “呕”,殇河俯身吐了口黑血,人却清醒不少。抬头看着君少,低低道:“多谢你。”
  君少憨憨地笑了笑,“救你的是我大嫂。”他正要向殇河介绍那女人,却发现那女人已经走到一旁。
  “君少,赶快回去吧,爹和娘正四处找你,你也该好好准备上京一事。这次和你的终生大事有关,可不能马虎,爹和娘也会随你上京,可惜你大哥就看不到了。”她说着说着便有些伤感。
  那两个婢女也急忙道:“小少爷,快回去吧,老爷和夫人急得不得了,都快动用护城军了。”
  君少摇摇头,“老头子真是小题大做。”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递给殇河,“多谢你陪我聊了那么久,这些是你应得的。我该走了,不然老头子又要将我关禁闭了。”
  殇河看着这个小胖子,这个世界也未必没有希望,好人也有很多。他拿着那一袋银子微微点了点头,笑了笑。
  君少随着那女人一直往城中央赶去,他自言自语道:“该死,看来老头子还真的急疯了,连护城军都动用了,回去一定关禁闭。大嫂,我看我先走一步吧!”
  那女人说道:“现在你匆匆赶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是和我一起回去,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求个情。”
  君少憨憨一笑,心想,有这么一个大嫂真是太好了,可惜大哥福薄,让她一直独守空闺。爹与娘也有与她说过,现在她还年轻,不应该守着那个虚名过一辈子,可她不答应。不过说得也是,大哥是一个多么完美的人,又英俊,武功又高,行军打仗更是好手,为人又温文雅尔,是很有魅力。
  四人走到瀛洲中央那间占地百来亩的大房屋,那也许就是一种奢华,就算皇宫也不外如是。朱红的大门是敞开着,那两个站在门口的下人一见到君少,急忙敞开喉咙大声呼喊:“小少爷回来了。”边喊边往屋内跑去。
  那间大屋虽然宽敞,可格局却十分普通,不外乎前院、大厅、东西厢房还有后院这种最正规的格局。也许大屋的宽敞并不合主人的意思,里面的装饰还是很朴素的,并不像外面看起来那样豪奢。
  君少一进大门,便听见炸雷般的声响在耳旁炸响,“死小子,你死去哪儿了?”
  君少半无奈地摇摇头,对他来说,这威严的吼声已是家常便饭了,或许对其他人(包括他大哥)来说是一种折磨,可对他来说,一点感觉也没有,他也乐于与自己的父亲抬杠。
  “老头子,我只是出去一下,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居然还动用护城军,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滥用职权。”他憨厚的脸硬是挤出严肃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发笑。
  君少说着,手已搭在一个满脸愤怒,长相威严的中年男人的肩上,“老头子,别生气嘛,走,喝一杯,消消火。”
  可那男人很明显不吃这一套,硬是不移动半分,口中喝着,“少嬉皮笑脸,你也十四岁了,按你大哥,现在已经是军中的副将了,哪像你一样一事无成。你长进一些吧,被老要我们担心。你娘啊,急得都要哭了。”
  “是是,是我的错,只是就要走了,想好好看看而已,别担心,我又没打算逃走。笑一个吧……”他硬是挤眉弄眼,可那中年人却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任你花言巧语,也别想逃得过关禁闭的惩罚。阿大,带小少爷去柴房,被给他饭吃。”
  那女人已迎了上去,“爹,别生气,小弟也是不舍得这里,不舍得家而已,他小小年纪就要远离家乡去京师,难免会想在走之前再好好看一眼,您就别再生他的气了。”
  那五十来岁的男人一听女人出声,也不禁少了些脾气,只能改口道:“哎,你老是这么宠他,小心把他宠坏。家嫂,你来书房一下。臭小子,还不去向你娘道平安。”
  “是是……”他急忙拐入另一条走廊向动厢房走去,临走前仍不忘向那女人挤眉弄眼。
  那女人也是微微一笑,他在的时候也是这般爱护这个唯一的弟弟,自己怎么也会像他一般的。
  君少向左拐了个弯,以拐入另一条走廊,他淡淡道:“哎,又让老头子摆了一道。大嫂也真是的,看不出老头子已经软了,白百送给老头子一个人情。看来老头子又要做第一百零三次努力了,如果大嫂不是大嫂了……”他口中说着,脚却没停下来,走到一间房间前,轻轻敲了敲门,“娘……老小来了。”却隐隐听到啜泣声,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方丝帕在擦眼泪,口中不清不楚说着:“老小,你怎么偷偷跑出去,吓死娘了……”
  “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那女人却握着君少的手,“娘真害怕你不想上京而离家出走啊!你大哥已经不在了,娘只有你一个儿子,如果连你也走了,那叫娘怎么办?”她停了停,又道:“如果你真的不答应这门亲事,娘让你爹想个办法,向国君推辞这门亲事。”
  都说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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