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相思路过痛-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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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尽快。是我等不及了。”
素雪点起一支烟,淡淡的说:“和她取消婚约吧。”
顾嘉臣不可思议的看过来,冷嘲道:“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吗?”
素雪捻了捻指间的烟,眼波映着月光,宛若浮在莲花上的绵软露水,“记不记得你以前说过,你顾嘉臣今生非我不娶?”
顾少温柔的笑起来,“我也说过,从你姐姐嫁给我父亲那天开始,我们之间就已经不可能了。素雪,我还是很愿意和你做朋友的,你今天的身份,也让我不得不和你做朋友,我不想和你撕破脸。”
素雪望着他,那目光恨不能扎进他心窝子里,“你就那么喜欢她?”
顾嘉臣坦荡荡的承认,“我就那么喜欢她。”
她怔住,复又轻笑,隐隐凉意,“顾嘉臣,你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但你也不能娶其他女人。”
顾少也不动怒,像逗小孩子一样问她:“我为什么不能呢?”
他伸手拍了拍素雪的肩膀,依旧笑着:“阿雪,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现在是HK的商务总监,你这么棒。”
素雪慢慢退开,望了他许久许久,“好。那我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叫上你的团队,我们现在就开个会。”
顾嘉臣仍是在那个角落找到思安,她正蹲坐在墙角,盛了一大盘子的食物狂吃。
顾少走上前拉她,“怎么坐在地上呢?”
思安也没理。
他便跟着坐了下来,“我要回顾氏开个会,让司机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思安刚要开口,素雪就在身后喊:“嘉臣,走了。”
她款款站在一旁,温雅高贵。
而自己却像八百年没吃饭的饿死鬼。
那对比真是刺痛了思安的眼睛。
她把头扭向一边,“不用了,我让颜唱唱来接我。”
“也好。”顾嘉臣蹭了蹭她唇角的蛋糕碎屑,“笨死……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我不赚够了钱,怎么养你?”
思安在他手指上咬出深深的牙印,“滚。”
待他们一道出了门,思安才撩起裙摆,揉了揉肿起来的足踝,心里一阵委屈。
你当我愿意这么不顾形象的坐在这里给你丢人吗?说两句好听的你会死吗?
抬手给颜唱唱打了电话,没几分钟她就和唐健康开着车赶了过来。
思安一瘸一拐的上了车,趴在后座上,不发一语。
颜唱唱那个大嗓门从来不会看眼色,“哎呦这地方怎么这么豪华,这人怎么这么多,这车怎么这么漂亮,哎呦哎呦。”
唐健康拱了拱她。
唱唱这才看过来,直接披露真相,“怎么了安安?吵架了?”
林思安张了张嘴,顿了三秒,“闭嘴。”
32
第二天一早,她便接到素雪的电话,“见个面好吗?”
一家名叫天涯小镇的茶馆。
素雪软软的望过来,“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这里吗?以前和我嘉臣最喜欢这家茶馆,没想八年之后它竟然还在。”
思安含笑接招,“八年啊。确实够久的。茶馆还在,恩情还剩多少?”
“他昨天告诉我,已经一点都不剩了。”
思安底气足了几分,决定不让顾嘉臣跪搓衣板了。
她素手执杯,指尖若点点桃花,“你不好奇我们的故事吗?”
“不好奇。”
素雪轻笑,不急不缓的道:“老实说,看到你的时候我也不禁吓了一跳,你和八年前的我,实在太像了,无论性格还是样貌。”
思安在低头的瞬间狠命咬了咬唇,抬眼亦笑,“你想说什么?”
“我和顾嘉臣是大学同学,相恋三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那时候顾嘉臣还不是身经百战的情场悍将,颠来倒去的就那么几句情话,每天恨不得念上几万遍的娶我娶我。顾老先生反对我们在一起,他甚至愿意抛下顾少的身份和我私奔,在外地的那一个月里,他为了我什么脏活苦活没干过?这些你都知道吗?你知道他有多爱我吗?你知道他卧室的书桌里藏着什么秘密吗?顾嘉臣平生最敬重他母亲,若非我姐姐嫁给顾老先生,他也不会恨我,我也不至于被逼得出走瑞士,这才是我们分手的真正原因。林思安,如果八年前我没有离开,你手上的这枚戒指应该是我的,你以为你得到了顾嘉臣的爱?其实你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你要是没有那张脸,你以为他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浮在杯面的几片茶叶忽然坠了下去,茶香似乎更浓郁了。
思安闭了闭眼,霎时溃不成军。
她知道自己有多傻,和陆之然在一起那么久,甚至不明白他根本不爱她。
而今又来了个顾嘉臣,天神一般降落在她面前,穷追猛打之后便是无尽的恩重情浓。
一切都是那样突然而顺利。
她又忘了问上一问,他究竟为何动心,为何会爱上她?
林思安根本就是丢了水晶鞋的灰姑娘,凭什么要王子对她一见钟情?
他明明,那样那样优秀。
即使到了今时今日,她还是不愿睁开眼睛好好想一想,“我不信。他是爱我的。”
“爱你又怎样?里面有几分真情,又有几分假意?他看着你的时候,就真的一次都没想起过我吗?你这样纯粹易碎的人,忍得了吗?”
宛若利剑穿胸而过,冰冷的风顺着那血窟窿灌进来,生生冻结了灵魂。
这一刻思安是那样慌乱无措,原来一切不过是顾嘉臣自导自演的一出移花接木。
她成全他爱而不得的哀凉,他回报她山盟海誓的假象。
多像两个戏子。一个成痴,一个入魔。
哪有什么天长地久,从来都是一场朝生暮死的荒唐梦。
素雪挨过来,眉目依稀有几分思安的影子,却生生要美上好几个段数,“我为他打过一个孩子,做完手术那晚他几乎我床前跪了一夜,流着眼泪跟我保证,永生永世绝不负我。那时候他多可爱,还会为了我哭呢,哪像现在,竟然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要跟我彻底恩断义绝。林思安,你这样的女子就适合找个简简单单的老公,平淡一生,这么复杂的事你玩不过我的,当然,若你想一辈子做他见不得光的情妇也可以,那我不管,你看这八年来顾嘉臣床上床下有多少女人?我何曾问过?我的立场很简单,他若接受不了素家姐妹同时嫁给他顾氏父子的荒唐事,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但是他一辈子也不能娶别的女人。”
眼泪砸碎在杯子里,思安动也未动,“你是个疯子。”
素雪反而很高兴,笑容恰似月下芙蕖,半是清雅,半是妖冶,“爱上顾嘉臣的结果就是会变成疯子,我以为你早就有这觉悟了呢。啧啧,快别在我面前抹眼泪,你倒真有那种魔力,一蹙眉就让人心疼。”
思安闪开她递来的纸巾,慢慢站起身,泪水还挂在脸上,眼底的高傲却似骄阳,“你若说得是真的,我便把顾嘉臣扔给你又如何?可你若没那个本事,就别再来跟我炫耀他曾多愚蠢的对过你。不要告诉我你们有多相爱,你该去提醒提醒顾嘉臣。”
狠话虽已撂下,思安还是落荒而逃。
午后的街道空旷而喧嚣,汽车驶过的地方溅起一层淡淡的烟土。
公园的秋千上坐着两个小孩子,男孩对女孩说:“你不要哭不要哭,我什么都给你,都给你。”
撒谎是不是男人的天性?无师自通。
思安在花坛一角慢慢坐下来。
阳光落在她的手上,霎时璨然夺目。
选戒指那天,走进店里,她很想像喜宝一样口出狂言,要来一枚最大的镇店之宝。
顾嘉臣就笑她小家子气,活像刚进城的土地主。
思安也笑,却忍不住失落。
喜欢喜宝和亦舒的女人,其实都是坚强又脆弱的,即使有着独立的思想独立的作风,骨子还是希望能在如花年岁碰到一个良人,从此生活静好。
便在那时,顾嘉臣把她揽进怀里,轻而易举的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用最温柔最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已经有了很多很多很多的爱,不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钱了。”
他明白。他全都明白的。
那时思安再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投进他怀里狠狠咬他的唇,她想,林思安这辈子,必然要为这个男人生,为这个男人死。
霎时泣不成声。
秋千上的小孩子被她吓到,结结巴巴的叫:“姐、姐,你、没事吧?”
她哭的,连肺都要裂开。
手机上的名字又一次亮起来,不急不缓的震动。
她总是喜欢全姓全名的叫他,字正腔圆的喊出来,那样理所当然,那样挑衅霸道。
而今只是看到那三个字,便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思安?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你在哪里?”
她扫了扫腮边的泪水,目光渐凉。
“喂?安安?你遇到什么事了?喂?”
“顾嘉臣……”
“你怎么……”
涌到嘴边的恨被她咽了回去,思安猛的切断电话。
两个小孩子还在傻愣愣的看着她,思安便走到那女孩面前弯下身,“小妹妹,不要相信他说的话,他都是骗你的。”
小女孩被吓到,小声申辩:“他没有。”
思安暗恨。
33
回到家,一眼便看见端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的人。
眉目如画,笑若春阳,满身尽是风流。
她真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林母不知听到了什么,被逗得前仰后合,一眼望见门口的思安,连忙叫道:“安安快来,嘉臣说你没带手机,怎么这么大意?害他担心好久。”
顾嘉臣低着眼睛,晃了晃茶杯。
思安把兜里的手机甩在桌子上,“我带了。”
顾少笑着站起来,很快接上:“那可能信号不好。安安,我们去你房间聊。”
思安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少碰我。”
林母自然也看出门道,丈母娘一碗水端平,谁也不帮,“有话好好说。别大呼小叫的。”
思安瞪他一眼,别过头。
顾嘉臣道:“阿姨您别担心,安安就是跟我闹了点小脾气,都是我的错。”
谁在无理取闹,显而易见。
“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我去花房了,你们解决完了就过来帮忙。”
顾少恭恭敬敬的待她走远,转过头来便凶神恶煞,“林思安,你到底几岁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思安抿着唇不看他,“我从来都这么幼稚。”
“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别扭?我又怎么惹到你了?就是因为昨天我去开会没陪你回家?”
昨天昨天,思安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昨天’两个字。
“我管你昨天去哪!你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我才不关心!”
顾少以为找到症结,扶着她的肩柔了嗓音,“安安,我那是为了工作,素雪是HK的商务总监,不远万里的来中国洽谈此次合作,我怎能不给人家几分面子?”
思安望着他,一步步的后退,“顾嘉臣,你给我出去。”
“你……”顾少很抓狂,耐着性子说:“思安,你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到底哪里不高兴?”
“我哪里都不高兴!我看见你就不高兴!你给我滚!”
顾嘉臣松开她,顿了片刻,淡淡的说:“安安,你这样让我很累。”
擦身而过的瞬间她忍不住回头,想开口叫他,眼泪却先滑了下来。
顾少连停都没停,自然也不会看到思安在他身后卑微欲碎的目光。
那样难舍而哀凉。
她在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颤着手举起电话,“……唱唱,我该怎么办?”
那边沉默许久,颜唱唱一字一顿,“我不相信。安安。我不相信。”
“我好害怕……素雪她那么漂亮,那么强势,那么……爱顾嘉臣。”
“她再强大又如何?你的对手,从来都不是她。素雪才一出现,不过三言两语,你就否定了你和顾少的一切,你是被自己的怀疑打败的。”
思安咬着唇,尖利的牙齿深深陷进去,像感觉不到痛,“我爱他。”
太爱太爱他,才会时刻担心失去他。
颜唱唱低叹,那道叹息太沉太重,背着这么多年凉苦的茧,“安安,你明明这样聪明,却从来不肯在感情的事里谋划经营,只凭着一股任性莽撞前行,注定一路走,一路伤。你好好想一想,顾嘉臣那样的男人,想要多精致的仿制品没有?何苦为了一个木偶费尽心思?他明明……就是愿意拿命来爱你的。”
那天黄昏,落日如烟如潮,有熏然夏风穿堂而过。
他们靠在一起看电影,看到书生和□结伴殉情,阴差阳错,一死一生。
□不肯投胎,孤魂野鬼飘荡世间,要找那心尖上的人再续前缘。
数十年辗转,偶得相见,彼时一边花容月貌,一边垂垂老矣。
启唇无言,连名都唤不出,不过徒然叹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