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相思路过痛-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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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HK成了有望长期合作的好伙伴,顾少和他的团队激动之余更觉动力倍增,惯例的三套方案之后,又加紧赶定了两套,全都堆在素雪面前,等着她的修改意见。
没日没夜的开会,整间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争论得激烈时,少不了拍桌子踹椅子,场面酷似要打一架才痛快。
作为其中唯一的女人,素雪倒是非常淡定。
争论的焦点莫过于报价和完工时间的问题,素雪可谓周扒皮中的周扒皮,在这一群人精中不仅半点儿亏也不肯吃,还要榨取到最大利益。
一个经理终于忍不住直指素雪,刀剑相向,“素小姐,此次和HK的合作我们顾氏在最短的时间内组建了最精良的团队,甚至连我们顾总都坐镇在侧,还不够说明诚意吗?可你们HK不能太欺负人,大家都市商人,在商言商,不能好处都让你们得啊,定制这么多苛刻的要求,你让我们怎么完成?”
素雪看着他,连日的疲劳轰炸让她憔悴了不少,此刻苍白着一张脸,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爷们儿面前更是我见犹怜,眼神却不卑不亢,沉静得很,“HK当然看得到顾氏的诚意,同时也更相信你们的实力,我翻阅了近十年来顾氏和其他公司合作时的明晰指标,充分证明了贵公司的确具有远胜其他公司的软件和硬件,你们靠这些吸引了HK,怎么到了真正需要出成绩的时候,就又开始双向标准了呢?”
有人愤愤道:“我们还有句话叫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呢,总不能把几个死的数字指标套在所有工程里吧,您这不是难为人吗?”
“就是啊,三号和四号方案里,顾氏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你们HK一边大把赚钱,一边还拼命压榨我们,真当我们是给资本主义卖命的苦力吗?”
大家又吵成一团,此刻却是一致向外,各个针对着素雪,商场上,从来都没有绅士风度可言。
素雪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指尖颤了颤。手里的笔滑了下来,一路滚到地上。
坐在她旁边一直未开口的顾少此刻轻轻敲了敲桌子,室内立马安静下来。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先回去。”
“顾总,这……”
顾嘉臣抬了抬手,“回去吧,大家已经熬了好几天了,今天我放你们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几人便不再多说,纷纷整理了文件离开。
素雪撑着额头,轻轻闭上眼,“你的手下都是一群悍将。”
顾嘉臣捡起地上的笔,沉沉的目光望向她,“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
他伸手抚上她的额头,素雪颤了一下,抬起眼帘望着他,“你在发烧。”
“我说了我没事。”
“都已经烫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嘴硬什么?起来,我送你回宾馆。”
顾少起身,拿了东西先出去,素雪昏昏沉沉地跟在后面。
来到车上,见他发动了汽车,素雪才低声道:“我不想回宾馆,回去了也是我一个人,有什么分别。”
顾少顿了顿,“我给你姐姐打电话。”
素雪轻笑,脸上带着病态的炙红,“姐姐和你一样,把我当个麻烦,不想看见我的。”
“阿雪。”
“带我去你家吧。”
他的手从方向盘上滑下来,看向窗外。
素雪像没了力气,静静地靠在车窗上,侧目看着他,“我歇一歇就走,不会让你为难,我只是……不想一个人。”
顾少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终又忍下来。
她闭着眼,软软地哀求,“嘉臣,求求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扔下我。”
她似乎真的烧得很厉害。她明白,但从来都不肯示弱。
顾嘉臣淡淡地收回目光,沉默着发动了汽车。
卷五
他给的天堂和地狱
第二十一章
终究还是离开回顾宅。
一进屋,素雪先是打量了两遭,接着便在沙发上坐下,轻轻笑了笑,“我在这里坐一坐就好。”
那抹笑衬在一张病容上,越发显出她的荏弱。
顾嘉臣皱起眉,把钥匙扔在桌子上,抬脚进了厨房。
素雪望了望四周,屋子整洁得近乎冰冷,只有茶几上散落的几本杂志添了些活气儿。
沙发靠背上斜搭着顾嘉臣的一件外套,她摸了摸,很快又收回了手。
指尖碰到领口,连带整件衣服往下滑了滑,有东西从胸口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还那个画着小小安的打火机。
她在沙发上慢慢躺了下来,眼里像凝了霜一样。
厨房里,顾嘉臣一直盯着锅子,等那粥极软极烂了才关上火,盛出来,晾在一边,又招了退烧药和冰袋,一并拿到客厅。
素雪缩成一团,蹙起眉,轻轻咳了两声。
取了毯子盖在她身上,顾嘉臣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阿雪,起来先吃点儿东西,然后我们把药吃了。”
她的脸烧得通红,睡意下,一双眼睛却更加莹润了,望着他静静地笑,“真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让你照顾我。”
顾少低着眼睛搅了搅碗里的粥,淡淡地说:“别想太多了,起来把粥喝了吧。”
她按住他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使不上半点儿力气,却让他挣脱不开,“嘉臣,我们……”
顾少的手机忽然响起,只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起身,走到阳台上接起,“安安。”
那边是百灵鸟一样动听的嗓音,“顾嘉臣,我妈妈让你今天来我极爱吃饭,你有没有时间?”
他靠着落地窗,表情一片空白,声音却似水温柔,“今晚我要加班开会啊。替我向阿姨道歉,我们改日好不好?”
林思安兀自撒着娇,,“忙忙忙,你和文件结婚去吧!”
他慢慢呼出一口气,“对不起。”
林思安愣了愣,倒杯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有没有怪你。好了好了,你自己注意身体,我先挂了。”
顾少听着耳边的忙音,慢慢切断了电话。
“是她吧。”
回过头,素雪正扶着窗子看着他。
顾少沉默了下,而后道:“别乱走动了,躺下好好休息。”又重新坐了回去,端起碗。
她轻声道:“你骗了林小姐。”
瓷质的小勺猛地撞在碗壁上,顾少默默抬眼,“阿雪,你到底想怎么样?”
素雪却笑起来,像听了什么极滑稽的事一样笑起来,一双眸子光华四现,“你不是爱她吗?不是舍不得伤害她吗?怎么还会为了我而欺骗她?顾嘉臣,你怎么这么虚伪?”
他站起来,转身就走。
“嘉臣!”素雪伸手拉他,顾少甩开,再一探身,腿被沙发绊了一下,她直接滚落下来。
他在几步之外停下,身后是素雪颤颤欲碎的眼波。
她的怨,都是绵软无力的,“你要第二次扔下我吗?”
顾嘉臣从来都是清俊锋利的背影重重地抖了一下。
他回过神,把素雪抱回沙发,目光像罩了一层雾气一般看不清。
“陪我说说话吧。”
顾少便问:“你想说什么?”
素雪抬起手,指尖摸上他的脸,顺着轮廓滑下来,声音都是带着笑意的骄傲,“你知不知道上大学时,我们在一起之后,有多少女人嫉妒我嫉妒得发狂?”
“你本来就很优秀。”
“是因为你。嘉臣。你的思想涵养,你的 人品家事,你的风度外貌,让很多女生已经不是简简单单地把你当成偶像来看待,他们都爱着你,如痴如狂。他们会藏在个个角落拍你,把照片藏在枕下。日日夜夜要看上千遍。你太完美了,像活在每个人心里的毒药一样。”
她的眼神凉了凉,“我和你在一起之后,收到过很多恐吓威胁,逼我离开你,我破坏了某种平衡,她们要我付出代价,种种报复行为接踵而至,去都巧妙地没让你看到,其中以陆纤歌最为疯狂,你记不记得又一次我差点从三十多层的楼梯上滚下来?那不是意外。所以我毁了她的脸,逼她交出最引以为傲的底牌,从那以后,便再也没人找过我的麻烦。”
顾少淡淡开口,“这些你从未跟我提起过。”
她笑着说:“那时我想,如果连这些都处理不好,怎么配和你在一起?我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你会变心,会离开我,只好变本加厉地试探你,可惜用错了方法。我给你看的那些照片,都是假的,我把他们带到旅馆,只拍了些照片就把人轰走,从没让人碰过我,那时候大家都当我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神经病。”
素雪慢慢地闭上眼,“只有那一次,你铁了心要和我分手,我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糊里糊涂地和人上了床,结果很快就来了报应……那时你陪我去打掉孩子,我心里你你还痛的……”
顾少只是说,“都过去了。”
“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总也提不起勇气告诉你,嘉臣,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亲戚们一波接一波地抢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是姐姐一手把我拉扯大的,那时候能吃顿烤红薯就算改善生活,姐姐连焦黑的皮都不舍得扔掉。她为了我去歌厅当舞女,然后便认识了你父亲,她只隐约跟我提过她在和一个年级很大的有钱人交往,当我知道那人就是顾老先生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从未想过欺骗你,我欠了姐姐太多,若要我还,我是愿意把命给她的,所以我一定要成全她,即便是牺牲我们的爱情。”
顾嘉臣静静地听着,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素雪绞着袖口,目光盈着一层凄婉,涩声道:“那一晚,我满心以为你会来的。”
他颤着手,掠过她的额发,“不要说,阿雪,不要再说了。”
那是两人承受不起的痛。
素雪空着一双眸子,恍若未闻,把旧时的伤疤猛力饥饿起,即便流着血,也是畅快的,“我怎么等你也不来,风很大,码头也很静,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我很害怕,又不敢走,怕你来了找不到我,就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他就快来了。后来终于有车灯从远处亮起,我以为是你,便迫不及待地挥手,后来车子停下,下来一群陌生的男人……“
他心里一紧,猛地打断她,“不要再说了!”
素雪靠近他怀里,用力揽着他的肩背,像要融成一团骨血一般,“……我在海水里泡了一夜,冰冷刺骨,身子像痉挛一般发抖,那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你还会不会要我?还会不会?”
她仰起头,想要吻他,泪水沾湿了两人的脸颊,太凉,又太烫,顾嘉臣一时忘了挣开她。
门锁的响动惊醒了晃神的顾少,他回头望去,下意识地推开怀里的人。
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欲盖弥彰。
林思安抱着一个保温桶,傻愣愣地站在门口。
这便是,传说中的捉奸在床吗?
她忘了动作忘了言语,只记得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东西,指尖几乎用力得出了血。
钥匙从手里掉了下来,砸碎一室的寂静。
她步步后退,下一秒,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顾嘉臣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喊出声,“安安!”
刚要去追,素雪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角,满是泪痕的一张脸,深情而哀婉。
黄昏时的广场鲜有人烟,只有几个滑旱冰的小孩子,间或惊起一片片的白鸽。
林思安坐在台阶上,下巴枕着膝头的保温桶,留下来的眼泪在上面聚成了小小的一汪水。
她咬着唇,心里像吞了黄连一样。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没种地跑出来,她明明才是最理直气壮的那个,凭什么要落荒而逃,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可惜爱情这种事情,始终是不讲道理的。
最无辜的,反而注定要伤的最重。
保温桶里的东西是林思安辛苦了几个小时的杰作,潜心研究实验了半个多月,总觉得能拿出手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做给他尝一尝。
那边三言两语便拒绝了,林思安还是不甘,只想着要讨他欢心,巴巴地送上门,情愿把个小贤妻做到彻底。
她每一次突发奇想的惊喜,总是那么不合时宜。
即使到了现在,也是先恨自己何苦那么多事,又恨当初何必和他要了钥匙,恨来恨去,把自己骂了个遍,才想起怨一怨那最最该死的顾嘉臣。
她不懂他,从来都看不清他,不明白那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怎么会把谎言说得这么心安理得,毫无破绽。
“思安?”
她以为自己哭得幻听了,愣了愣,才慢慢转过头。
竟是许久未见的陆之然。
他似乎刚刚下班,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上身只着一件白衬衫,仍是那股魅惑人心的干净。
林思安飞快地擦了擦泪水,低着头说:“是你啊。”
陆之然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也不说话,静静地递来一张纸巾。
她接在手里,不一会儿就攥成了一个团。
夕阳西下,一群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