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拍档-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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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倒被噎急了,一拍桌子吼着:“谁和你一家人?”
“你看你,警民一家人嘛,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不是一家人还是什么?”小木道。
“得得,你少他妈跟我扯……接着刚才的说,杨梦露涉嫌巨额诈骗,你想扛罪是吧,说说,你们一起怎么干的?”警察问。
“不能,我们一起给别人讲课,都是免费的……说起来我们这算是公益事业,哎……哎……干什么?警察不可以打人的啊……啊。”
终于还是没有逃过这劫,那“警察”明显理屈词穷,不想费唾沫星子了,直接捋着袖子上来,扭脖子摁脖子,另一位操橡胶棍的帮忙,把小木往桌上一摁,嘭唧嘭唧开始在后背、屁股猛捶了。
“啊……疼死了。”小木尖叫着,回头看。
那两人还没动手呢,笑吟吟看着,冷不丁吧唧一棍,真干上了。
一下子背像折了一样,小木挣扎着,仰头大叫着:“嗷,要命了,要死了……”
“啊……疼死我了……别打了,我交待。”
“啊……别打,我交待,我违法了,我犯罪了,别打我啊……”
“啊……”
砰砰通通一顿猛揍,停手时,小木火烧屁股似地,乱跳乱揉一通,艹了,这家伙下手真黑,打得他浑身疼,想跑都没地方跑,被大汉拽着坐回了原位。
“你扛着吧,咱们耗吧……那个豁嘴的刘旭,大脑袋的张建强都交待了啊,以为我们没证据是不是?”那警察附身,啪声把一摞钱放到桌上,小木身上搜出来的,总共有三摞多,除了花销还有小四万,那警察一指道着:“说说,腰里这钱哪儿来的?在哪儿?谁给的?一条一条给我说出来,没你的事啊……杨梦露这回是要被钉死了,你扛着也没用。”
“这钱是……”小木怔了,要找一个无懈可击、无法查证的理由,这些传销团伙,有项很重要的洗脑就是告诉你见到警察怎么讲,他思绪飞快地找到了一个答案,战战兢兢地道:“拣的……对,拣的,我正要交给警察叔叔呢。”
“拣的?”警察懵了。
“对,真是拣的,在高速路服务区吃饭,出门拣的,我承认我有据为己有的不良念头,现在我要改邪归正,上缴国家……国家法律规定了不是,一切无主之物,都是国家的,只要上交政府,都是好同志。”小木说着,把警察逼问的话绕过去了。
“不老实。”警察翻白眼了。
“钱都交了,还有什么不老实的?”小木道。
“讲课呢,窝点都在什么地方?”警察吼着。
“窝点……我路盲啊,你们问那个豁嘴,还有那个大脑袋,他们记得清,记得狠揍一顿。”小木道,很诚实地道,他不介意把脏水泼到那两货身上,估计何玉贵安排的,那两货八成知情。
嘭,桌子一拍,“警察”吼着:“我看你特么是不想老实交待是不是?”
“绝对不是,是你们在无理取闹啊……指控我们违法的证据有吗?说我们诈骗的证人有吗?报案指控有吗?大哥,现在已经到疑罪从无的时代了,不能凭您一点半点怀疑就抓人啊……您就逼供出来,能过检察院吗?万一我上法庭再翻供,您不更麻烦么?我钱都交了,车也归你们了,您看我一光人,还有什么价值啊?搞这一套实在没什么意义了。”小木摊手道着,用他的歪理一直在左右对这位假警察试图进行的逼供。
这杂七缠八的,确实也把假警察搅得思维不清了,他拍案而起,烦了,指着小木怒气冲冲地道着:“不老实,揍!”
带头的走了,背后那位拎着,往桌上一摁,大棍子通声就甩到屁股上了,小木疼得大叫着:“啊……我艹,疼得好爽……”
他一咬牙,疼得他全身汗毛倒竖,逼不得己开始用意志控制情绪。
通,又一棍,他咬牙喊着:“啊……屁股疼时,我要想想自己怯懦的时候;啊,后背疼时,我要记住忍辱的时刻……”
通,又一下,他梗着脖子喊着:“啊……虽然你打我屁股,可我宽容怒气冲冲的人,因为他尚未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可以忍受他的指责与辱骂,因为我知道明天他会改变,重新变得随和。”
“啊……我必须不断对抗那些企图摧垮我的力量。失望与悲伤不属于我,我要面带微笑,我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要记住失败的记忆。”
“啊……我要控制自己的命运……”
小木在嘶声变调地诵着羊皮卷,声音又诡异又吓人。
棍子,终于停下了,施暴的人手软了,这家伙居然不躲了,像疯了一样念念有词。
这是羊皮卷的励志警句,小木疼得吃不住劲,开始给自己洗脑了。
这时候,门开了,那人放下橡胶棍子了,小木回头了,他看到,假警察陪同着杨梦露、大嘴、大头,一起进来了,杨梦露笑着道:“你们看到了,这是何等忠诚、何等坚定的朋友啊,到现在都在诵读《世界上最伟大的推销员》。”
警察笑了,小木快哭了,法克他母亲滴,疼成这样,不给自己励志,还能怎么办?
“觉得怎么样,涂哥。”杨梦露问,两人冲到揉着疼处的小木面前,假警察看着小木道着:“就特么一泼皮无赖,而且是有文化的泼皮无赖……组织很需要你这种人才啊,哈哈。”
姓涂的假警察说了句笑话,除了小木,都笑了,小木愕然看着杨梦露问着:“杨姐……您这是……我白担心了。”
“一切都是有理由和有目的的,恭喜你,赢得了继续下一段旅程的机会。”杨梦露轻轻一抚小木的脸蛋,怜爱似地道。
“什么意思?”小木懵然问,不过他清楚,通过组织考察了。
“意思就是,我决定聘任你了……过两天到潼关找我们,从这儿往西南,不到八十公里……我们在哪儿等你啊,手机、身份证带好……”姓涂的假警察扔了一部按键手机,然后把桌上成摞的钱装起来,小木一瞅急了,拦着道:“嗨,既然自己人,怎么还拿我的钱?”
“你以为你这身行头,谁给你买的啊?现在扯平了啊,到潼关重头开始,有的是赚钱机会,就看你的本事喽……走了,对了,把那个秃脑袋的带上啊,那是道上的兄弟,嘴够牢,做好说服工作啊,别记恨兄弟们。”假警察卸着身上的装饰道。
警号一扯,掉了;肩章臂章一撕,下来了,警服的夏装一去标识,就和一件普通装没多大区别,几个人的假警服标识装了一帽子,小木在瞠然看着,故作愕然问:“啊?假的,吓死我了。”
“淘宝上买滴。”豁嘴漏风的嘴,笑着告诉小木。
“六十六一套,还包邮哦,嘎嘎。”又一位假警察奸笑着,带着众人出了房间。
可把白挨了一顿的小木给快气炸,这些无赖的水平,可比高出不止一截。
车发动时,小木急着奔了出来,一看两辆车都被开走了,他急着喊着:“嗨,你们把车都开走了,我怎么办?”
“《羊皮卷》可以领你越过汹涌的大海,抵达梦中的彼岸……让智慧指引着你,走出困境。”假警察伸着脑袋,哈哈笑着道:“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怎么可能成为最伟大的推销员。”
轰轰两车鱼贯而走,只留下傻眼的小木,他不知道是被聘任,还是被抛弃了,抑或是被调戏了,听这话,对方也是洗脑出身,你别指望猜出人家的心思。
顾不得思忖那么多,急急奔回来找秃蛋,现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打着唯一的一件应急灯寻着,喊了几声才听到秃蛋应声,等见到人时,他吓得冷汗直冒。
秃蛋被打惨了,后背的衣服破了几处,殷着血,胳膊上、手上都是血迹和於青,脸上没伤,只是伤痛把他那张丑脸变得更狰狞了。
“我艹了,这个疯狂的世界……李鬼把李逵打了……”
小木惊魂方定,刚发表一句意见,却不料秃蛋一个虎扑,把他捂着嘴挟制了,然后悄悄地给了他一个嘘声的动作,小木猛然警觉了:组织考察,其实还在进行着,这种时候,恰恰是最容易露馅的时候……
一辆开向潼关的车上,涂姓男子在拔弄着一部智能机,屏幕上显示着光线很暗的地方,两人还呆在那儿,根本没走。沙沙的声音传输并不太清晰,不过能听到似乎是林导师在说话,秃蛋,你白挨揍了,自己人。秃蛋在说了,妈了个逼的,什么自己人,再让老子碰到,我弄死他。
两人像是在发泄不满,杨梦露回身轻声问着:“涂总,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他们?”
“你要吃过牢饭就知道了,这年头,除了自己,没人信得过。”涂姓男子如是道,收起了手机。
杨梦露对此毫不介怀,笑着回身了,随口说着:“随你喽,人就这个样子,取舍在你,卢疯子目标太大,他要出面更冒险啊。”
“呵呵,谢谢杨美人……信不过,不等于不能用,我心里有数,再看看吧。”
这男子欠着身,靠着椅背小寐了,不知所想。
三辆车,一路畅通无阻地直驱潼关,把那两位可怜虫,就那么扔在荒郊野外……
第34章羞侮之恨
树上响起叽喳的鸟叫声,远处突突突的拖拉机声音,睡在破桌上的小木被惊醒,猛地一起,浑身发疼,他下意识地奔出这个大院,定睛看时,却是一处废弃的施工监理单位,只是懵头懵脑被关进去的时候显得恐怖而已,白天看来,关自己的地方是实验室,瓶瓶罐罐加破桌凳尚在,像号子里的地方,是原来的存储仓库,估计还没有完全废弃,被那些人借用了。
此时已经是晨曦方露,周遭的空气带着潮意,身处这样的荒郊野外可让他有点害怕,他奔出了大院,大喊了秃蛋几声,却听到一声唿哨,不远处的草丛后冒着缕缕清烟,他匆忙奔过去,一嗅,一股子粮食的香味,立时让他感觉到腹中饥饿,那堆小火上,烤着几只玉米棒子。
顾不上发烫,他拽了一个,啃了一口,甜香的味道让他食欲大开,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的美味似的,他啃着嫩黄、焦黄、流着汁液的玉米,很快啃完一支,又拿起一支时,却发现秃蛋正病恹恹地看着他,一下子让他想起,昨晚被打的伤情。
“没事,我扛得住……吃吧,这儿还有。”张狂笑着道,又架起了一根玉米棒子,估计是近处地里偷来的,小木掰了一半,两人吃着,小木不时地看秃蛋,秃蛋像知道他的心思一样说着:“院子里留下陷阱了,3g信号连着摄像,应该工作十几个小时没问题……去潼关的路上,很可能还要有他们的人,这个时候要是呼叫后援,那就正好掉坑里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比谍中谍还狡诈。”小木道,都有点力不从心了。
“警察有天网来鉴别好坏人,他们也有他们的方式,信息无法对等的时候,会有一千种不同样的鉴别方式。”张狂道,走黑路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方式去鉴别陌生人,他们的警觉,远比警察的直觉还要灵敏。
小木半晌没吱声,张狂问着:“你怕了?”
“我能不怕么?我告诉你啊,我不干了,一会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小木愤然道着,衣食无忧的,那受过这等罪,这可真打啊,打得他全身疼啊,他严重怀疑,要像秃蛋这样挨上一顿,还能不能站起来。
秃蛋没有说话,默默地伸着手,小木知道他要那部手机,掏出来拍到他手上道着:“吓死人了……你别劝我啊,我不干了,我铁了心不干了,我图什么啊我,吃喝玩乐日子过得好好的,非当这个内奸,亏是那几个货演技拙劣,否则看出苗头来,我得变成个生活不能自理啊。”
想起来有点后怕,说起来有点心惊,小木看样子真是铁了心了。
“手机肯定不能用,委曲你了,得自己想办法到市区。”张狂道。
“别可怜兮兮的样,各走各的。”小木道。
张狂掏着口袋,没二话,剩下的钱拍到了小木手里,用一种歉意的目光看着他,小木瞠然问:“什么意思?”
“你走吧。”张狂道。
“我真走了。”小木作势要走。
“走吧,这个团伙有点超乎我的想像了,我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走吧,家里的事我交待,就说你半路吓跑了,反正也把你怎么着不了。”张狂黯然道。
小木插玉米的棍子吧唧一扔,怒了:“少说风凉话,我他妈真走了……你看你那怂样,被人打成那样子都不吭声,还特妈警察呢。”
“我就打倒几个喽罗又能怎么样?该怎么做,该做什么,你无权评价。”张狂眼皮不抬地刺激道,在看到小木犹豫不定的表情时,他突然狠狠喝了声:“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小木吓得拔腿就跑,直跑出好远,直蹲在玉米地后喘着气,使劲下着决心,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离开危险,要回到安全和舒服的滨海,再也不要见到这群坑货。
想了很久,他又颓然而坐,似乎无法说服自己半途而废,似乎无法扔下那一身伤还那么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