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传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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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首,便欲上前。楚连城暗自将内力聚于丹田伺机拼死一博。忽听有人长叹一声,吟道:“星云剑出惊天地,明珠闪处九魄无,幽谷花开阿修罗,笑看长天我逍遥。”谢静涵面色大变,喝道:“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还不快快现身。”那人又叹了口气道:“怎么?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楚连城见机,强提一口真气,纵身上房,与此同时甩出一枚暗器,那暗器落在谢静涵身前,腾起紫色的烟雾。谢静涵一边屏住呼吸,一边用衣袖挥打,但听那人又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人道十年生死两茫茫,如今已过了十五年了,唉!孤魂渺渺无定处啊。谢……你一向可好?”谢静涵的心中忽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这个声音实在是耳熟极了。这一十五年中的无数夜晚,他常常被这个声音惊醒,虽然他确信这个人已死,可是这个声音却仍然存在,然而今天,这个声音又出现了,并且是在自已要杀楚连城的时候。难道说那人没死?不,不可能,无论是谁从那悬崖上掉下去都没有生还的道理,何况那时他还身受重伤。那么说这便是他的魂魄?那他为什么要救楚连城?难道说楚连城真是他的儿子?梦凯难道也活着?那么柳元康是谁?怎么会和他生的一模一样?
这许多的念头在谢静涵心中飞快的旋转,以至于他连伤口的麻痒也觉不出来了。那人又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唉,你好生保重吧。”说着那声音已在数丈之外了。谢静涵怔怔的站在那里,耳边一个声音在大喊:“师叔,是你杀了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声音已折磨的他快要疯掉了。
楚连城强自提气穿过几道屋脊,到了一处屋顶上,她略停了停想理顺气息,可五脏六腑刀割般的疼痛让她一下子跪倒在瓦片上,一口血又喷了出来。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借着月光她看清,这是一幢豪宅的花园,园中有一个凉亭,亭中隐约有个身影在晃动。她辨了辨方向重新提气想回客栈,可这一口气却无论如何也难重聚,她脚下一软,整个人也从屋顶上滚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这一摔直摔的楚连城眼冒金星,全身骨骼也散了一般,这一摔也惊动亭中那人,那人低喝一声:“什么人?”然后一个箭步窜了过来。
楚连城这下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不知怎得,她觉得这人的声音有几分耳熟。那人到了跟前四目相投,二人都吃了一惊,楚连城笑了,说道:“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会到了你的府上,附马爷,打扰了。”那人正是附马梅冠文。梅冠文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人不知如何会伤重不支跌到自己园中,喜的是妹子束青的下落也快能得出结果了。他一伸手抓着楚连城前衣襟,厉声道:“恶贼,快说,你把我妹子怎么样了?!”楚连城伸手去拨他手掌,却没拨开,她笑道:“怎么样?你说我能把她怎么样?”梅冠文又是一惊,心中无数个念头在急转:这小贼夜闯王府挟持郡主定非良辈,难道说……再看楚连城脸上的笑容居然带了十足的戏谑,他一把掐住楚连城的脖子,怒道:“小贼,你快说,束青怎么样了?你把她藏在了什么地方?不然看我不要你的命。”可楚连城头一歪,已昏了过去。
梅冠文将她重重摔在地上,抬脚便想在她身上踢上几脚,这时园外有一侍卫报道:“禀附马爷,王府来人送信,说道郡主娘娘已给人毫发无伤的送了回来,现在正在梅苑压惊呢。”梅冠文闻言,心中大石终于落地,长长出了口气,可也忍不住在楚连城身上踢了一脚道:“你这小贼害我着急。”他俯下身伸出手指去给楚连城把脉,这下他又吃了一惊。
楚连城伤重昏迷脉象固然散乱,可他握着的这只手手指纤长,柔若无骨,肌肤细腻更不次于束青之流,难道这小贼竟是个女扮男装的女飞贼?他细细回想,刚才他抓他衣襟时,好象胸膛软软的,他还伸手去拨自己的手来着。月光下他无法仔细观察他的容貌,他伸手想去解楚连城的衣襟,可万一这人真是个女人又怎么办?正犹豫间,一个声音道:“不用猜了,她是个姑娘。”梅冠文长身而起,回身道:“师父,您回来了。”来人是一个身材颀长,头发花白的老者,这老者面无表情,肌肉僵硬,显然是戴了人皮面具。那老者将楚连城抱在怀中,伸手擦擦她脸上的灰尘和嘴边的血迹,喃喃道:“真是傻孩子,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给你爹娘报仇吗?如果我再晚一会你的小命还有吗?”
这老者正是刚才那神秘客。他说话时看着楚连城的眼神又是慈爱又是心痛,他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脸颊,轻轻唤道:“麒麟,麒麟。”那神情就象慈父在爱抚他的爱女。梅冠文被弄的满头雾水,不解道:“师父,她是……”那老者将楚连城抱起道:“这孩子受了重伤,就先在你书房里养伤吧。你该知道怎么做的。”梅冠文更加不解,那老者道:“让两个心腹丫头侍候她,她在你这里的事不许外传,也不许让王府那边知道。她的内功十分奇特,不要给她运功疗伤,否则你二人都会受伤。至于她,她是——她是我一位故友的女儿。”
且说楚连城走后,柳元康回到房中,窗前梅束青那点漆般的双眸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令他不敢直视。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送你回家。”梅束青不语。他又道:“我们虽然将你劫持到这里,可绝不想伤害你,那位楚、楚兄也不过是稍稍顽皮了些而已,你千万不要介意。”梅束青却道:“难道你没有别的话要说?”柳元康身子一震,二人对视良久,柳元康转过脸去。梅束青叹息道:“那你送我回去吧。”柳元康低低道:“得罪。”说着,伸臂将梅束青横抱在怀中,纵身向王府而去。
他忽然发觉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冷漠,如果说楚连城的出现激发了他心底深处那种近乎亲情的东西,那么梅束青的出现则点燃了内心深处的那团火,他拼命在克制自己,他生怕那团火会燃烧起来,那会烧毁他的冷漠,烧毁他的孤独,也会将他和梅束青烧成灰烬。
梅束青被柳元康抱在怀中,她的双手抓紧他的衣袖,眼睛却注视着这个人。她有一种飞翔的感觉,夜风在耳边掠过,可她一点也不冷,相反柳元康那宽厚的胸膛让她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一种前所未有安全,她甚至相信如果有前世,那前世他们一定相识,所以今生再见时,她才会有这种熟悉的如同旧识相逢般的感觉,她不由自主的将脸埋在他怀中,更希望这段路能更长些。
但很快便到了王府门口。柳元康将她放下低声道:“到了,你、你自己进去吧。”梅束青走上台阶迟疑了一下忽然回头道:“我们还能见面吗?”柳元康用他那特有的冰冷的声音道:“见面?见面做什么?”他仰头望了望天道:“你还是忘记这两天发生的事为妙,别忘了,你可是个郡主,而我、只是亡命江湖的杀手。”他的脸上居然带了一丝嘲弄。梅束青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柳元康甚至走上前为她扣打门环。
门内有人高声道:“深更半夜的,是什么人?”柳元康扬声道:“郡主回府了,还不开门。”里面的人一阵大叫“郡主回府了?快,快,快开门,郡主回来了。”然后便是脚步声和开门声。柳元康侧头向梅束青望去,入眼的正是梅束青那水漉漉的大眼睛。他转头不去看她,就在王府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身子一晃,已飘然而去。梅束青只觉一颗心也被他带走了。
待王府大门重新关闭后,柳元康才从对面的屋顶上下来,他怔怔的看着那大门,金色的铆钉均匀的镶嵌在朱漆大门上,门柱两边威严的立了两个石狮,蓝底金字的匾额上写着“镇国公府”;这府门虽高,以柳元康的武功只须轻轻一跃便可进去,然而此时此刻这朱漆大门竟似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将他二人分隔在山的两边。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并不十分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说道:“你真的喜欢她吗?”柳元康一惊,握刀的手上青筋鼓起老高。心中却不禁有些骇然,暗想:这人是谁?什么来头?为什么我没听见他的声音?这人武功看来已是出神入化,柳元康啊柳元康,你可要多小心,不然可糟糕的很。
那人又道:“孩子,你别怕,我没有恶意,我是……我是令尊生前的好友。”柳元康不动,那人又道:“你叫柳元康?”柳元康冷冷道:“明知故问。”那人轻叹一声,又道:“你既然已送她回来,怎么还不走?”柳元康回头,然后看见一个身材颀长,头发花白的老者,这老者面无表情,肌肉僵硬,自是戴了人皮面具,柳元康哼道:“阁下究竟何方神圣?意欲何为?”那人道:“我的目地和你一样:是为那丫头而来。不过这会她不在这里!”柳元康不解,那人又道:“她有难,我要去救她,你先回客栈,三天后我自有办法告诉你她的下落。”柳元康更是满头雾水,不知怎样才好。那人又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柳元康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那人也不恼,说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你们原应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柳元康冷笑道:“我自已都有不知道,你又怎会知道?你既然对她了解这么多,你为什么不去告诉她?你猜她会怎样?她一定会揭开你的面具看看你究竟是谁!”说着头也不回的向客栈走去。耳边传来那人轻飘飘的声音道:“柳元康如果我所料不虚,那你们必是兄妹,有朝一日你就会知道真相的。”柳元康的心中满是疑惑,他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从他的眼中他却看出他并没有骗他。那么说他和楚连城真的是兄妹?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恨自己,为什么想不起从前的点点滴滴。
第二天夜晚,柳元康忍不住再次摸进王府,去打听楚连城的消息。王府里护卫森严,柳元康绕过护卫,躲在假山后面想从众多护卫的言谈中探出蛛丝马迹,然而众护卫只字不提此事,令柳元康一筹莫展。更让他自己难以相信的是,他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梅束青的绣楼下,窗上映着梅束青的身影,她还没有睡。他就这样痴痴的倚立在小径边的青竹上望着她的身影,全然不顾露水已浸湿他的衣衫。
第三天夜里,那神秘老者果然如约到柳元康房中告诉他楚连城身受重伤,如今正在一个安全的所在养伤。但这次这老者没有多说什么便匆匆离去了,想必是楚连城的伤势十分严重,他不由自主的有些挂念起楚连城来,也许他不承认,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真的将楚连城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然而现在他却不知道楚连城在什么地方养伤,她和梅无痕是什么关系?梅束青她还好吗?
在梅府的众多亭台楼阁中有一个独特的花园,园子里种满了梅树,每当梅花盛开的时候,这里便成了梅花的世界,那沁人的冷香充斥着园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园子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凉亭,束青便常常在这亭中弹琴吟诗。
此时此刻,月光如水,照在梅苑内,凉亭中的人正在凝神弹奏,这是一张鹅蛋脸,两道长眉,一双丹凤眼若有所思地盯着琴弦,十只修长细致的手指在琴弦上划过,整个梅苑内流荡着轻轻幽幽的乐声。
花园外,一个玄衣人倚竹而立,明亮深遂的眸子,凝望着满天的繁星。柳元康,这个铮铮铁骨的男儿又是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梅束青从花园中走出,凝眉深思,慢慢在向回走着,晚风吹起她的衣袂,柳元康感到它拂到了自己的脸上,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但他依然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梅束青。
梅束青忽然感到心头忽悠一荡,一种强烈的感应招唤着她,她心动,转过头去,道边竹林边立了一个玄衣人,一双眼睛正看着她,眼底跳动着若有若无的火焰。
电光火石的瞬间,两人同时呆住。
“你……”梅束青梦呓般地低声说。
“我……”柳元康不知所措地低低应道。
从竹林到花径不过一步路,而这两个人却如咫尺天涯,遥遥相望。
“你……一直在里?”梅束青柔声道。
“是。从你进园子的时候起。”柳元康的声音温柔而清晰。
束青的长睫毛抖了抖,黑艳艳的大眼睛如同浸在水中一样,水漉漉的。她直视柳元康和眼睛,轻轻地问:“为什么?”
“什么?”柳元康不解。
“为什么躲避我?”
“因为我怕。”——“怕什么?”
“怕我不能控制自己。”——“为什么要控制自己呢?”
柳元康不答,把眼睛转向天空。梅束青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向前行去。
柳元康清楚地听到梅束青细碎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眼前浮现出长街上初见的束青,绣楼上惊恐的束青,束青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