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石宝剑-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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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噜说：“那里来这么多的洋呀。”
“洋人带来的东西比我们本土的好，所以叫洋货。好的东西都要加一个洋字。”阿呱呱说：“洋字还多着那。钉子叫洋钉。肥皂叫洋碱。布叫洋布。火柴叫洋火。搪瓷碗叫洋碗。货币叫洋钿。银子做的中国货币叫银洋钱。土豆叫洋山芋。还有洋葱、洋糖、洋辣子……”
东方左啸说：“加洋字也有不好的。洋盘就是指不识好货不懂新鲜事物的人。洋盘不是洋人带来的碗和盘子，而是不好的意思，是贬低人的意思。”
“阿呱呱先生你不要说那么多的洋字了。”小西噜有一点不耐烦，她打断了阿呱呱的话说：“那么洋人带来的东西不用洋字的有吗？”
“不知道。大概没有吧。哦，想起来了，那个快成熟时和茄子形状差不多的番茄就不用洋字。番茄是洋人带来的，不叫洋茄，也不叫洋番茄。”阿呱呱说：“噢，还有一种洋人来了以后才有的蛀虫，名字叫豆虎，也不叫洋虫。这种蛀虫在蚕豆或者豌豆开花时就跟着花粉钻进豆子里了。”
西嘟说：“番字本身就是指的外国的意思，外国人就是洋人。番茄不能算不含有洋字。”
小西噜说：“能告诉我什么叫洋辣子吗？”
阿呱呱说：“洋辣子就是一种身体上面有刺毛的毛毛虫，专门吃树叶。颜色有粉红色、嫩黄色、淡绿色，都是很鲜艳的颜色。这些刺毛碰到皮肤就会钻进皮肤上的毛孔，刺得你又辣又麻又痛，而且好多天还不会好。洋辣子又鲜艳又美丽的颜色使得你一旦看见就会耸立起浑身的鸡皮疙瘩。我不要吃这种洋辣子毛虫，我有点怕。”
小西噜抖了一下肩胛说：“是吓人，下次当心点不能让它刺到。”
东方左啸说：“我知道洋人带来的鸦片烟不叫洋烟，而是叫大烟；不用洋字”
东方右吼说：“我知道一个洋商人从外国运来一大轮船米，卖给一个中国商人。这船米叫红狗米，不叫洋米。为红狗米的事情还打官司。结果这个中国商人输了官司，就在我们俩的前面跳到黄浦江里面自杀了。”
小西噜说：“怎么为了红狗米还要打官司，还要死人？”
东方右吼说：“那次一个洋商人把一批数量很多的红狗牌米卖给一个中国商人。双方把红狗牌米的价格、数量、交货地点、交货日期等都商谈好后顺利签定了买卖合约。写双方买卖合约时洋商人把货物名称‘红狗牌米’写成了‘红狗米’，少了一个‘牌’字。这一个字的改变没有引起中国商人的注意。因为他和这个外国洋商人做过几笔小生意，很相信这个外国洋商人。也很相信洋货总是比国货好。更相信自己肯定能够赚很多银洋钱。
当这个中国商人正做着发财美梦时外国大轮船来了。看见到手的货物时傻了眼。米已经发霉，而且霉变得很利害，连米的颜色已经霉变成酱红色。这样的米根本不能给人吃。这种米卖给谁呀？
这个中国商人要求退货。外国洋商人不但不同意退货，反而还要这个中国商人付清余款。他们到冒险家乐园的外国人法院打官司。中国商人的诉讼理由是米已经变霉发红，人不能吃。外国洋商人反驳说买卖合约写的货物名称是红狗米。红狗米就是说米的颜色是红的，是给狗吃的米。没有讲是白米，也没有讲是给人吃的米。结果法庭的外国法官判决这个中国商人败诉。”
小西噜说：“这个外国法官怎么这样不讲理呀？”
东方右吼说：“这就是外国法官讲的理呀，五六十年以前就是这样的。在当时是很正常的事情。”
东方左啸打断了东方右吼的话，他说：“老兄，我们今天到这里来做什么的？青蛙阿呱呱先生一会儿打仗一会儿又是洋货的瞎吹，你和我一起跟着他胡诌。六十年前他说浦西比浦东好，要到我们浦西来玩。我们要不要叫他讲清楚，为什么站起来准备跳下黄浦江的时候，一下子改变主意转身就往回爬，还说什么浦西和浦东是一样的。”
“东方左啸先生和东方右吼先生，你们如果是我也会向回走的。”阿呱呱说：“我还没有长大就从老家出来，那时身体小走路的速度慢，一路辗转到这里天已经冷了。在这里过了一个冬天，第二年我已经是一个大青蛙。这个地方离冒险家乐园不算太远，晚上在这儿已经能够隐约看到浦西的灯光。这个地方不错，小河边上还有柳树。我打算在这里长期居住。”
小西噜说：“你不是想去看浦西吗？怎么看到这个地方有个水塘就止步不前了？一个人看准目标就应该克服困难去做，不可以中途停顿的。”
阿呱呱说：“是呀，我很想到浦西去玩，到冒险家乐园去冒险。”
东方右吼说：“你也想冒险？那些洋人不把你当西餐吃了才怪呢。就像那个做米生意的中国商人那样。那么多的银洋钱一下子全被洋商人赚去，并且还欠了许多债务，最后只好跳到黄浦江里自杀。”
“不过有一件事情的确吓人。”阿呱呱打了一个寒噤说：“听说有一种洋玩意只要对准你闪光冒烟，就把你的灵魂抓到里面去了。你回到家里就会昏昏沉沉，像丢掉魂魄一样似的大病一场。那个洋玩意把你的灵魂和相貌全部留在里面变成一张纸头。要把那张有你灵魂的纸头拿回家贴在自己的脑门上躺下睡觉，在自家大门外面烧一柱香灵魂才会回来。你们说真的有这种洋玩意吗？”
“那个洋玩意是照相机拍照片。拍下来的是你的相貌，不会把你的灵魂留在里面的。”东方左啸说：“去拍照片的人不懂，自己恐吓自己，是吓出来的病。冒的白烟是镁粉做的闪光粉燃烧时发出来的。”
小西噜忽然想起了什么，她问：“什么叫西餐呀，为什么不叫洋餐？”
东方右吼说：“洋人吃饭的方式分东洋人和西洋人两种。东洋人吃饭用的餐具是碗和筷子。他们有时候还吃生的和活的，不过是不是吃活青蛙就不知道了。”东方右吼一面说一面看了一下青蛙阿呱呱，接着又说：“西洋人吃饭用的餐具是刀子、勺子、叉子、盘子等等，就是不用筷子。如果上来一道菜是烤青蛙，就先用刀子就着盘子轻轻的不发出一点声音把青蛙腿切下来，再把青蛙腿戳在叉子上往嘴巴里送。这样吃东西就叫吃西餐。”
阿呱呱瞪着大眼睛回敬了东方右吼一句：“我看还是碳烤狮子腿，上面再加上许多会动的青虫，再放一只会跳的翠绿色螽斯做成东餐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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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三条小河边上的故事
更新时间2008…5…16 14：01：49 字数：4848
不过青蛙阿呱呱先生这一次没有跟着东方右吼胡诌。他说：“我抱着到浦西外滩去看新鲜事物的理想，很小就从家里出来。从这里到外滩对面的浦东江边上要经过三条横着的小河，第一条小河边上是种的水稻，田里的虫子很多。这些虫子不很胖但是很好吃。水稻田边上有一架用牛拉的水车。一条老牛在那里慢悠悠地兜圈子。当我经过时差一点没有被他踩到牛脚塘里去。我很生气，就对着他发脾气。”
小西噜说：“牛拉水车是工作，而且牛的个子很大，你走路也要让着人家点。”
阿呱呱说：“他应该让我才对，因为我们青蛙对牛有恩。”
小西噜说：“没有听到过。”
“量你们也不知道，这里有高深的学问。”阿呱呱说：“拿种粮食来讲，人吃稻米牛吃稻草。虫子也是吃稻草的，那些青虫能够把稻叶子吃光，蝗虫连稻草杆都能够啃光。牛没有稻草吃就会挨饿。我们青蛙把虫子吃掉了不是保护了牛的粮食吗？青蛙不是对牛有恩吗？稻田里没有虫子，粮食的收成也会好得多，人也得到了好处。”
小西噜说：“你讲得有道理，后来牛为你让路了吗？”
“没有呀。”阿呱呱说：“后来我跳到他的背上责问他，为什么不给我让路？他先对我讲了声对不起，后来说戴着乌龟壳做的眼镜，看不出路上有青蛙。因为这种乌龟壳很厚不透光。本来想把乌龟壳眼镜给他拿下来，他说不戴乌龟壳眼镜转圈圈会头昏的。我走的时候他还在一心一意地兜着没完没了的圈子。因为他相信对主人忠心是正确的。只要踏踏实实地兜圈子，主人就不会用鞭子抽打他。只要老老实实地把田里的水车满，主人就会帮他拿掉乌龟壳眼镜，让他吃草，让他喝水，让他到泥水潭里面打滚。他只想得到这么一点东西就满足了。”
西嘟说：“牛真是一个忠实的劳动者。”
“我们用毛巾扎在脸上玩捉迷藏游戏也是什么都看不出，就是在白天看出去也是像黑夜一样。”小西噜说：“乌龟壳眼镜不透光，蒙在脸上光线透不进。就和我们玩捉迷藏游戏差不多。”
阿呱呱继续说：“第二条小河边上有两间养鸭子的鸭棚，在离得很远的地方就听到鸭子嘈堂的声音。我绕着圈子躲开鸭棚走。”
东方左啸说：“怎么啦，吵嘴吵不过鸭子还是唱歌没有鸭子好听。母鸭子能叫出洪亮的嘎嘎声音，公鸭子只能叫出嘶哑的嗄嗄声音。而你们青蛙能叫出清脆响亮的呱呱声音。难道怕输掉唱歌比赛不成？不错，鸭子的嘴巴的确比较大，有半个鸭头大小。可是你的嘴巴有半个身体大呢，能输给他们吗？”
“我才不会和鸭子比唱歌呐。”阿呱呱说：“不过我知道母鸭子的嗓子清脆洪亮的确比较好听，而公鸭子的嗓子太难听了。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没有听说过。”东方左啸说：“那么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这是好久以前的故事。”阿呱呱说：“鸭子和鸡一样都是属于鸟类。世界上大多数鸟类都是雄鸟的羽毛色彩鲜艳、唱歌的声音响亮好听。比如画眉、绣眼、黄雀、孔雀、百灵鸟、相思鸟还有大白鹅等等。
从前大公鸭唱歌的声音很洪亮也很好听。有一天大公鸡和大公鸭比赛唱歌。大公鸡站在地上昂起头，伸长脖子挺起胸，舒展翅膀踮起脚。喔——喔——喔——大声唱了三声。一下子吸引过来十六只大母鸡，她们都夸奖大公鸡唱的歌好听，都愿意和大公鸡做朋友。
大公鸭浮在水面上也是昂起头，伸长脖子挺起胸，拍了两下翅膀嘎——嘎——大唱了两声。在第三声还没有唱的时候就吸引过来六十只母鸭子。母鸭子们都夸奖大公鸭唱的歌好听，都愿意和他做朋友。他很得意，准备唱更嘹亮的第三声。由于他是浮在水面上的，所以脚下顶不上力气。但是他还是煽动翅膀，脚下踩水，伸长脖子张大嘴，唱出第三声嘎——
他的第三声还没有唱完，突然啪一声响后面没有声音了。由于拚命用力震，大公鸭的嗓子一下子从喉咙里边喷了出来。因为他的嘴巴张得太大，所以来不及咬住从喉咙里喷出来的嗓子，于是嗓子就掉到水里，并且沉到河底去了。他很着急，把头伸到水里面找自己的嗓子。所有的母鸭子也一起帮助他找嗓子。他们把尾巴撅上天，头伸到水里，耐心地寻找掉到水里的嗓子。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大公鸭丢失嗓子以后做了一只假嗓子放在喉咙里。后来他就用假嗓子唱歌，并且用的是后倾音。因为他怕假嗓子再丢掉，所以不敢唱前倾音。从此以后大公鸭的歌声总是嗄嗄的嘶哑声音，连母鸭子都比他唱得好听。
赢了唱歌比赛的大公鸡更是扯高气昂。有时候把头略微向前倾斜一些就算是点头，以表示他对别人的谢意。实际这是内心骄傲的表现。和他在一起的大母鸡也跟着这样点头，喉咙里还发出轻轻的嗝嗝声。
后来鸭子只要看到有河浜，就控制不住地往水里跳。大公鸭一到河浜里马上把头伸到水里去找丢失的嗓子。那些母鸭子们也把头伸到水里撅着尾巴帮助大公鸭找嗓子。她们希望大公鸭能有好的嗓子去和大公鸡比赛唱歌，为全体鸭子赢得荣誉。一直到现在大公鸭的嗓子还没有找到。大公鸭没有好的嗓子唱起歌来还没有大母鸭好听，更不要说与大公鸡比赛了。
到现在为止无论碰到谁，大公鸭总是先点点头说：‘对不起，我的嗓子掉到水里去了，请帮帮忙。’那些和他在一起的母鸭子也很殷勤地跟着他使劲地点头，嘴巴里不停地轻声说着嘎嘎。鸭子的点头是很诚恳的，头尽量点得低一些，如果不把头斜过来嘴巴就插到脚下的泥土里了。”
东方左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