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佣兵-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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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老精灵眼睛刺红，盯着赛特：“刚进入这里的第一年，我好多次几乎忍不住弄死自己，若不是心里有着执念，恐怕我早就像曾经那些进入这里的精灵，变成了枯骨，你不会明白那种寂静到了极处的恐慌及茫然，我怕会忘记说话，所以每天坚持自言自语，到了最后，我都弄不清楚每一天到底是活在梦里，还是真实存在，有时候梦境会与现实交错，弄得我会迷糊……”
“第一个十年过去，我开始习惯了，因为我开始琢磨着要找到出去的道路，这里很大，岔道也多，若光是如此，也算不了什么，再多的岔道，日积月累的寻找，终究会找到出路，不过这山洞里有着一个颇为讨厌的地方，每当你将要找到出路的时候，突然所有的路线又会产生变化，这应该是一个魔法阵，假如有着相应的实力应对，倒也不算什么，不过……”
老精灵脸上闪过一丝愤怒：“每一个被赶入忘忧洞的精灵，都是被废除了修为的，哼，说人类卑鄙无耻，说兽人族狂暴野蛮，偏偏赞誉精灵族优雅，哈哈，这就是优雅的精灵族么？”
他喘息了几声，似乎情绪慢慢平静了一些：“假如，我心内没有那些执念，没有坚持，与其他精灵一样，或许你现在看不到我了，早已是一堆枯骨……第二个十年，我不再到处乱闯，开始修炼起来，我原本是一个魔法师，修为达到中级魔法师，被废掉了之后，想要重新修炼回实力，哪里有那么容易，不管我怎么努力，被废掉了的识海永远无法聚集精神力……”
听到这里，赛特回想起这老精灵当时对他与胖子出手的情景，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你好像不是魔法师吧？”
这句话声音很低，不过老精灵听见了，他冷笑一声：“是，现在我自然不是魔法师，第二个十年，我一直在努力，这里没有黑夜白天，我也不知努力的程度如何，反正我醒着的时候，都是在冥想，希望恢复精神力，睡着的时候，连梦里都在冥想，十年下来，我连一个简单的火球术都施展不出来……”
赛特默然听着，心里不由有些凄然的感觉，想想也是，独自一人呆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每天修炼，然后修炼没有任何的进展，他忍不住说了一句：“第三个十年，您定然有所进展了……”
这个想法也是正常的，眼下老精灵实力强悍，若不然他也无法找到出去的道路，老精灵嘲讽的看了他一眼：“进展？若是我继续冥想，恐怕现在也已经死去……第三个十年，我突然想起……”
他看了一眼赛特，慢慢说道：“想起曾经有个人对我说过，魔法其实与武技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差不多的，都是能量的运用，所以我改变了方法，我开始修炼武技……”
“精灵族也有武技，就算是人类的武技，曾经都从精灵族的武技脱离出来，我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臆想那些天下闻名的前辈很多是魔武双修，所以也曾涉及过武技方面，虽然后来魔法修为精深了之后，慢慢把武技给摒弃，但是好歹基础还在……”
“修炼武技之后，却让我原本绝望了的内心生出了希望，虽然我的识海被废掉，修炼武技却是丝毫没有影响……精灵族相对人类来说，修炼武技因为体质缘故，进展要缓慢很多，不过那有什么？我有的是时间，第三个十年，我由一个废人，开始变成一个武士……”
赛特心里嗡嗡作响，并不是老精灵的遭遇令他感到惊诧，而是老精灵说的那句‘魔法与武技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差不多的’，与乔恩曾经说的何曾的相似？老精灵后面的话，他在恍惚之下也没有留意，一直到老精灵喊了他几声，然后在他满脸茫然之下，带着几分尊敬的表情问道：“乔恩先生现在身体还好么？”
第七十二章 【同门师兄？】
乔恩先生身体还好么？这句话说出来，赛特顿时明白刚才听到老精灵说那些话为什么有些古怪的感觉了，因为乔恩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被关在地底下几十年的老精灵，居然也认识那个整天夸夸其谈的老家伙。
赛特心里的紧张消除了一大半，若是这个老家伙认识乔恩，那么或许一切不会是很糟糕的事情，不过这老家伙被关了几十年，恐怕心性有些怪异，自己须得小心一些才是。
老精灵满脸希翼的盯着赛特，见到赛特似乎魂游天际，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乔恩先生他……他身体还不错吧？”
赛特惊醒过来，摇摇头：“他在几年前就去世了……”
这句话没有说完，老精灵脸上突然大变，然后举起双手厉声叫道：“去世了？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如同夜枭一般，刺耳至极，震得赛特耳朵嗡嗡作响，极为不舒服，赛特忍不住伸手塞进耳朵里，就见到老家伙仿若疯狂了一样，在原地跳跃着，指手画脚的咒骂，也不知道他那么苍老的身体，怎么能迸发出来那么多的力量。
过了好久，老家伙才慢慢平息下来，喘息着粗气，红着眼睛大声问道：“他……他是怎么去世的？”
赛特有些奇怪：“人老了，就会死去，这有什么稀奇的？”
老精灵眉毛一轩，似乎要发怒，不知想到什么摇摇头忍了下来，哼了一声：“跟你这不知所谓的小家伙说这些，简直是对牛弹琴，算了……”
他垂下眼睛似乎在思索什么，赛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跟他……乔恩认识的？”
老精灵翻起眼睛看了赛特一下，半晌才冷笑道：“那晚你跟那个小精灵在一起的时候，使出那一招我正好看到，眼见着熟悉，这才想请你来问问，结果抓你的时候，你又使出那一招，这么近的距离，又看了两次，难道会看错？当年我恰好看见过乔恩先生使出过，自然就记得了……嘿嘿，若不然，你是什么人管我屁事？你要娶精灵族的预定大长老，我也乐见热闹……”
说了这些话，老精灵似乎平静了许多，眼里露出思忆的情绪，慢慢说道：“刚才说到哪里了？嗯，第三个十年之中，我成了一个武士，然后第四个十年……”
赛特猜测他或许是多年没跟人说话，一旦说起来，就没有了止境，也不敢打扰他，心里一片混乱，这老家伙居然牵涉到乔恩，这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也不知他抓自己来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问一声乔恩身体怎么样？想想也不会那么的简单，这么一恍惚，老精灵的话就没有听见去，等到赛特注意他说话的时候，老精灵正在叹息：“……我已经隐隐感觉到那一丝屏障，却耗费了十多年的时间，依旧丝毫没有寸进，这十多年里，是我进入这忘忧洞里最喜乐平静的日子，我忘记了昔日的仇怨，也忘记了身处地底的处境，忘记了最开始发誓出去后要做的事情，忘记了报复，忘记了……”
“我每日心里所想，只是在思索如何跨破这道屏障，这成了我最大的乐趣，专注之下，这能让人发疯的环境，反而成为了最好的修炼场地，偶然想起，甚至会生出一些感激的意思，感激当日陷害我、让我进入忘忧洞的那些家伙……”
“其实，我在十多年前，已经能自由出入忘忧洞，那魔法阵的威力，对于我眼下的实力来说，已经起不到作用了，不过，我突然又害怕起来，害怕自己出去后，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的专注，害怕出去了，再也找不到突破那道屏障的途经，所以我隐忍着，又在里面呆了十多年，偶然出去逛一下，然后就急急忙忙的回到这里……”
赛特看着老精灵平静的面孔，内心不由有些惊悸，这老家伙此时神态安详，哪里像刚才那恶魔一样的表情，尽管他说话有条有理，赛特还是觉得，这么多年的囚禁，这种幽暗的环境，还是让他的性格生出了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变化，他此刻平静的外表下面，所思索的东西，恐怕最聪明的人也无法得知。
老精灵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的只剩下喃喃声，声音过小，赛特也听不清楚，在昏黄的灯光下，这家伙灰白的头发蓬乱，脸上闪烁着不正常的红晕，口里喃喃自语，就仿若一只即将暴怒的魔王，赛特微微叹息，知道只要一句话不对，很可能就能让这个家伙变得不正常起来，所以平息闭嘴，尽量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有着侵犯｜性，静静等待老家伙既然说下去。
幸好老家伙喃喃自语了一段时间，脸上及眼里的红色慢慢褪去，满脸平静下来，凝视着赛特若有所思，赛特忍不住把目光避开，卧马镇上曾经有一个疯掉了的人，平时的时候好好的一个人，若是一句话一个举动不小心，都能让这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家伙疯狂起来，那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只需几个力大的男子就可以制服，而眼下这个老家伙实力高深莫测，若是发起疯来……
“我在近一百年前，遇到过乔恩，那时候我年龄还不算大，已经算是精灵族中那一代有数的高手……”
老精灵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赛特转过脸，看着他，别人说话的时候，需要礼貌的对待，听这个老家伙所说的，他在近一百年前遇见过乔恩，那岂不是说，乔恩写在那个本子上的事情是真的？
赛特心里惊骇得如同狂风巨浪一样，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出现，老精灵也没有留意他的神态，继续说道：“当时我正在距离荣耀之城一百多里外，准备抓一只厉害的魔兽，谁知这魔兽的厉害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加上我心高气傲，看不起族里其他的人，只带了几个手下就去捕捉，手下全部死亡，我也快支持不下去了……”
“就在我已经绝望了的时候，突然乔恩出现了，就用了你使出的那一招……他高高跃在空中，一掌打过去，那么厉害的一只魔兽，居然被打得成了一滩肉泥，而周围的环境，也被弄得如同发生了灾难一样……”
说到这里，他斜眼看了一下赛特：“我看出了你想表达的意思，你使出的力量，根本就与他无法相比，若不是我能感觉到那种力量，谁会想到你与他有着渊源？你那一掌力量虽然也算不错，却差得太远太远，就像黯淡的星辰与耀眼的太阳一样无法相比的……”
顿了一下，老精灵又继续说道：“乔恩杀掉了魔兽之后，口里似乎低声嘀咕了一句：又害老子浪费了……他那句话我一直弄不明白，而且当时处于紧张之中，也没有完全听清楚，一直到现在，我都想不到他所说这句话的意思……后来他对我说的所有的话，一直到现在，我都深深的记住，偶然还会写下来，生怕自己忘记了……”
“我身受重伤，乔恩似乎破不耐烦，不过总算是没有丢掉我独自离开，而是帮我治疗，他治疗的手法奇妙至极，而且对于植物的属性，似乎比精灵族都还要熟悉，一些普通的植物，用来帮我疗伤，很快我的伤势就恢复了，后来我尝试用了那些植物，却似乎没有那种效果……”
“在那段时间里，事实上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所得，乔恩的一言一行，偶然的自言自语，后来对我都启发很大，甚至他还传授了我一点据说是他独创的呼吸方式，这种呼吸方式似乎没什么用，不过我一直坚持着修炼，期望能达到他那种实力……在进入洞里被废掉了魔力之后，我依旧坚持，或许是原来的武士底子，又或许是因为乔恩传授的方法，到了后来，我体内生出一种类似魔力又不是魔力，像斗气又不是斗气的气流……”
赛特听到这里，精神一震，开始认真听了起来，老精灵见到赛特的表情，淡淡的笑了一下：“我现在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武士，还是魔法师？刚才我使出一个火球术，但是实际上我的体质远比一般的武士要强悍，你应该也是修炼了他的功法，我能感觉得到……”
顿了顿，老精灵脸上露出期望的表情：“我有很多疑问，想要跟乔恩讨教，不过他却死了……我在洞里修炼到了瓶颈之后，回想起当时乔恩的实力，依旧看不出深浅，他定然已经是早就跨过领域，甚至有可能远远超出……”
尽管知道乔恩这个老头不简单，但是今天所闻，却依旧让赛特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他忍不住问道：“他是领域强者？不能吧？”
老精灵嗤笑一声：“我亲眼所见，什么能不能？我在十多年前，只差一点就能跨入那个境界，只不过总是找不到方法而已，不过相比那些高级武士高级魔法师来说，我多少掌握了一些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也无法完全理解，若是我能完全弄懂，或许那一道屏障就会破开……”
赛特早知道他实力很强，却没想到居然强到这般境地，深深吸了口气：“我大约明白了您的意思，您需要我做什么？”
老精灵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诺诺了半晌才问道：“既然乔恩传授了你他的武技，那么……那么他有没有留下什么关于功法武技的东西，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