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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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客人齐声赞道:“这赤蝇大侠为人忠厚,礼贤下士,全无半分架子,当真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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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三言两语怒做喜
盘蜒等人随吉雅、赤蝇一同走入园林中,至一凉亭,阳问天心情不安:“若他图谋不轨,此地定有埋伏。”
赤蝇道:“殿下可是从金帐汗国而来?这途中需经过沙漠,委实艰难。”
吉雅笑道:“咱们走南边的丝绸路,比不上领主师叔这般惊险。”赤蝇也是藏剑冢门人,故而吉雅叫他师叔。
文秋香嗔道:“你呀,见了侄女,好不懂礼,怎地不叫人送茶送点心?”
赤蝇忙道:“是,是。”
文秋香道:“由我安排吧,大伙儿都坐着。”说着快步走开。
吉雅又道:“赤师叔,今日不仅有我,我身边还有一人,与你缘分也着实不浅。”
赤蝇奇道:“那又是谁?”目光扫过众人,见阳问天长得极为俊雅,暗暗赞叹,却也不如何惊讶,待见到莫忧、环环,皱起眉头,道:“原来是莫帮主、苏姑娘到了。”语气着实不喜。
莫忧“哼”了一声,道:“你还有脸叫我帮主?”
赤蝇叹道:“我以往叫你帮主、盟主,眼下可改不了口,帮主今日前来,难道是替在下贺寿的么?”
环环面露笑容,语气尖刻,道:“赤蝇,你做出的事,种下的果,咱们今日找你算账来啦。”
赤蝇愕然道:“姑娘可是指咱们以往仇怨?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阳问天看他神情茫然、惊讶,逼真至极,好似压根不认得自己,他心头火起,大声道:“师兄,你好,今日我终于见着你真面目了。”
赤蝇更摸不着头脑,问道:“小兄弟,你叫我师兄?你。。。。你。。。。”
阳问天恨他虚伪怯懦,手段歹毒,踏上一步,道:“你装什么蒜?我叫阳问天,你不曾派人找过我么?”
吉雅心下纳闷:“问天哥哥怎地跟吃了火药一般?赤大侠不是他师兄么?”
赤蝇一下子想了起来,喜上加喜,眼睛放光,大笑道:“你。。。。你是小师弟?哈哈,原来是你,我听郭帮主说你长得一表人才,却不料这般俊秀。”说罢一下子抓住阳问天手掌,轻轻摇晃。
阳问天本全神贯注,防他偷袭,谁知他这随手一握,自己竟躲闪不开,阳问天本以为是自己疏忽,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他这一手,便是十次、二十次袭来,自己也决计躲不开一回。
他内力一吐,将赤蝇手掌甩开,赤蝇赞道:“好强的内劲,不愧是师父的弟子。”他以为阳问天显露武艺,全不觉此人举动无礼,反而甚是欣慰。
阳问天深吸一口气,暗想:“此人城府极深,武功高强,绝不可轻敌。”
但到此地步,已不容他退缩,阳问天喝问道:“赤蝇,你这伪君子,假道学!你做元帝海山的走狗,杀我满门亲友,追杀吉雅,又杀了张原道、贺驱、顺风耳三人!如今还装作不认得我么?大丈夫敢作敢当,绝无畏惧,你这种种倒行逆施,恶行无数,对得起师父教导么?”
赤蝇被他连珠炮般一通痛骂,一时没明白过来,道:“我是元帝走狗?其余还有什么?”
吉雅大急,转身挡住阳问天,道:“问天哥哥,你弄错了,赤蝇大侠怎会是那丁大人?”
赤蝇又迷茫问道:“丁大人,那又是谁?”
阳问天气往上冲,取下背囊,从中拿出一件衣物,正是那些杀手所穿,道:“不久之前,我雪莲派的左右使者被刺客所杀,那些刺客身穿这身衣衫,此乃江龙帮乌鸦组的绣印标记,绝不会错!而那领头的丁大人,也自称江龙帮之人。那丁大人武功绝顶,我等八人合力,兀自奈何他不得,他又精通各派绝学,除你之外,江龙帮哪还有这等高手?”
吉雅紧贴住他耳朵,道:“我与白铠他们合计过啦,那丁大人当时以为你不过是寻常渔夫,故而捏造身份,陷害江龙帮。他如此小心谨慎,又岂会杀人之后,自报家门?又怎会在杀手衣领袖口处缝着显眼标志?”
阳问天脑袋一懵,心念急转,稍感动摇,但这判断已在他心里酝酿十多天,根深蒂固,一时如何更改得了?他道:“那是他故布疑阵,混淆视听。那丁大人的武功招数,又是怎么回事?世上更有何人有此本领?”
赤蝇渐渐明白过来,大喊冤枉,道:“小师弟,你把我当做杀母仇人了?这当真冤枉好人。我当年早早得到消息,派人马不停蹄的赶去知会你,我人在江南,并未外出,我夫人、帮中兄弟、门中徒弟,儿子女儿,还有街坊邻居,卖糕点的婆婆,都可作证。。。”
只听一旁有女子扑哧一笑,道:“是啊,咱家中的蟑螂蚊子,阿猫阿狗,也都是明证。”赤蝇一回头,见到是夫人来了,脸皮一红,知道她嫌自己说的琐碎,故意取笑。
阳问天求救般望向莫忧,莫忧也大感焦急,不愿阳问天与赤蝇化解仇怨,道:“这位阳公子,会同八大一流高手,一齐上阵,声势何等惊人?可却被打的尽数受伤,那人从头到尾,不露半点真实底子,从容而来,从容而去,除你之外,更有何人可疑?”
文秋香缓缓走来,拍拍赤蝇肩膀,笑道:“江湖深远广大,藏龙卧虎,谁也不知哪年哪月,何方何处,会突然冒出个震惊江湖的大高手来,那灵王不就是如此么?我丈夫这一个月内都在扬州,人人皆可作证,他纵然插上翅膀,也难飞到雪莲派那儿去。”
阳问天以为她说谎,但见她神色悠闲淡定,谈吐随和,却有直通人心的诚意,令人不由得不信。
赤蝇松了口气,又道:“小师弟,你说那高手精通各门各派的武艺,这也算不得艰难。天下功夫,往往一法通,万法通,若所练内力精深包容,运用顺畅,又在武林中见多识广,许多招式,自然而然便使得出来。”
阳问天道:“可那人。。。。会使‘鸿源江河掌’,这掌法在江湖上极为少见。”他已知那凶手多半不是赤蝇,声音虚弱,满是歉意,此刻发问,不过是诚心求教。
赤蝇道:“鸿源江河掌?这功夫我可不会。我从未会见过昆仑明教的高手,又岂能运用这功夫?”
阳问天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宛如噩梦初醒,悔恨万分,单膝跪地,抱拳道:“师兄,师姐,小弟我糊涂透顶,错怪二位!两位尽管责罚,小弟甘愿领受。”
赤蝇赶忙将他一把扶起,道:“师弟,当年我与香儿分身乏术,未能救得了你府上之厄,才是真正对不起你。”
文秋香也道:“咱们有负师父之托,当真无能之至。尔后听说你不愿前来,恐怕你心里怨恨,赤蝇他更极不好受。”
阳问天听二人语气诚挚,心中感动,道:“我并不怨你二人,你们想着帮我,我很是感激,可我另有法子,想去昆仑山学艺,这才未早些拜见师兄,师姐。”
莫忧、环环见情势急转直下,脸色铁青,如被捅了刀子一般,可赤蝇武功太高,这两人也难掀起风浪来。
赤蝇笑得欢畅,喜不自胜,道:“今日师弟与吉雅师侄前来,正是天大的喜事,难怪香儿你说要替我庆生,原来未卜先知,大有道理。”
文秋香自也高兴,但看见莫忧,眼神冷淡下来,说道:“师弟,你恨上咱们,其中定有这莫忧、苏芝环挑拨之功了?”
莫忧道:“我也不过是依证据推算,一时算错,在所难免。”
苏芝环也道:“是啊,那些杀人凶手,看着都是乌鸦组的人嘛。乌鸦组四处杀害武林同道,名声在外,谁都会这般想。”
文秋香道:“乌鸦组只杀残害百姓的元人,祸害江湖的恶人,绝不用作帮派之争,况且这些兄弟各个儿武功高明,自高身份,不会去围攻旁人。”
赤蝇心想:“这莫忧既然是跟师弟一路,又未曾加害无辜,倒也不可刁难。”于是笑道:“既然莫帮主、苏姑娘赏脸光临,自然要留下喝一杯庆寿酒了。”
莫忧与苏芝环互望一眼,笑颜绽放,都点了点头。
文秋香暗暗发愁,心想:“赤蝇他见了师弟,开心过头,连这两人大罪都饶了。但这大喜日子,委实不宜以为此动怒。”
阳问天这才有空,向赤蝇引荐盘蜒、白铠、小默雪等人。赤蝇见到盘蜒,尸海剑诀神效发作,微觉异样,问道:“这位吴奇大哥,你练得是什么功夫?”
盘蜒笑道:“东鳞西爪,不成气候,委实不值一提,赤大侠也不必知道。”
文秋香奇道:“相公,这位大哥武功很高么?”
赤蝇道:“奇怪,奇怪,我瞧见他,就像。。。。就像瞧见师父一般。除了当年武当山张三丰大师之外,这般情形,还是头一次遇见。”
文秋香“啊”地一声,打量盘蜒,眼神敬畏,道:“你是说,他功夫更胜过你么?”
赤蝇道:“不,不,未必如此,只是测不出这位大哥功力深浅罢了。”
阳问天道:“叔叔武功,自然很是了得,我从未见他吃过亏呢。不过他。。。断了一臂,行动着实不便。”
盘蜒心想:“此人眼光不差,居然能刺探我功力。苍鹰之徒,果然了得。”于是身躯放松,内劲涣散,赤蝇心中一迷糊,笑道:“是我看错了,看错了。师弟,你这些朋友,各个儿都很了不起,让我眼花缭乱,偶尔感知不灵。”
文秋香啐道:“是啊,我就说嘛,世上哪有这许多如师父一般的高人?”
盘蜒爽朗一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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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三界之中吾独尊
道儿朝赤蝇行晚辈之礼,又道:“赤大侠,不知您那恩师苍鹰大侠眼下何处?”
赤蝇奇道:“道儿姑娘识得师父他老人家么?”
道儿想起苍鹰,脸蛋红扑扑的,遮掩道:“我。。。。我与苍鹰大侠有过一面之缘,一直。。。。再想见他一面。”
赤蝇叹道:“我与香儿又何尝不想见他?但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实在找他不到。”
道儿大失所望,不知不觉间已暗含热泪。
赤蝇、文秋香都感惊奇,正待相问,忽见一人仓惶而来,这人二十岁不到年纪,模样与赤蝇有几分相似,喊道:“爹,娘,门口有鞑子硬闯!”
文秋香登时变色,问道:“三生儿,有多少鞑子?”
三生儿道:“约莫十来个,但全是硬手,几招就将夏老英雄、曹大哥他们打得吐血倒地。”
赤蝇武功高强,千人莫敌,文秋香虽比他逊色,但也是顶尖好手,江龙帮高手云集,在杭州根基稳固,即便遇上元兵惹事,只要大军不来,也是无所畏惧。可如今来者不善,只怕来头非小,赤蝇、文秋香不敢疏忽,朝阳问天等人拱手道:“还请各位在此稍候。”
阳问天道:“师兄,我随你出去瞧瞧。”
赤蝇点了点头,当先走出,众人全数跟随,来到大院中,果然见有十人立于群雄之间,皆穿元人战服,镶金披红,甚是威武。
阳问天看见其中一人,心魂俱震,又惊又怒,却不由生出畏惧来。
那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神色高傲,带一抹不屑笑容,双眼幽幽闪着绿光,衣着华贵,举止悠闲,正是当今海山身边第一重臣,号称元朝国师灵王。
赤蝇看见灵王,目光收紧,一时不语,文秋香见他这等神情,忙问道:“此人很厉害么?”
赤蝇点了点头。
文秋香又问道:“你有把握胜他么?”
赤蝇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迎上前去,拱手道:“在下孤陋寡闻,不知当朝国师灵王驾到,是以未曾远迎,还请国师见谅。”他虽未曾见过灵王,可此人朝官打扮,修为深厚,不逊自己,除了灵王之外,他也想不出第二个来。
贺寿群雄闻言,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居然是这大恶人到来?”众人都未携带趁手兵刃,却纷纷摸索出腰间匕首。
灵王身后那张修真喝道:“既然知道是国师来了,为何还不下跪?”
文秋香笑道:“这儿不是鞑子朝廷,国师也并非皇帝老儿,咱们为何要跪?即便是皇帝来了,大伙儿见不见他,也全看心情而已。”
赤蝇道:“国师乃武林高人,故而在下以礼相待,若国师以朝官身份到来,在下地位浅薄,生受不起,还请国师速速离去。”
张修真怒道:“你好大胆子!”
灵王哈哈一笑,一挥手,张修真立时闭嘴,他道:“说得好,说得好,今日谁借朝廷威风行事,谁便是武林中下三滥的货色,谁都瞧他不起。”
群雄都想:“此人自认武林中人,那便不能不顾江湖规矩。”一时心中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