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第6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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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虎面人念了咒语,山前升起一团泥浆,有手有脚,是个人形。登客大刀一劈,将这泥浆斩成两半,喊道:“虎妖,轮到你了!”
虎面人微微一笑,那泥浆忽然再动,将登客抱住,登客惨叫一声,与那泥浆人一同跌落悬崖,扑通落入沼泽中。
苍狐道:“斩头,你与我救人,东国主,你去应付这虎面人。”
东采英点点头,身形一晃,霎时已临近那虎面人所在山峰。虎面人吓了一跳,往身后洞中一钻,立时没了踪影。
苍狐对众士兵喊道:“各位伸出兵刃来,我救大伙儿上坡。”
众人正慌乱间,闻言一喜,纷纷将刀剑伸直,苍狐使出象鼻蛇身功,将众人一个个儿拉出泥沼。可恰在此刻,那泥沼中再升异变,泊泊冒泡,一个个漆黑的泥浆人从中升起,有的扑向将士,有的扑向苍狐。苍狐大急,使出火光剑芒,将泥浆人斩杀,可再也缓不出手来救人。
盘蜒叹一口气,双掌交替拍出,刹那间掌风疾飞,充斥方圆里许,那掌力甚是奇妙,触及泥浆人,即刻将其变作石块,随后碎裂损毁。苍狐大出意外,暗想:“他武功原来这等高强?”惊讶之余,却又大感幸运。
盘蜒所用功夫,正是昔日茫虎的炼化挪移之法,无需强盛威力,反而正克制那虎面人之术,随后,他双手一托,那泥潭变作清水,众人不再受困,登时大为好转。
盘蜒喊道:“老子累得很,全都给我游上岸来!”
苍狐赶忙施救,将不会游水之人拽到实地上,不久悉数脱险。
突然,只听远处轰轰巨响,众人望去,脸上变色,原来东采英使出血狮大法,双爪挥击,竟将那洞窟一劈为二,那虎面人再无处遁形,从洞中钻出,脚下生风,快速跑远。东采英凌空一抓,那虎面人似被大网罩住,自行朝东采英飞来,落入他巨掌之中。
盘蜒再一转手,这大堂中地形复原,变作原先模样,那虎面人看看东采英,再看看盘蜒,眼神惊恐极了。
苍狐笑道:“斩头老哥,你本事可当真不小,已远远胜过我了。与你相比,我可当真无能透顶。”众将士也一齐向他道谢。盘蜒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东采英叹了口气,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城主亲至,难怪瞧来有些面熟。”
众人大惊失色,苍狐更吓出一身冷汗,盯着他瞧了半天,喊道:“叔叔!原来真是你!你一直。。。一直跟着咱们?”
盘蜒哈哈大笑,不再隐瞒,一把扯去胡须,露出吴奇面貌,众人不料这一路以来与他们同甘共苦、风餐露宿的粗鲁老兵,竟是本国皇帝般的城主,无不悚然心惊,一齐向他跪拜道:“参见城主!多谢城主救命之恩。”
盘蜒道:“大伙儿一齐打仗,这般多礼做什么?全都给我起来。”众人这才战战兢兢起身。
苍狐垂首道:“叔叔,若非是你在场,咱们刚刚可当真不妙。侄儿无能,统兵无方,害大伙儿身处险境,实有大过。”
盘蜒拍拍他胳膊,笑道:“你一路取胜,所作所为,确实都很了不起,然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那敌人布下陷阱,便是算准对付一大群人,叫你顾此失彼。”
苍狐汗流浃背,大觉丢脸:他之所以带这许多人来,本是担心在此遇上郭玄奥。他这杀生尸海剑擅长统兵作战,可在刹那间布成玄虚奇妙的阵法,变化无穷无尽,人手越多,威力越强,即便对付那厉害至极的魔头,也未必无法自保。谁知敌人邪法诡异,竟令他这优势化作劣势,险些全军覆没。
他又想起自己与万莲的风流韵事,都被吴奇瞧在眼里,更是面红耳赤。他这番举动,虽可算作是笼络蛮族,安定人心的手段,然则毕竟是一桩荒唐官司,他自己沉迷其中,大享艳福,却被这位一贯名声极佳的长辈逮个正着,一时竟有大难临头之感。
盘蜒见他脸红,微微一笑,说道:“事已至此,不必多想,那万莲性情放荡,绝不会与你长相厮守。咱们也不必让鸣燕知道。”
苍狐苦笑道:“叔叔,我再也不敢了。”
盘蜒道:“不必不敢,只要不强人所难,无人会来怪你。此事各取所需罢了,你也不会留下子嗣。应付女人,也是将来城主所需的手段,此节你比我强的多了。”
苍狐窘迫道:“是,是,叔叔不必再说,侄儿心中有数。”心中一时忐忑,一时又颇不自在。
东采英等两人说完,问道:“城主,你可要审问此人?”
盘蜒道:“先来后到,此人为国主所擒,自然由国主处置。”
东采英于是面对那虎面人,沉声道:“那蛇帝共工在哪儿?你带我去找她,若耍花样,我将你撕成碎片!”声音震怒,隐然间竟有极大仇恨。
虎面人直视东采英,说道:“你果然是征族之人,心肠狠辣,手段歹毒,你纵然杀了我,也休想从我口中问出话来。”
东采英仰天大笑,但笑声有如哀嚎,他道:“我心肠狠辣,手段歹毒?若非你们这些遗落民放出那怪物,我。。。我爱子又怎会死去?”
盘蜒、苍狐皆吃了一惊,齐声问道:“城主,竟有此事?”
东采英点了点头,神色悲哀,说道:“那异兽之眼将活人送至狮心国,那活人炸裂开来,我。。。。我幼子正在人群中游玩,却。。。。却。。。。”
苍狐叹道:“难怪国主亲自远征,原来有此不共戴天之仇。”
虎面人道:“这些年来,关内人杀咱们关外人,罪孽还小么?那异兽之眼与咱们遗落民是敌非友,所杀之人,与咱们无关。但照我看来,你们死伤再惨,也是咎由自取!”
东采英转眼神色复又刚强,道:“既然是敌非友,那便将它下落说出来!”
虎面人极为固执,怒道:“关内人、征族人问我话,我死也不会回答!”
东采英厉声说道:“让蛇帝共工出来见我!”
虎面人道:“你想要加害蛇帝大人?做梦也休想,你杀了我好了。”
东采英高举手掌,正要酷刑审问,此时,一白衣人影闪动而至,东采英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打来,他心头一震,旋即出掌还击,砰地一声,波动晃荡,地面振颤,除盘蜒、苍狐之外,其余人皆险有些站立不定。
那白衣人袖袍一拂,虎面人已到她身边,东采英暗暗心惊,知道刚刚对掌时,他虽未使出全力,这女子却尚有余力救人,自己实算作输了一招。
盘蜒看来者白衣蒙面,正是那神出鬼没、不知真假的蛇帝共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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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杀生尸海剑出鞘
苍狐朝那“蛇帝”躬身作揖,温文有礼的说道:“这位蛇帝姑娘,咱们本就是为找你而来,实则并无动手之意。”
“蛇帝”依旧冷漠,双目扫过苍狐、盘蜒、东采英,说道:“我已告诫尔等,莫要得寸进尺,为何不听所言?”
东采英已稍冷静些,道:“那魔鬼与我有滔天之仇,不知姑娘与它有何牵扯?若是姑娘之敌,我可助姑娘一臂之力。若姑娘为其帮凶,在下唯有得罪了。”
“蛇帝”道:“它确是我敌人,然则那是我与它的恩怨,容不得旁人插手,且大观、狮心、涉末三国,多年来侵入青族领地,杀了多少人,造就多少尸骨?所说相助之事,又如何能取信于人?”
苍狐心知她所言不假,这关外蛮族,与关内妖族,积怨久远,深不可解,正如北妖与中原的大仇,这蛇帝绝非小恩小怨所能打动。那万莲之所以与苍狐亲密,一则是她生性轻浮之故,二则是她野心太大,恨自己亲友,更胜过与北妖旧怨。
东采英走近一步,道:“如此唯有请姑娘到咱们营中作客了!”
蛇帝看他一眼,轻叹一声,道:“几位在青族地盘上撒野,心可当真太大,难道竟不将踏由放在眼里?”
东采英不知她为何提起踏由,说道:“在下曾与踏由交过手,倒也未曾落败,姑娘想要虚张声势么?”
蛇帝笑道:“他已今非昔比,并非当年被你击败的丧家犬,如今涉末、狮心两家合围,果然有胆有识,很了不起,可如此便以为能胜过他么?”
东采英、苍狐自来以自身统军战功为傲,闻言稍感惭愧,苍狐道:“我与狮心王并未联手,至今独力作战。”
蛇帝点头道:“原来你与青族单打独斗,东将军也与青族单打独斗,难怪,难怪。”
盘蜒说道:“自古将帅,但求领兵获胜,依形势而动,岂能占优而弃?你少出言离间了。”
蛇帝又面向他,面纱之下似在微笑,她道:“久闻涉末城主武功高强,曾战胜过那暴虐阎王,如今伪装成兵卒,藏身军中,莫非是放心不下苍狐将军?”
盘蜒摇头道:“我不过是来体会军旅苦乐之处罢了。”
蛇帝道:“然而若非城主,苍狐将军已败在我族中巫者手上。我看哪,这位苍狐将军,实则仍远不及城主牢靠。”
盘蜒尚未答话,苍狐已放声笑道:“我自然比不上城主,你这话世人皆知,倒也没什么新意。”
东采英说道:“你东拉西扯,拖延时间,难道另有援军?”
蛇帝耸了耸肩,忽听她背后有人喊道:“大人,咱们已然找到了。”
苍狐心想:“她果然是故意拖延,他们找到什么了?”
只见另一个毛茸茸的虎面人从空中降下,手持一物,像是烟斗,却比寻常烟斗大了十倍,他衣衫与先前那虎面人一般精致,倒像是学堂的夫子一般。
蛇帝见那烟斗,眼神欢喜,双手一拍,道:“走吧!”
盘蜒身子一闪,已至蛇帝身前,一把抓住她手臂,动作奇快,蛇帝躲闪不及,盘蜒只觉袖袍之下,竟是层层鳞片。蛇帝双目瞪盘蜒一眼,盘蜒身子一麻,皮肤又痛又痒,大块大块变成灰色,仿佛化作石头一般。
盘蜒一惊,蛇帝趁势脱出他手掌。盘蜒急速运功,已将那石化功夫化解。但另一虎面人大声念咒,苍狐所率众人又惨叫起来,顷刻之间,地上伸出粗厚黝黑的手掌,将众人捏住,用力挤压,当场有人惨死。
苍狐手腕连振,火光如雨,霎时斩开数十个石手,但那石手数目太多,力气太大,仍不断有人丧身。盘蜒只得折回远处,以炼化挪移将石手变作泥浆,又救了众人一回。
东采英喊道:“哪里跑!”身子如一道红电,奔腾追击过去,但也不知蛇帝使了什么法门,弹指间,与那两个虎妖消失在那立柱背后。
她人虽不见,但声音依旧传来,笑道:“涉末城主,当世豪杰,绝非欺名盗世之徒。苍狐将军,东国主,我好心提醒一句,你们速速回镇上瞧瞧吧。”
东采英大感挫败,哼地一声,一拳将那大柱子打个对穿,险些一击两断,说道:“这遗落民巫者的法术好生厉害。”
盘蜒见已万难追上这蛇帝,思索片刻,说道:“她说要咱们回营查看,难道竟有敌袭?”
苍狐身子一震,急道:“快回去!”
东采英自也担心军情,暂且顾不上这女子,说道:“城主,将军,就此告辞了!”说罢闪身而走。
苍狐对属下道:“你们休整一番,随后跟来!”施展轻功,独自飞奔,朝镇上奔去,不久来到营中,恰好遇上杨百夫,杨百夫正与诸将会面,见他归来,急道:“将军,探子来报,说镇东北处有大军逼近,兵马极盛,不知几何。”
苍狐在此镇上不过五万人马,但他想起盘蜒在后,心底莫名紧张,急切异常,那蛇帝刚刚所说的话,似鬼魂般在他耳边萦绕不去。
她说:“涉末城主,当世豪杰,绝非欺名盗世之徒。”
蛇帝说苍狐并非欺名盗世之徒,言下之意,那名不副实之人,就是他苍狐么?
苍狐脸上挂着苦笑,心想:“她说的不错,若我靠得住,吴奇为何要扮作一潦倒的老兵,不动声色的跟着我?不正是他替我赶走郭玄奥的么?不正是他从蛇帝手中救了我一众部下么?”
吴奇并未责怪我,甚至仅有溢美之词,他为何如此宽厚?即便是再温和的师长,哪怕面对再幼小的徒儿,见他犯了大错,也绝不会毫不指责。
他见我无能,是不是反而放心?
以吴奇的轻功,本该比我更快返回,但他至今未到,是为了什么?
他想再一次见证我的失败,再一次在紧要关头,力挽狂澜。
苍狐咬紧了牙,捏紧了拳,一贯的轻松洒脱、放荡不羁,此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压抑,以及更强烈的怒火。
就像他得知风鸣燕与吴奇隐秘之时。
证明给他看,让吴奇知道他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