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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爱也曾绝望 (邪花)-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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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田宓愈发伤心欲绝,她狠狠抓着萧珏前胸的襟裳,急切地想说“不是的,不是的”,可是她什么也说不出。那一瞬间,仿佛有野猫的利爪在自己的子/宫上刮磨着,每一缕呼吸都带着彻骨的疼,泪水汹涌地从眼眶中夺出。

沈碧云也在一旁跟着抹着泪,但她的眼神却不同于往日的慈爱,而是变得极其坚毅甚至透着点威严,她伸手将萧珏拉到门外:“萧珏,这里有我看着,田宓也醒了,你已经在这里守了两个多小时,你快走吧,不要再耽误正事了。”

萧珏轻轻挣脱沈碧云的手,他神情复杂地朝屋里望了一眼。他还记得医生对自己说过,由于宫外孕大出血,田宓已被割去了一侧的输卵管,这对她的身心都是极大的打击,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

“不行,我不能看着她……”

沈碧云指着走廊的尽头,厉声打断他:“门口那些媒体全部都眼睁睁地盯着你看呢,他们想要知道你这个议会里最有前途的新议员,究竟要这样不理政事,只顾着自己的亲人多久!”

柠黄色的门在明敞的走廊里道道相衔,一色的青墙在重重叠叠的科室里蜿蜒着,萧珏凝望着道路的尽头,眼前着反复铺陈的厚重颜色,却无端端的呈现出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错觉。

“这三个月里阿罗总是对我说,你是个好人,而我居然也愿意去相信,相信你有一天会像个男人一样正视这些问题。可是萧珏,今天再看看你,你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荡起田宓对他说过的话,他不由得攥紧自己的掌心,冲着自己的母亲怒吼起来:“我是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没办法保护,那这个议员我不要也罢!”

“啪——”

沈碧云则想也没想,扬起自己不住颤抖的手腕,照着他的脸重重地掴下去,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

“妈……”萧珏蓦然怔住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仰起脸看向沈碧云,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出手打他。

“这一巴掌,我是想打醒你,”沈碧云的柔躯震了震,纤长白皙的手凌厉地指着萧珏,“你给我记住!首先你是萧家的子孙,是国家的栋梁,其次你才是那个女人的丈夫!我沈碧云的儿子!”

萧珏愣在原地,胸腔里某个地方又在一阵阵地收缩。

沈碧云的眼眸里也有一滴泪溢出,但只是片刻,就被她拭去:“这次你和田宓的事,究竟谁对谁错我都不想再追究那么多。但现在是萧家重整旗鼓的关键时刻,你可千千万万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毁了你的政治前途。”

田宓还处在疼痛的深海中,看到萧珏和沈碧云走出去,她用力咬住自己的唇,根本无法顾及其他。

依稀听到门口有人在吵,她的心没来由的慌乱起来,有人立刻凑到跟前来,握紧她的手,她努力定了定神,才恍然间认出——这是哥哥。

她刚想叫他,却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的身下潮涌般涌出,她战战兢兢地将手在被子里凑了凑,又摸到了粘襦腥湿的液体。

紧接着,田野惊愕地站了起来,身旁的护士也按了床头的急救铃,并跟着大喊:“医生!医生快来看看!三号病人又出血了!”

急救车又从病房出推出来,萧珏身子猛地一震,想也不想地跑到车前握住田宓冰凉的手:“田宓,你*的敢死?你给我活着,田宓,你说话啊,张开眼睛,我不许你死!”

恍恍惚惚中,萧珏的黑眸里是深痛的怜惜,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悲哀。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这样绝望又茫然的眼神,仿佛她是他最珍贵的宝贝,是他生命中最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萧珏爱的是甄淑妮,萧珏应该正和甄淑妮在一起甜蜜快活,他怎么会对自己用情?他一直都在骗自己才对!

田宓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他的手,萧珏却不管不顾地将她拉得更紧,*抢救室的时候田野和医生用力将他拽开。

他紧紧迫视着田野,似乎十分愤慨地与他争吵了几句,然而在他再次低下头的那刻,他却蓦然间站定了。他终于看清了田宓一直努力做出的唇形,是“走开”……

她让自己走开,她是连死都不愿再见到自己吗?

“轰——”

与此同时,田宓的那只苍白如纸的手从他的掌心脱落,抢救室的大门被紧紧地关上了,他心里的那扇门,也仿佛被人用力地关上。

沈碧云镇定地看着神情恍惚的萧珏,一字一句地说:“你走吧,你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该做的我和田野、还有田宓的父母都会做的。”

“是啊萧珏,你快走吧,田宓有我看着就好。”连一直沉默的田野也忧心忡忡地帮腔。

这时候,医院门口的保安已经挡不住门外拥挤的记者,其中有几个蜂拥着向里面跑了几步,却又被萧珏的保镖拦住。

“萧先生,听说您的妻子意外流产,性命堪忧,这是不是真的啊?”

“萧先生,请问您还会不会去前线指挥抗震救援工作?”

“萧先生……”

明灿耀眼的镁光灯一丛丛地打下来,将萧珏的每一个毛孔都被透封得死死的,前一秒,各种情绪还在身体里流窜着,互相宣泄着找不到出口。

这一刻,所有的情绪都消失干净,连一点残留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妈,你放心,我不会让萧家的名声受到一分一毫的损伤,”萧珏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沈碧云,接着抖了抖自己的西装袖子,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出,神情坚毅,瞳孔里却尽是失落而萧索,“现在我踏出去,他们只会写,议会议员萧珏,国难当头,罔顾垂危的妻子,赶去前线指挥救援,如此临危受命,爱民如子,不愧是一代名相萧兰成的好儿子。”

*****************^…^我是消魂的分隔线^…^*********************

萧珏走后四小时,医生和护士从抢救室鱼贯而出,那时候田家的人、萧家的人,统统都赶到了现场。

田野趁沈碧云等人不注意,堵住主治医生的去路:“我妹妹怎么样?”

张医生疲惫地将口罩取下:“我们已经尽力在抢救了,现在萧太太正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她究竟什么时候醒来,这都说不准。”

他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田野:“还有田先生,你要我向他们交代的话,我都帮你交代了。现在没有人会知道你妹妹之前根本没做过堕胎手术,也没人知道她是吃了具有堕胎功能的药物才会大出血到这种地步。”

田野的黑眸黯了黯,有孤戾的幽光一闪而过,他将一厚沓的钱塞到医生的手里:“这些钱我用来封你的口,却不是用来送我妹妹的命的。我妹妹要是醒不了,我就让你陪着她永远睡下去!”

说完,他遥遥凝望着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门里还断断续续地传来女人恸哭的声音,他的双手紧紧撺握成拳,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田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生下萧珏的儿子,但我根本没想到,你会是宫外孕。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醒过来。

第六十章,为什么打掉我的孩子(正文)



      第六十一章,萧珏死了?

正文 第六十一章,萧珏死了?



 田宓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

再次看到这个苍白的世界,重生的侥幸并没能令她开怀,她只觉得由身到心都是空落落的刺痛。

满目熟悉或陌生的人影里,有人惊呼、有人欣喜,唯独她,空余下满腔满腑的哀凉。

哀莫大于心死,大约就是她此刻的滋味吧。

之后的时日,

她躺在家里的大床上,有私人医生和护士随时随地的照料,沈碧云也会陪着她,但更多的时间她也不在家。

几乎这样一直沉浸在悲伤中,田宓变得沉默寡言,大部分时候只是静静地在床上修养,偶尔才会和阿罗聊些有的没的。这期间,她不知道萧珏去了哪里,也实在不想知道。

但是她却在自己的手机上,发现了一条短信,大概是她出事的第二天发的:“田宓,我同意和你离婚,等我回来。”

也许经过这件事,萧珏和她的关系,是彻底无法挽回了吧。

等他回来……只要耐心地等到他回来,这一段孽缘也终于可以做个了断。

田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把手机关了塞到枕头底下。何必理他呢,剪不断,理还乱,该结束的早晚都会结束。

又过了几天,田宓稍微能下床走动了,就想自己到花园里走走。她刚走到楼梯口,却听到客厅的电视里放着这样一条新闻:“14日晚8:00,国会议员候选人萧珏,在指挥救援工作时,遇到一次震感强烈的余震,身后的房屋意外坍塌,附近地区发生严重的泥石流,对搜救行动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截止到今晨7:00,搜救队已搜索了83个小时,萧珏及其队员仍旧下落不明。”

田宓下意识地抓紧身边的木质扶手,她的胸腔里空荡荡的,天气明明是那样的热,阳光也是那样的明灿,她却觉得世界恍然间黑了下来,冷了下来。

那一束束明媚的光,仿佛是金色的粗粝沙砾,被命运的风沙碾碎了、粗暴地打在她的肌肤上。

那一瞬间,她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没办法想。

痛。

沙子里揉进了血肉里,扎在心坎上,一寸一寸地辗转着、磨打着,除了痛,田宓仿佛失去了知觉。

“妈——”

田宓恍恍惚惚地走下楼梯,只觉得双腿都酸软了,再没有支撑的力气。

“小宓,你怎么下床了?”沈碧云显然没料到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的田宓会下床走动,她蓦地关掉电视站起来,说话时悄悄侧过头拭了拭眼泪,“阿罗,快扶着少奶奶回去休息吧,她身子弱,受不了的。”

“妈,你告诉我,新闻里说的是真的吗?”田宓一步一步地走向沈碧云,太阳穴上的血管在激烈的跳动着,“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从来没人跟我提起过?”

沈碧云抬头注视着她,眸子里已含了泪,声音也哽咽起来:“小宓,我怕你受不了。而且,你从来没问过,我也实在不想提。”

受不了……

田宓怎么会受不了,她简直恨死萧珏了,她恨不得他死。

现在她如愿以偿了,她应该很高兴才对啊。可为什么,她的心这般痛,这般空,多少刻骨的恨和伤情的泪,都填不满?

“铃铃铃——铃铃铃——”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沈碧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任眼泪倒流回去,接了电话。

“喂……我是……对……”

“什么?”

“你确定?”

“好……我知道了。”

沈碧云缓缓挂掉电话后,又慢慢地抬起头,她的眼底已经没有了泪,但她的样子,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田宓的心忽然抖了一下,她用力抿紧了唇,可还是止不住颤抖:“妈,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小宓,那边有人说,找到一个人的尸体,”沈碧云说着握紧田宓的双手,她反复深深呼吸,极力忍住泪,仿佛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综合特征和萧珏很像,让我们去做DNA鉴定。”

怎么可能?

他明明要她等他回来?他明明说了要跟她离婚、要放过她,他怎么可以食言?他怎么可以!

田宓恍恍惚惚地偏过头,凝望着随风飘舞的白色窗帘,那样触目惊心的白,被天风吹得翻转着,一点一点地,把窗外温暖的阳光卷起来。

世界黯淡了,噬骨的冷意随着那片不断翻飞的惨烈白色,将田宓的身和心紧紧包围着。

沈碧云本来就已经心如刀割,此刻看到田宓脸色惨白的模样,更加不忍心:“小宓,你要是不想去,就在家里休息吧,你的病还没好,看到他的……他的遗体,我怕你受不了……”

“我不信!”

田宓猛地推开沈碧云的手,她用力咬紧自己上下打战的贝齿:“他没有了,他不在这里了!我不相信!”

她说着,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世界有一瞬的黑暗,那深邃的黑色卷着满屋子的白,旋转,旋转。在漩涡的中央,她看到萧珏的脸就在自己眼前,他缓缓地伸出手,仿佛要将自己揽进怀里。

连日来的变故早已令沈碧云心力交瘁,她用力抓住田宓的肩膀,声嘶力竭的喊着:“小宓!妈跟你一样心痛,你别傻了好不好?你这个样子,*心里只会更难受!你要让*心,疼死吗?”

蓦然间,悲伤向洪水般冲向田宓的头顶,湮没了视觉,湮没了听觉。她微微闭了闭眸子,再睁眼,世界明亮清澈地好似天堂,可是萧珏,却再也看不到了。

“妈!”田宓紧紧抱住沈碧云,哭得声堵气噎,发丝根里全是黏腻的汗水,身体剧烈地发抖,“对不起……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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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之后,田宓仿佛瞬间成熟了许多,她变得出奇地冷静,甚至连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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