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曾绝望 (邪花)-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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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田宓惊得睁大了双眸,她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萧珏的瞳孔里是结了冰的深湖,没有人能看得清里面:“前两天别人告诉我你和杨铮关系匪浅时,我还一直不敢相信。”
“此时此刻,我倒真希望我刚才看到的全都是假的!”
他紧紧逼视着田宓和杨铮,笑意嘲讽:“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离婚不可了。一个是我最好最信任的哥们,一个是我最心爱的女人,你们合起伙来背叛我,我萧珏真*的傻,我是全天下最大的傻子!”
杨铮气得青筋暴起,他推开田宓揪起萧珏的衣领:“萧珏,我当你是兄弟,所以你怎么说我我不介意,但你不该也不能去侮辱田宓,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怀了……”
“够了杨铮!”田宓嘶喊着打断他,然后冷冷地睥睨着萧珏,“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该看到的不该看到你也都看到了,如果你看够了,现在就给我滚!反正我已经看够了你,一分钟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萧珏那漆黑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紧紧抿着唇,整个身子都在剧烈地战栗着,那种眼神仿佛是世间最锋利的剪刀,直直地戳进田宓的胸膛,极其干脆利索地将她的五脏六腑剖剪开来。
田宓不敢看他,却也不敢不看他,她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臂,掐到流出血来,才逼迫着自己没有流出眼泪。
萧珏长久地凝视着她,眸中那份灼人的愤怒终于渐渐化为悲哀,他推开杨铮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田宓,声音轻缓的好似夜晚巴塞罗那的徐徐海风:“我只问你最后一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田宓无数次地启开自己的唇,却总是无法吐出话语,她只觉自己的胸腔里仿佛在慢慢地蓄积着一种剧毒,流进自己的血脉之中,又通过血管的流通,把这致命的毒性带到全身,火一般地灼烧着她的肉身。
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两个男人都深深地看住她。
“没有,”几乎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勇气,田宓才逼迫自己平静下来,抬起眸子注视着他,“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啪”的一声响,在凌晨的寂静里格外清脆明晰,田宓的头歪在一边,耳朵里像有无数蚊子在嗡鸣。
她实在是太虚弱了,怎么惊得起这么大力气的一个耳光?于是身子一软就倒在了杨铮的怀里,杨铮惊怒交加地托住她的后背,心疼地将手指轻轻覆在她的脸颊上。
“这是我第一次打你。”萧珏满目悲痛地看了他们俩人良久,终于还是掉头离开。
田宓抬起手背擦过唇角,玉脂般的肌肤上竟染上鲜红的血迹,她这才觉得痛,跟着通身都是狠狠一个哆嗦。
“疼不疼?”杨铮用力搀扶着双腿已近虚软地田宓,心疼地倒吸一口凉气,“我去找他算账!如果他知道他现在打的是两个人,他一定会……”
田宓恍恍惚惚地摇着头,满眼的愧疚和痛苦:“杨铮……对不起,是我害得你们兄弟反目,可是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杨铮愣了一下,他注视着萧珏缓缓远处的背影,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嘴上却仍是安慰她:“别想这些了。”
“可是杨铮,我好疼……”终于忍不住,田宓瘫倒在杨铮的怀里,哭得再没有半分力气,“我的心好疼!”
怎么能不疼?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用森寒的刀子,把她心头最嫩最软的肉一刀一刀地剜割下来。她疼,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了!
杨铮的瞳孔紧缩着,他抓紧田宓的手臂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们之间到底是为什么?”
“我们没有可能的……”田宓哽咽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杨铮,我爸爸被公诉了,我不能拖累他,我求求你,我怀孕的事情,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他。”
杨铮愣住了,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那你呢?你怎么办?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田宓没有说话,只是哭,哭得声堵气咽,她也实在说不出任何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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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渐渐亮了,又昏暗了下来,这些都没有关系。
因为窗内,厚重的窗帘已将这些刺痛人心的光线全部都遮挡回去。
床头的紫檀柜上摆着一个精致相框,照片里田宓那一双眼睛明亮得逼人,笑容更是纯真烂漫。
萧珏闭上眼,想听一听火莲花在心底绽放的声音,却依稀听到了她的笑声,听来是那么清晰,却又那么遥远,仿佛隔着一道肉眼看不到的屏障,无法触及。
他的手边放着那份真正的离婚协议书,几次去触碰,却又几次地缩回手。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她紧紧抱着他,哭着说越是绝望的爱,越是舍不得放手,她说她不想放手。
可也是她,先放的手。
看到她和杨铮时,萧珏就知道自己该放手了,可是他忘不了,更放不下。
越是绝望的爱,越是舍不得放手。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种痛苦,却又如此地惧怕这种痛苦。
萧珏缓缓拿起那支签字笔,只觉有有一丛火苗从指尖向四肢蔓延,慢慢地焚烧起来,烤的他五内俱焚。
离婚,还是离婚,还是离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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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杨铮后,田宓直接去了欧文家,她不想看到欧文,所以把汪小晴叫到她的车子。
汪小晴依旧是那般的好颜色,她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丝丝缕缕地拂在苍白的面上,看来似乎又憔悴了些。
看到她的那一头长发田宓就避无可避地想到了夏菁菁,想到夏菁菁她的心就似被针扎了一般,于是也就不再客气:“是不是你?我和杨铮的事情这世上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我不会说,他不会说,那么就只有你会说了对不对?”
汪小晴先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垂下秀美的眸子,极淡地一笑:“是我说的。”
她怎么还能笑得出?
刹那间,连日来灼烧般折磨着田宓的痛苦都化作了熊熊不灭的愤怒,她想也不想就一巴掌重重地掴了上去,这一掌拼尽了她全身的力气,震得手腕发麻,手心隐隐作痛。这辈子她都不曾如此痛快过。
“过去你怎么对我怎么害我我全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你不该去害夏菁菁!菁菁她有什么错,她又有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非要去拆散她和杨铮?你想要欧文,现在欧文已经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不高兴?难道你非要把这个世界搅得鸡犬不宁你才要开心吗?到底要怎样你才愿意收手!”
汪小晴被打得身子一偏,她捂着脸,半边头发松松散散地粘在脸颊,细白皮肤上也显露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但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痛,她只是笑,笑得阴沉而惘然:“我不会收手的。”
“啪——”
心脏像发疯一般的痛恨着眼前这个女人,田宓气得再度扬起手,又是一掌落在汪小晴娇柔的面庞上,掌心与细腻的肌肤相触时心底有本能的恶心泛起。
她实在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能让汪小晴变得如此歹毒可怕。
汪小晴也不还手,她的表情是出奇的冷静,甚至于麻木:“我不会收手是因为,你亲爱的哥哥他不许我收手。”
田宓霎时间心底冰凉,睁大眼睛看着她,惊愕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吧?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是杨铮。可我这辈子的第一个男人却是你哥哥田野。”汪小晴缓缓低下头,笑得玲珑剔透,嘴角粘着一抹红到极致的血,无端端地触动人的心神。
“我和杨铮分手后,田野就出现了。他很聪明,很体贴,懂得满足我所需要和想要的一切。我开始喜欢他,却在彻底付出自己的时候,发现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甚至要我隐瞒我们之间的关系,还逼着我为他做事,开始我不愿意,但他总有办法说服我,”她说着咬紧双唇,仿佛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噩梦里,“我之所以会抢走欧文,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我恨你,还有一半原因则是因为田野的指使。包括后来我找你帮忙摆平欧文母亲肇事的那个案子,都是他要我这么做的。”
田宓呆呆地看着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似被抽干了:“你为什么要帮他?”
“最开始,我很迷恋他,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后来他又承诺,说事成之后就会娶我,但我知道不可能,我配不上他。可是渐渐地,我发现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最让我恶心的是,每天晚上他趴在我的身上,却不断地念着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对着自己的亲妹子想着这样龌龊的事?反正我是不想再陪着他疯下去。而且这个时候我发现我自己真的已经离不开欧文了,欧文其实特别善良真的。你知道吗?第一次和欧文发生关系的时候,我骗他说我是*,他相信了,所以他一直都很内疚。可是前段时间我流产,医生说是习惯性流产,我当时就吓傻了,我怕他知道真相后再也不要我了,可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陪着我、照顾我。”
乱七八糟的说着,汪小晴的眼里开始落泪,哭到最后她反而又笑出来:“田宓,这样害来害去的日子我早就累了,可是你哥哥不放过我,如果我不替他做事,他就要毁了欧文。他毁了我没关系,但是他不能毁了我的欧文,这辈子从没有哪个男人对我这么好过。我不能没有欧文,所以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有个这样的哥哥吧。”
所以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有个这样的哥哥吧。
田宓抬起头死死盯着泪光盈盈的汪小晴,眸子的痛恨和厌恶,慢慢地却变成了哀凉、令人心肺俱冷的哀凉。
是的,一直以来田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被证实了,只是她仍旧无法想象,田野究竟还背着她做了多少可怕的事情?而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她只知道,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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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听说田野从外地出差回来,田宓特意回了家,为他做了很丰盛的一顿饭。
帝都的天气越来越奇怪了,白天还是一片晴好,不知怎地,到了晚上却又淫雨霏霏了。窗外的雨仍旧不住坠下来,坠在玻璃上,水流簇簇,汇集成连天落地的水幕,田宓站在窗户边看得有些恍惚。
“小宓,你看什么呢?自己做了这么多菜,却一道也不吃。”
身后,田野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温柔明润,满溢着关怀,她实在想不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居然会在背地里那样算计着自己,算计着这个家。
深深吸一口气后,田宓甜笑着坐回饭桌上,亲昵地替田野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哥,你还记得这道菜吗?这道鱼香肉丝,小时候你最喜欢吃这道菜,每年你过生日的时候,妈妈都会做给你吃。”
田野吃着鱼香肉丝,那双清俊的眼眸里逐渐闪现出一道柔和的光:“后来妈走了,你就特意学来这道菜,常常做给我。”
田宓也是微笑,她忽然站起来,郑重其事地祝福他:“哥,生日快乐。”
“你不说我都忘了,”田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极为和煦地一笑,“难为你还记得。”
田宓慢慢走近他,她的身体还有些发抖,水润的眼眸里却闪烁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当然会记得,关于你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并且绝不会忘记。在我心里,你是我最最重要的人,你和萧珏不同、和欧文不同、和杨铮也不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度过过多少艰难的日子,你已经是我血肉里无法分割的一部分了,哥哥,你懂吗?”
田宓念到“哥哥”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格外的加重,仿佛生怕他会忘了一样。
心被微微刺痛着,田野的手掌紧紧攥住身侧的木椅扶手,手背上的青筋也微微地暴起,但他的声音却依旧温和,又稍带了一丝不同往日的低沉:“怎么应该高兴的日子,你说的这么严肃呢?”
田宓久久地注视着他,心跳得越来越快,忽而她又浅笑嫣然:“是啊,应该高兴的,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够喜欢。”
她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珐琅装饰的精美盒子,盒子轻轻开启后,柔软的黑色天鹅绒里静静地躺着一把乌黑沉重的钥匙。
刹那间,满室的寂静,犹如冰冻一般。
田野那英挺的眉心猛然一跳,他倏地站起来,目光锐利如鹰:“小宓?”
“哥,收手吧,”田宓周身颤抖,但她还是努力勇敢地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盯视着他,“你要的我全部都给你,停止再伤害爸爸、伤害萧珏、伤害这个家吧。”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