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曾绝望 (邪花)-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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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宓抬起头,眼神游移了几秒,最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却因哽咽而变得模糊不清:“想,过去的三年里,我做梦都想着这一天。可我们毕竟分开了三年,三年……足以改变太多东西,这其中也包括我对你的感情。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知道你拒绝和甄淑妮结婚也是因为我,可我真的没办法再接受任何人了,我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我……”
“你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萧珏忽然打断她,他转过身“咣当”一声甩上门,脚下脚步如飞直奔二楼,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才靠住门扉阖上双眼,眼泪和心痛却不期而遇。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想着要离开他?
究竟要让他怎么做,才能再一次拥抱她,再一次挽留她?
难道她真的爱上了杨铮?还是,她该死的又自以为是地不想连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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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宓拉着晴晴的手,静静地坐在侯机厅里,一直到所有人都已离座登机,一直到催促她抓紧时间登机的广播放了无数遍,一直到已延误了时间的飞机终于飞走,她还是呆呆地坐在已人影寥落的侯机大厅。
当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时,她不知道自己已坐了多久。
“妈妈!它在唱歌呢!唱了好多遍啦……”最后还是晴晴忍不住,她指了指田宓手里的手机,试探性的开口。
“那就让它唱吧。”田宓没敢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她不想再被这里的任何人、任何事牵绊。不知道它了响过几次,又闪过了多少遍时,她才轻轻挂断电话,拉着晴晴起身,走出关检口外,重新买了航班,重新办理登机手续,接着走过漫长的通道,找到了登机口,排队,验票,*登机通道,一直到在机舱里找好座位坐下。
第一次坐飞机的晴晴,有些好奇地看着打量着陌生的周围:“妈妈,我们去哪啊?”
去哪?
田宓咬咬牙,一双水眸也似隔了层层雾霭,她茫然而疲惫地凝视前方,漫漫长路,她已不知该走向何方。
手机依旧坚持不懈地响起,一遍,一遍,又一遍。
终于,她翻出手机,却发现打电话来的竟是小张,她颤抖着摁下通话键,把手机慢慢放到耳边。
“田小姐,可以谈谈吗?”
田宓深深呼吸:“你想说什么?”
小张说:“田小姐你知道吗?其实我应该恭喜你,你父亲的案子,法院已经决定重新审理了,而且胜算的可能很大。”
田宓蓦地坐直了身子:“可是……我的申诉书明明被驳回了。”
小张声音微沙:“那是萧议长骗你的。事实上,他不但没有驳回,反而一直让我暗中搜集证据,帮你父亲翻案,当然,这个过程中,杨铮也推波助澜地起了一定的作用。”
田宓有些慌乱,她只知道杨铮有帮她跑过这件事,却不知道萧珏也在帮她,她甚至一直以为,萧珏会努力撇开这件事,毕竟沾上这个案子对他的政治前途没有半分好处。
也正是基于这种猜测,田宓才认定萧珏更看重与聂明祯的争权夺利,而非感情。
所以她才会选择成全他,选择离开。
小张叹息着说:“可是你知道吗田小姐,这其实是一个圈套,聂明祯早就在暗中布下局,洒下网,一旦萧议长插手管这件事,他就会收紧渔网,趁着重审案件的机会,把所有罪责都推到萧议长的身上,也就是说,您父亲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出于萧议长的授意。聂明祯布局多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坐实萧议长官商勾结、贪污行贿等等一系列的罪名。”
田宓有些讶然:“那你为什么不阻止萧珏这么做?”
“我从小无父无母,是萧相收养了我,如果没有萧家,就没有今天的我。坦白说,作为议长的助手和萧相的养子,我很希望你能离开议长大人,因为只有这样,议长才不会毁了他的前途、忘记他的仇恨。可是,作为议长的朋友和兄弟,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三年前你选择离开,三年后,议长一样忘不了你,你也一样忘不了他。你们之间的缘分没有尽,也尽不了,他知道你放不下你父亲的事情,宁愿冒着被聂明祯算计的危险,也要替你父亲翻案。难道你就不明白吗?现在他的所作所为都在说明,在他心里,你比他的前途和仇恨更重要。”
小张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田宓的心湖却漾起层层涟漪:“我知道他为我牺牲很多,可我不想他这样为我牺牲,只要他放弃我父亲的案子、放弃我,他就可以驳回属于他的一切。既然他可以成全我的仇恨,为什么我不能去成全他的仇恨?”
小张坚决的反驳她:“我想既然议长做出这个选择,那就说明,他已经明白自己将会失去什么,并且无论田小姐您怎么选择,他都不会再收手。既然他已经注定要失去自己的前途,我不希望他在失去前途的同时,又失去了他这辈子最重要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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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巴塞罗那。
“我把这个旅店买下来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去巴塞罗那时住的地方。”
夕阳的余晕里,萧珏一手搂着田宓的香肩,一手指着窗外的秀丽山河,他的笑容是那样灿烂温软,眼神是那样的意气风发,“还有那个种满向日葵的山坡,还有我们出海时坐的那艘轮船,还有……”
田宓抬起眸子,撇撇嘴:“你哪来这么多钱?**的资本主义剥削阶级。”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萧珏轻耸着肩,弹了一下她的粉额,“怎么,你还怕我养不起你呀?”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枕着他肩窝的脑袋慢慢地松开,田宓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淡淡回眸,“你怎么做到的?我是说……聂明祯的事情。”
说起聂明祯,这件事还真够传奇的,原本京中政党只分两派,明年大选的首相之选也必会在聂萧两党中推选出来。毫无疑问地,萧珏和聂明祯会是风头最劲的最佳人选,可两人在过去的这一年里厮杀惨烈、几乎是两败俱伤,在民众心中的形象都大打折扣。偏偏这个时候,大选的交锋中竟半路杀出一个叫做叶少锋的人,这个人既不属于萧党,也不属于聂党,但也的确称得上是一个才德双馨的好官。据说,两年前江南引发洪涝灾害时,就是他在前线指挥,他进退有度的作风不但将灾害的损失降到最低,还替他博得了一大批拥护的声音。
而聂明祯呢,他一直跟萧珏猛斗,却是从未提防过这个人。前一阵子,这个叶少锋突然向聂明祯发难,不知从哪里挖出他不少负面罪证,样样都触目惊心、令人咋舌。加上萧珏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聂派政党竟成了空心高楼,很快便大厦将倾。
所有人都以为萧珏坐稳首相的位置只是指日可待,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竟然宣布引咎辞职,永远退出议会。
一时间,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叶少锋竟成了明年大选的第一热门人选。
想起这段往事,萧珏也觉得感慨:“这几年我结交了一个人,他叫叶少锋,论势力论野心,他可不亚于聂明祯,唯一的欠的就是一个好的家世,以及更多党派的支持罢了。”
田宓有些惊讶,她垂眼看他:“所以你……”
萧珏从她的手里接过酒杯,就着她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口,笑说:“所以我压下萧党的一切筹码,赌他愿意帮我对付聂明祯,代价就是——我放弃明年的大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自然是很愿意的。”
这样一来,他既替父亲报了仇,又可以拥有他这辈子最最珍视的那个东西,这个安排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完美。
田宓不禁微微一怔:“可是这样一来,你不再是萧议长了,也没有机会再参选明年的首相了,你曾经为此努力了这么多年,现在全部都付诸东流了,你觉得值得吗?”
萧珏*着她的鬓角,声音是那样的温和,而又微微低沉:“放弃半生囚笼,换你我一世幸福平安,怎么不值得?”
田宓偏过头,突然不敢再看他,水气却已然慢慢的蒙上了双眼。
是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漫长的生命里,他们能够遇到彼此,她爱上了他,而他也深深地爱着她,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了无遗憾的。
轻轻把搁在窗台上,萧珏笑着扳住田宓秀巧的下颌,强迫她看着他,说:“下面轮到我来问问题了,”
这样的对视令田宓有些心慌意乱,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塞到自己的嘴里:“你问吧。”
萧珏却忽然按住她的左手,将她反压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双手钳着她纤凝雪色的腰肢,直起上身意味难明的微笑:“宝贝,你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杨铮呢?”
田宓差点没被噎死,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咳了好久,才尴尬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猜?”
她有没有爱过杨铮?其实,就连她自己也没办法说清楚。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更像是一种习惯吧,你习惯生活中有他,他也习惯生活中有你。
就是这种习惯,拥有的时候并不觉得什么,一旦失去,却仿佛失去了所有。
只是,她已经错过杨铮了,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生生地错过。而这个世界上,有些感情,一旦错过,就很难再走回去。就算真的回去了,你也会发现,一切已经面目全非。唯一能回去的,只是存于心底的记忆。
是的,回不去了,无论是真的爱过,还是匆匆错过,都已经回不去了。
而她唯一能做的,只能咬紧牙关,一直往前。
萧珏的眼睛里闪耀着光芒,牙齿贴下来,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啃,把田宓的*都咬的隐隐刺痛。
他有些气,只因这个矫情的臭丫头,还是故作深沉地不肯告诉他。
不过事实上,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这样问她,因为他已经决定,无论过去怎样,都已经过去,那些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疑问也将随着现在这一刻幸福而烟消云散。
“你想什么呢?”似乎是觉察到他的停顿,田宓有些紧张地搂住他的脖子。
“我在想……”这一搂像火焰般点燃了萧珏胸膛里的火,他眯起黑眸浅浅一笑,就贴着她的唇问,“宝贝,如果那天小张不去找你,你是不是真的要走?”
“你猜?”
田宓还想笑,却不由自主地喘了起来,双手也缓缓抓紧身下的床褥,碧色的床单便如波浪般微微浮动着,银线绣上的小巧印花则好似波痕里的落英,细细簇簇的白。
“那好,我还有一个问题。”
她犹在*,身子已被一记撞入震得发出闷哼,刹那间,痛似刀刃般划开她的肌理,却偏偏又带来了令人迷醉的欢愉。
许久许久,萧珏才心满意足地贴在她的身上,火热的唇随着他的手滑过景象肩胛:“宝贝,除了晴晴那间小屋,我们还有两个儿童房,你打算多久把它填满呢?”
“这个……喂!问问题就问问题嘛,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许是他又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惹得田宓秀眉深皱,她仰起脸,忍不住嗔怪他,声音却有些颤抖。
萧珏察觉出来,便轻轻一笑,翻身重新压在她的身上:“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田宓蜷伏在萧珏的身下,不知怎地,她那如玉般白润的双颊仿佛新涂了胭脂般,红的引人沉醉:“……你继续猜呀。”
“宝贝……”萧珏的黑眸一黯,嗓音也变得低沉,“这个也用得着猜吗?”
田宓不再看他,双眼情不自禁的阖上,在一片狂欢到静默的黑暗里,她竟觉出一种天长地久的安心,连唇角也弯起新月般优美的弧度:“不要再叫我‘宝贝’,我都快吐了。”
“想吐?”
萧珏坏坏地笑,在她的呻/吟里,沙哑着声音说:“宝贝你可真厉害,才一次你就怀上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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