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猎王权-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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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这一行人能够找到出去的路。
轻微的脚步声让他睁开眼睛,然后注意到视野里那件闪烁着细微光亮的,仿佛天鹅绒一样柔细的黑色法袍——猎人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何来到自己面前,继而忽然又想到了些什么,于是呼吸微微一滞,心跳却不由得快了很多。
他微不可查的吸进了一口气,让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来的许多想法,慢慢的平息下去,然后才抬起头,看着那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的,苍白而秀丽的面孔。
“……站起来,放下你的剑,摘掉魔法物品,然后跟着我念诵,重复我的动作。”女法师低声开口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但不要用你的眼睛和耳朵,用你的感觉来模仿我。可以的话,就开始吧。”
“埃波娜欧瑟列希尔……黎克奥冯凯娜尔……”她轻声念诵出一片细微,清晰,但毫无关联的音符。同时举起手,在指尖画出一片细微的光芒——微微流转之间,那光芒便循着她指尖的轨迹勾勒出奇妙的符号。
“阿萨哈兰摩纳……梭那琴阿诺罗……”尽力的将所有的杂念排出脑海,爱德华尽力的模仿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音节。
他成功了,短短的几十个音节之中的几乎每个,他都模仿的很像,一串串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时,除了嗓音,都跟女法师念诵的几乎如出一辙。惯于操控剑柄弓弦的手指,同样让每一个动作都与原版几近相同。
但他失败了,因为当八个短短段落的音节,八个手势一起结束,他的指尖上仅仅只是绽开了一丝微弱的光辉。
是的,微弱……实际上如果不是在这黑暗的洞穴之中,那一点星火根本就无法被任何人所察觉。
于是女法师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叹息。而爱德华放下手腕,指尖似乎在微微抖动,不过脸色依旧平静,并没有露出丝毫失望的神色。
“要成为一个法师……有什么必要的条件?”顿了顿,她问道。
“智慧,记忆力,还有……学习的耐心吧。”他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有些简单,并不空泛,可也应该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因此爱德华微微的思索了一下,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标准,但无知的答案。”
女法师轻声开口,却一开口就是断然的否决:“不错,在大部分人看来,或许就是这样的,对于成百上千简单或者复杂咒文结构的理解力,不能弄错任何药剂的调制步骤,法阵的线条所需的记忆力,以及对于知识孜孜不倦的求索……但是,这不过是一个法师外表给人的印象,事实上正确的说,成为一个法师,需要的是天赋,坚毅和非常足够的耐心。面对无数失败仍旧能够勇往直前的耐心,即使牺牲一切也要得到自己所求的坚毅。这是一个真正强大的法师所必须要的资质,决定他们可以在魔法的道路上走上多远。”
“但也不能够忽略天赋。虽然天赋与另外两者相比,并不需要那么多,大概只需要一百份之中的一份……然而有时候,这百分之一的天赋是很重要的,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耐心和坚毅都要重要。因为它能够决定你前进的方向。”
爱德华在心中默默地记下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却又感到一丝愕然——
见面以来,这位女法师似乎还是第一次与他如此接近。也是第一次说出了如此多的言辞。
所以,当她就这样站在面前的时候,爱德华才忽然发现她的身材其实纤细,很娇小——甚至没有自己高,所以那件黑色的长袍才能将之遮掩的严密,她的五官其实很清秀,大大的眼睛和小小的鼻子,甚至看上去有点像是小孩子。
那种成熟的风韵之中,却完美的溶入了一种仿佛是天真的成分。
那么自己为什么习惯性的敬畏?似乎是因为那件散发着奇怪气势的长袍?可又不是……或者说她就是拥有着一种冰冷,而成熟的气质,与年轻女性的柔美完全无缘,北极荒原一般的寒冷,鹰隼般高傲凶利。
可是外貌与气质的反差让人无法看出她究竟多大年龄,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迷人味道。而那种冰冷的语调如果变长,其实也并不令人望而却步,而是一种敲打冰晶一般的清脆悦耳——如果改变一下发音和动作的习惯,她会不会也适合软妹这个词汇呢?
一瞬间,他不由得忽然想到。
很幸运地,女法师显然并没有察觉面前的小鬼脑中究竟在打着什么古怪的主意,否则很可能,她立刻就会让这个白痴在酸液化火球之中融化。
所以,她只是慢慢地,明确地说出一番话语。
“在这个世界,魔法无处不在,每个生物,每条小溪,甚至每块石头,每根草……即便是空气里也都充满了原始的魔法能量。这能量弥漫在所有事物之中,其具体展现就是整个世界的能量活动。而所谓魔法,其实就是通过魔网对原始魔法能量塑形,当我们施展法术、不,准确的说,那些术士们在使用它们的类法术能力、以及邪魔调动他们天赋的超自然能力的方式都是一样的——调动魔网中的千丝万缕的节点,将之互相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将能量塑造以产生对应的魔法效果。”
“因此一个合格的施法者,需要与魔网的亲和性……让他能感受到魔网的存在,才能通过魔网塑造能量,其余的种种,诸如耐性,刻苦,努力,又或者天生的聪慧以及后天的知识掌握,都不过是一种激发这能力的手段……归根结底,一个人如果不能被魔网所接纳,那么塑造和施展,也就无从谈起。”
微微顿了顿,这位法师的目光盯住爱德华的瞳孔,慢慢地说出她的结语:
“你的资质,根本不适合学习魔法……即使掌握了所有的知识,倾其一生,也不过就能接触到魔网的第二三层……如此一来,还不如就安心的当个普通的战士,有了那份小小的狡猾,应该可以在这个地方度过一个舒适的人生。”
“那么,听我说完这些之后……”她一字一字地说道:“你是否已经改变了自己的看法?还是准备,在这条注定无果的道路上浪费时间?”
“我……想做法师,哪怕是最蹩脚的愚蠢的法师,只要是法师就行了……”
盯着猎人的双瞳,深邃得仿如无底的深潭。空气在这个时候似乎变得沉静,时间似快似慢……爱德华深深地叹息,慢慢地清晰地吐出某些记忆之中的言辞,然后微笑——因为这些言语,和他面临的境况是如此地契合:“和理想背道而驰才是浪费时间,反之,即使只能爬,也像翱翔般幸福。”
“很好……”
不知道是否被触动了什么,抑或是只当成了一种回答?法师点了点头,随即伸出手,握住了爱德华的一只手掌。
手掌上传来的感觉很怪异,光滑的柔腻触感令人感到几分舒适,却冰冷得有些不大像是人类的躯体,只是还没有等到少年仔细感受,那只手已经收了回去,而爱德华的右手手背上,一个漂亮的花纹就随着蔓延开来,构造出清晰而纤细的暗红色血纹,当那个精巧的文字连接上最后的一笔,整个盾形的图案便在一阵微光闪烁之中消失无踪。
爱德华并不了解那附文字中的意思,但是他已经隐隐地猜测到了一点儿——至少这应该是一种变相的奖励。
猎手 第三十四章 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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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自己最想要的那一种。
轻轻地抚过右手的手背,爱德华微微沉吟,他的心中一瞬间有些迷茫,有些失落。
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机会的尾巴,但现在看来,却似乎又一次的让它从自己的指缝之间溜走了——当手背上奇异的纹样消失在空气中时,女法师也放开了他的手,转身离开,没有再说出任何一个让猎人能够重拾信心的词汇。
爱德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资质再一次被否定……早就有无数次的类似的情景和对话,将爱德华的心脏与精神都锻炼的坚韧胜铁,淡然如水,对于这样的否定,和随之而来的拒绝。他早已习惯,甚至麻木。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这一次,似乎又有所不同。
因为说出这一番话的,是个强大的法师,因为这个强大的法师给了他一个不同于其他半吊子的施法者们的,最为详尽的解释。因为,他自己也有感而发,将原本尘封在脑海深处的某些东西,重新又翻上了记忆的表层。
阴影之主……自己真的可以如那个故事里的人一样,在施法者的道路上走到尽头,哪怕是终生与荆棘相伴?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吧……
因为自己想要的,是可以改变人生,随心所欲的力量,而不是被力量所改变,束缚重重的人生。
“这里的魔网运作相对稳定,我要使用传送术,你们抓住身边人的手。”女法师的声音将猎人的思路从思索中拉扯出来,但当他抬起头,便注意到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给他留下了矮人巴洛克的一只手掌。
于是爱德华只能叹了口气,站在这个队伍的末端。
不过当女法师低声的吟诵响起时,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兴奋——传送术可是最为著名的几个法术之一,据说也是那些大城市之中,贵族们长途旅行的首选,但在西封邑地出生,从没有到过更加繁荣的地区游历过的爱德华,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非科学的旅行方式。
咒文如同一首沉郁的歌曲般缓缓地流淌,于是空气中的景色开始扭曲,只一瞬间,黑暗之中已经挂上了银色的细丝,闪烁出绚丽的光泽。与此同时,身体似乎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揉搓,不断地拉长起来,并不疼痛,却分外的怪异。
可是这奇妙的感觉,并没能维持多久。
空间之中的变化,骤然变得激烈起来……明暗交错,光影浮动。所有的一切猛烈地搅合成为一团!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漫长了……而最重要的是,萦绕在耳边,女法师的诵咒声音,骤然变得断断续续,虚无缥缈!
爱德华心中猛地一惊!
传送法术非常的方便,但并不是没一个法师都能够掌控好那种撕裂空间的能量,其中偶尔会产生一些意外,比方说由于魔法能量的影响,传送目的地的谬误,以及法师自身的精神不稳……等等变化,都有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被传送者会莫名其妙的来到一个以前从没见过的地方,半空中,火堆里或者是水中都算是非常普通的结果,如果要更坏一些,龙穴或者兽人的聚集点也不算什么,最可怕的结果,是传送者永远漂浮在介于精神和物质的浑沌缝隙内尖叫流浪,要么在目的地就出现他们支离破碎或者融在一起的尸体——或许也可能暂时还没死。
这些可怕的念头杂乱无章的穿过猎人的脑海,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消失无踪——一种猛烈地,如同炽焰,如同岩浆,甚至可能是太阳风暴一般的热流骤然席卷而来,在爱德华的感觉之中爆开!那种可怕的疼痛让他长大了嘴巴,一时间却没有任何一口气可以吸进肺叶之中!
意识模糊了……
——分割——
爱德华离开之后的的第三个黄昏冉冉到来,而白杨镇则迎来了一批新的客人。
不多,只有两个骑着马的身影,缓缓地踱过那条宽敞的中央大街,对于希尔顿快捷酒店门口,侍应的招揽,他们选择了置之不理……一直走向子爵老爷那座木制的城堡。
“很不错的地方,看起来,这个家伙过的很好,至少,比我想象中要好了很多。我还以为被放逐到这里这么久,早就已经让他丧尽了所有的**。”
城堡的大门近在眼前时,一个骑士开口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鼻音很重,语调低沉,但这一切合在一起,让这种声音充满了沧桑而沉重的感觉……一种压迫的力量。
他跳下马,伸手拧开黑色斗篷的前扣,露出罩在下边雕刻绘漂亮花纹的漆黑铠甲,腰畔露出的长剑剑柄上雕饰着一朵含苞的花蕾,只是那种漆黑的金属色泽没有丝毫生命的痕迹,而在那剑鞘的吞口下,还挂着柄锐利的匕首——刃口闪烁着幽幽的蓝光,竟然是涂抹了毒药的利刃。
“或者是一种惩戒,但那如果从另外的一个角度来看,这个远离了所有是非圈子的地方,又何尝不是个直属于他自己的王国?只要善于经营,谁又能这里在某一天不会被成为一个不逊色于浅水,或者是法恩城一样的繁荣都市呢?”
他的同伴是个衣着华丽,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虽然拂下兜帽时,露出的那张那张苍白的脸与紧皱的眉头看得出一些疲累之色,但是他给人最为明显的的感觉却是种久经整理后的整洁——身上的衣服,头发,饰物都光鲜亮丽照人,皮肤也焕发着保养得很好的细腻油光,连眼角的皱纹和汗毛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