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作者:阿罗al-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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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公寓不大,很干净简洁,本来以为没什么东西,但这两年零零碎碎的居然也装了几箱子,他做记者时间自由,平远现在在一家投资咨询公司上班,临时有事走不开,后来接到Wilson的电话,他要来帮忙,总算是乔迁,实在没理由拒绝他的好意。
都整理完,天已经黑了,丛奕要请Wilson吃饭,Wilson笑着打开冰箱看了看,“中国人不是有个习惯,搬家后第一顿饭要在家里做吗,要祭拜火神什么的。”
“那叫灶王,倒也是,可家里没什么东西。”
翻出来一包意大利面,“做意面怎么样?”
“意面炒意面?”
Wilson笑出声,晚饭最后用冰箱里仅有的两个鸡蛋做了炒蛋拌面,不知道是不是劳动量大累饿了,两个人头碰头围着小餐台,居然吃的很香。
吃完饭丛奕煮了咖啡,Wilson伸长腿靠在沙发上,忽然笑着问他,“你听过一个意大利面的笑话吗?说有一个男人跟情人私通,结果情人怀孕了,然后男人把她送到意大利去待产,说你生完了就发张明信片给我,说意面煮好了,我就明白了,后来,他收到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两份意面都煮好了,一份有香肠和肉丸,一份没有。”
说完他笑出声,丛奕脸色却瞬间苍白,继而笑的很勉强。
Wilson一直看着他,目光完全没有回避,丛奕站起来转过身,“我再给你加点咖啡。”
他刚走到厨房,突然室内刷的一下,全部漆黑,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彻底的黑暗,“停电了,还是保险丝断了?”
Wilson走到门口拉开门,看了看走廊,“好像是停电,灯全灭了。”
听到走廊里有邻居开门的互相询问的时间,竟然真的是停电,十几个街区突然电网瘫痪。
夜色中只有月光从窗口照进来,黑暗让视觉感知迟顿,可是Wilson的存在感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清晰。
静寂的房间里,Wilson高大的身影近在咫尺,他的呼吸声,他倾身靠近时细微声响,丛奕突然心慌局促,黑夜让很多清晰时刻意隐藏的东西无所遁形。
后背贴在沙发上,拿杯子的手握的很紧,丛奕努力笑下,“我们出去走走吧,这里海滩不远,我还没去过呢”
说完不待Wilson回答,丛奕已经站起身,在门口换鞋时,Wilson在他身后忽然开口说道:“你怕我?”
他的声音磁性低沉,手撑在丛奕旁边的墙壁上,丛奕回答的声音有丝沙哑,“你想让我怕你?”
一把拉开门,没有回头看Wilson一眼,丛奕快步走出去。
93
(九十三)
盛夏的夜晚,难得没有城市璀璨明亮的灯光,银河在深蓝的天幕上,皎洁如练。
走了一会,Wilson终于开口,“我们俩去钓鱼怎么样?”
“现在?”
“有什么不行,本来很多人就晚上海钓的,我车里有鱼杆。”
“那也没有鱼饵啊?总得有几条蚯蚓什么的吧”,丛奕从来没钓过鱼,何况是海钓。
Wilson笑了两声没回答他,北湾是很有名的海钓圣地,丛奕以前经过的时候见到过,他一直觉得钓鱼是很需要耐性的事,Wilson平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但丛奕也见过他等待两三个小时,只为等一个更适合的拍摄光线,这个人,如果有必要,他可以非常沉得住气。
但现在最好有件事做,打破他们之前那瞬间暧昧却压抑的氛围,北湾不太远,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远远能看到海面上有点点渔火,海滩绵延无尽,在这里是嶙峋的岩石,Wilson把鱼杆拿出来,丛奕才明白,原来用的是一种萤光的假鱼饵,Wilson熟练的把鱼杆挂上铒,向下抛到岩石间的海浪里,把鱼杆递到丛奕手中。
这样就能钓上来鱼?丛奕在岩石上坐下,看着在波涛里上下起伏的一点萤光,这一片岩石很陡峭,他们脚下这一块能站人的地方不大,他坐下了,Wilson把另外一根杆支上,站在旁边边抽烟边注视着海面。
涨起的潮汐撞击到岩石,耳边是涛涛不绝的海浪声,在黑色岩壁上卷起翻涌的浪花,丛奕看着浮漂出神,直到它上下隐落也没有反应。
Wilson正要收杆,一转眼看到,大笑道:“快收线啊,有鱼咬钩了!”
丛奕一下子回过神来,真有鱼上钩吗,他飞快的摇收线轮,果然线上吃力,不住的左右摇摆,力气真是不小,终于见到鱼钩露出水面,竟然是条少说有三四斤重的大石斑,嘴被鱼钩狠挂住,拼命挣扎,刚到岩石边缘,已经开始翻滚着扑腾,鱼线跟岩石棱角刮在一起,丛奕越收越收不起来,哗拉一声线轮松动,眼看着鱼扑腾到岩石边缘,丛奕赶紧抛下鱼杆伸手去按,一条凶猛的大石斑哪是那么轻易制服的,湿滑的鱼身在他掌下越挣扎越激烈,丛奕手忙脚乱的不肯让它脱钩,岩石上顿时一片混乱。
Wilson已经笑的不行,丛奕急的喊,“快帮忙,别让它跑了!”
Wilson俯下身,帮忙按住活蹦乱跳的大鱼,“小心,这鱼会咬人的。”
终于制服这条彪悍大鱼的时候,丛奕已经气喘吁吁,他跌坐在岩石上,咬牙切齿的说,“老子平生钓到的第一条鱼啊,这是!”
Wilson的手还按在他手背上,丛奕抬起头的瞬间,Wilson的眼睛深深的凝视着他的眼眸,笑容从丛奕唇角隐去,他听到Wilson说,“第二条。”
还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Wilson忽然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嘴唇灼热的覆盖下来……
94
(九十四)
不容抗拒的强势,丰润的男性嘴唇,并不细腻的有力触感,混合着烟草味道,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能感受到纠结有力的臂膀,坚实的胸膛,舌撬开丛奕在惊愕间来不及反抗的嘴唇,长驱直入,带着狂热的渴求。
丛奕要扭开头,但Wilson的手从肩膀滑到脖颈,向上□黑发间,紧紧扣住他的后脑,不让他有一丝逃离的机会,丛奕用舌头去推在口中翻搅吮吸的侵占,却在口舌微张间被占领的更彻底,像是要吸吮净他唇间每一丝津液,让他干涸,又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渴望都从自己唇中滋润给他,占据这片他未曾采撷的领地,最后抵抗和占领终于纠缠在一起,化成窒息一般的热烈缠绵。
被抽净胸口最后一缕空气,所有的理智都被燃烧成灰烬,在黑暗中明灭着起伏,在窒息前一秒,Wilson终于从他口中退出,却仍着恋着胶着,不舍放开。
神志和氧气一起复苏,喘息着挣扎要推开Wilson,却被他紧紧搂住腰身,他的眼眸里热烈和深情交织着深邃明亮,声音沙哑低沉,“你把我推到海里吧。”
只容两个人的岩石,除非他真狠得下心把Wilson从石头上推到波涛翻涌的大海里,丛奕脸色苍白中透出潮红,Wilson握住他紧握成拳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掌心下是他有力的热烈心跳,丛奕别开头,Wilson的吻再次落在他鬓边耳畔,“你想没想过,在今晚之前,我已经爱了你多久?”
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面颊上滚烫的温度最后化成冰凉,丛奕咬着牙,这样的表白,他无力回应。
抬手抚摸从奕的面容,温热的呼吸落在颤抖的睫毛上,“你现在不用回答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愿意继续等下去,只是,不想再让你逃避,面对我,和我对你的感情。”
心乱如麻,丛奕僵硬着一动不动,Wilson把他拥进怀里,听潮起潮落,这样的温暖和深情,没有人会不贪恋,可是,对等的投入和感情,他给不了。
Wilson收拾渔具的时候,丛奕抱膝坐着,一直看着深夜的大海,Wilson轻轻揉揉他的头发,声音已经恢复如常,“糟糕,平生抓的第一条鱼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丛奕抬起头看着Wilson的眼睛,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Wilson,“放它一条生路吧。”
这晚上,丛奕应当而且果然失眠了整整一夜。
没有辗转反侧,他只是枕着手臂,一直看着天花板,和Wilson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像胶片一样一帧帧回放。
是的,在今晚之前,Wilson爱了他很久,如果,他对他,从来就不是友情。
感情和理智把他割裂成两个影子,彼此说服:
理智说,你总要忘怀过去重新开始恋爱,没有人比Wilson更适合你,他聪明,风趣,成熟,宽厚,深情,你和他彼此了解熟悉,你们有共同爱好,彼此欣赏,你们会是非常契合的情侣。
感情说,你还没有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忘记那个埋藏在心底深处刻骨铭心的人,你经历过爱情,更应该明白你不爱他,付不出爱情却贪婪被爱的美好,Wilson值得人倾心投入,他付出和得到的都应该是纯粹完整的。
两个影子不断争执,最后丛奕狠狠钳住脑袋,把喧嚣彻底按压住。
天亮的时候,他起来煮了浓浓的咖啡,热流从喉间缓缓滑过,苦涩的一如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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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傍晚的时候,他打给Wilson,Wilson到的很快。
他带了一篮子红红的苹果,开门的时刻,Wilson笑容满面,即使看清丛奕的眼眸,笑容依然未变。
“我妈花园里的苹果大丰收,邮给我一箱,自己种的苹果,你尝尝好不好吃”,Wilson洗了一个擦干净递给他。
这么喜感的举动,让他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更难出口。
“Wilson”,终于,丛奕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Wilson靠着水台站定,“你让我把苹果吃完先,先有甜的垫底,听了你的话大概不会那么苦。”
丛奕低着头,心底五味杂陈,Wilson咬苹果的声音很清脆,这个男人七分成熟,三分洒脱,十分美好,却,与他无缘。
Wilson接了杯水喝完,听到他一声长长的叹息,“好了,我做好准备了,你说吧,我听着呢。”
抬起头的瞬间,丛奕感觉到自己世界里某一个角落坍塌的痛楚狼藉,但是,他不能不面对。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他鼓起勇气直视Wilson的眼睛。
“Wilson,被你爱上,是很幸福的事”,丛奕从来没有把一句话说的如此艰难。
“如果,我们早三年,或者,晚三年相遇,我一定,不会,错过你,你的好,值得人倾心相待,可是,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我的从前,你都知道,我爱着一个人,到现在,即使早就接受了结局,却没能把感情放下,我还需要时间来抹去他存在过的痕迹,我不知道这需要多久,一年,两年,或者三年五年,都说失恋是一种病,我没病过,不知道它的痊愈周期到底有多长,现在,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感情,我给不了你同等的回应,这样对你,不公平,对我,我不能无耻到这种程度,明知道自己不爱你,还跟你在一起,用你来抹平另外一段感情的伤害,用你去取代另外一个人,这样的开始,就是错误的,我不相信畸形的孕育会长出健康的果实,我,我对你有感情,而且,感情很深,但是,它不是爱情,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还没有走出来,我现在,还没有再具备重新爱上一个人的能力。”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丛奕几乎落荒而逃,雾气凝结在眼里,Wilson就在他面前,一步之遥,那样熟悉,高大伟岸,棱角分明的英挺,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陪伴着他,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鼓励着他,无声无息的他的生命里刻下深深的印迹,他那么在意他,却在说完这段话后,即将永远失去这个男人。
生离,死别,让他明白了世事无常,以为生命中这个坚强温暖的依靠总会在那里,却终究,保留不住。
Wilosn抬手扶住他的肩膀,“说完了吗?”
丛奕低着头不回答,Wilson轻轻叹口气,“你说完了的话,下面,我说,你听,好吗?”
“丛奕,爱情是这世上,最没理智的一件事,你比我更明白,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吸引了,我不否认外貌占了很大的因素,一见钟情,其实钟情的就是容貌,我没能免俗,但这是一个契机,让我更想去接近了解你,越是了解,越是不可自拔,你迷恋马江宁的时候,我知道你爱着一个人,所以我没有去争的权力,只能希望你幸福,但是,突然峰回路转,你们俩到了那样绝决的地步,我庆幸在你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是我不是其他人,我已经等了你很久,我会继续等下去,等你走出来,我不后悔我对你说过的话,我想让你明白,陪在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他不是你的朋友,他爱你,你走出来的时候,记得,要给他第一个机会……”
第 96 章
(九十六)
江宁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下雨了,他站在医院门廊下,看着雨水从屋檐滴落。
那样站了一会,直到听到身后传来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