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痞子受遇上退伍兵-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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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米彦辰又跟了上去,他看凌嘉诺要过马路,连忙伸手把他拉住,不明分说就往自己车子那边拽,“你跟我去个地方,免得你每天都跟只刺猬似的,随时都要扎我几下你才甘心。”
紧热粗糙的触感从冰凉的手心传进身体,凌嘉诺发楞地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到了车子跟前,他才回过神来,一个用力将那只手甩开,“你说跟你走就跟你走啊?我又不认识你。”
“别走”米彦辰又伸手拉住他,苦笑着道“谁说你不认识我了,只是你忘了而已,走吧,我开车又不用你走路,你又不会损失什么?”
坐在车上,凌嘉诺心里烦躁得厉害,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因为男人那副无奈的口气就信以为真了,更傻逼的是他还真有努力去回忆以前的事情,等他想明白了是男人为了骗他上车胡诌的借口时,刚好听见男人笑了。
“呵呵……”米彦辰看他瞪着眼睛,冰山脸上也出现一丝愤愤,不觉有些莞尔,咳了一声解释道“我真没骗你,你确实认识我,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顿了顿,他干脆又接着道“再说,你上次连钱带包的把我打劫的分文不剩,现在就不能给我个好脸色。好歹我是真的帮了你,不然你个人在外面生病了没人照顾多可怜,看在我半夜起床给你喂药的份儿上,你对我笑笑吧。”
旁边的人一直都是温和的口吻,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可凌嘉诺却是僵直了身子,他脑子里不断回忆那天在市场里被自己顺了钱的主,可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跟米彦辰长得像的。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凌嘉诺顿时慌了。
“怎么,想起来了?”笑呵呵地问了一句,米彦辰也不等他答话,接着又念叨起来,“你才多大点学那么一手绝活儿干嘛?做什么不能养活自己非要做小偷,你爸爸能允许你这么干?别说能,我相信没哪个父亲会允许儿子做小偷的。”
凌嘉诺被他左一个小偷右一个小偷说的心里极不舒服,又提到凌云天他更是忍不住了,扭头吼道“闭嘴,我乐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他|妈少管闲事!”
“吱!”悍马车打了个摆子,一个急刹在路边停下,凌嘉诺脑袋被晃到车窗上撞了一下,他正要发火,却被人捏住了下巴。
收紧手指,米彦辰看他眼里渗出了泪水,才凑过去盯着他眼睛道“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了,再敢出言不逊我绕不了你。”
话落,米彦辰也不顾他眼里喷火似的恨意,错开牙根隔着皮肉手指往他嘴腔里挤压,坚硬的手指得跟一把铁钳子似的,任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巨大的痛感让凌嘉诺整个下巴都木了,蓦地,他眼里噙着的泪水就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刚好砸在米彦辰手上。
顿了顿,米彦辰松开手,他轻轻揉了揉被他捏红的下巴,又将那张小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后才道“以后不许再出口成脏了,你爸爸家教甚严,他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凌嘉诺还沉侵在自己竟然落了泪的事情上,他心里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一年,不管受多重的伤,训练多辛苦,唐文杰下手多狠辣,他都没有哭过,刚才是疼,可是他也不至于就哭了啊。
“你刚才说什么?”茫然的眼里焦距一点点聚拢,慢慢变得阴戾起来,凌嘉诺盯着男人的侧脸,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认识凌云天?”
“他是你爸爸,你不能直呼他的名字。”转过头来,米彦辰看着因为激动而扭曲了小脸的凌嘉诺,翘起嘴角喊道“小家伙!”
眯起眼睛,凌嘉诺又打量了男人一番,小家伙这三个字这些年也就凌云天叫过,不管这个人是谁,既然是跟凌云天有关,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避开了。
一路上,凌嘉诺都没再跟米彦辰说话了,只是,当车子又一次开进周家村,他有些排斥地动了动身子。米彦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将车子开到上山的路口。下车后,凌嘉诺抬腿就往山上爬,来都来了,他要去看凌云天。
米彦辰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看他勾着屁股明明吃力还要飞快地往上爬,突然想到什么,米彦辰神色变得古怪起来。这小子莫不是想甩掉我吧?
站到凌云天坟前,凌嘉诺喘气着气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遂而又转头看着凌云天的墓碑发呆。
乡下的天空很是蔚蓝,快要中午了,太阳不烈却还是高高挂着,炫白的光圈打在他身上,不仅没有烘托出一丝温暖,反而是透着浓浓的哀伤。米彦辰看着他,突然觉得他那头火红色的头发,再也没有第一次遇见时候的那般羁傲不驯了。
“小家伙,以后跟着我过好不好?”被人从身后抱住,凌嘉诺错愕地抬起头,惊慌地眼睛刚好对上墓碑上凌云天沁人心脾的笑容,他紧绷的身子顷刻间就软了下来。
正文 第014章 结过梁子
8年前还没有这条盘过周家村的高速公路,从周家村通往梨花县唯一的国道还是一条泥泞路,并且要盘着半山绕过几个乡镇才能到达。那年雨水特别多,滑坡的地方也多,米彦辰记得那天他们一家三口从县城外婆家回来,虽然狭小的面包车里挤了比限载人数8人超出了5人的加上司机一共14个人,但是他们一家还是为赶上了这最后一趟末班车而心情舒畅。农家人就是这样,走亲访友都是不会留宿的,因为第二天家里还有农活儿和家禽需要照料。
夜幕一点点落下,被灰尘包裹得看不出原样儿的面包车在山路上盘旋,因为车子大灯并不明亮,司机只好死死瞪大眼睛盯着道路。一个转弯,车轮子在石头上颠簸了一下,后排挤在一起的五人齐齐撞到车顶,哼哼声还未落下就变成了尖叫声。
车子从塌陷了一半的山路上翻下去的瞬间,惊恐慌乱的人们总试图爬起来做点什么,可是坠落也就那么短短的几秒钟。米彦辰只感觉到身后爸爸紧紧将他抱在怀里,熟悉的历喝声大的盖过了周围的尖叫,震到他耳朵里只觉得心神巨荡——彦辰,抱紧我!
身后一个人影盖下来,米彦辰费力地扭头,只来得及看了一眼站起身来弯成拱形在他头上撑起一方人墙的妈妈,而后就是一声巨响。
天旋地转地翻滚了几圈,他再睁开眼睛时,车里尽是难闻的血腥味和糊烧味。身下的人一动不动,那双扎实的手臂却牢牢将他抱在身上,后背上压着重量更是让他一颗心沉了下去……
无论惋惜他学业的老师上门怎么游说,他都不肯在回学校了。那年他17岁,在镇上读高二,他成绩好,是整个周家村据说最可能的出现第二个大学生。第一个就是已经大学毕业了并且在市里一所高中当老师的凌云天。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米彦辰的梦想就是想做一个像凌云天一样人,寒窗苦读,事业有成,孝敬父母。可没有如果,他亲手挖了坟坑将父母葬在一起,那以后他开始浑浑噩噩,开始抽烟,开始喝酒。爸爸妈妈都死了,为了护着他都死了,这样的负罪感折磨得他几近崩溃,他精神开始变得恍惚,有时候麻木不仁地游荡者,等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翻车下山的地方了。
凌云天就是那时候出现的,他将车停下,一把拽过他朝着山崖已经迈出了半脚的身子,反手就是一巴掌,那是从小到大他挨过最疼的巴掌。他跟凌云天回了村子,第二天就到了市里。凌云天给他办了入学手续,让他住校,那以后他不再叫凌云天凌大哥,而是跟其他学生一样,叫他凌老师。
一年后,他捧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回到村子,跪在父母坟前亲手烧掉了入学通知,他知道父母最自豪的就是村子那句传言——他是周家村最可能的出现第二个大学生。他没再去跟凌云天告别,只是在到了部队之后,才给凌云天打了一个电话。部队里只有枯燥的循环,辛苦的训练,而他却像是找到了发泄情绪的地方。这期间,凌云天偶尔打来的电话,哪怕只是生日时一个简单的问候都能温暖他很久。
——在他巴不得去死的时候,只有那个人狠狠教训了他,在他孤零零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只有那个人愿意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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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嘉诺看着眼前这座比别的要大上许多的坟墓,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等米彦辰身上的那股子冷气散去,他才皱了眉问道“你认识凌……我爸爸?你是周家村的人?”
“是啊,认识,我也是周家村的,当然认识你爸爸了。”突然想到什么,米彦辰朝他屁股瞟了一眼,颇为戏谑地道“当年有人还穿熊猫眼内裤呢。”
愣了一下,凌嘉诺脸色大变,连声音都尖锐了几分,“原来你是当年打我屁股的那个混蛋!”
米彦辰那双眼睛笑意涟涟,嘴角翘得老高,被愉悦到的好心情尽显。想起那当扑腾着小腿儿炸毛一般的小孩儿,现在顶着淡粉色的扭曲面容,他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股难言的情绪。
凌嘉诺是真的不淡定了,他眼里阴晴不定,想着要不要一拳头打扁那张笑脸以报当年之仇,可看了下两人的身高差距,他还是咬碎牙把怨恨压下。
当年他跟着凌云天下乡在村里塞谷子的圆坝上跟几个小子打了一架,把人鼻血打出来了,凌云天罚他不准吃晚饭。凌家后面的小坡上有棵拐枣树,他就爬到树上吃拐枣,结果其中一个被他打的小孩儿看见了,一溜跑走了,说要去告状,他也没在意。
拐枣其实要密封起来放一段时间才能吃,树上新鲜的味道是涩的,吃几个嘴巴就木了。可不好吃也比饿肚子强啊,所以他尽挑长得好的,折下来也检大的吃,小的就连枝带叶的往树下扔。后面自然是那个告状的小子带了一个少年过来,他才下树就被少年捉住了胳膊。
少年皱眉看着一地的残枝断叶气得手抖了,凌嘉诺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脚就往他身上踹,结果就是他被少年拉到腿上扒了裤子煽了一顿巴掌。凌嘉诺小时候特别能哭,用凌云天的话来说就是不爱惜吃的打你几巴掌都是轻的,小屁股都没红你还有脸哭,总之,那次他被少年欺负最终以少年抱着他回凌家他挨了一顿臭骂少年跟凌云天请教了一下午英语被夸语感悟性极好而结束。
凌嘉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件事记得那么清楚,他那时候也就7岁的样子,可看着眼前笑得跟只偷腥儿的肥猫似的的男人,他气急败坏的上前,正要找回点场子,却又一次被拖进那个温暖的胸膛。这次,他的脸是直接埋在男人胸口的地方,所以能听见男人鲜活有力的心跳。
挣扎了一番,凌嘉诺就安静了下来,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男人真的跟凌云天有关系,所以除了别扭不自在以外,他却没有像厌恶别人的亲近那般厌恶米彦辰。跟凌云天的温和如玉不同,男人的身上温度很高,圈着他的手臂也是有力的,给人霸道的压迫感,但又出奇的心安,就好像这个胸膛够结实、够宽阔、够随时给他当成避风港一样。
做好要被踢的米彦辰的看着快落山的太阳舒适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原本只是想代替凌云天照顾遗孤,可接连两次把人抱在怀里的滋味让他觉得异常满足,这一刻,他心里比来的时候又多了一些东西,不过,他并不着急着做决定。
天边那轮红灿灿的太阳终于翻过山头掉了下去,米彦辰有些遗憾,不过,这个季节的傍晚,山上风会很大。凌嘉诺体凉,穿得也少,加上先前感冒还没好透,他可不想半夜再守着咳得鼻尖发红的凌嘉诺。
“我们回去吧。”将人放开,米彦辰也不去刺激事后恼羞成怒的凌嘉诺,自顾走在前面,顺便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明天带凌嘉诺去买几件衣服,毕竟以前凌云天也没少拿钱给他买衣服,虽然多数时候他都只是把钱拿去存了。至于,还有点旁的理由,他现在还不想深究。
去凌家逛了一圈,顺便交代一下自己会抚养凌嘉诺,米彦辰便一路狂飙往回赶。先前在山上没信号,等下了山一连串未接电话就窜了进来。
原来是月儿吃了午饭后没找到凌嘉诺,就跟冯秀秀嚷嚷着要找小哥哥,冯秀秀上哪儿给她找小哥哥,只好哄她说小哥哥一会儿就回来了。开始几次虽然闹腾但好歹是勉强安抚下来了,可等到吃晚饭了,月儿看她小哥哥还是没有回来,这次小丫头不依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不说,还绝食抗议。
冯秀秀看米彦辰也不在,猜两人应该在一起,虽然不喜欢那个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红头发男孩子,但她还是给米彦辰打电话了。可谁知道这打了一个小时也没打通,等终于打通了她也快被月儿哭哑了的嗓子给折腾疯了。
收起电话,米彦辰才暗恼了一声自己的粗心大意,他偏头看了一眼从凌家出来后就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