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的莫名-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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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轻笑声使我牙痒,这人挺自大,我说:“你对我的试探不也证明着你对我的兴趣。”我不知道现在的男人会动不动对另一个男人产生兴趣。
他答得爽快:“那是当然的,酒吧不就是这种地方。”
“请问张先生对我是那一种兴趣?”我还没自大得以为可以迷倒所有男人,还是先问明来者何意,说不好是别有用心。
“兴趣是产生了,可是还没有特定方向,这要待我们相处後才有定论。”他打蛇随棍上,“今晚喝一杯,如何?”
“好。”我毫不犹豫。
既然要查明来者何意,自不会在还没弄清情况下退缩。
还是上次碰面的酒吧。
星期二,晚上九时,人不多,进门数步已见他的背影,明明才见面一次,可是他的背影却说不出的熟悉。
我坐到他身旁,还没向他打招呼,先向酒保点了一杯马丁尼。
“还以为你不喝酒。”
“这看心情。”曾几何时,我把酒当成水喝,因为没钱买酒才收敛,却物极必反喜欢上牛奶,到後来有钱了也不再多喝。
“上次并不是我第一次见你,好几次看你一人在这里喝闷奶。”
我噗哧一声笑出来,〝闷奶″──别有新意的用词。
“张先生言词真风趣。”
他拿起酒杯示意与我乾杯:“叫我张恒就好。”
张恒,好美的名字。
他的眼睛好亮,无意间对上会让人错以为眼里藏着一份永恒,可是那只是一刹以为,因为我明白永恒那里都不在。
他说:“我还没知道你的名字。”
“宇生。”
他的手指在酒吧台上肆意轻弹,有节奏的声响因手指与桌面的触碰而产生。
他的手指很长,很有力,也许是一位钢琴能手。
“你的职业是作家?”
“我没有职业。”我耸肩。
“你怎麽生活?”
“别人养。”我轻描淡写。
“靠别人养如此没安全感。”
他稍稍皱起眉头,甚是好看,似是真在为你担心安危,让人看着生出暖意。
我的目光就这样定住了,却一边说得不以为意:“不是说付出才有收获吗,我可是在付出安全感去换取现在的休閒生活。”
说实话我也没觉得现在不安全,再说工作了也不见得安全起来,你的同事也许每天迫逼你,你的上司也许日夜轰炸你,你也许还得害怕明天突然天降横祸而失去工作。
试问工作的安全点在那里?
然而他自顾想要把我救出这个所谓没安全感的困境,他说:“我公司财务部刚好有空缺,你若愿意我可以为你引见。”
我收回目光,懒洋洋的说:“天下失业缺钱的人多的是,你的空缺还是留给别人比较合乎经济效益。”
“可惜我不是对每一位失业者都感兴趣。”
我斜眼:“敢问你对我的兴趣从何而来。”
他没有立刻回答,却环视酒吧四周,声音细致清晰地送到我耳边:“就从你毫不撘调在这里出现,架起自己的小王国,以为自己看尽这里一切,又目中无人。”
心里一紧,不悦,这人未免对我涉足过多。
他自以为很了解我,狂妄自大的人。
张恒说:“我在这酒吧收藏了一瓶1980年的红酒,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品嚐?”
我回道:“我家也刚好收藏了一罐1980年的王老吉,正等着我回去独自品嚐,你的红酒还是留着。”我把手中的马丁尼一喝而尽,“不过你的工作我很感兴趣,过几天我再联络你告知报到时间。”
我想天底下没多少个像我这样找工作的人,还无礼地对待未来上司,不过他本就冲着我这种个性而来,所以他也显得无所谓,对我微笑说再见。
☆、第四章
缺席老爸的寿宴并不是因为不想看见大哥大嫂,更不是怕老爸唠叨,只是我实在抵受不住一群三姑六婆口沫横飞,四处揶揄。
女人活到老了是不是都会变成这副嘴脸?无事生事,唯恐天下不乱。但愿我的好大嫂会是一个例外,至少显得人间不用太悲哀,呵呵。
相约老爸喝早茶,他总是比我早到,老人家爱担心,怕没位子,怕好吃的卖完,所以往往比相约时间早到。
茶香有了足够的时间酝酿已散发开来,其实我明白这不过是他一种贴心,我知道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够好。
可是我没打算改变,我从来不知道在父子关系中如何上进,也许是因为我了解无论如何我们都是父子。
老爸看见我二话不说已黑脸,十成是对我缺席寿宴还没下气。
“爸,喝茶。”我装作若无其事,为他倒茶。
老爸没喝,鼓足气开始发骂:“你这臭小子,我的寿宴也敢不来,现在是不放老子在眼内了!”他紧握的拳头放在桌上,青根显而易见。
“三姑妈带着小儿子来,四处说她儿子在一家大公司当高职,还皮笑肉不笑问我你人在哪,工作得怎样。”
原来是面子受创,难怪气难下。
费了吃奶的劲才想起三姑妈及她小儿子的模样,印象中三姑妈是个中年发福外加一张大油脸,儿子却瘦瘦黄黄,不知儿子是否晚上被妈拿来练功,才变得面无血色,想到这里不由笑出了声。
“啪!!”
两三滴茶水从茶杯溅出,原来是老爸发力大拍桌子。
他骂道:“干你娘,还敢笑。”
我亮起无辜双眼,拿起老爸紧握的拳头为他放松,再将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贴:“爸你摸摸,你不只干了,还生了。”
嘴角歪到一边,忍笑至内伤,逗老爸可是我人生一大乐事,可怜了老爸的肾上腺素又更上一层楼。
有一句没一句哄着老爸,自发地付了茶钱,老爸的脸色才顺下来,把他送回家後一个人在街上溜到傍晚才回家,还没坐定,陈东已兴奋扑来向我展示他的新手机。
他对手机又抱又亲,像爹刚生了孩儿。
他感动地说:“上次买手机已是两年前的事了。”
我瞄了一眼他的手机,再看他犯痴表情,心血来潮想作怪,一脸惊讶道:“你拿的是什麽东西?我不太懂你说的,我用的可是飞鸽传书。”
他先是一皱眉,然後明白又是我的恶作剧,便乘势陪我演下去:“哇!我落伍了,我该去放狼烟,多酷!”
深感安慰,这人总算懂得发挥一点娱乐性。
“敢问兄台用的是什麽型号?在下用的是第五代苹果彩鸽,每程可飞十万八千公里。”我沾沾自喜,“这可是还没正式发售。”
陈东一心只想分享他买得新手机的喜悦,又说回他的手机去:“我的是三星,可是型号没记住。我在商场溜达几圈,瞧这个好看就买回来。”
我却继续自得其乐:“我是觉得这只彩鸽满好看才喜欢上。” “我先挑屏幕大的,看文字比较舒服。” “我先挑大翅膀的,应该飞得比较快。”
“…………”
陈东跳起来,居高临下的骂:“你少在这瞧不起人,我看那天谁来修理你这个心理不平衡的家伙,要是来个厉害一点,我看你还耐不着寂寞三两下被人收服,还敢虚张声势!”
我一愣,这小子是越来越进步了,现在还会跟我耍嘴皮。
次日,我打电话给张恒讨工作,算是顺道满足老爸巴望儿子长进的期望。
接电话还是同一女生,这次情况好多了,我有名字可报。
张恒许是没料到我的勤快,有点诧异。
他安排我明天到公司面试,需要带备履历表,学业成绩表,毕业证书等文件。
原以为他只是随便给我安排一个职位,好让他有空拿我来消磨时间,没想到还得面试。
从未正式找过工作的我,只好临急在网上找资料制作履历表,再翻箱倒柜寻找毕业证书。
面试当天,我穿上黑色西装,发亮皮鞋,梳理妥贴,文件齐全。
出门前在家里遇见陈东,他对我吹口哨:“不愧为我们当年校草,这样一个大帅哥走出去,不知外面又要做成多少生灵涂炭。”
我瞥了他一眼,没答理。
他却作状倒在沙发,装着痛苦地叫:“想不到…我就……是第一个……牺牲者。”
负责面试的人并不是张恒,而是人事部主管,张恒只是在旁听。
面试员翻阅了我的履历表及各种文件,然後要我以英语作自我介绍。
讨厌自我介绍,美其名是介绍自己,实则上是要包装自己迎合对方口味。
因此我只简短说出自己的年龄,曾就读的学校及大学主修科目。
面试员微显不悦,又要我以英语评论美国市场,我一口气评论了美国长期负债问题、弱美元、通胀、次按风暴,以一个内忧外患的国家作结论,面试员的脸色才好回几分。
张恒一直不动声色,看着我与面试员一问一答,半小时已问过时事、经济、金融、连演艺界的问题也不乏。
我怀疑自己去了报社面试,问题层面完全迎合一份报章的各个版头。
面试员最後给我一道题:“你认为自己该如何与上司合作?”
看了张恒一眼,他正低头翻阅我的成绩单,彷如未闻这道与他相关的题目。
我沉吟半响答道:“要懂得收放自如。”
面试员不惑。
我解释:“所谓收放自如,是收敛脾气,放开怀抱。”
心里念道:收敛脾气才能喜怒不形於色,让想整你的人摸不着你,放开怀抱才能把对方的挑衅当笑话看。
当然这样的话不能宣之於口。
张恒听了,终於在这场面试正眼看了我,向我投来一个饶有趣味的眼神。
☆、第五章
面试结束,张恒与面试员要我在门外等候。
二十分钟後,两人从会面室出来,面试员向我伸手:“恭喜,你正式被取录了。”
我微笑与他握手,心里没有丝毫兴奋,一切是意料之内。
面试员先行离开,只馀下张恒与我对着看,他看了手表後道:“离午饭时间还有空,我带你在公司里打个转。”
我和张恒并肩走在公司,沿途不少人恭敬地向他打招呼。
对於别人的恭敬,他理所当然地接受,然後点头,我看在眼里却有种他被群臣膜拜的模样。
有些人偶尔会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们似乎在想,站在张恒身边是何许人。对於这些目光,我不以为意,也不觉得自己比张恒矮了半截,毕竟我不是来当个唯命是从的好员工。
进入电梯,张恒按了四十八楼,科研国际集团的最高层。
电梯内的人数随着电梯上升而减少,最後只剩下我和张恒。
张恒说:“公司顶层只有二人可自由出入,其他人等需获批准方可进入。”
“其中一人必然是你。”
他点头:“另外是董事长。”
“我的职位不过是一个财务部小职员,应该没有上来这里的必要。”
心里暗笑,他带我来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不会在光天化日上演强暴戏码吧。
“公事之上应该没有,”他向我走近了一点,“但也许会有私事的时候。”
“叮。”电梯门打开。
我走在张恒前面,先步出电梯。
强光如穿体射来,我蹙眉,左右看去,顶层空间极大,全以落地玻璃打造,只馀一个缺口通往另一端。
我尝试向通道前方探望,却没看出什麽,黑不见底。
我问:“这样大的空间,却什麽都不放?”
“董事长偶尔会在这里做些聚会。”
张恒不知从那里弄来摇控器,往上按,所有窗帘自动落下,室内灯光打开。
他带我向那唯一通道走去,通道约三十步走完,尽头有着三扇大门。
张恒往其中一道门上的小孔看去,那小孔该是用作测试瞳孔以识别来人,然後开锁。
门‘咔’的一声打开,灯光一亮,我诧异。
窗帘早已落下,灯光幽暗,眼前绝对是一间五星级总统套房。
房间以欧陆风格装潢,设计是开扬式,一眼尽见房中摆设。
大床、沙发、书桌、小酒吧、音响、液晶电视、落地烛台、三角琴………极尽侈华。
谁想到在一幢商业大厦内,下层几百名员工正在劳劳役役,顶层却有着一间五星级总统套房。只觉这房间的主人恶趣味非常,被他踩在脚下的人越痛苦,他越想要享乐。
房间左右尽头各有一扇门,张恒指着左边的门说:“这是我的办公室,”又指着另一端,“这是董事长的。”
我问:“这里的东西你们共用?”
张恒笑道:“除了床,一切共用。”
他笑得别有用心似的,这一笑,危机感顿生。
他走到沙发坐下:“过来坐。”
我坐下来,感觉极不自在,有种羔羊待宰的感觉。
我随便找话缓和气氛:“现在没有其他人在这里吗?”
“董事长正外出公干,”他若有若无的笑意泛於嘴角,“你不用担心。”
担心?我有吗?
“宇生,你似乎很紧张。”他伸手碰我的脸,我大吓一跳,本能反应跳开。
“我只是看你怎麽了。”他摊开双手,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我先走,今天还不是我正式上班的日子。”
该死!我明明不担心,心跳却莫名快得要命。
我急步走向门口,想要赶快逃离,正要推门,大门却自动开了。
我惊愕的抬起头,同时对上错愕的双眼,可是这双眼急速回复平静,眼前人看了我一眼,再瞧向我身後的张恒:“你的人?”
张恒不作回答,只问:“你不是正外出公干吗?”
我在惊魂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