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的莫名-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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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屑道:“真没人性的说法。”
“那里?”
“假如你的预计没有发生,或者另一人乎合了你的预计,你所谓的爱还算是爱吗?”
“也许你对预计这个词语反感,我可以换个说法。”他认真地凝视着我:“我只是对某个人产生了好感,而现在还不足以称之为爱,但我相信再继续相处下去,再多存一些好感就能达到这地步。而且另一个人是不可能乎合我对你的预计,因为一个人对另一人所设下的预计,从来就只能专属於那一个人。”
…………内心泛起了麻痹感,连高兴还是悲伤都无从定断。
我很傻的问:“你喜欢我什麽?”
“我没有特别喜欢你什麽,我又为何非得要喜欢你什麽。”张恒叹了,“为何世上的人都爱这问题。”
张恒每字每句都让我难以解读,如同地球新开发的知识。
张恒反问:“你又喜欢你以前爱过的人什麽?”
一头针刺下来的锥心之痛,我也好想知道我爱大哥什麽,让我如此难以割舍。
张恒把车窗调下来,街上喧哗入侵车内,却缓和了二人的局促感。
张恒彷佛早知此题无人可解,自答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难道不就是有一天相处下来感到这个人很可爱,然後想要一起。非得他有什麽个人之处?非得他对他做过什麽惊天动地或浪漫之事?是帮他挡下致命一刀还是得来个烽火戏诸侯?不要被爱情小说洗脑了吧。或者说爱情不过是一个舍弃过程,就如你开初毫无道理为某人倒满一杯水,将来要是遇了种种障碍都没有把这杯水倒尽,就会走完这辈子。当然,将来也可以不为什麽再把水添加,总之没有倒尽就万事大吉。”
他一口气说完长长一段,熟稔畅顺程度显示着他对自己这价值观深信不疑。
我无言以对,内心产生了一份莫名的恐惧,突然觉得,眼前这男人很可怕。
☆、第九章
十八岁才刚过去一年,即使十九岁也不过是当了成人不久,心里却有着一种觉悟,二十岁那天便是生命结束。
久而久之,有种感觉,我是十八岁那天出生,只活在十九岁,然後死於二十岁。
我很晚睡,正确来说,我只在晚间活动,天亮前才爬到床上睡觉。
零晨四时四十四分,我总是很巧地不自觉抬头看墙上的钟。
每当看见又是四时四十四分,我会想这是否我生命结束的一刻。
我靠在大哥的肩上淡淡道:“明年我的生日,四时四十四分,我便会死去。”
他皱眉看我一眼:“下午的还是零晨的?”
对他的问题感到奇怪,可是我仍然老实回答:“零晨的。”
他发起一阵笑声:“我知道你是怎麽死了。”
“怎麽死?”
他把我紧抱一下:“明年你生日,我当然要在床上跟你好好庆祝,预计不到天亮也不停,在这情况下,你还可以死,就只有虚脱而死了。”
以他对我的认识,该料到我会如何回应这种答案,既然他照说不误,我也不负厚望以行动回应──暴踢并附送清晰的牙齿印。
他却还不怕死的说:“死在我手上不幸福吗?而且你死的时候,我们的身体可是连着,你该感到非常浪~漫~”
“浪漫个鬼!”我给他一拳,却被他抓住将我压在身下,刚才的嘻皮笑脸一下子换成认真模样。
“如果你得死,一定要由我亲手杀死你,你死的过程要完完全全只属於我徐宇风一人。”
他轻轻吻在我的额上:“小傻瓜,知道没?”
一丝甜得发腻的酸意缠在心头,连说话的嘴角都要上扬:“嗯,只死在你手上,绝不在你杀死我前断气。”
我知道那一刻将会是我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张开双眼,漆黑一片,手往脸颊抚上,顿即沾上水气,那是流泪的证明。
我已不再为谁流泪,奈何谁却留给我眼泪。
那是一场梦,将过去重播的梦。
亮了灯,往墙上的钟看去,零晨四时四十四分。
我失笑,早已过了二十岁,真不知这时间还要向我传达什麽。
精神不足地回到公司,梦醒後无法入睡,睁着眼到天亮。
椅子还没坐暖,旁边的同事已告知内部会议十分钟後开始,财务部主管今天公干回来。
踏进会议室,气氛尚算轻松,主管仍未到,从同事的反应推测主管该不是太严苛的人。
时间过去约十五分钟,一名男子步入会议室,身材瘦瘦的,相貌不起眼,人畜无害的气息,可是我吓到了,这不就是被三姑妈拿来练功的小儿子!
一室二十多人,人不算少,但也不足以多得把自己埋入人群中。当他看见我的时候,说话不自觉停顿半分,显然也认出了我。
会议上还提及张恒向财务部提出一个月内重整旧档的要求,这将涉及大量烦琐工作。旁边同事嘀咕张恒平常可是对财务部不深入管理,现在忽来插手不知是什麽来龙去脉,我听罢只觉这些活是冲我而来。
会议一个多小时结束,我被召到财务部主管的房间,来了个兄弟相认的戏码。
“今早刚回来就被人事部告知加入了新同事,想不到就是你。”
“我也没想到元表哥就是财务部主管,不过在这里还是称呼你蔡先生比较好。”
“也好吧。”他话锋一转,“前阵子怎麽没去你爸的寿宴?”
还好说,就是因为你当了这公司的部门主管,你妈拿来炫耀,我爸才会面子受创对我发难。
当然以上全面消音,我谦恭回道:“凑巧那天有事在忙。”
他点点头,似乎还有什麽要说,却欲言又止,两人的对视带来尴尬。
耐不住这僵局,我说:“我先回去工作。”
元表哥见我要离开,即说出刚才欲言又止的话:“你跟总裁很稔熟吗?人事部说你是张先生亲自介绍进来。”
“稍为认识而已。”说来我跟张恒该连朋友也谈不上吧。
他又点点头,一副万事在心头的样子,许是担心我背後有人撑腰,日後不好办事。
无所谓,他的想法也跟我没什麽关系,我礼貌地离开他的房间,回到位子工作。
下班後,没有离开公司,而是上了四十八楼,公司的顶层。
并不是来见张恒,而是恺一。顶层十分安静,没有他人,只有恺一和我。
恺一仍然埋首於工作,我在小酒吧内自便。
他大概听到我翻动小酒吧的东西,向我喊来:“冰箱有牛奶。”
我微微笑了,这人还挺有我心,我猜这是第一次有牛奶进驻这冰箱。
我倒出两杯,走到他桌前,放下一杯,另一杯自己喝掉。
“你不是要我喝吧。”他笑,“我说过喝这个会醉。”
“屁话。”我拿起放在桌上的牛奶,喝下一口,其实早知这人宁喝千杯酒,也不愿沾一滴奶。
“既然你不喝,就是说你专门为我准备了。”
“那是张恒买来的,我只是借花敬佛。”
竟是张恒,突然觉得这些牛奶喝起来夹杂着一种复杂的味道。
恺一把手提电脑关掉,抓起我的手问道:“工作还好吗?”
我抽动一下嘴脸,以示无奈:“忙得很,张恒突然要求审查财务部的旧帐。”
“他在搞什麽?”这位董事长似乎毫不知情。
“他不会在耍我吧。”
“不知道,我从来没过问他关於你的事,工作上我们也是独立运作,必要时才互相通知商量。”
“为什麽张恒的职位在你之下?”我一直好奇这事。
“因为我喜欢,他无所谓,所以就这样了。”真是有够简单的原因。
恺一打了一通电话点餐,然後跟我说:“今晚在这里吃,我不想外出。”
我站在窗边往外看,星期四的晚上,虽然从高处看不见路人的表情,但整个城市弥漫着疲惫的气息。
恺一为自己挑了一支酒自饮,他从来不迫我陪喝酒,然而不知哪来的兴致,我也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
“这样难得?”恺一向我干杯。
“突然觉得你很寂寞的样子。”
恺一失笑,如朋友般亲切:“通常这样说的人是因为自己很寂寞。”
他这样一说,才让我有所意会,心中不是味儿,将杯中酒一扫而光。
食物很快送到,看来是出自公司不远处的酒店,恺一该点过这种服务不少次,侍应生熟练地摆放好食物餐具後离开。
“这还是我第一次跟张恒以外的人在这里用餐,虽然大家没有说明,但是我跟张恒从来不带与工作无关的人上来,但既然上次你来过,就无所谓了。”
我有点得意:“你们从来不带工作无关的人上来,偏偏现在你们带的都是同一个人。”
恺一跟张恒给我的感觉是一半十分相似,然而另一半却是极端相反着。忽然想,要是他们是情侣的话应该蛮相配,不由笑了出来。
恺一不解的问:“笑什麽?”
“没,就是想笑。”我并不打算解释。
恺一放下餐具,喝点酒,又再吃下两口,动作安静,举止优雅,不难想像这男人在外面多吃香。
突然他跳出一句:“我喜欢你总是笑得毫无道理,比女人毫无道理的哭闹好多了。”
我揶揄他:“女人会哭闹,还不是因为萧大少到处留情。”
“你大嫂好像不是会哭闹的女人。”
偏偏什麽都不提,却来这大杀风景的话题,真想给他一记白眼。
可是我也晓得自己的角色,萧大少要聊,我就是陪到底了。
“应该不会闹吧,可是她爱我大哥爱得要死,你还是别招这麻烦比较好。”
“徐宇风配吗?”恺一显然不屑我大哥这小角色。
我快道:“当然不配。”
这问题我在大哥大嫂结婚那天就想过了,所以很容易下结论:“但人类早就惯於活在一个错配的世界,所以他们从现实来说可是十分相配。”
“呵,我倒要把真相解放出来。”
心中一沉,这句话可是带有危险的预示。
作家的话:
☆、第十章
大清早收到张恒短讯,要我跟他出席别家公司老板举行的私人晚宴,我实在看不出出席必要,回覆他的短讯:这事与我无关。
短讯才发出不久,他便直接来电,开口就说:“这可算是公事。”
“这些活动该由你的助理陪你出席。”
“给你三倍加班费。”
“抱歉,我对钱不感兴趣。”
张恒无法理解我的拒绝:“你难道不需要一个跟我接触的藉口?现在既有公事又有加班费,还不够合理吗,为什麽要拒绝?”
这人是什麽思维模式,竟说得他在贴心为我安排。
我不耐烦:“你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我没有误会,倒是你还没搞清楚,你进来我公司不会是为了在财务部当个小职员吧。”
我咬牙切齿,却又无从反驳,既然他挑明,我就跟他打直球好了。
“好!时间地点?”
“晚上七时,公司门口等。”
财务部因为张恒要求一个月内整理旧档而进入全面加班状态,我因陪张恒出席宴会而无须留下,同事们对我投来的眼光既有羡慕也有不满,元表哥则是一份莫名的担忧。
张恒准时出现在公司门口,他亲自开车到会场。我没有刻意打扮,倒是张恒所穿戴的都是花过心思配搭,修身的银灰西装配上淡粉幼细领带,体面得来带有时尚感。张恒的身材虽然没有恺一般高大壮实,却赋予他一份灵活与知性的质感。
两人在车上许久都没说上一句话,然而张恒一来就是句让人冒火的话:“财务部现在应该有够你忙了吧。”
“还好。”
我心中默念:要懂得收放自如、要懂得收放自如、要懂得收放自如………
“你认为我在刻意整你?”偏偏他是存心要看我发怒。
我忍着怒气,却不打算掩饰想法:“是的。”
“可惜让你失望,我从来没打算加重工作量来整你。”
“哦。”他的说法在我看来只是此地无银,我也懒得跟他多费唇舌。
张恒不介意我的冷淡反应,他说:“若有什麽地方我是真的整你,”他顿了顿,“就只有让你以为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整你。”声线明显藏不住笑意。
…………我倒抽一口气!
妈的!他的话彻底将我内心的咆哮沸腾到顶点,我咬着唇来堵住要冲口而出的咒骂。
我沉不住气:“张恒,你到底想怎样?!”
晚上七点多,赶着回家的人充斥街上,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张恒单手持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突然向我脑後袭来,我以为他要袭击我,却一发力将我拉到他身旁,转身便吻下来。他的吻并没有深入,只是吸吮了我的唇瓣,整个动作顺畅、快速、准确得彷佛已排练过无数次。
“我想吻你。”
他的手仍然靠在我脑後,使我不得不与他直视,我甚至不清楚他说了什麽,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心跳随着逐渐接近目的地而缓和,私人晚宴理所当然在私人别墅举行,别墅并非富丽堂皇或极尽奢华,而是走个性路线,房子以玻璃及木材打造半开放式的格局,造型彷如几颗侧卧着的水滴堆叠起来,可见主人其个人品味。
张恒把车停泊好,与我一同进入别墅,室内没有太吵,是小型晚宴聚会。我跟着张恒在场内打转,他跟每位出席者皆言谈欢畅,看来都是老相识。
言谈间清脆的女子嗓音从室内楼梯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