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任何人所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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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都已经变老了……幽灵还是很年轻呢……对于这一点，虽然知道有些可笑，但凌濑心里面确实是受了小小的打击，让他忍不住地一直想叹气。
　　啊啊，岁月可还真是无情。
　　但即使是这样，凌濑的思绪也还是会克制不住地任由那被勾起的过去回忆占满。
　　你现在也还是和那时一样吗？

　　第二章

　　一间宽敞而安静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人在。
　　“悠斗……”此时，一个男生正站在另一个男生课桌前，他右手撑着桌子向坐在那后面的男生展示着自己左手中拿的东西，“你看这个。”
　　“什么？”被称为悠斗的男生凑过去看了眼问道。
　　“是云母喔。”解释的人声音中有着掩不住的兴奋。
　　“……那是什么？”听都没有听过，悠斗脸上的表情显示他的兴致并不是很高。
　　“它是属于单斜晶系，拥有六角板状结晶的石头。”说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男生的情绪就变得高涨起来了。
　　“？是喔……”从男生手中接过那颗叫云母的石头，悠斗眯着眼睛很仔细地看了看，还是没弄清楚这个石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特别之处。
　　“我啊，想成为一名矿物学家。”男生拉过一把椅子在悠斗的对面坐下，用手背顶着脸颊说着自己的理想。
　　听到他这样说，正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云母研究的悠斗抬头看了下他。
　　“你不觉得这样很酷吗？”男生对悠斗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又说道。
　　“……是啊。”看到男生这么快乐的表情，悠斗也像是被他传染一般感到有些开心。
　　“因为这附近刚好有采石厂，所以正好呢。”自己的想法得到了悠斗的赞同，男生的情绪明显是又高涨不少。
　　“……你想一直住在这里吗？”悠斗笑着问道。
　　“没错。”男生的回答没有一点犹豫，还同时好玩地用手指比出了一个‘YA！‘的手势，然后又说道，“而且大学也离这不远。”
　　“是吗。”
　　在这样安静的教室里，两人就这么闲闲地聊着天，不管谈论的是什么内容，他们也都会感到很有趣。
　　只不过，在那几天后，凌濑却没跟他打招呼就搬家了。后来，便听说萩生为了到溪谷边采集矿石而下落不明。
　　自那之后，虽然是在留心注意着老家那边的情况，但凌濑也未曾再听到过任何有关萩生生还的消息。
　　凌濑懒懒地躺在长沙发上，眼镜也被摘下来随手搁在了一边，此刻他正将脚翘放在对着玻璃门的沙发扶手上晒着照射进屋子里来的暖暖阳光。
　　……下次见到他，该说些什么好呢……院子里的安静环境，再加上让人变得懒洋洋的舒适阳光，凌濑整个脑袋都迟钝地昏昏欲睡了，他有些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个根本不太可能会出现的假设问题。
　　喀啦……
　　装有玻璃的木门被拉开了，然后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出现在了门口。
　　“啊……”听到声音的凌濑睁开眼睛看了过去，但当看清楚男生的长相时，他便突然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那人开口问道。
　　“咦！？什么……？”凌濑慌忙伸手拿过眼镜戴上，他有些紧张地看着那个站在门口的男生，不太明白自己刚刚听见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去了医院对吧，就在刚刚。”男生语气很平静地说道。
　　“……去看……眼睛……”因起来地太快凌濑姿势不稳地跪坐在了沙发上，他稍微停顿了下才把话给说完整。
　　“是喔。”听了凌濑的话，男生淡淡地这样应道。他弄清楚原因后，也没再多问其他的什么，只说了一句‘保重喔‘就离开了。
　　对着早已经没有人在的门口，凌濑又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一手抚着半边脸，凌濑对自己刚才那呆呆的反应感到很是无语。
　　经过这么多年，初恋的感觉也早已是渐渐地变淡了……不过即使是感觉变淡了，再见到萩生凌濑的心也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悸动起来。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凌濑心里明白想跟他说什么，但真的见到他时却又完全地说不出口了。
　　想到这里，顿感无力的凌濑双手捂着发起热来的脸，为自己的胆小无措觉得羞愧不已。
　　他们的年纪相仿，现在见到了萩生，也让凌濑会不自主地想起他们以前聊着未来梦想的情形……
　　从那时起，凌濑就喜欢着那个总是对自己露出爽朗笑容的男生，而且一直都很喜欢他……到现在也还是很喜欢他……
　　如果萩生还活着的话，会是个怎么样的男人呢？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凌濑还是会忍不住地这样想。
　　院子里的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直到浓重的夜暮完全降临，将外面的一切景色全都笼罩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与屋外不同，开着灯光的屋子里则是如白昼般地明亮，这样强烈的反差却也将长满茂盛草丛的院子趁的更加漆黑了。
　　没注意到这些变化的凌濑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在他的双腿上摆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此刻他正神情专注地敲击着键盘。
　　‘叩……叩叩……‘用手指叩打玻璃的规律声音把凌濑的注意力从电脑屏幕上分了一些出来，他从电脑前抬起头向声音的发源处看了过去。
　　“叩！”看见凌濑注意到这边，站在门外的男人笑着又轻敲了下玻璃。
　　待看清楚男人的脸后，凌濑的表情是掩不住地惊讶万分。
　　如果萩生还活着的话……虽然凌濑确实是有这样想过，但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成年模样的萩生真的是老天在眷顾他吗……
　　“悠斗。”隔着玻璃，站在门外的男人笑得很开心地叫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萩生……？”凌濑不确定地叫道，边急急忙忙地站起身跑过去把门打开，“你……还活着吗？”
　　凌濑的声音有些发抖，明知道就算这样问了，他也只会回答自己心中想要他说出口的那个答案，却还是想自我催眠般地问一次。
　　“是啊……好久不见了呢。”萩生如凌濑所愿地这样答道，脸上也浮现出他以前常看到的爽朗笑容。
　　这样熟悉的萩生，与他们以前高中时候的感觉无差别地重合在了一起，让凌濑的嘴角也跟着弯出少有的弧度。
　　不论在黑暗中，他所看到的是幻影，还是幽灵？结果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凌濑心中所期许的愿望终是实现了。
　　于是从那天开始，依照他所期望的，萩生以不同的姿态在白天。晚上出现，白天是高中生模样的学生，到了晚上便是与凌濑年纪相仿的大人模样。

　　第三章

　　“你有好好吃饭吗？”坐在凌赖对面的少年这样问道。
　　“有……有啊。”原本专注在电脑上的凌赖因为他的问话回了神。
　　“自己煮吗？”似乎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少年双手随性地撑在地板上又问道。
　　“嗯。”
　　“你从事什么工作？”
　　嫌坐在地板上太累，少年索性侧躺了下来，用手支着头继续发问。
　　“跟建筑有关……”
　　凌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虽然都乖乖地回答了，却也不免有些奇怪，“……干，干吗？”
　　“你37了吗？”
　　像是没有听到凌赖的话，少年又自顾自地发问了。
　　但还等凌赖回答，他便又丢了一大串问题过来，“结婚了？一个人住不好寂寞吗？为什么你要回来这里呢？”
　　少年对凌赖充满了好奇，或者说凌赖的行为本来就会让人很难不去好奇吧。
　　“……因为你，在这里啊。”
　　凌赖脸泛着红，给出了听起来就像是在告白的回答。
　　然后他又紧张又小心地看着对面的人，不知道悠斗听了他的话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我？”
　　少年的声音很是疑惑，不过在看了凌赖的表情后，他似乎是有明白了凌赖想要表达的意思。
　　支着头的手滑落在了地板了，然后少年便“……哈……哈哈哈……”的就这样笑了起来。
　　那并不是什么恶意的笑，就是那种很自然的大笑而已。
　　悠斗的反应出乎了凌赖的意料，让他在松口气的同时，却也不免感觉有点受伤。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似乎是笑的太过火了，悠斗终于停了下了，但一直往上翘的嘴角却还是让他脸上挂着愉悦极了的大笑容，“……好吧，那我明天也来看你吧。”
　　就这样，白天、夜晚在轮流交替着，凌赖放任自己陶醉在这惑人的幻境中，却也渐渐地感觉到了寂寞。
　　黑夜又一次降临了。
　　像往常一样，‘叩……叩……叩’的敲门声也再一次有规律地响起了。
　　凌赖笑着回过头，如愿地看到那个有着爽朗笑容的萩生正站在门口向自己挥手。
　　现实跟梦境，到底——哪边才是真的？
　　凌赖在心中问着自己，但迷茫的他怎样都得不出答案。
　　‘啾啾啾……’的鸟叫声在寂静的院子中显得格外响亮，透过大大打开的玻璃门，这声音也吵醒了在屋内沙发上午睡的凌赖。
　　沙发完全正对着倾泄而下的太阳光，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便会让人昏昏欲睡，再加盖在身上的一层薄被，即使是有被鸟叫声吵到，凌赖也还是困乏的不愿动身。
　　但除了鸟叫声，似乎还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就算是再怎样不情愿，凌赖终究还是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你在这里睡会感冒哦。”
　　坐在对面沙发上打游戏的悠斗看到他醒来，好心地这样说道。
　　“咦？！”
　　看到是他，凌赖慌忙地从沙发上撑坐起来。
　　“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睡觉呢。”悠斗说着关上手中的游戏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下午会再过来哦。”
　　凌赖愣愣地看着他起身，刚刚醒来的脑袋尚未完全地清醒。
　　悠斗似乎并未在意凌赖的迟钝反应，他心情很愉悦地哼着首不知名的歌，边扶着门框去穿鞋子。
　　“萩生！”
　　看到他要走，凌赖便突然叫了起来。
　　从沙发上匆忙地下来，凌赖抓住了悠斗垂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
　　“……等等！”从沙发上跌下来的他跪倒在了地板，但还好凌赖有抓住悠斗的手，他用恳求的声音低低地说着自己的请求，“……别走。”
　　“？”
　　悠斗疑惑的看着跪倒在自己身边的凌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
　　但凌赖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看到了悠斗又要离开了。
　　如果这是幻境的话，那在悠斗消失之前……
　　“我一直、我……”凌赖的话说的断断续续，但他知道自己这次一定要把话说出来，不然的话下次就没有机会了，不，或许说是根本就不会有下次了，“……我喜欢你。”
　　颤抖的声音泄露出了他的紧张和不安，只单单是说出了这句话，就已经是耗费了凌赖全身的力气，对于接下来萩生会怎样回答，他完全不敢抱有任何的期待。
　　凌赖低着头看着地板，虽然手仍然抓着萩生的手腕，但他却提不起一点的勇气去看萩生此刻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相对于他的紧张和不安，听完那句话后的悠斗只是没有费多大力气的便挣脱了凌赖的手，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波动。
　　“……别走……”
　　凌赖的声音弱弱地从他身后传来，语气有些卑微地这样乞求道。
　　悠斗转过身看着低着头跪倒在地上的凌赖，然后用手撑着膝盖降低了身子。
　　似乎是有察觉到他的注视，凌赖却只是胆小地把头垂的更低了。
　　看到他这样，悠斗没有说什么地站起了身，然后在凌赖的对面直接性地跪了下来，在正对上凌赖无法避开的视线的同时，悠斗便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轻触下分开后的两人额头相抵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对方的脸上，更显的暧昧了。
　　凌赖的泪水止不住地从眼中滑落，脸整个变得一片通红。
　　而悠斗的脸虽没有凌赖红的那么严重，但那泛红的脸皮却也泄露出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我下午会再过来的。”悠斗临走时脸上露出了个有些害羞的笑容，“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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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凌赖看着他踏下台阶走进了院子里，甚至还能听到他穿过草丛时发出了哗哗声。
　　就那样呆呆地目送悠斗离开后，凌赖跪仍是跪坐在地板久久不能回神。
　　“我在干什么啊……”
　　想到刚刚的事，凌赖的脸又忍不住地泛红了，却也在心里感觉到了悲哀。
　　对于一个已经过世的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啊……
　　凌赖慢慢地站起身，重又坐回到了沙发上，双臂搭在放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