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作者:猫大夫-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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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珏敷衍过去,扯到了别的话题。
第二次,他得知他在厨房里,说,“回房间会不会好一些?”
林珏犹豫了一下,回答说,“怕吵到他们。”
后来,应该是知道了林珏纯粹是不愿意挂电话,宁可在厨房里喂蚊子,闫稑用温和的声音说,“你点一盘蚊香拿来放吧。”没有再说要不要先睡了的事。
至于闫稑那头,林珏起先偶尔会听见有人路过的脚步声,还会听到有人跟他打招呼。
那个时候林珏就会安静下来,听他和别人谈话。
“咦?闫少还没睡啊?”
“呃,还没。你刚下自习?”
“嗯,老师催了。”
“老师?!”
“安啦,从那边楼梯下去了。哦,对了,有一个题啊,我们几个没闹出来,明天去找你吧。”
“哦,好啊。”
等到那个人走了以后,林珏问,“你在哪里打电话啊?”
“宿舍楼梯这儿。”周围又再度安静下来。
“坐着?站着?”
“坐台阶这里啊。”
“靠!以为是谁呢!”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声,惊得林珏差点掉了手机。
闫稑在那边也吓得不轻,“老大,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这都几点了啊?居然还窝在这里打电话?”对方的声音很清楚,应该是已经靠到了闫稑旁边,“让哥看一看,是哪位美眉值得闫少你半夜一点在这里喂蚊子啊?”
闫稑不耐烦地催促他,“走开走开,你怎么才回来?出去鬼混了吧?”
“起开!有这么跟学长说话的吗?赶快把美眉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否则别怪哥不带去你玩学校新进的那台光谱仪!”
通话的时间长了,手心都能够被发热的手机烫到,林珏握了整整一手心的汗,趁着他们争辩的时候换了手,看着掌心纹路上的汗粒,笑容不知不觉就挂到了嘴边。
不久之后听到电话里传来闫稑的声音,林珏连忙又端起来,“在的。”他担心沉默隔得太久,说,“学校新进了光谱仪?”
“好像是,他们在做一个光学实验,没有老师带队的。我下午的时候还去看了一下。”他打了个呵欠。
林珏嘴唇不自觉就抿住了,一时找不到话接上。
闫稑说,“下次你来,我带你去看,那个实验还蛮有趣的。”
“好。”林珏弯下腰,下巴搁在膝头上,闷着声音说,“要是现在能见到你就好了。”
那头静寂了片刻,闫稑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但是过了十二点,凤山所有的校门就都关上了。”
林珏懵了一下,说道,“就算没关门你也出不来啊,这么远,你怎么回来?”
“这还不简单,随便借一辆电动车就能开回去。”闫稑笑着回答。
他问得小心,“那要是没关门,你真的会开车回来?”
闫稑反问,“你说呢?”
其实林珏早已听出了闫稑声音的疲惫,他打了好几个呵欠,可林珏没说挂电话,他就陪他说些有的没的。
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说到上次看的那部电影,说到生物竞赛的情况,两边校区的轶事……
闫稑极有耐心,导致林珏觉得要是他不说再见,这电话能说到电池没电。林珏自己有看书到三点钟的经历,熬夜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担心闫稑第二天起来一双熊猫眼,连眼镜都遮不住。
他犹豫了半天,问,“你还记得吴佑威吗?就是我们班篮球队的队长。”
“那个跟你一起打架的?”闫稑记住的是另一件事。
林珏错愕,遂即肯定,“嗯。他……买了个书包给我。”
好像是纯粹好奇,他问,“没事怎么买东西给你?”
“就……生日礼物。”林珏低声说,“这周日是我生日。”
那头安静得可怕,林珏等得忐忑,最后才听到闫稑问,“那书包贵吗?”
林珏不知道闫稑是怎么判断价格高低的,只好把真实价格告诉他。
“看来我要送你点更贵的东西才行了啊。”闫稑感叹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珏连忙否认,完全忘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觉得。
闫稑的笑意顺着呼吸声传过来,绕在林珏的耳边,他说,“这样吧。如果生物复赛你能考出个好成绩的话,我就把你最想要的送给你。”
林珏屏住了呼吸,小声问,“要是没考好呢?就没有礼物了吗?”
“要是没考好,我就把我想给你的给你。”闫稑说。
这天凌晨睡觉以前,林珏看了一眼打电话前的短信对话——
闫稑:怎么了?
林珏:想听你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是《猫大夫讲评时间》某猫:“所以,闫稑打电话过来的原因是——林珏说,想听他的声音。所以当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发现林珏不方便打电话,就觉得奇怪了。”某闫:“猫桑,不用这么详细说明也可以。”某猫:“……我不说童鞋们不知道你爱小林爱得深沉啊~啊,另外小林刚接电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态度有问题也可以说明这一点,因为毕竟其实是小林想要打电话的嘛,可是接电话的时候态度却好像闫稑更想打电话一样。”某林:“猫桑,真的,不用这么详细说明也可以。”某猫:“咦?……好吧。啊,节目的最后,要特别感谢在小粉红给鄙人顶楼的童鞋们~当然看到这边的评论的时候,某猫也很——开——心——尽管这两只熊孩子都有很多让某猫很心烦的缺点,不过金无足赤嘛~”某林:“不好意思猫桑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某猫:“这、这……今天的节目到此结束,下次再见~”
☆、chapter 36
下午上课前,闫稑去奶茶店买了杯奶茶,准备前往教学楼时接到快递的电话,拿到了这一期《思凡》的样书。
巧的是,上楼时闫稑接到了堂姐的电话,因为值日的老师已经等在了楼梯口,闫稑不方便和她多说,简单说了几句就匆匆挂上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在进教室以前,他在旁边智达楼的走廊上见到了唐颖亮。
闫稑惊讶地发现他在和自己的班主任江煜说话,两个人在走廊的尽头好像在激烈争论着什么——当然情绪激动的是唐颖亮,江煜好像很平静,有意地避开了和唐颖亮的对视。
闫稑努力回想刚才那个简短的电话里闫俪帆的语气,并未想起有什么不对。
当他看到唐颖亮抓住江煜的肩膀时,走到门口的化学老师提醒他可以进教室上课了,闫稑才发现全班的同学就已经坐好了唯独自己。
“不好意思。”闫稑欠身行了个礼,回到了位置上。
丝毫没有热情听老师兴致高昂地讲述着分子晶体和原子晶体,闫稑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掏出手机,在和闫俪帆的对话里打了一个问句:你和唐颖亮还结婚吗?
迟疑了半天,他把原话一字不少地删掉,关了机。
晚自修下课后,闫稑和林冲还有宿舍里的另外两个男生一道去水果店买了两个西瓜,提上了位于宿舍楼顶层的自修室。
等到闫稑从宿舍里拿了四个勺子上来,他们已经把自修室的角落里把西瓜分好了。两个西瓜都是对半分,四个人都捧着半个瓜一边舀瓜瓤吃一边做自习前的准备工作——聊天。
“诶,对了,昭阳广场那一片有很多基佬你们知道吧?”一个男生突然说。
“你这么亢奋干嘛?”林冲表达了其他三人的疑惑。
那男生“啧”了一声,白眼道,“你要听不听啊?”
“你不说我们怎么听啊?”他旁边的男生也骂道。
话题人把手里的勺子用力往西瓜瓤里一插,凑到后桌来,神神秘秘地说,“今晚我爸他们要搞一次突击活动,去那边抓MB!”
林冲嘴巴里还留着西瓜,险些全给喷出来,但情况没好多少,桌上先一步铺开的英语卷子上都是汁水。余下二人也是目瞪口呆,林冲抽了两张面巾纸擦卷子,眼睛瞪得直直的,“你爸亲自带队啊?”
“啊!”对方用力点头。
大家对彼此的印象都是直男,所以正大光明地调侃这类问题也不无不可。每次他们谈论起关于同性恋的话题时,不免都带着戏谑的语调,闫稑这人不动声色惯了,没有加入其中他们也不觉得奇怪,偶尔对话中带入了自己,闫稑也只是不着痕迹地随意敷衍过去。
但这回,闫稑的眉头虽然没有皱起,手上舀西瓜瓤的动作却完全停下来。
“今晚什么时候?”闫稑问。
“啊?”对方看到闫稑严肃认真的表情,愣了愣,稍微回想了一下,“好像说是十二点半这样吧。”
闫稑不由得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
朋友们都隐隐感觉到他神色不对,林冲关切地问,“该不会有认识的人在那边吧?”
他犹豫了一下,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点了头,“嗯。”见到他们交换眼神,闫稑解释道,“上回帮我姐写篇杂志稿,认识了一个去那边消遣的GAY,他就是去玩的,不是MB。”
白天那本《思凡》摆在桌上,被某位同学翻看以后,发现主题稿作者的名字赫然就是闫稑无疑,由此还在班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是一篇描写底层同性恋心态的文章,主要是配图,他们几个都看了。现在闫稑说起,林冲等人立即了然,那个透露消息的同学面露忐忑,“他不会这么巧就今天去吧?”
“难说诶,今天周五,周末啊!”林冲的脸也有些白了。闫稑的文笔了得,那篇不够千字的配图文章看哭了班上好几个女生,就连一些一味讽刺、挖苦、唾弃同性恋行为的男生都不发动攻击了,像林冲这种本来态度就随意的直男此刻更是正义感和同情心占上风。
本来还想要下个星期把杂志的样书拿去给他的。闫稑打开关了一天的手机,跳过那两三条未读短信没看,直接拨了俞浩的电话。
那头电话一直没接,让闫稑更加不安。
他想想还是不要抱侥幸之心,问林冲借电动车的钥匙,旁边同学先一步把钥匙给他,“开我的吧,我的电瓶容量大些,下午刚充电。”
闫稑谢过了他,拜托林冲帮他把书带回宿舍,快步离开了自修室。
毕竟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要开着车离开学校并不是一件易事,闫稑把车绕到了南门,趁着两个门卫正聊得起劲,开足了马力直接冲出了校门,就连门卫在后头的追喊声都没有听到。
如果不是那篇杂志稿,闫稑说不定永远不会见到一个像俞浩这样的人。
虽然都是喜欢男性,如同在同一个池子里的鱼,可生物链却决定着彼此的身份是不一样的。闫稑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游在最上层,可俞浩却是千真万确处于下层的。那些徘徊在深夜中的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没有办法像闫稑这类人一样有光明照到身上,就连在白日里行走,目光都带着阴霾。
在闫稑诸多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的心事和秘密里,有一件是这样的:他在结束跟俞浩接触的那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了一个很熟悉却也完全陌生的场景,还有一群根本不认识的人。
一群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不等的少年或青年排成长龙挤在一间派出所的询问室里,日光灯把他们汗污的脸照得好像上了白蜡,有几个长得特别清秀,表情里有埋怨也有担心。
一个胖乎乎的黑脸警官揩汗完后就开始对他们讯问,挨个挨个问,打趣、咒骂,时不时停下来喝水擦汗。
闫稑像在观看一部电影,浸在那个令自己并不愉快的梦中。
最后胖警官叉着腰对那群男子训话。
“你们这一群,年纪轻轻,不自爱,不向上,竟然干这些堕落无耻的勾当!你们的父兄师长,养育了你们一场,知道了,难不难过?痛不痛心?你们这群社会的垃圾、人类的渣滓,我们有责任清除、扫荡——”
闫稑就在那个胖警官的教训中醒了过来,当时他躺在宿舍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上被晨曦照亮的那一小块区域,想起了这个梦的来由。
他初中时候看过一部小说,这个梦境是那部小说里的一个场景。
胖警官后来要说的话,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看起来,你们一个个都长得一副聪明相,可是——可是——”
中途等红灯的时候,闫稑拨了好几次俞浩的电话,从一开始的无人接听到后来的无法接通。周末的晚上,道路拥堵,他开了足足四十分钟才到火车站。
不管是俞浩打工的快餐店还是他的宿舍,闫稑都没有找到人,从宿舍楼里下来,闫稑又回了快餐店问他的同事有没有听他提起今晚要去哪里。
答案都是空白的。闫稑看了一眼时间,匆忙骑上电车赶往昭阳广场。
跳广场舞的社区活动群体早就已经离开了,这片城市中心的广场,被绿色的植被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