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on and on-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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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真呼了口气，直起背抬头坐好，“嗯··新哥们。”
　　俞春风笑着拍拍他的肩，“你有点认生。”她打了个哈欠，“我今天也有点困了，先去刷牙了，我们下回再聊，连真对吧？”说完弯腰从行李袋里摸出口盅牙刷，当真往厕所走了。
　　连真看着她进厕所关了门，怔忡间忽然醒悟刚才那句话的逐客之意。
　　他站起来，“我先回去了。”　他摸摸自己大腿两边的口袋，想回忆起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这才发现自己在这间屋子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天色昏暗。　“···回去了。”
　　荒早成一把攥住他的手，样子诚然是要解释。
　　连真一指比在唇边，“嘘——　···你还记得我上次说要问你借的碟子么？记得么？”
　　男人眉间的情绪纠结，“··记得。”
　　“找给我，我想要。”
　　荒早成不回答，也不动。
　　连真拉住他的前臂扯了两下，“去拿。”
　　荒早成看着他，在他脸上摸了一下，回身去房里。
　　刷牙的女人很快从厕所里出来，注意到客厅里只剩下连真，她走了过来，表情很坦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但是今早上跟人大吵了一架真的累得要死，”　她开始摆弄沙发，要把它展平成床，“你坐着我的床没法子，困得不行了，失礼了啊。”
　　连真看着她动作，心里诧异着，略显迟钝地组织语言，“你···怎么要···他不会让你睡沙发。”他认为自己终
　　于找到了不合理的症结。
　　俞春风仰起脸瞅了他一眼，平静地笑了，“还不够了解他，新哥们。”　她继续手里的活儿，“我不请自来，他不会让我睡床。”
　　她要搬另一边，连真忙退了一步给她让位子。
　　这话像是包了层透明塑料袋的饼干，仿佛一目了然，等你你放到嘴里才知道并没有那么简单。连真嚼着这塑料袋，愈是用劲愈是迷惘。
　　荒早成此时拿着DVD走回客厅。
　　俞春风见他出来，一屁股坐到沙发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就开始装睡。
　　连真从他手里拿过碟子，望了眼蜷在沙发上的女人，她的长发遮着她半张脸，但仍然美丽。
　　连真掂了掂手里的光盘，“我走了。”
　　他站得离门很近，很快就走过去拉开了门。也许不是很近，他一直走一直听，听落在地板上的脚步声会否在哪一刻重叠上另一个声音，却一直没有。
　　连真走到门外，背着手拉起门。
　　门刚刚关好却立马被猛地拉开。
　　连真被身后的力道一路推着下楼，好几次要摔下去又被一把搂了回来。他听见少话却熟悉的嗓音，“我今晚出去住，你要睡先起来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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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从楼梯上下来到街上，街上已经过了热闹的时间，只有三三两两的成年人还在漫无目的地溜达。
　　荒早成并着他的肩走在他左边，就算不转头也可以偶尔看到他的侧脸。这让此时的连真异常地烦躁。
　　“家里还有人，你这样跑出来不对。”
　　“···”
　　“就算是分了手的女人，大晚上让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不对。”
　　荒早成转过头来。
　　连真似乎越说越激动，“就算是不请自来，让女人自己去睡沙发也不对！”
　　男人扯住他的胳膊硬是让两人都停下脚步。
　　稍稍在前的连真不耐地回头。
　　荒早成将他的手腕拉到自己腰侧，探过头去要吻他。
　　小子反感地避开，使了真劲儿把手往回拽。
　　男人几乎抓不住他，忙乱地想制住
　　他的反抗，互相拉扯着压到一旁的电线杆上。
　　侧腰被杆撞了一下，连真皱紧了眉头，他停下了挣扎，却还攥着拳，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粒扣子的短袖衬衫下的胸膛一起一伏。
　　荒早成反扣着他的手，脸挨得很近，“好好说话。”他轻声说。
　　“···你回去吧。”　面前的小子顽固地闭着眼。
　　“我不回去。”
　　连真猛地睁开眼，用蓄足的力气挣开所有的钳制，一把将对方推到一边，他显得气愤悲伤又莫名底气不足，“为什么放她进来··”
　　


　　　　☆、第　20　章

　　　　（二十）
　　从第一次失恋开始，我不再盲目相信人类的感官。
　　它不一定会带你避离伤害，反而，诱惑你，靠近满是危险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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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真自诩在过去的二十余年中目证过无数的分分合合。
　　他见识过分得不留余地、形同陌路的男女。男人甚至会刻薄地羞辱女人，以求保证单身的纯粹。
　　当然也不乏恰恰相反的例子。拖泥带水，欲拒还迎。像人们说的爱情一样，这没有绝对的对错，一段关系的存活，总有人欣慰，有人绝望，有人进退维谷，有人冷眼旁观。
　　他先前已经劝自己尽量绕开那些折磨人的烦恼，他猜想很多问题都是自己的臆想，也许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并不会需要面对。
　　谁也没想过这面对来得这么措手不及。
　　该试探的没试探，该确定的没确定，该树立的没树立，该放开的没放开。
　　荒早成站在他面前久久没有作答。连真才发觉自己的幼稚难堪。他踟蹰了一下，抬脚继续往前走。
　　男人一步不遗地跟着他，抢了两步，他捉住连真的手，“连真。”　他俨然是要解释了。
　　连真一把反攥住他的手，用上所有的腕力，“不要说··今晚不说。”
　　男人望着他，闭了嘴。
　　荒早成，我们是那么地不同。
　　你以为的合情合理，也许远不是我的欢欣鼓舞。
　　共同生长在一个热带亚热带交界的城市，共同经历一场百年难遇的洪水，共同服务一群或可爱或难缠的邻里，共同分享一袭夏凉一夜秋雨。
　　但我们却是那么的不同。
　　“太晚了，先回我那儿去··后面的事情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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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1点，墙上的石英钟滴滴答答响。
　　荒早成没有睡在沙发上，他和连真一同躺在床上，裹在同一床毛巾被里。
　　连真原来是平躺着，但过了12点后悄悄翻了身，背对着他，就一直没再翻过来。
　　荒早成半睁着眼，缓缓把头转了过去。
　　他一直静静听他的呼吸声，他并没有在这漫长的一个小时里变得轻缓舒畅。
　　男人侧过身伸出臂膀一把把他抓到怀里来，小子一时被吓得轻呼一声。
　　“睡床上也不好好睡觉，我可以晚开店，你能晚上班么？”
　　“我··快睡着了！大半夜你不睡觉候着我干嘛？”
　　“知道你没睡。”　荒早成把脸凑到他头颈上，鼻梁没入他脑后的短发里。“开着眼睛，瘪着嘴，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没有。”　连真心虚地闭上眼睛。
　　荒早成隔着小子睡觉的棉T恤旋着半圆揉他的肚子，连真的呼吸就透过这层纺织品清晰地传到他的掌心里，“屋子里没有一件她的东西，以后也不会再有一件。”
　　他手掌里的呼吸停顿，片刻后又回到他掌心，显得更有力一些。
　　“把她的牙刷口盅又丢出去？”
　　“不用丢，她自己会拿走。”
　　连真睁开眼睛，“荒早成。”
　　“嗯？”
　　他松开被子翻回身来盯着他的脸，“你明天要回去。”
　　男人仿佛背着月光做了什么表情，目光从他的眼睛落到他鼻梁阴影下的嘴唇。“明天回去，那今天呢？”
　　小子懵懂，“今天什么？”
　　搭在他侧腰上的手挑开皱在身上的T恤边沿，一转眼就从他的腰上展到了背上。
　　连真清瘦，背上只有薄薄的肌肉，稍挪动指尖也可能触到若隐若现的肋骨和脊梁。
　　连真从背后的微凉与微热中得到一点觉悟，“哦··这个啊。”　他有些僵硬地靠过去，绕过他的手挽住他的臂。
　　连小子想着怎么安抚一下这小伙子··也许就敷衍过去了。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悄无声息撑了把床板骑到他身上来。
　　哪怕月光幽暗，荒早成也清楚看到连真睁大的双眼。
　　毛巾被半搭在他肩上，他弓起背俯□，它就滑下来。
　　渐渐向上倾斜的重量又久违又惶恐，连真说服自己放松梗直酸疼的脖子，抽筋一般的疼痛立马如电流般沿着颈椎窜了上来，疼得他咬牙使劲咽了口口水。
　　》　　撑在上方的男人轻吻他的下颌，温暖的手掌抚着肋间的皮肤顺到了胸前，他曲起膝盖碰了碰小子的大腿。
　　连真侧着脸看着床沿紧张得眼睛眨了又眨，迟疑地打开双腿。
　　荒早成贴着他跪到他给的空位里，卷起对方的T恤。
　　连真的手还垂在床上，碍着衣服脱去的进程。男人拉起他的胳膊在手腕上捏了一把，“懒鬼。”
　　对方却逆着他抽了手放回去。
　　男人一手捉着他的下巴吻了他，没来得及被唇齿拦下的舌尖柔韧有劲儿，它还学会了连真吻它的恼人方法，你一上瘾它就躲，伴着他们方才在沙发上拥吻的回忆。
　　连真挣扎着用嘴角捕捉片刻空隙喘着气，荒早成却一心一意追着它堵。走投无路耍赖伸了舌去舔，男人早识破了他的招数套路，叼去他的舌尖，一下比一下重地用牙咬，不知哪一刻就会下狠劲儿··
　　连真终于抬起了手。
　　男人还没得意起来，两边的手肘却被他一同握住，不是强硬的，却也让人摸不着头脑。能确定的只有他手心莫名的凉汗。
　　“怎么了？”
　　“···要做？”
　　“嗯。”
　　“家里没有套子。”
　　男人安静了一会儿，“一定要用么？”
　　“··对啊。”　连真悄悄地把被掀开的T恤拉下来。他认为夜色足够昏暗，动作也足够缓慢。“一定要用。”
　　荒早成扶着膝头没有变动跪坐的姿势，亦默默无语。
　　月色暗得连真只能分辨出男人还睁着眼睛。他撤开一条腿，半侧卧着，朝他打开双臂，“到我这儿来。”
　　男人听话地睡到他身边，搂着他挨过来的身体。
　　连真二话不说解了他的裤带摸到他已然沸腾的战火，紧张地循着遥远的记忆做，他隐约记得这方式与取悦自己有迥然不同的重点，此时敌到战壕了却一片云雾。
　　荒早成低沉地喘息，曲起左腿硬是挤进小子的双腿间，伸了手也往连真腰下放，却被连真轻轻用手肘顶开。小子立马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男人一失劲，只能攀着他的臂膀随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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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完，
　　天已经有了一丁点红。
　　荒早成搂着连真面对面躺着。听到他终于呼吸悠长，连真好好地喘了一口气。
　　额头被吻了。荒早成抵住他的额头又吻了他的眼睛。
　　连真单飚着眼，“怎··怎么还不睡？”
　　“快了。”
　　“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荒早成不回答他，咬了他的一撮头发扯了又扯。
　　“又闹了··兴奋是吧今晚。”　连真把自己的头发从他嘴里拽出来。
　　荒早成俯低了脑袋凑到他耳边。他轻声说，“我买了套子。上个星期。一直带在身上。”　
　　语末轻巧。
　　连真耳膜生疼。仿佛这间不大的卧室顷刻被一万把火炬照亮，每个角落都吓人的明晃晃，要被烈火烧灼的自己在这明亮与炙热中无处躲藏。
　　“但是我知道，”　他继续完整着自己的话，“不是因为套子。”
　　他从连真背上移下一只手，伸下去覆到连真从头至尾护在自己下腹的那只手上。
　　


　　　　☆、第　21　章

　　（二十一）
　　人生，就是由今天的不可理喻，接上明天的不可理喻，且绝不用复写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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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轻轻包着他的手，不带一点儿胁迫的力道，却也在接触的瞬间给了连真无比的惶惑和压力。
　　他一动不动怔到手背麻木都说不出一句话。
　　“我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荒早成抚摸他的手背。
　　连真眼前就是他的下巴，挨得太近，男人说话时碰到他的睫毛，他动了脖子把脸略偏向窗口的方向。
　　连真在初中有了第一次类似恋爱的经历。
　　那时候15岁，同桌是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女孩，正如那个年纪一样开朗，乐观，也和其他女生一样比同龄男生略略成熟一些。连真从来没有和哪一个同龄的异性有如此多的共同语言。常常很开心，偶尔吵一架。在她的笑容让小子连着失眠了两个晚上的冬天，他猜想自己恋爱了。
　　那时候他们认识三个月。裹着厚厚的棉衣继续互不明诉的恋与爱。
　　那段日子整个世界都倒了个个儿，每一天都像泼了漆那般鲜艳。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