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on and on-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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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整个世界都倒了个个儿,每一天都像泼了漆那般鲜艳。
他正焦急地思量应该在哪一天撕掉这层薄薄的暧昧时,夏天悄悄地来了。
女孩脱下厚重的冬装,换上凉爽的裙衫,正是少女最美的样子。
树密蝉鸣的盛夏,女孩愈加温柔娇艳,那些本应与日俱增的雀跃却如风化了的旧漆一般,一块块难以逆转地从连真的心情上剥落。
他开始发觉自己与周遭男生的不同。 那种本应该非常鲜明又难以启齿的对曲线、对气味、对诡秘的接触的青涩冲动···于他却是那么的淡薄。淡薄得让15岁的少年昏天黑夜地惶恐。
同桌的女孩愈是想要表现亲密,他愈是不知所措。
他逐渐意识到这种不正常的对性的抵触。
那么清晰又残酷。
就在那个夏天,连真终是明白了真相。
这些对本我之中真实冲动的服从,不会只有他,也有老贝这样的同类··更不会少了荒早成这样一切正常的男人。
身边的这个男人,我们且不去讨论他今天为什么会睡在这里,过去的所有日子里女性对于
他的吸引力却无可置疑。
这就像牌打到最后一张,让你去猜反扣在桌面中央的底牌———— 即使费点时间清算,答案却再不会跑得脱。
连真一直在丈量对方抵触的底线,越靠越近他不敢再动弹。也许下一步就是了,如果下一步就是了···
他总是不断地记起那个夏天同桌偎在他肩头时自己的尴尬和悲伤。
真相大白便是尽头。
这个男人他还能留住多久···蒙一天,得一天,再一天,多一天,想办法撑过下一天——
他一直就这么想,只敢这么想。
荒早成看着他神游天外,挨去舔过他的额角。
连真回过神,疑惑地扭回脑袋。
“什么都不说?”
“····” 这要怎么说呢——
荒早成眯起眼,“今晚饶过你。” 他一把扯开连真那只手。
连真慌张地想重新去捂,一把被男人隔开了手。
身体紧贴,男人细心去分辨靠在他大腿上那来自对方的温度和触感,他没再动手,轻声喃喃,“不要再去琢磨那些根本不成问题的问题。连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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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各自上班,晚上荒早成居然又跟着他回来。一起吃了饭,看了电视,连真一直用余光瞟着钟,算着他几点钟会走。过了十点,男人起身。
连真不自觉坐正了盯着他。
荒早成一转身却变出一把牙刷到厕所洗漱。
连真跟进去,“你··干嘛?”
荒早成嘴里都是泡沫,他看了他一眼,举了举自己的牙刷。
连真顿了一会儿,“她来你那儿就是想让你天天不回家的?”
男人吐掉嘴里混着泡沫的水,思考了一下这句反问,“她只是找个地方睡觉,我在不在不是问题。”
“狗屁。” 小子转身出了去。
床上睡到大天亮,就是周六了。
连真一大早就从床上翻起来折腾,荒早成被他翻醒。“···搞什么啊?”
“起来。”
男人坐了起来。
《
br》 “穿衣服,回你家去。”
荒早成定定坐着,看向他的目光逐渐清醒。
“我也去。” 连真拉上牛仔裤的拉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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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荒早成的屋子的时候是八点十五分。
连真让他拿钥匙出来开门,他却走到门前啪啪地拍门。
不一会儿就听到懒散的脚步声。
俞春风乱着一头长发,身上是浅口的保守派睡裙,她睡眼惺忪。“有病啊?自己有钥匙还吵醒我。”
“你现在在谁的家?” 荒早成进来合上门。
她朝没人的一边撇撇嘴不作声,晃了回去,扒拉了两下头发,坐到沙发上。沙发像前天晚上一样摊成床,上面还团着没叠的被单,她半睁着眼在沙发床上摇摇欲坠。
“今天不上班?” 男人问她。
“上啊,9点接班。” 俞春风费力地撑开眼睛,到厕所哗啦哗啦地洗漱,出来的时候精神了一点儿。优哉游哉地拿着衣服到卧室里换好出来,一看钟八点半了。她明显紧张了起来,拿起沙发边上两个定型的发圈和梳子朝着荒早成跑了过来。“快点快点!我时间不够了!”一个劲儿把手里的东西往他手里递。
她踮着脚尖在他面前绕来绕去,荒早成无可奈何地接过,“转过去。”
手法之娴熟,技巧之精准,就算是最不懂行道的人都能看出一二来。
连真倚靠着电视柜漠然地观望着男人如手法示范一般利落的动作。
头发梳平,扎起,反手做髻,固定,整理。
每一样他都不应该会。他却是那么会。
荒早成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候响起,他做完手上最后一道工序,接起来听了一会儿就走进卧室里去讲电话。
俞春风对着镜子照了照侧面,朝镜子里映出的连真招了招手,“新哥们,后面不乱吧?”
连真漫不经心地答,“嗯。”
她笑了笑,对着镜子慢慢梳她的刘海。
“你看着也不急着上班啊。”
“迟到一会儿也没事。”
连小子舌尖疼了起来,心口腾起一簇无名的怒火,“女
孩子自己连头发都梳不好么?”
俞春风抬起眼,对着镜子抬高了左边手臂,“前几年车祸,手抬不高了,自己梳高马尾梳不好。”她的指尖刚好平齐耳朵,看她的状态应该还可以再往上举一点儿。
“这样啊,跟他分手后怎么梳,都不梳了?”
“家里男朋友给梳呗。”听不出一点儿避讳,她口气很是轻松得理。
连真撑了一把电视,坐到电视柜上,“···掰了,回来找个梳头的?”
她挑眉从镜子里瞄了他一眼,“诶,也没掰。”
连真干笑一声,觉得自己快要捱不住了,“就这样走出去,让现在的男朋友看见别人给你梳的马尾也不要紧?”
俞春风拨了拨发尾,慢悠悠转身朝连真走过来,带着不讨人喜欢的表情凑近,“想让我走啊,新哥们?”
☆、第 22 章
(二十二)
前些日子葫芦娃的新衣裳盛行于世,身边的大家似乎都接受得轻松而得趣。
这难免让我有点哭笑不得。
这部简单又粗糙的动画几乎贯穿了我整个纯真的童年。
就是它,教会我正义与邪恶,嘱我辨明是非对错,陪我体味最年幼的痛苦快乐。
早晨,我笑我自己失了醒世的幽默。
我自己却笑笑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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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真怔着没接住她的话。
她揪着他这一口不放松,“我说,新哥们逛逛客厅也就算了,大清早连房里的事儿也管,逛太远了吧。”
连真听着她的挑衅,紧紧地攥着空空的手掌,“你··”
荒早成收了电话从卧室里出来。
俞春风转头望了他一眼,直起腰板来。
男人已经走过来,“凑这么近在说什么?”
“聊会儿小天呗,聊得开心不就越凑越近。”她转回去轻松地拎起沙发上的手提包,把用过的梳子放到茶几上,“准备走了,你们玩吧。”
荒早成来到小子跟前,“早餐也没吃,给你煮点?” 他朝他伸出手。
连真拍开伸到自己眼前的手,“不稀罕。”
男人愣了愣。这小子莫名不讲道理还很少见。男人转头看向一边的俞春风。
她狡猾地避开他的视线,满沙发找她的手链,也不闭嘴,“人家不稀罕你还煮什么。”
连真慢慢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却回头去看大门,正晃神的当口被荒早成拖着手拉到卧室里。
门咔嚓关了起来。
“干什么啊?” 连真没用什么劲儿就挣开他的手。
荒早成落了锁回过身,“看你像是要跑。”
连真有些讪讪,退一步坐到床上。“我跑什么,她都要出门了。”
外头的高跟鞋声音嗒嗒嗒响得更烦人。
“妈的··”连小子栽到床上的枕头里卷起它的两头堵上耳朵。
男人坐到他身边,大腿紧挨着他的腿
。
小子烦躁地闭上眼。
荒早成低□子俯过去,在枕头里找到他的一边耳朵。“她很讨厌是么?”
连真簌地睁开眼,痛恨地瞪着天花板,“你喜欢不就得了?!妈的我管得着么?”
男人被他口气冲得雾了一会儿,才有点哭笑不得地躺平到他身边,“她惹你了。”
“操。”
“····”
好少听连真连着讲这么多脏话,男人看着他半个后脑勺和因为略急促的气息而起伏的胸廓,也沉默了下来。
门外的高跟鞋声音小了下去,在大门怪异地响了两声后,那恼人的声音忽然由远及近,撞上卧室的门来。
门外的女人又一下下地拍门,“诶?□!大白天你们锁什么门?!开个门,我拿点东西!”
连真从床上翻起来,“行了,我给你们腾地方。”
他脚还没着地就被背后的男人使蛮劲扯回床中央,“不用理她。”
女人坚持不懈地喊着门。
连真嘲讽地朝他挑了一眼,“不用理她?”
男人在他身后将腿绕着他摆好舒服地坐正了,“一会儿她就走了。”
俞春风果真不再拍门,也闭了嘴。听着她脚步走远了些,但不一会儿又近了来,紧接着便是一阵令人不可思议的声音。
她开了门进来,钥匙一抛又攥回掌心,“搞什么啊,喊门听不见呐?”
连真不知道背后的男人此时此刻会做着什么表情,扣在他腰上的臂膀确实像怕他插了翅飞走似的又紧了一圈。他却不再关心这些。甚至忘了愤怒,只余下满心满肺怪诞的空虚和轰然而上的这股子要逆天的沮丧。
俞春风径直走向衣柜,眼睛却一路怪异地望着两人,“谈心啊?搂这么紧··”
荒早成一根手指头也没动,“你干什么?”
“拿点东西。”
“这屋里还有你什么东西?”
“··我昨晚放进衣柜的。” 她开了衣柜门,取下一条挂在衣架上的丝巾。
“俞春风,分手一年,你真是忘了不少东西。”
女人听了不觉收敛了无形的随意张狂,带着些怯意看了他一眼,回身立马拽起皮包出了门
。
屋子重新安静下来。
活着的人却寂寂无语。
荒早成贴上他的脊背,吻着从发间露出的一截脖颈,“很生气?”
他不回答,他就落得个自言自语。
他更放低了姿态轻轻出声,“连真?”
连真终于喘出这口哽在喉口的硬气,一说话却仍疼痛不已,“··我操,荒早成,她还有你的卧室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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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连真就把自己的手机连着关了36小时。
第二天的傍晚他等着水滚煮面,在灶台边懒洋洋地开了机。
一如所料,噼里啪啦出来一堆短信和来电提醒。
连真先看的来电提醒,荒店长打了18个,这不算奇怪,他奇怪的是伍生生打了5个。
5个···是有事么?
到信息箱里去看,滤掉荒店长的4条,伍生生也发了一条。
连真点开。
开水在他身边悄悄地开了,悄悄地溅出来。
他迟钝地腾出手来关上火。
【方廉回来了,跟我问你我装傻了,他找到你了么?】
☆、第 23 章
作者有话要说:放假放到一半了啊··· 我老是忘记来这边更文···
(二十三)
烈日当空,能偶尔碰到跟着车子用沥青铺路的工人们。
弥漫在空气中让人窒息的气味,你是否也记起?
行人总是匆匆来匆匆去,工人们总是无可选择地坚守阵地。 我也不清楚这份收入是否丰厚,只隐约知晓它会侵蚀生命的长久。
时光荏苒,路上黑色的石子依旧靠人工翻滚。
我终于发现,即使国家再强大,也无法保护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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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煤气关了,面也不煮了。
心脏里仿佛积了一层水,心口又沉又闷。
两三年,说过就过了。 方廉现在于他,怎样看都是个不速之客。
他们分开之后连真很快就推了那套租屋,另租了旁边街口的这套房子。说远也不远,有时到原来的那条街上那家“家乡鸡”买炸鸡也会不经意望见那间屋子朝着街面的破旧窗口。会想起在那间屋子里每天在日出时分起床拉开窗帘催他起床的男人。
每次当他想完,他都会仔细分辨自己的情绪,是否会比上一次平复一点儿。如果是,就非常地满足。
大概每一个人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