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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候选王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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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活动了一下身体,自己现在是谁?脑中自动出现了答案,陈氏七娘,名雅,因为生下来个头儿很小,小名儿就叫做小小,尚无字,今年十四岁。父亲陈伟岩,陈家长子,现任湖南四品都指挥佥事,母亲冯氏,是邵阳知府的嫡次女。

呃,陈雅陈小小,还不如叫陈圆圆算了。梅清心中腹诽了一阵。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的震惊和难过,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也许是因为原来的世界太让自己失望,也没有太多值得留恋的。

她闭上眼睛,等着脑中还有什么东西出现,接下来应该是传说中涌出的原主儿的记忆了吧。

居然什么也没有,梅清郁闷的睁开眼睛,伸展了一下双臂。咦?右手前臂上有一块地方颜色比别的地方要深,怎么回事儿?

这时脑中自动出现了前臂受伤的情形,火焰,燃烧的物品,几个大箱子,烧伤好难受!包着难闻的药膏,足足两个多月才好。

梅清渐渐明白了,只有那些最基本的信息还有和身体相关的记忆才存在。

她想起来现代有一种学说,认为不仅大脑,身体本身也是有记忆的,这种记忆可能是具体的情景,也可能是潜在的影响。随着器官移植日渐普遍,身体记忆的情况也时有报道。

移植了他人器官的人也多少移植了他人的部分记忆和性情。据说最有说服力的案例是有个移植了被谋杀者心脏的人可以复述出案发当时的情景,还据此抓获了罪犯。

梅清心里暗暗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大概就是这种学说的最好例证了。

身体记忆并不会自动涌出,似乎只有在相应的情景下才会想起,现在只有些零星的碎片,但是在这有限的空间里一时也回忆不出太多东西。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打量着房间。

房间不大,朝南有长窗,不过窗帘低垂看不到外面,家具不多,式样古朴,自己刚下来的楠木六柱床摆在最里面,木色暗沉,雕着如意云头纹,兼有十字构件攒成的透棂,做工十分精良。

近门口竖着博古架,靠墙一张梳妆台,床边一只矮几,上面孤零零地放着一只瓷碗。

她轻轻拿起那只碗,凑近闻了一下,一股浓郁的甜香味儿。没错,果然是盛过杏仁露,而且杏仁放得太少不够香,糖又放的太多过于甜,对这种最钟爱的甜品香味她自然不会弄错。

难道本主儿也是因为杏仁露死的?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招谁惹谁了?至少目前这些恐怕都是无解的问题了。她无趣的放下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动静,似乎有几个人正在走近。

第二章 无语

梅清没想到自己还有兔子的潜质,居然飞快地跳上了床,并立即翻身向内做出半趴睡状。

帐子被轻巧地撩开挂起,奇怪的是耳边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呼唤小姐起床的声音,而是有只手轻轻但是坚定的推了她肩膀一下,她装着没醒,只是由趴睡转侧卧。

还是没有想象中的呼唤,手上的力加大了,这回不好再装睡,她慢慢坐起来,装出睡眼朦胧的样子,悄悄打量着来人。

床前站着五个小姑娘,看样子是丫鬟了,她倒是一见到这些丫鬟便知道她们的名字身份,想来都是这具身体之前十分熟悉存有身体记忆的。

推她的丫鬟正是这屋里的领头二等大丫鬟梧桐,长裙窄袖,穿着天青色的比甲,看起来年龄大些有十五六岁了。后面一排四个三等丫鬟则小些都是十一、二岁的样子,还一团孩子气,却是小罗,小叶,阿平和小秀,手里分别捧着锦帕,水盆,茶盅,痰盂等物。

看她坐起来了,最前面的大丫鬟梧桐微微示意了一下,小丫鬟们依次将洗漱之物捧上前来,服侍梅清洁面净齿漱口,进退之间,规矩俨然。

只是诡异的是,这一众丫鬟都缄默无语,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虽然也蹲身行礼,可是口中既没有问安,也没有日常的什么说话,不过这具身体也没有抗议的意思,似乎顺理成章。

难道,呃,自己现在是哑巴?说起来,确实没有试过开声,不会真是哑巴吧?可就算是哑巴,总不会这些丫鬟也哑巴啊,该说的话还是该说才对吧。

梅清心底纳闷,不过还是明智的决定不要随便开口。再说也没什么必须开口的事情,难道开口说我的记忆只剩下了身体记忆这一小部分,你们谁帮我补充补充?

床边儿活动宣告结束,后面四个小丫鬟像进来的时候一样沉默而轻巧地鱼贯退出,为首的梧桐则走到了梳妆台旁。

梅清自动自觉地听从身体的摆布,显然这些每日的活动身体已经很习惯了。站起来走路的姿态也和梅清从前很不相同,没有稳健有力的劲头儿,倒是简直可以称得上袅娜了。

袅娜地挪了这几步,梅清觉得浑身快冒汗了,暗下决心一定得尽快改善身体状况才行。

这时又进来一个大丫鬟,仔细一看,原来是梳头丫鬟木棉,手里捧着全套的梳头家伙,依旧一言不发,两个大丫鬟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开始给梅清梳头。

梧桐打开蒙着镜子的丝锦,梅清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脸。

眉清目秀,这是梅清看到镜子的第一反应,仿佛在欣赏一幅古代仕女梳妆图,然后才想到,噢,这个是自己啊。眉眼儿如裁如画,五官生的十分清秀,但和从前的自己完全不相像。

从前的梅清也算是个相貌蛮说得过去的美女了,只可惜整天忙着学习学习再学习,工作工作再工作。她一直多少有些看不起外表太过美丽的女子,下意识的觉得美女都徒有外表,所以努力致力打造内涵。

母亲的去世,父亲的滥情更使她内心封闭,花样年华都在忙家族事务。也许是身份的缘故,同龄的男孩子也不太敢追求她,桃花十分零丁,差点儿成了剩女。最后还是在半包办的情形下将自己嫁了出去。

现在这个镜中的女子让她松了口气,既不至于倾国倾城祸国殃民,也不至于拿不出手出不了门,一看就是有内秀的感觉,最满意一双凤眼,线条清爽,眼角微微向上。

她一直喜欢这样的眼睛,觉得最有女人味儿了,而最重要的是她在镜中人的眼中找到了自己的眼神,她暗暗对自己说:佛曰,身体只是一具皮囊。如今这皮囊的芯儿是我的了。

她冲着镜子端详的时候,木棉已经麻利地将她的齐腰长发挽起,梳了个十分简单清爽的少女发型,熟手地插上两只青玉簪子。

接着梧桐和木棉一起服侍她将衣服服饰穿戴好,衣服式样并不复杂,上身一件对襟鸭蛋青色水波暗纹短衫,下身是银白色暗折枝花卉纹锦罗裙,再加一件半长的宝蓝色绣如意纹滚边的褙子,鞋子则是暗紫色的,鞋面上绣着两枝精巧的茉莉,看着十分雅致。

梳妆穿戴好了,丫鬟们便簇拥着梅清走出卧房到外间用早膳,既然大家都不说话,一时也弄不清怎么回事儿,梅清索性不管了,慢吞吞用着早点,不露声色地将周围打量了一番。

坐在用膳的外间可以从长窗看到外面,看来这是个独立的小院儿,她所在的位置是正房,东西两侧各有厢房,正房与厢房均各有门廊。

用完早膳,一时也无事可做。四个小丫鬟整齐的站在正房前面的走廊下面,两个大丫鬟一左一右站在她两侧,众人均默默,一时只觉得气氛十分别扭。

默坐半晌,梅清索性起身散步,将这小院看得更明白了。正房竟然有五间之多,正中自然是中堂,类似客厅,中间悬着工笔的仕女图,桌椅案几并屏风都是紫楠木的,式样且是端正,应该是一整套;中堂左侧两间一为卧室,一为日常起居之用;右侧两间则一为餐厅,一为书房。

奇怪的是书房虽然也和中堂一样配着紫楠木的书桌和书架,却是没有一本书,连笔墨纸砚皆无,看着空空的颇有些怪异。

之前她还以为丫鬟们就住在东西厢房,如今发现东西厢房都另有人住,似乎身份也不差的样子,只是都不在,只有几个丫鬟垂手立在廊下。

转念也就想明白了,丫鬟再有脸也是奴才,这正经房子必是给正经身份的主子住的,至少也得是半个主子才能住。

正房后面还有三间抱厦,一间是小厨房,四个大丫鬟住另外两间,后院最角落还有一排平房,住着小丫鬟们和粗使婆子,并有柴房和杂物间。

遛了弯她便回到作息间闲坐,两个大丫鬟熟门熟路的取来针线笸箩,各自拿出自己没做完的活计继续忙活。

梅清认真看去,笸箩里尚有一件绣花的绷子上有一方上好的白金绸帕子,一丛翠竹才绣了几片叶子,上面还别着一枚半寸长短的绣针,估计就是自己的未完之作了。

她拿起来狠狠看了两眼,那几片叶子虽然不大,用的是极细的线不说,由深至浅用了好几种颜色,针法细腻,完全看不出颜色的过度,兼且明暗有度,应该是极高明的技法了。

心中暗想着,不知道身体有没有保留这个技能,拿起针来比划了两下,发现……嗯……完全不会啊。

木棉这时还十分有眼色的已经帮她挑好线递了过来,她盯着那比头发丝还要细许多的丝线,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绣花绷子

不说话真好,也就不用作任何解释了。

一动不如一静,梅清索性站起来回到卧室,开始检视自己的财产,或者说,目前看起来似乎是自己财产的物品。

一眼看见博古架上摆着的一对儿白瓷小猫,一只憨卧,一只立起似扑蝶状,动态十足,灵动喜人。梅清翻过小猫摆件的底部,却见一正方形印,有四字曰“江右吴氏”。心中暗想看来这个时代的制瓷技术不能小窥,有机会倒可以和这吴氏交流交流。

她还流连在屋里,却听得院里渐渐热闹起来,到长窗边望出去,原来是东西厢房的主人回来了,都是大约十四五岁的姑娘,离得远隐约看不清面容,不过看行动举止也不像是小家子的。

两个主子连着随身丫鬟也有差不多十多人,一边说着话儿,进得门来,留守的丫鬟们迎上前去,顿时院子里简直放不下了,只是大家都没有到正房这边儿来的意思,两位姑娘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不多时又渐渐静下来。

梅清心想,自己既然住着正房,想必身份上要比这两位姑娘多少贵重些,但是看配备的丫鬟人等又差不多,一时不明白也不去想了,见招拆招罢了。

一时丫鬟又来引领去用了午膳,菜式十分清淡,一丝肉丁也不见。梅清已是见怪不怪了。随意用了些便回房准备午睡一下,毕竟来到新环境,一下子太多东西要适应,还是养足精神的好。

躺在床上正朦胧要睡去,忽然耳边隐约传来一声呼唤,梅清登时睡意全无。

第三章 有因

原来是门外有个小丫鬟在叫梧桐姐姐。

梅清的睡意立刻完全不见了,大半天了第一次听到身边的人开口,她的敏感度直线上升,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儿,因为要午睡,卧房门自然是关着的,但有丫鬟守在门口,想来今日是梧桐当值了。

只听到那梧桐低低声对小丫鬟说道:“彩雀,姑娘睡下了,有事儿晚些再说罢。”那个叫彩雀的小丫头却是仍旧凑上前来,嘻嘻笑道:“既然姑娘睡了,咱们悄悄说说话也不碍什么。”梧桐听了向屋里侧耳听了听,倒没再说什么。

彩雀见梧桐不再赶她走,心里也深知这守门的活儿最是无聊,极易磕睡的,只要不是极严苛的主子,这时候丫鬟们闲磕牙小声儿说说话儿并不犯忌。

便又悄声央求道:“梧桐姐姐,我这才被王妃指过来朱槿斋不久,好多事儿都不晓得。怎么我前几日还听姑娘和姐姐们说笑,可今日一早小叶姐姐就千万嘱咐我不可与姑娘说话,我问是怎么了,她却忙着去了,不知是怎么个说法?姐姐你是打家里过来跟着姑娘的,千万教教我。”

这可真是问到梅清心里面去了,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竖起耳朵,勉强听见梧桐轻声和彩雀说道:“这是因为咱们姑娘许下了静心斋,这静心斋说道儿可多了,每个月逢初一十五持斋不说,这两天还需戒言,不得言语叨扰,以静心养性。也是咱家姑娘心诚性子也安静,可是再没见别家姑娘如此的了。

今日正是九月初一,虽说咱们不需持这斋戒,可要是在姑娘耳边大声小气地说话,不免打扰姑娘的心境,因此这两天大家都不在姑娘面前说话的。”

彩雀闻言不禁一呆,她自小便是麻雀的性子,最爱叽叽喳喳说话,今日大半日不说话已是拘得浑身不自在,便又问道:“这个劳什子静心斋如此麻烦,姑娘怎么想着许这个么愿,难道从此一辈子都要初一十五吃斋不说话不成?”

梧桐便又絮絮地说道:“这个说起来话可长了,你也知道咱们姑娘是老爷家里嫡出的二姑娘,因为早生了两个月,打小儿就身子弱,五岁上头夫人又去了,姑娘小不懂事,不见了娘亲哭闹不休,也不肯吃饭,眼见要跟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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