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ng without god-第6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麟听着外面齐笍拉开衣柜门,隔一会儿就听见门开了又关上。
苦笑一声,这家伙还是这麽冷淡。
可是谁叫咱喜欢呢?
楚麟吹声口哨,开始考虑怎样为下半生的幸福努力。
首先要让对方体会到性的美妙。
楚麟仔细回忆每一次的细节,觉得齐笍不是没有感觉,他不也说〃感到愉快〃,可为甚麽
不上瘾呢?看来自己还需要提高。要从理论到实践的全面提高!
咬咬牙,取下齐笍书架上厚厚的《人体解剖学》,翻到男性生殖一章,才看了一眼,就
大呼头痛。画成这个样子,一点儿美感都没有,天天对着这个,再强烈的感情也会化为平淡
。
扔开书,楚麟倒在床上,重重叹气。
不过话说回来,是不是要先从思想上改造呢?
楚麟眼珠子转了转,叹口气。
齐笍好容易接受了他,这时候怎麽好提这个,唉。罢了罢了,还是从比较实际的地方着
手吧。就又盯着那本厚书,眉头都快拧断了,还是鼓不起勇气往下看。
索性出门逛逛。
在对街图书城订的《规训与惩罚》法文版还没到,也就想走,却被音像区的海报吸引过
去。
Brokeback Mountain的电影原声。
楚麟不由走过去,拿下一张把玩。电影早已看过,改编自普立兹文学奖得主Annie Prou
lx的同名短篇小说,那个发生1963年夏天的故事,叫人唏嘘不已。
怀俄明州的荒凉草原,冷冽的山坡上,静默地蔓延着甚麽。一个是牧场青年,一个是竞
技牛仔,因际遇而相识,又因际遇而分开,二十年的别离又重聚、爱恋与忿怨,在各自步入
婚姻的无形压抑与有形的社会牢笼中翻滚挣扎。两个牺牲在家庭中的男人。他们受到永恒与
信任的考验,所有的快乐欲煎熬都源自于同一种力量。
那种与生俱来的力量。
平实,却又刻骨,这就是那种力量的本质。
还记得齐笍看的时候,流下眼泪,却装着眼睛痛躲进洗手间,真是,唉。
楚麟笑笑,开始试听。
Gustavo Santaolalla永远不会叫人失望,阿根廷人的血液里除了足球还有音乐。吉他,
男声,欢乐,痛苦,悠远的境界,如同主角们的心事,飘荡在那个一去不复返的年代。
无关性别与国籍,这是人类的共同点。
对美好爱情的赞美与追求。
楚麟拿了一张去付账。
也算收获,至少齐笍不会说他乱花钱。
回家迫不及待的塞进音响,调好音量,躺在沙发上,想着那个故事,在想着自己的故事
,合上眼睛。
就这样睡着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正午的阳光撒满整个房间,齐笍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音乐,眼
角湿润。
楚麟慌忙坐起来:〃甚麽时候回来的?〃
齐笍擦擦眼睛:〃大概一个多小时,一回来就听见你在放这张唱片,我也反复听了好几遍
。〃
楚麟这才看见齐笍手上也捏着这张唱片,不由笑了:〃你也买了?〃
〃喜欢,不行啊。〃齐笍突然涨红了脸,立起身来。
楚麟一把拉住他:〃哭了?〃
〃都怪你,叫我看这个片子。〃齐笍叹口气,瞪他一眼。
楚麟笑了一声,心里突然想通了。
为甚麽一定要改变甚麽呢?这样的生活不也很好。性爱固然美妙,但不是生活的全部。
至少现在的相处,好过原来;至少现在的接近,好过电影中的主角,他们一年才见一次
,自己应该知足。
自己的哲学白学了,竟然不懂生活最简单的道理。
知足,惜富。
能够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能够每天早晨醒来看到爱人的脸,已经很好。
到年老的时候回忆中的一切,都将这样美好。。。
楚麟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两人平淡的过完一辈子,白发苍苍的暮年仍然相濡以沫,又会是
怎样的感动。
〃楚大帅,你又翻我书了?〃齐笍突道。
〃啊,是。。。〃楚麟脸色一变,这才想起那本书还在地上。
看着齐笍暴风雨发作前平静的脸,楚麟忙跳起来往厨房跑:〃我,我去做饭……〃
〃楚麟,你给我站住!!!〃
柏拉图的理想境界,在现实中还需要实践的检验。美好的日子,还要很久才会到来。
楚麟被揪住耳朵的时候,这样想。
番外三 圆舞
谢书文到德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原先以为会到英国,或是法国,不然,日本也还好。
却没有想到是德国。
曾经开玩笑说过,法语像唱歌,日语像撒娇,英语最简单,而德语像呕吐。倒不是诋毁
别国的文字,只是谢书文说德语的时候,小舌音一发,忍不住就想呕吐。
但却还是来了这里。语言说得多了,就成了习惯,不再有不良反映。不知不觉住了半年
多,渐渐喜欢这里。
凉爽的西风带气候,温度很少有大起大落的情况出现,降雨分布在一年四季,倒还算舒
服。大学城弥漫的浪漫气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的。
柏林的街道宽阔,高楼林立,现代感很强,但绿化程度也很高。
谢书文并不喜欢白天出门,除了上课。他更爱恋柏林的夜晚。夜幕下的黑色柏林,对他
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酒吧,没错,夜晚的酒吧是一种独特的享受。那些风格迥异的,各具鲜明特色的酒吧,
曾让他在很多不眠的夜晚找到安慰。楼宇的后院有青少年俱乐部和文化艺术界人士的聚会酒
吧,充满现代自由色彩;还有湖边那充满诗情画意的餐厅以及真正的拐角酒吧,所有这些地
方都通宵开放。
适合他这样生活在阴影中的人。
阴影与黑暗始终有距离,徘徊在两者之间的他,相信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见到李理事的那
一天。
母亲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所有的亲戚和友人都生活在他找寻不到的地方。而自己随母
姓,从没见过传说中的父亲。
医院已经丧失了最后一分耐心,对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没有将药款补
上,就将关闭他母亲的维生设备。
只有十三岁的他坐在床前,面对着母亲苍白瘦削的脸,一滴眼泪都没有。他想到了母亲
第一次陷入昏迷状态时的自己,曾哭得撕心裂肺。
一想到在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对他真心好的人,就这样要离开的时候,他流下眼泪。但
现在,他的神经已经麻木,泪腺干涸。
他在很久以后才知道有句话叫〃论孝看心不看迹,论迹久贫无孝子。〃
但当时的他甚麽都不知道,只是在想一个问题,终于走到这一步了麽?
病房门推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英俊的男人,西装笔挺,领带平直,黑色的头发映着
同色的皮鞋,神色有些慌张,但不失风度。
谢书文看他走到床前,仔细的看了一眼母亲,长舒了一口气,却又露出沮丧的神情,但
很快镇定下来,回头向助手说了甚麽,俯身微笑着摸摸他的头,起身离去了。
〃我姓李。〃他那天从头至尾只说了这一句话。
谢书文在那个年级已经学会不要多嘴,他只是将李这个姓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也许这是
个会改变他命运的人也未可知。
母亲随后转到了另一家私立医院,受到了很好的照顾。虽然不到半年就过世了,但他始
终相信母亲走得很宁静。
他在母亲下葬后的第二天,助手来告诉他,李先生想见他。
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个人,这个在他被母亲家的人行同遗弃后收留他的人。
明亮的走廊通向宽大的阳台,那个男人坐在走廊的扶手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看
他进来了,只是将酒杯递过去。
〃喝吧。〃他的声音与记忆中一般,冷静自持。
谢书文看了一眼,低下头来:〃母亲说,我还不能喝酒。〃
〃听妈妈的话,好孩子。〃他没有坚持,自己喝了一口,〃你知道她离开你不会再回来的事
实了吧?〃
〃我想,我知道。〃
〃那麽,你接下来怎麽办呢?〃他看着阳台外面的草坪。
那天阳光居然很好。
〃不知道。〃谢书文并不觉得温暖,但也没有觉得很冷。
〃我会收养你。〃他口气十分肯定,似乎没有想过谢书文会拒绝他。
事实上,傻瓜才会拒绝。
谢书文不傻,所以他点头:〃我想我应该谢谢你。〃
〃不,不用,我收养你,你将为我工作。〃他轻轻的笑了一声。
〃我,懂的不多,也不是很有力气。〃谢书文不太明白工作的意思。
他回头看了谢书文一眼,眼中非常温柔:〃不,我不是要找秘书或是搬运工,你还小,以
后你会知道要做甚麽,但是现在,你需要上学。〃
谢书文低下头来,母亲下葬时没有流出的眼泪,这个时候流了下来。
同时,他告诉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流眼泪了。
〃杰克,在想甚麽呢?〃
谢书文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下课:〃井野君,我没甚麽,有点儿想家。〃
与同学走在校园里,明亮的阳光照在道旁的积雪上,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真冷,甚麽时候春天才来呢?〃他抬头看着光秃秃的树枝。
〃说得是。〃井野摇摇头,〃下周就是狂欢节了,学院要办假面舞会,你会来吧?〃
〃如果是晚上,我会考虑。〃
〃当然是晚上,你这夜猫子。〃井野神秘的笑笑,〃听说和威斯立特音乐学院合办,有不少
漂亮女生哦。〃
谢书文无声的笑笑,女生?那是另一个国度的生物。
路过操场,还有一些男生在打篮球,这麽冷的天只穿着单衣,但浑身冒着热气,十分快
乐的奔跑着,大声的宣泄着青春。
谢书文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累了,想回宿舍补眠。
井野却很有兴致的想再看一会儿,于是他决定先走。
没走两步,就听见井野惊呼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来,一个篮球飞过来重重的撞在他鼻梁
上。
就这样笔直的倒下去。
被篮球砸死,他会上报纸头条麽?
〃你没事吧?还好麽?〃有人抱起他来,笨拙的拍打他的脸。
这蠢货!谢书文觉得脸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睁开眼睛没好气的说:〃放手!〃
〃你。。。没事麽?〃那人有些手足无措。
谢书文用中文骂了一句,拍拍后背,抓着同学的手立起身来。
〃你说甚麽?〃
谢书文这才看了一眼这个人。
典型的德国鬼子,灰蓝色的眼珠,轮廓分明,身材高大挺拔,一头浅棕色的卷发。
井野围他转了一圈:〃真的没事?〃
〃没事。〃
〃我送你回寝室吧。〃井野无奈道,〃杰克,你真是瘦弱,一个篮球而已。。。〃
谢书文瞪他一眼,哼了一声。
〃杰克?〃那个人却来了兴趣,〃你不是英国人吧?黑色的头发和眼睛,你是日本人,韩国
人?或是,中国人,越南人?〃
谢书文瞟了他一眼:〃我是纯正的炎黄子孙。〃一指旁边的井野,〃这才是日本人。〃
〃哦。。。〃那人抓抓头,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叫弗兰克,打到你真不好意思,我请你吃饭
赔罪吧。〃
谢书文摆摆手:〃不必了。〃
走远了,他同学还频频回首:〃你拒绝他?〃
〃嗯哼。〃谢书文还觉得头有些晕。
〃他是我们学校下任学生会长的有力竞争者,你居然会推辞他。〃井野觉得不可思议。
我连会长都敢晃悠,更何况这人还不是会长。谢书文哼了一声,没在说话。
那个会长,现在怎麽样了呢?
井野还在唠叨:〃听说这个弗兰克喜欢男孩子,你不会叫他看上了吧?嘿嘿。。。啊,杰克
,走慢点儿,等等我……〃
喜欢男孩子又怎麽样?那个人不也喜欢男孩子?不知道和李铭夏发展到哪一步?不过说
实话,如果自己不是和他有血缘关系,又欠了理事这麽大的人情,自己绝对不会放弃。
谢书文边走边想,觉得更累了,只想赶快躺回宿舍的床上,马上入睡。
一周后的假面舞会上,他兴高采烈的享受狂欢的气氛。他需要很多的拥抱,需要很多的
酒,需要更多疯狂的音乐。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面具甚麽时候掉落了。
一只手拉住了他:〃嘿,又见到你了。〃
回过头去,那人取下面具,露出一双灰蓝色的眼睛。
〃你是谁?〃谢书文眯起眼睛。
〃弗兰克。〃
〃哪个弗兰克?〃谢书文呵呵的笑。
〃前几天,操场上。。。我们,篮球!〃弗兰克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谢书文大笑,拍拍他的肩膀:〃我认得你,你的篮球打到我英俊的鼻子!怎麽,今天想打
我哪儿?眼睛,嘴巴?还是整个头?啊,你的篮球呢?〃
弗兰克无奈道:〃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