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天-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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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天转身抱了他一下,〃顺其自然吧。。。。。。〃
崇华的嘴唇印在他的脸颊上,〃你也是。。。。。。〃
秦翼之後给那个号码打过一通电话,接电话的人自然是范崇华。秦少问翔天近况如何,崇华答说不乐观,大出血,快死了,这个答复不知秦大少爷还满意嘛?
秦翼当即光火:〃姓范的,你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就是告诉你麻利点给我滚回来,否则一旦得到他,我就不会再放他走。〃
。。。。。。
林玄的报告直到周三才出来,手术治愈的可能性不低,安排在下周。
那天晚上秦翼照例送来鸡汤,林玄在枕头底下摸了半天,〃昨替你订的机票今天送来了,你明天一早走吧。〃
秦少望了一眼,〃我没打算走。〃
〃得了,别跟我都撒谎。我是看不见,但这两天你老坐立不安我不是不知道。翔天出事儿了吧?你那会儿也被捅过,知道那滋味吧?你都把行李打包了干嘛还不走?〃有几回林玄下床上厕所,都磕到了那袋行李,〃你不用惦念我,有妈照顾著,下周动完手术我就能看见了。。。。。。〃
〃林玄,我有分寸,等你手术成功,我立马回去。〃
林玄苦笑,〃秦翼,你压根没责任留在这儿。。。。。。你把我当什麽?这样对翔天不公平。〃
〃我把你当我弟弟,如果连你我都能不付责任,那我怎麽保证对他负责?〃
第五十七章
韩帅过後在郊区别墅疗养一周。范崇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没离开过,这小子有人伺候吃饭伺候洗澡,连喝个水都不用自己端自然好得快。那几天他把一切烦心事儿都抛开了,肆无忌惮地享受眼前,有一种麻痹了心脏的快乐。
翔天现在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甘心让人利用的大傻瓜,而这种傻又恰让他陷落於一种不可抗力的温柔里──甘愿犯傻的范总亲自下厨,经历了一次次失败和再失败终於端出了一碗像样的皮蛋瘦肉粥,这小子被感动地在崇华脸颊上狠狠叭嗒两口。
范崇华扯开他,说:〃小样儿,矫情泛滥了是吧?〃
翔天又咬咬他耳垂:〃嘿嘿,在这儿真好,有人伺候,要不我真搬来住?〃
崇华当时怵了会儿,点著他的鼻尖:〃怎麽?什麽时候下的决心跟我过了啊?〃
〃没有,我是说我租房!〃韩帅从床上蹦起来,暧昧非常地勾搭上他的脖子,〃咱俩这关系!你看一个月200包吃包住怎麽样?〃
〃没门儿!〃崇华笑著一把把他给摁进被窝,〃顺带告诉你,我这房不租外人。〃
翔天也笑,他明白这言下之意,翻了个身安心睡去。
拦路抢劫那夥人在元旦之後被截获了。钱和手机全给挥霍得差不多了,这些翔天早料到了,心里头指望的是另一样东西。就算不说,范崇华也明白,上派出所取证件的时候特意问了那玩意儿的下落,那夥人说当时这小子死命护著还以为多稀罕的东西呢,知道是废铜烂铁以後就随手扔进了垃圾箱。但那天晚上翔天还是等到了他的狗链,那是范崇华开著车兜了满城才找到的一条一模一样的。这小子拿到手後就不停地傻笑,他对著镜子把链子再挂回去。
范崇华在他脸上看到另一种久违的快乐。
是失而复得的快乐。
林玄的手术似乎很顺利。秦翼在那几小时中静静地坐在门口。他想起很多事儿,很想那小子。距离产生美的瞎话不知是打哪儿谣传开的,这几个月隔那麽远似乎很多东西都变了味。他一直惦念著那小子被捅的事儿,想起曾经在小河边上那家夥问自己,要是林玄和他落了水他先救哪一个,这恰是最难的问题。这座天平在他心中一直左右摇晃,即使对於林玄的那种感情已回归亲情和友情,但这个名字似乎已经象征著过去的某个时段,那个年岁的激情总是一辈子难忘。
几天後拆线,秦翼的飞机票也订在那天,走之前他在林玄明亮的眼睛跟前直晃手指。林玄有点恼,〃看见了,是4,我不是瞎子!你走吧!〃笑著催促他卷铺盖走人。
秦翼到门口的时候,林玄又喊住了他,〃回去好好跟他说话,说真话,别再装著不在意了,他也是个特感性的人,禁不起你这麽摧残。至於我再别惦念了,我可不想跟你旧情复燃,咱俩这辈子都没戏!〃
秦少离开後,林玄感觉脸颊上的阳光很温暖。他妈抓著他的手问,为什麽不告诉他手术失败了?
林玄对著阳光笑,只有他才能亲手消灭能段年少轻狂所带来的後遗症。
翔天有时觉得自己很受伤,起初他只是一个被拖下水的无辜受害者,可慢慢的,他几乎是在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是同性恋前就惨烈地沈沦了。新年的一月,寒风凛冽的冬天是让人抑郁不堪的季节,翔天不断地问自己,如果不是秦翼,换作另一个同性,自己还会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於是为了寻求答案,一天傍晚,竟情不自禁地再次迈进了这间小酒吧。时候还早,高子清坐在台上抱著木吉他,偶尔拨弄两下琴弦。翔天的单独出现让他有些意外,旋即跳下台坐到他跟前,〃喂,怎麽想起来这儿了?〃
〃找人。〃
〃找什麽人?〃
〃随便什麽人,看得上眼的都成。〃
子清看著他当时有些幽怨的神情噗哧逗得笑出声来,〃怎麽,失恋了?〃
〃不是,是失宠了。〃翔天吸著不知名的酒饮料,〃你应该遇到过很多这种人,你觉得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又有多少人是在玩?〃
高子清沈默片刻,〃有些人是好奇才玩,玩著玩著倒真把自己赔进去了;还有些人的真心被现实伤透了,所以靠寻求刺激来麻痹自我。你是哪种人?〃
〃我是第三种动物,死抱著一棵桉树的考拉熊。〃说完,连自己都无法克制地咧嘴笑了。
子清也哈哈大笑,〃既然这样,你怎麽会跑这儿来偷惺?〃
〃我来看看有没有更适合我的桉树,吊著一棵也够累的。〃翔天的表情是天真烂漫的,言语间却有些底气不足。
〃恐怕是找不到了。〃子清有些毫不留情,〃理想和现实总有不小的差距,有些时候人总要学会被迫忍耐。〃
翔天不知道他怎麽会对自己说这些话,但就是这麽巧,它们狠狠地刺痛了自己的心脏。
这时候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子清开始上台弹奏。翔天的眼神在四处流窜,有伴的人窝在角落中含情脉脉,有的人则同自己一样孤单落寞。
当有人凑到自己跟前套近乎的时候,翔天睨了他一眼,是个长相非常出色的家夥,气质也很非凡。他挨著自己坐下,意有所指地问,〃一个人?〃
翔天收回视线,反问道,〃你是GAY?〃
〃是,对你很感兴趣,不介意聊聊?〃
〃随便。〃
话题可以是天马行空的,翔天相信只要自己乐意,他可以竭尽全力附和对方。这似乎是一个很有趣的家夥,翔天甚至在他的眉目间和口吻中寻到一丝秦翼干练的风格,他们一直聊到干完四杯酒精饮料。
浑浑噩噩间,翔天听到对方说,〃我现在只想做两件事情,一是找一个好男孩,二是跟他一起好好生活。〃
〃你觉得。。。。。。。这样的生活能维持。。。。。。多久?处久了。。。。。。人也是会厌的。〃翔天的脑袋沈沈的,几乎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就想法设法到死都不厌,你怎麽会这麽悲观?〃那人推了推他,〃跟男朋友分手了?〃
听见这俩字,忽然一下子,翔天飙泪了。
高子清再三跟阿健说明翔天不是个沾得了酒精的主儿,可还是被烈性饮料灌醉了。韩帅记不得这是几个月来第几次醉了,醉了的感受是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身体是悬在半空中的飘飘然。在厕所弯著身子狂吐,感觉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背。回头望了一眼,是刚才那个家夥。他的动作很轻柔,一个劲地问有没有事儿。翔天摇了摇头直起身的时候,突然从背後被人紧紧地抱住了,他在镜子里看见自己错愕的表情却异常的麻木。
手指从毛衣的下摆灵活地探了进来,对方沈重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我喜欢你,寂寞的话今晚来我家吧,嗯?〃
子清打了电话通知范崇华,醉鬼是摸不清回家的路的。可刚挂上电话,却见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子清微笑著打招呼,〃什麽时候回来的,秦翼?〃
〃告诉我,那小子在哪儿?〃
爱情这东西就某个方面而言其实很简单,人类是凭感觉行事的动物,那种感觉一旦被点燃就难以扑灭,能够吞噬这火焰的似乎也只有更烈的火。
他一直是在玩火自焚。
就在疯狂即将战胜理智的刹那,厕所的门被撞开了。一切都来不及弄明白,有人就被打倒了。翔天看见来人带著仇恨的目光,同时预见了自己的血光之灾。
撂倒了胡作非为的家夥,秦翼抓住翔天的整个身体往外拖拽,翔天使劲挣扎,甚至执拗地扒住门把手。禽兽发狂地吼著:〃跟我回去!!〃
〃我不跟你回去!啊!都来看啊!杀人啦──!!强奸啦──!!〃还未喊完,人已经被丢进了出租车。
范崇华到的时候,正巧遇上这场闹剧。他隔著窗玻璃远远看著俩人,隐隐感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要结束了。
第五十八章
翔天迷迷糊糊下车的时候,外头的北风出奇得大,意识被冻醒。秦翼在背後拖著他的两条胳膊走,就感觉自己好像陷进了他的怀里,密不透风的炙热烧著身体。就这麽被拐进路边的宾馆,秦翼面无表情地扔出身份证,取房卡,然後推门进屋。
翔天走得有些踉跄,绊倒在门口的地板上,加上胃部的不适,痛苦地嚎叫了两声。秦翼没有开灯,坐在窗边的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半晌用一种不熟悉的口吻,〃你去酒吧干什麽了?〃
翔天抬头,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黑暗的背景下,他只模糊地看清眼前那人的轮廓,笼罩著沈重压抑的气息。眼神里的漆黑令人不寒而栗,韩帅一阵胃部痉挛,手扶著墙使劲站了起来。
〃韩翔天!你以为你一声不吭就完事儿了?〃杯子砸在地上发出四分五裂的惨烈声响。对面灯光所制造的斑驳光影中,秦翼的巨大身影骤然盖过来,死死抓住他的手。翔天难受得厉害,半个人挨在他身上,好像很久没感受这种窒息的热度了,只是简单接触,已是无比满足。
〃我。。。。。。难受。。。。。。想吐。。。。。。〃翔天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用手推拒著。秦翼松手,看他狼狈不堪地冲进厕所。
倚在门上说出的话冷若冰霜,〃不是第一次了吧?这几个月我不在,你找过几个男人,恩?〃
一霎那,翔天呆滞了,料想过太多久别重逢的场面,激动的,平淡的,甚至形同陌路,却唯独不知如何招架这温柔一刀。他蜷在地上,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咬著牙半晌不说话,许久竟笑出声来,〃呵呵。。。。。。秦翼。。。。。。你觉得呢?凭我的长相和身材。。。。。。只要我愿意,没有人会拒绝吧?〃
说完最後一个字,翔天的身体就被粗鲁地拽起来,天旋地转地拖过冰冷的地板,最後摔在床上。禽兽的身体顺势压上来,从未改变得残暴,手指在脖颈上突突跳动的脉搏上滑动。
〃我以为你一直在等我。。。。。。〃
翔天呛著般不断咳嗽,〃咳咳。。。。。。我以为。。。。。。你回来後至少会对我说一句我想你。〃
。。。。。。
。。。。。。。
死寂。
空气里闻得到酸涩和敌意:〃范崇华得到你了?〃
〃得到又如何?〃翔天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说些什麽,酒精似乎让许多感受都变得麻木不仁,〃你不信任我?〃
〃告诉我究竟有没有!!〃
耳边的咆哮像一把利剑刺向胸口,翔天把脸扭了过去,嗓音残破得不像是自己发出的,〃有。〃死死地抓住身下的毛毯,在心中反复默念著两个字:没有。
秦翼的手掌忽然收紧了,脖子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带著怨念和不甘的。这一刻,逝去的美好和等待的时光洪水般地涌入脑海,翔天从未有过的感受到自己的一厢情愿在这一夜破碎,残破成千片万片的玻璃碎片,施加的任何外力,只会让它们碎得更密,更彻底。他终於开始反抗挣扎了,与自己愚昧不堪的执著抗争著,四肢则同对方的蛮力抗衡著,筋骨激烈地拉伸。
〃再说一遍!!究竟有没有!〃
〃有。。。。。。〃
翔天是不擅长说谎的人,秦翼察觉他说这话时明显的不坚定,眼神涣散。
感到秦翼也下了狠劲,没有缝隙与漏洞能让他得以逃窜。於是肌肉绞痛著,甚至听见自己的关节发出嘎吱的声音。翔天在这样的困斗中从来没有战胜过秦翼,以前没有,现在也不可能。眼前迷雾一般,他的手最终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死气沈沈地垂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