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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乱世民国]狼狈相奸-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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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第八十三章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挨近;因着即将到来的自治会揭牌仪式,沈延生开始被各样事务缠得脱不开身。新来的干事木头木脑,也不知道是商会里谁介绍来混饭吃的亲戚,成天到晚的除了跟在他屁股后面哼哼唧唧的放马后炮,正经用场竟是一点也派不上。从现场的乐队到门口摆放的花篮;所有细节都得等着沈延生亲自拿主意。

    照理说,自治会这样的组织应该由本地有名望的商人来主持;沈延生这样一个外乡来的小老板能有这样的机会,简直跟天上掉馅饼一样。不管是不是虞棠海别有用心;看在外人眼里;这都是桩一步登天的抬举活。既然是抬举活;他就得干得分外小心。除了仪式要操办的体面得当;附近街道和迎送宾客的通路的安全问题也被列入了他的工作内容中。

    维护秩序;虞棠海安排了保安团的人,沈延生要做的只是把仪式的计划和流程向他们备报一遍。可就是这么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保安团的人想问题总是偏向简单粗暴,加上跟沈延生也不熟,一句话不对路,总是动不动就拔出枪来。沈延生同那位负责人说了老半天,却是白费口舌,到最后也没能想出个折中的办法。

    如此烦恼不堪的忙碌,他白天出去,总要到晚上十来点的样子才能进门。而一进门,自家堂间里却又有另一桩烦心事在等着他费神那就是不请自来的好邻居——赵宝栓。

    自从那天晚上春风一度之后,赵宝栓就会时不时的过来他这边串门。每次都是晚上来,不到第二天天亮不肯走。起初沈延生还要脸,知道这样过于热络的来往会让人有想法,可赵宝栓是个厚脸皮,变着法儿的缠他。缠到最后滚上了床,沈延生就是再想赶人,无论如何也是赶不下去了。

    荒唐的事情一晚接着一晚,加上白天辛劳,沈少爷的小身板经不起折腾。终于在某天夜里把故技重施的赵宝栓踹下床,他大门一闭,舒舒服服的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然而这天夜里,这位打不怕骂不走的,又来了。

    坐在堂间的椅子上,他笑眯眯的气色极好,身上穿了青灰的衣裤,一看就是个随意得不得了的样子。刚开始厚着脸皮来蹭床,他还衣服笔挺帽子端正的来,可后来越睡越熟,装束也就渐渐趋向随意。

    老远的见到沈延生,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代替着佣人的工作,极为殷勤的从人手中接下文明杖。

    把短杖抓在手里杂耍似的玩着,他似乎心情不错,绕到沈延生面前一弯身,打拐的杖头没什么分寸的挑起了沈延生的脸。

    “哟,怎么了,又让那些零碎活折腾成狗了?”

    沈延生仰着脸扫他一眼,别开视线去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只管着喝,嘴里不大耐烦的说道:“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叫你没事少往这里跑么?”

    因着自治会的缘故,赵宝栓的人最近已经陆续的从各家场子里撤了出来,但都是些不打紧的小场子,烟馆赌坊这样来钱的大头,依旧是占着不肯挪空的。利益分割不均,条件一直不好彻底谈下来,所以这阵子的局势可以说是略显严峻。

    虽说这俩是邻居,但这邻里关系只限在院墙内,一旦出了门,他们俩还是该干嘛干嘛的各司其职。走得远了或是过分的近了,都不是什么好事。

    “来不来腿长在我身上,你家大门开着,还有不让客人进门的道理?”

    沈延生懒得听他胡搅蛮缠,一手解着外套扣子就往二楼的卧室去。这时候有佣人送来宵夜,站在楼梯下面问道:“先生,这汤刚煲出来,给您送到卧房里去?”

    沈延生停在楼梯口一扭身:“什么汤,我什么时候要你们煲汤了?”

    佣人一脸茫然,抬头望向赵宝栓,赵宝栓几个步子,大摇大摆的从她手里接过了装有汤碗的盘子。

    “是我是我,我要喝才让他们弄的。”

    沈延生眉头微蹙的瞪他,心说这位倒好,蹭了床不够,现在还开始蹭吃蹭喝了,大晚上跑来打搅不说,居然还有脸叫别人家的佣人给自己煲汤喝!

    佣人站在底下发现自家先生脸色不对,顿时缩手缩脚的露出了惧怕的样子,沈延生累了一天也没功夫计较这些,挥挥手把人遣回后面去,继续脚步噔噔的往卧室里去。

    走到卧室门口,他身上的外套也脱了,只见底下细条条的腰身用衬衣扎在皮带里,看得赵团长脸上笑微微,心里痒嗖嗖,恨不能直接在这卧房门口就把人给端了。可他端不了,两只手摆着一大碗热汤,胳膊底下还夹着一根文明杖,怎么看都是腾不出空。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室内,房门一关,沈少爷的脾气也来了。对着呼呼的往汤碗上吹着气的赵宝栓,他把外套朝床上一甩,质问道:“你又跟我上来干什么?”

    赵宝栓撅着嘴,抬起眼睛来看他:“我想你了过来找你说两句话不行?”

    沈延生道:“那你又使唤我家佣人?”

    “怎么,你心疼啊?”赵宝栓一手捉着汤匙,在碗里搅了两搅,舀出一口来摆到他嘴巴边,“尝尝?我头两天刚跟孟小南要来的。”

    沈延生垂下眼睛,不甘不愿的喝了一口,汤的味道很正,不知道放了什么,气味闻着有些腥,但入口的感觉却十分醇厚可口。接二连三的喝了好几口,他低声问道:“什么东西?”

    赵宝栓用汤匙轻轻的刮了他的嘴唇,自己也跟着喝了两口,最后咂着味道笑眯眯的答道:“鹿鞭。”

    话音刚落,沈延生变了脸,神情复杂的瞪向赵宝栓,他恨不能当场就把人赶出去。然而羞愤交加的张了嘴,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骂鹿鞭还是直接骂人?鹿鞭没错,错的是人,那就骂人吧。可这人自己还有事情要问他,万一把他骂的不高兴了……

    琢磨的工夫,赵宝栓已经把汤碗喝干了,搓搓手站到他跟前,不怀好意的就要扑过来。沈延生一晃神,连忙的往后躲,小腿肚砸中了西洋床,一下没站住,整个人都倒了进去。面对如此主动自觉的沈少爷,赵宝栓乐不可支,跟过去掐住人腰上的皮带,叮呤当啷就要解。沈延生扑腾着两条腿奋力挣扎,口中惊呼道:“你等等!”

    “等什么?”

    “我……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

    赵宝栓抽了他的皮带丢到地上,两条胳膊向前一抻,自上而下的把沈延生给困住了。

    “商量什么,快说。”

    沈延生呼气吸气,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作用,总觉得自己腔子里热滚滚的跟开着锅一样,脸色微微发红,他说道:“揭牌仪式当天,虞棠海可能不会露脸。”

    “他不去?”赵宝栓皱了眉,“你不是说保安团的狗腿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守么,他都不去,还守个卵蛋?”

    “计划和流程我前两天去给他看了,他当时就没说去不去,后来我又听保安团那意思,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赵宝栓直起身,若有所思的在沈延生旁边坐了下来:“他要是不去,我们不就没法搞他了?”

    “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想看看仇报国和启东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现在也不说去,也不说不去。这老东西狡猾透顶比谁都惜命,我们得想个办法,让他不去也得去。”

    这话从沈延生嘴里说出来,到后面就有了点恶声恶气的意思。赵宝栓看他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中却隐约的露着凶相,忽然觉得这人十分好玩。亲密无比的搂过去,他故意挤着沈延生问道:“你有主意?”

    沈延生摇摇头,却没有否定的意思,眼珠子乌黑的不知道想着什么东西,低声答道:“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赵宝栓搂着他,低头往他半边脸上蜻蜓点水似的啃了一口,便黏黏糊糊的把人推到床内去。沈延生虽在脑子里琢磨着正事,但鹿鞭汤喝得他身心俱痒,半推半就的攀到赵宝栓身上,很快就因为经不住摆弄而发出了低低的喘息。

    眼看着这一对不要脸的由生到熟的享起鱼水之欢,被憋在镇长府里多日不曾外出的虞定尧却惆怅得不能自已。

    自从暑假结束之后,他叔叔就没给他去学堂里报名。就连之前一直请的家庭教师也给停了。加上虞太太几个月前就带着两个姐姐回老家,这会儿估计是气还没有消,要么就是遇上什么要紧事情给耽搁了,竟是杳无音讯的没有一点要回来的意思。

    如此家里冷冷清清,房子又奇大无比,剩下虞定尧这么个新新鲜鲜的小青年,无处排遣的空虚寂寞排山倒海,简直快要发成心病。

    他也板着面孔冲到虞棠海那里进行抗争,但总是铩羽而归,最后被虞棠海哄得无话可说,只得讪讪的又回到书房里去。书房里倒是有些新鲜东西,家里的佣人每天都会给他送来新的报纸,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外国画报。虞定尧聊胜于无的看,看着看着一颗心愈发骚动。

    报纸画报上,说的都是外面的事情,外面的事情太多太精彩,他读一遍想一遍,就老饕似的分外眼馋。

    这天夜里,他又心痒难捱的失眠了。穿着拖鞋偷偷的溜出卧室,他想去院子里嗅一嗅新鲜空气。既然虞棠海规定了他不能出这虞府的大门,那就看看虞府头顶的天吧,数一数那满把乱撒的星星,没准一会儿就困了。

    即使是在晚上,这么大的宅子里还是有值夜的人,加上最近虞棠海特别注意,所以每到固定的点,就会有人出来四处走动。虞定尧处处小心,提心吊胆的避着他们往院子里挪,走到一处草木葱茏的地方,忽然看见前面齐刷刷的忽然冒出来四五六个高大的人影。

    憋着一口气往树影中蹲进去,他抱住膝盖缩成个小团。等到那群人脚步窸窸窣窣的从他背后过去,他才小心翼翼的在摇曳的树影中露出脑袋。

    这大晚上的,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呢?就算是值夜,值夜也都是门房在做啊,这一下这么多人,是招新门房了?

    满腹狐疑,虞定尧也不寂寞了,腔子里一颗心咕咚咕咚的跳个不停,他慢慢的把脸转向了那群人刚才来的方向。

    那方向正对的是一座偏院,最早小姐姐住过,后来她出嫁之后就一直空着。如今再看,那地方黑洞洞的隐在夜色之中,光有一人多高的院墙,在月光的笼罩下向地上落着一片不规则的阴影。


 88第八十四章

    虞定尧在认真的同叔叔抗争了一段时日之后;忽然安静下来。每天照着虞棠海给他订的计划在虞府里做着读书写字的功课,也不去老爷子跟前闹了,也不说自己想去哪儿哪儿玩了。得空的时候搬着块四方的大画板子,这个院子呆一会儿,那个院子坐一会儿;画画树描描草,很有些闲情逸致。偶尔碰上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跟伺候他的佣人丫头开几句玩笑,全然没有之前闹哄哄的任性模样。

    随身的丫头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年纪;天真烂漫的长相;却揣着一副七窍玲珑的心眼。句句详实的把侄少爷安安稳稳的消息传到老爷子那里;老爷子就眉开眼笑;金口一开;准了她五六天假。

    丫头欢天喜地,谢过老爷子连夜就开始收拾东西,第二天一早搭上虞府的马车,匆匆忙忙的回乡下看老母亲去了。

    丫头一走,虞定尧身边就没了伺候的人,管事的调了个三十来岁的女佣过来,被他冷着脸送了回去。他同小丫头玩惯了,不愿意要这样油滑的,亲自去找了一趟管事,管事也拿他没办法。把一众的丫头佣人全都叫了出来,选秀女似的排列成行,让他自己依着眼缘挑。

    虞府的下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样貌不差,个头还一边齐。虞定尧在队伍中走了两遍,觉得他们简直像一个模具筒子里倒出来的泥偶人,面孔上虽然略有差别,但神情却是如出一辙的温顺木讷。偶人多了,一尊尊木雕泥塑似的插在院子各处,仿佛和这院内的亭台楼阁归成一类。虞定尧是个人,人怎么能和木头泥浆为伴呢?

    转着眼珠子挑来挑去,他最后选了个年纪轻个子小的男孩子。把人领回院里吩咐了各种私人规矩,室内灯光一下,他才发现这小佣人鼻梁上竟是碎芝麻似的撒了一把淡褐的麻子。

    好么,挑来挑去,好不容易有个顺眼的,居然还是个小麻子。

    虞定尧素来只对美的东西抱有好感,对上这么个不尽如人意的小佣人,遗憾归遗憾,却也没把人重新退回去。

    小麻子刚进府不久,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见侄少爷只管着他脸上的麻子看,便藏羞露怯的低着头找了个角落避起来。虞定尧不叫他,他就像个影子似的不远不近的跟着,一有用到的时候,喊个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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