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请自重!-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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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出柜了?
“哎哟我的妈呀!”白新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以一种旁人看来及其不舒服的姿势仰在那里,他却反倒乐得自在“一份奶油蘑菇培根通心粉,再来一份琴酒加雪碧!牛排六分熟!”
“六分行吗?你最近不是都在加班,肠胃不好?七分好了。”狄希陈合上餐盘,嘱咐着身边的服务生。
“加什么班啊?这小子明明就是接了私活,还说什么忙——”
“喂喂喂,阿四,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吧?不就是上次找你要了几个素材吗?你说好了保密的!”白新宇一激动,从座位上爬了起来。
“呵呵,谁让你骗人说这个月都有项目忙的?却被我发现你接了外快。有这种好事,居然不拿来和我分享。怎么着?想一个人独吞啊?”大学的时候,他们一个学设计,一个做动画,常常在外面接活一起做,不过现在工作了,各忙各的,合作的机会自然就少了。
“尚宫大人您不是要给丞相大人侍寝吗?我哪敢劳烦您啊!”白新宇以一种心领神会的眼神看了看蒋筱。
“哎哎哎,猫小白,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个称号了?”蒋筱打断他的话,一手搭在冷关平的肩上,细细回味“嗯,丞相大人——丞相——这个不错啊。”
“没想到你们还都挺喜欢的,那天我叫咱们化妆总管大人,他也没不乐意——哎?╮(╯▽╰)╭”白新宇看了看四周“面瘫化妆怎么没来?”
“沉默,是金——”江露淡淡地喝了一口咖啡。
“估计,他以后都不来了吧?”狄希陈轻轻咳了一声,刚好侍者走过来呈上了众人的饮品。他端起自己的那杯马汀尼,抿了一口……
“上周的商演,他挺成功的啊!我真心觉得他天生就是个coser那个妩媚哦,完全就是个妖孽!虽然人不太好相处,但是——”白新宇滔滔不绝间忽然停了下来,压低了声音“老大,你不是——又耍流氓了吧?”
噗——一口酒喷到他的脸上。
“该,叫你犯贱。”江露为此做了总结。
“陛下,有您的电话,请问尊驾,接,还是切……陛下,有您的电话……”
“这谁的铃声?”冷关平环顾了一周。
“还用问吗?”蒋筱往后倚靠“除了他,还有谁?”
“不对啊,”江露笑道“这铃声对他来说,也太正常点儿了吧?”
在众人的调侃中,狄希陈从桌上拿起了电话——陌生的号码。不知为何,现在只要看到陌生的号码他就会觉得头疼……
“不接吗?”江露拿过电话看了一眼“谁的?”
“不知道。”他拿起餐巾抹了抹嘴,接过侍者送上的第二杯马汀尼……“现在陌生电话我一律不接,”看着来电提示黯淡下去,他不由长舒了一口气“万一又是相亲的可怎么得了啊?”
“嗯?相亲?”冷关平好奇道“你相亲去了?”
“怎么,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知道?”白新宇贱贱一笑“丞相大人,您不厚道哦!”
“嗨,就是他上周末去相亲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蒋筱毫无预兆的一句话,让冷关平不由得好奇心顿起“说说说说,未来大嫂长什么样?”
“哎?你这话就是问着了!”白新宇身体向前趴在餐桌上,神秘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哎?难道是——”冷关平一惊“老大,你出柜啦!”
噗——一口酒又喷到了白同学的脸上……
此时,桌上的电话又一次响起“大爷……来电话了……快接电话啊……”
于是,他决定了……
“不接吗?”江露好心地叫来服务生,又上了一杯马汀尼。“虽然我觉得你今天可能和这酒无缘。但是,我倒想看看你再喷一次在某人的脸上——别开生面!”
“等等!”白新宇挪到了另一处。“我觉得坐这儿比较好。”
“还不接?”江露抻着脖子看了看。
“这铃声好像在哪儿听过——”蒋筱看了狄希陈一眼“是他吗?”
狄希陈没说话,蒋筱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觉得,星期天的话,还是不接为好。”
狄某人虽然很好说话,但口风向来很紧,再加上唯一知道实情的江同学也三缄其口,所以连蒋筱这种机智敏锐的角色也被蒙在了鼓里。此刻,他虽然猜到了电话的来源,但是只当又是逛街之类的小事,所以便随口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其实有一件事想说——”
“I just wanna kiss……”又是一阵铃声——
“咱还能不能好好吃顿饭了?”冷关平不由抱怨了一句。这次手机响的,是江露。“喂?您好——”在那平静的脸上泛起的涟漪让整桌人的气氛都变得凝重。“嗯,好的,我会和他说的。您放心——好,再见。”江露放下电话,看了一眼身旁的狄希陈“是——伯父。他叫你今晚——务必回家。”务必两个字她咬得很重,像是费了极大的气力。
狄希陈没说话也没接电话。他按下了关机键,淡淡地一笑“一起好好吃顿饭吧……”
虽然这样说,但大家的心情都被这样几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打乱了。饭菜也就胡乱的吃了一些。最后觉得索然无味,也就早早散了。狄希陈没像往常一样和大家调笑,也没有说再见。就连江露也说不清楚,所有的一切,究竟是好是坏。
“听说你最近在和江伯伯的女儿交往?”老爷子说话向来不绕弯子,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朋友。”
“朋友慢慢发展,也能变成女朋友嘛。”老爷子点了一根烟,依旧翻阅着今天的报纸,好像里面总是有看不完的东西一般“上个月银行卡的消费记录刚刚过来了——”老爷子顿了顿“有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就尽量不要做了。”他合上报纸,一双鹰一般的眼睛敏锐而犀利“当初同意你做社团,是想让你从中学会组建,统筹和调配。现在你也不小了,不要再和小孩子聚在一起玩了。把社团交给别人去做吧。又不能盈利,还要倒贴。人,总是要把眼光放得长远一点的。”老爷子似乎有些激动,不由得咳了几声,两位夫人也紧张地跑了过来,端茶递水。
“爸,您慢点说,不要着急,我在听。”狄希陈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态度。恭敬,严谨。
“我的意思是下周开始就回公司来吧。”他接过大夫人递过来的药丸,抿了两颗。方有些缓解。
老爷子的身体虽然硬朗,但到了这样的岁数,大病小灾自然是免不了了。一方面,医生一再叮嘱要预防心脑疾病,另一方面老爷子又十分惜命。所以药总是不离口的。如今,他有药万事足。药效也好,心理作用也罢,总归是平复了一下心情“做人总是要多为自己考虑一些。不要处处为别人考虑,自己会吃亏的。况且你总是为别人考虑,别人有没有为你考虑过呢?”老爷子的话听起来有那么几分语重心长“每个人离开你都有自己的生活,也都会生活得很好。说不定有时候因为你任性的举动会妨碍别人的生活。希陈啊,你也不小了。这些道理,还要爸爸一句一句讲给你听吗?”
“不,爸爸,我知道的。”
“嗯,知道就好。”老爷子一边捋顺着呼吸,一边站起身来,在两位夫人的搀扶下,慢慢地上楼去了……
“喂?江露吗?”狄希陈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虽然被接听了起来,对方却只是沉默。“如果是你,说句话好吗?”他将头重重地向后仰去,疲惫地倒在沙发里。
“是我。”
“是你就好,是你就好……”
“谈完了?”江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但狄希陈觉得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谈完了。”他把同样的话变成了肯定的语气说了一遍,意味,便大不相同了……“你不问我,我们都说了什么?”
“我能猜到一些。”
“全部?”
“一半一半……那你——到底决定怎么做?”
“她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江露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反映了过来“你不是也看见了,她的事情有人接手了,我们又何必插手呢?我觉得现在应该——”
“明天再说吧。”狄希陈掐了掐睛明穴,只觉得一阵晕眩。“我累了……”
“你已经——有所决定了吧?”江露趁机追问,她知道,只要她稍稍犹豫,对方便会挂断电话,且不再回答。“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啊……我决定了,退出社团……”
真是,来者不善
电话那边没有了声音,然后,是一阵盲音……
他知道,即便是一向守口如瓶的江露,这种消息也一定会不胫而走。“关怀电话”不消一刻,便会接二连三地攻过来。所以,在被众人挖出来之前,还是关机为妙……
食指还停在关机键上,熟悉的铃声又一次响起了——“大爷……来电话了……快接电话啊……”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挂断——
可是,那一边,却没有说话——
直到很长时间的沉默后——
“是狄先生吧?”熟悉的男声,却不是他。
“你是——”
“狄先生真是健忘,我们上个星期才通过电话的。”
“是你?”狄希陈从沙发上坐起,正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九点五十三……狄希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因为觉得在这时看时间可能是不礼貌的,故而作动非常微小,让人不易察觉。而此时,与对面的人坐在一起,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可对方却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喝完了一整杯咖啡……狄希陈想提醒一下四点以后的咖啡会导致亢奋性失眠,却始终无法开口。
“上次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想必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可是今天既然面对面坐在一起,我想再说一遍……”男人的语气很温柔,但是言语中却带着尖锐和不善,这比冷言冷语更让人觉得不舒服。他推了推眼镜,理性的味道愈发浓重。有那么一瞬间,狄希陈甚至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杜一轩——这就是所谓“同卵”的兄弟吗?他为自己毫无根据的猜测感到一丝愧意,不由扶额。然而对方却并未对他的心理活动产生多大的兴趣。
“首先,我要肯定我弟弟是一个优秀的人。相信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其实,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不得不承认我弟弟存在着一定的记忆障碍。当然,记忆和遗忘是伴随的。不过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即便刚刚发生的事,如果他不想记得也可以马上遗忘。这比瞬时记忆还要神奇。”男人又续了一杯咖啡,银匙慢慢地搅动着“要知道,他的这种记忆障碍既不属于错构,也不属于虚构。因此还构不成器质性精神疾病。所以但就这一点而言,值得庆幸。不过——想记忆一件事,首先要识记——使经验在中枢神经系统留下痕迹。当然,如果他的注意力和兴趣都不在这件事情上,也就不存在识记的过程,那么接下来的两道程序——保存和再现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所以他的‘记忆障碍’总是介于永久性和暂时性之间。用一种很好笑,甚至很不科学的说法就是——‘看心情’。我想,我这么解释你还是听得明白的吧?”
狄希陈点点头,可事实和上次一样。他根本不在乎这样一连串的专业术语和学术名词。他从男人的两次言语中所得出的共同结论就是——杜一轩有“病”,这个“病”会让他忘记所有经历过的事,只要他想。
“这么多年,除了学习和工作这两件事情他会认真‘识记’以外,其他的事情他都没有留心过。甚至从小学到高中,他都没和任何同学说过话,也从没记住过任何人的名字——我想,这一点他肯定没告诉过你吧?”
“嗯,确实没有。”狄希陈听到这里觉得自己已经有点木讷了。觉得自己只是不假思索地做出回答而已……
“这很正常。因为可能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吧……”他喝了口咖啡,很严肃的样子。和上次见面的时候完全是判若两人……“他曾经有三次‘记不得’我是他哥哥——一次是还在幼稚园的时候,一次是他十四岁的时候。”
“当然,我有给过他一些建议。叫他把一些事情记下来,写在本子上,录在手机里,时刻提醒自己。也鼓励他适当地和别人接触一下。比如——参加社团。”
“话剧社?”
“其实他并不会化妆。只不过——你要知道,有一些事情他会记得比较清楚。比如购物,和饮食上的事情。所以我只是给他做了一个辅导,希望用一些物品辅助他记忆一些事情——比如化妆品——它们样式繁杂种类繁多……总之很有参照性……就和字母卡片一样……”
狄希陈忽然觉得这对兄弟摆明了是一对怪胎……似乎有人说过,心理医生往往是精神病人的前身……
“总之,阴错阳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