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只是一个男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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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行尸走肉一般游弋在车水马龙的街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二三
送走了夏雪晨,作别了雷风,离开了陈妍,肖川背着行囊,前往火车站。
正值高校学生回家的高峰期,列车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不光座位上面全是人,就连过道里面也挤满了人。纵然如此,肖川还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落寞和孤单。
他在座位上,静看其他乘客搬箱子的搬箱子,找座位的找座位,挂衣服的挂衣服,打牌的打牌,喝水的喝水。谩骂声、商讨声、哭喊声、叫卖声、咳嗽声此起彼伏,汗味、香水味、烟草味、油腻味、奶香味刺鼻浓烈。一切的一切,杂乱又和谐。
撇开外面的天地自然,车厢内就是一个小世界。不相识的人因着同一个目标造就了这样的世界,个人于这样的世界特别又普通,不过是沧海一粟。
插上耳机,整个的小世界便只属于内心。豁达如肖川,他将这样的旅行称作一个人的火车。
窗外的景致一格又一格,放电影一般,肖川思绪纷飞。
他想起初到Y市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列车,这样的嘈杂,不知不觉,已是四个月的光景。
也是在这样的列车,他遇到了夏雪晨。
不过一面,他开始相信一见钟情,他觉得遇见夏雪晨是最美的风景。“一顾惜朝误终身,不顾惜朝终身误”,肖川曾想,他若要找,也找顾惜朝那样的男子。可惜,夏雪晨击碎了他的梦。
夏雪晨当然没有顾惜朝那样的倾世之貌,却也算清秀。初见夏雪晨,肖川便知道是了,他要找的在这里。那时,肖川看来,夏雪晨干净,纯粹。他的干净是被夜雨洗过的山石,自然,明朗;他的纯粹是山间的溪流,清可见底,一览无余。
于是,肖川想方设法地和夏雪晨打照面,制造相处的机会。
问他档案在哪里交接,军训的时候大出风头,与他在兰馨亭偶遇,约他一起游玩,骗取他的初吻,教他学轮滑,替他挨刀,为他向王牧求情,送他回家。
在肖川心中,夏雪晨简单又复杂。
夏雪晨会因为自己的英语作业得到一个A++而快乐得手足舞蹈,也会默默地把自己的心事藏匿得很深很深。肖川清楚地感受到,夏雪晨的内心似乎一直住着一个人。他也曾投石问路、旁敲侧击,但是夏雪晨的内心就如同一汪深水,没有底,没有边。
了解越多,便越不了解;人生若只如初见,便是极好。
肖川以为夏雪晨只是一个小孩子,却没想到夏雪晨比他还年长一岁。可是,那样怎样?他还是喜欢叫夏雪晨为小晨,总是担心夏雪晨受到伤害,总是觉得只有他才能够给夏雪晨足够的安全和幸福。
可是,他没有勇气说出这一切。他怕一旦说出来,一切将无可收拾。
他害怕,他恐慌,他害怕那一天的到来,却又在心底莫名地期待夏雪晨能够早一刻读懂他的心。
陈妍的介入始料未及,肖川甚至尝试着让自己接受她,喜欢她,甚至于爱上她,可是,不行。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也有短暂的开心,不过那时的开心也是开心给别人看的,给夏雪晨看。开心之后,肖川总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和自问。
夏雪晨不温不火的态度让他心烦,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他也曾逼迫自己学着放下,学着改变,可是,他学不会。如果非要说陈妍的出现有什么积极的作用,那么便是使他更明确什么才是肖川真正想要的,夏雪晨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也变得越来越清澈明晰和无可替代。
可是,他开不了口。
暮色四合时分,肖川接到了夏雪晨的电话:“我到家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好休息。”
小晨,我想你。心底的话竟还是开不了口。
凌晨三点,F市,肖川到家了,中午才起床洗漱,六十天的假期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
☆、二四
从大山到城市,再从城市到大山,相对而言,夏雪晨还是喜欢大山里面的村子。
虽然已是深冬,但孩子们还没有放寒假,到祖国各地谋生、打工的年轻男女们也还没有归来。村子里空空的,断壁残垣,枯藤老树,闲聊的长者,静默的大山,一切都那么熟悉又亲切,缓慢而真实。
假期的日子,夏雪晨成了家庭主夫,洗衣、做饭、收拾家,闲暇的时候读一些从Y大图书馆借来的书。心血来潮的时候给肖川打一通电话。没有城市的喧嚣,日子是舒缓的。
林远家就在不远处,夏雪晨已没有勇气踏入,他怕触疼自己的疮疤。
夏雪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
这些年,他从事过各式各样的工作。在饭店当传菜员,在发廊当学徒,在酒店做服务员,在装修公司做木工,还曾意气风发跟着村子里面的小分队挖煤,但大都是一些零散的工作,很少有长久的。
每到春耕秋收的时节,他还得两处奔波,白天做工,晚上忙农活,夏雪晨始终以学习第一,帮不上多大的忙。
尽管如此,夏雪从不喊累。在他的心中,有着简单的信念。夏雪晨便是他的希望,他的曙光,他的明天,他的结晶。这么些年,夏雪就盼望着夏雪晨早点长大,早点成家立业,算作慰藉。
夏雪在长年累月的打拼和实践中逐渐培养了自己百折不挠、自强不息的男子汉气概,夏雪晨则更多地从内心和思想深处体味和感知生活,他学会的更多是感恩和回报,善良和宽容,隐忍和坚守。
日子清汤寡水,一天一天过去。
又一天夜幕降临。
夏雪晨择菜、洗菜、切菜、炒菜,和面、擀面、切面,烧水,煮面,一切都做得有模有样,有条不紊。
吃了饭,刷了碗,为夏雪温了饭,一切收拾妥当。林远来了。
“小远哥,你~~”
“我想你,想你。宝宝。”没待夏雪晨回神,他便已被死死抱住,耳垂也被含着,耳畔是梦呓般的呢呢喃喃。
林远狠狠撞击着夏雪晨的灵魂和身体。
夏雪晨静静地动也不动,任凭林远拥抱,亲吻,揉搓,抚摸,抓捏。夏雪晨不敢动,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别走,别走,随时都会爆发,血液直冲头顶,每一丝毛发都敏感到直立起来,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极力地冲破,冲破,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觉得他在沸腾,无法自已,情不自禁。
林远的喘息越来也沉重:“宝宝,我要你,我要你!”
夏雪晨被狠狠地推倒在墙壁上。
继续着更加猛烈和炽热的进攻,有力的大手在夏雪晨的全身肆虐地游走,炙热的温度似乎要烫伤夏雪晨。
胸膛大幅度地上下起伏,紧紧地贴着夏雪晨。
小舌颤动,四处舔舐,细细品味着夏雪晨的味道:“宝宝,把舌头给我。把舌头给我。”
头发,额头,眉毛,眼睛,鼻子,红唇,耳朵,没有遗漏。。
温柔地将夏雪晨的整只耳朵含进嘴里,但仍不满足,舌头在夏雪晨的耳朵里面翻滚,打圆,之后双唇温柔地贴紧夏雪晨的耳垂,一遍一遍,挑逗,摆弄:“宝宝,我爱你。宝宝”。
林远双腿死命地将夏雪晨夹紧,固定在墙角,尽可能地与夏雪晨厮磨。
夏雪晨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要喷出血,呼吸不受控制,浑身酥软,浑身的血液和激情都在翻腾澎湃,似乎受了林远的蛊惑,亦步亦趋,一起一伏,紧密地贴合、依靠。
“小远--小远--”见林远迟迟不归,陈芳大声地呼喊起来。
理智一点一点恢复,林远的气息渐渐平缓,动作也渐渐僵硬,眼神转为呆滞,沸点化为冰点的呆滞。他深深地凝视身下的夏雪晨,一如小时候那样干净,纯粹,只是,此时的夏雪晨在发抖,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鹿。
“小晨,我~~”从夏雪晨的身上移开,林远斜倚在一旁,头也不曾抬。
“走吧,叫你了。”夏雪晨扶着墙支撑自己的身体,抚平衣物。
“对不起。”留下三个字,林远头也不回地走了。
“噗通--”看着林远的背影,夏雪晨再也无力逞强,倒在地上,泪汩汩地溢出。
作者有话要说:
☆、二五
春节将至。忙忙碌碌,欢天喜地,平日里沉寂的村庄活了。
夏雪晨总是有能耐与周遭的忙碌和喜庆格格不入,搞得周围人嘲弄和藐视。可是,他们憎恨他们的,夏雪晨乐自己乐的,互不相干,相安无事,矛盾又和谐。
过年,本来是和家人在一起休息和团圆的,可事实上,每一个光鲜亮丽的除夕夜,都会把人搞得身心疲惫,食不知味。
夏雪总是要把房子大扫除,做许多好吃的,买许多新东西,换个这,买个那。他有他的快乐。夏雪晨有自己的安闲。他们各自活动在自己的小宇宙,你也不说,我也不说,不知道是否真的在一起。
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小卖部只兜售油盐酱醋、糖酒烟纸,出门要步行,上厕所会让人突然没有安全感,这就是夏雪晨生活的村子。很简单,很原生态。夏雪晨早已习惯这里的一切,不想联系的人统统不理,想念的人放在心里,衣食住行,刚刚好。
二〇〇八年二月六日,除夕。
人们极尽奢侈糜烂之能事,将所有的快乐和欢愉推至颓靡,华丽得近乎骄傲。
夏雪和夏雪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肴,美观而丰盛,他们将饭菜端上桌子,将烘炉弄得火光熊熊。
“爹,娘,给你二老磕头了。”他们在父母的灵位前恭恭敬敬地扣了头,然后围桌而坐。
“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虽然觉得老套和单调,夏雪晨还是习惯在每年的年三十把春晚调为背景音乐,算是暖场,算是聚敛人气。
“小晨,过了年,你就二十二了。在咱们村子,这个年纪的人早该结婚生子了。你虽然在外读书,以后也可能在外活,但也得早点物色一个对象,早点定下来。”夏雪抿了一口酒,沧桑的面容与他的年龄格格不入。
“可是,我的周岁才二十。”
“哥不管,反正在村子里的人看来,你就是二十二。你找对象要找一个家世比较好的。那样你可以少吃点苦,少受点罪。万万不可感情用事,咱们这样的家庭谈不起感情。若是你能找到一个兼顾家世和感情的,那是最好。”夏雪继续自斟自酌。
“哥,我给你满上。”
“小晨,爸妈走的时候,哥过早辍学,在社会上只能做一些粗活。比不得你们这些有知识的人。小晨,你是夏家的希望和骄傲。为了你,哥就是累死,苦死,也开心。”
“哥--”
“小晨,以后咱们这个家就靠你了。你要记住,振兴夏家要靠你夏雪晨。只要你出息了,那样哥就知足了。”说完,夏雪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电视里面歌舞升平,唱着唱不完的满足,跳着跳不完的幸福。
哥,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本科生,我不能结婚,不能和女人一起生活。我喜欢的是男人,男人,和你一样的男人。穷人也有感情,哥,不要逼我。别人怎么做,是他们的事。只要咱们都好好的,爹娘才会安心。
夏雪晨觉得心中装着太多的东西,他觉得不甘心,不如意,意难平,心不静,咕咚咕咚地灌起了酒。
烘炉烧得正旺,赵大叔的小品排得正欢,烟火响彻云际,笑声一浪接着一浪,到处散发着全新的气息。
夏雪和夏雪晨安静了,睡着了。
“十--九--八--七--六~~”随着朱军、李咏、董卿、周涛的齐声倒数,鼠年的钟声响起,随之而响的还有诺基亚手机的经典铃声。
“喂?”夏雪晨迷迷糊糊摸起手机.
“小晨,新年快乐!”彼端传来新年的祝福,熟悉的男声,夏雪晨笑了。
“小晨,我喜欢你。”表白被屋外的烟火声盖住。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新年快乐。”一鼓作气,再而衰,肖川还是没有准备好。
因为在乎,因为珍惜,因为害怕失去,因为害怕伤害。
往年的这个时候,林远都会跑来拉着夏雪晨一起放烟花,满村子的瞎转。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哪一家的院子里扔一只鞭炮,吓得那一家的鸡啊,狗啊,猪啊,羊啊,乱跳乱跑,呜呜哇哇。他们说着,闹着,跑着,唱着,无乐不作。而今,却再也没有人在夜半的时候在窗下喊夏雪晨作案了。夏雪晨向不远处望去,灯分明是亮着的。
早上六点,村子里面的人纷纷到庙里焚香礼佛、祈福请愿。
夏雪领着夏雪晨随在人群的后面,夏雪手里提着鞭炮、肉、馍,夏雪晨则拿着香、打火机。夏雪请上天保佑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