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的圈套-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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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凡，你果然在这里。」
「哟，池大少爷回来了。」林烁用刚到手的支票朝他挥了挥，神情轻松自若，殊不知他插在裤兜里的手已经握成了一个青筋迸现的拳头。
「哥，你怎么回来了？」池觉凡的表情活像被抓现形的小偷，赶忙将支票簿和钢笔藏起来。
「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要把我骗到公司？」池觉非一边质问弟弟，一边将林烁拉到旁边小声问话：「林烁，觉凡没对你说什么过分的话吧？」弟弟的性格他最清楚不过，碰上林烁完全是硬碰硬，他可舍不得让林烁吃亏。
「哥，他已经收了我的钱答应要离开你，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对他好！」池觉凡上前将两人分开，恼怒地看了一眼搞不清楚状况的哥哥。
「觉凡，不要胡说！」池觉非轻斥。
「池总没有胡说，老子是收了钱，刚好你也回来了，那就当面说清楚，老子不陪你玩同性恋游戏了。」林烁翘起嘴角的模样有说不出的冷漠，仿佛他们曾经的相处根本不值一提。
这些话让池觉非的目光充满受伤的神色，离开前他与林烁之间还那样火热，彼此的身体结合得毫无缝隙，眼神的交流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完整的林烁，然而转眼间，一切又变了。
就这样安静地望着林烁，片刻后，池觉非终于开口：「觉凡，你先回去。」
「哥……」
「先回去！」池觉非以从未有过的严厉喝止池觉凡。
「好好好，你不要生气了，我马上就走。」池觉凡不想让池觉非真的生气，只好不甘愿地离开。
池觉非看着林烁，欲言又止。
林烁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进屋。
「林烁……」池觉非急忙追进屋。
「啊，不用担心，我立刻就搬走。」林烁在嘴上点了根烟，从沙发上翻出自己的外套穿上。
「我……」
「对了，这里是一百二十万，虽然是从你弟弟那里拿来的，不过是老子该得的报酬，现在还你，咱们两清了。」林烁忍住想把支票狠狠甩在男人脸上的冲动，将支票放在矮茶几上。
「等一下，林烁！」池觉非伸出的手扑了个空。
林烁的唇角泄出一丝冷笑，「差点忘了，老子之前还给过你三万，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照顾，那三万就当是老子的一点心意，在你的葬礼上多准备几个花圈吧！」
「林烁，你可以先听我说吗？」林烁的话无情到让池觉非心如刀扎，但这一切都是他有错在先，所以他无怨无悔地承受。
「真不好意思，池先生，老子现在很不爽，如果再听到你说一个字，别怪老子的拳头不长眼睛。」与其说林烁的语气是冷静，不如说是冰冷到彻骨的地步，连唇边的笑容都显得狰狞。
池觉非不发一语地蹙紧眉头。
林烁视若无睹地走向门口。
「别走。」在林烁经过身旁时，池觉非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放手。」林烁冷冷回敬。
池觉非反而收紧了五指。
「很对不起，我骗了你……」
话语未完，快而有力的拳头袭上面容，力道之大，连眼镜也在瞬间不翼而飞。
池觉非跌坐在地，缓缓擦拭嘴角淌下的血丝。
意料之中的疼痛，嘴里铁锈般的味道苦涩得让他说不出话来。
「老子已经警告过你了。」林烁没有表情地说。
仅仅一拳，怎么能够抵消他的怒火！过去这一段时间，被人当成蠢蛋一样戏弄，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为了他的病而烦恼困扰，甚至心感怜惜，到头来，最可怜的人根本是自己！
竟然对一个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的男人认真……妈的！混蛋！
越想越怒火中烧，林烁揪住池觉非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拳头再次举起。
「对不起。」困难的张开受伤的唇，池觉非面对拳头的脸是那样惨白。
见此情景，林烁不禁怀疑池觉非并没有欺骗他，但很快他又否认了心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他说过实话！什么没钱，什么无人照顾，全都是编造出来戏弄他的！
明明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明明还有个弟弟，却从一开始就装可怜骗取自己的同情，现在还想演戏吗？
他才不会再相信！
林烁瞪着池觉非越来越苍白的脸，一再一再地说服自己，可是拳头却违背了他的想法，迟迟无法落下。
「妈的！不要再装出一副快死的样子！老子看了就心烦！」林烁放下拳头，将池觉非狠狠摔到沙发上。
冲击力过大，池觉非趴在沙发扶手上，按住胸口，眉头皱起的形状像是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冷汗也从额角渗出。
「事到如今，你还装个屁啊！」林烁一脚踢在沙发上，池觉非的样子让他感觉非常烦躁。
「心脏病这件事……我并没有骗你。」池觉非抬头看着林烁，尽管语气不稳，他却坚持说完：「我有遗传自母亲的先天性心脏病是真的，一年前差点死掉，要不是接受了心脏移植手术，根本活不到现在。」
「不要再扯蛋了！老子一个字都不信！」听到「死」字，林烁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
「对不起……」歉意的话再次从池觉非口中说出，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还能如何安抚林烁，「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其实遇见你之前，我的身体正对移植的心脏产生排斥反应，一直在美国接受治疗，并且曾经一度陷入昏迷之中，大概半年前，多亏了医生的努力，我的身体才渐渐恢复健康，虽然还不能摆脱药物，但至少能够跟正常人一样地生活。遇到你之后，看到你为了生存而那么顽强地努力着，让我觉得我也应该珍惜自己的身体，我希望能够完完全全地像正常人一样。」
「所以呢？难道说为了活下去，你就可以把别人玩弄在手掌心吗？」即使有一丝动摇，林烁也绝不会表现出来。
生病就能取得原谅，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而且被戏弄的不是别人，是他林烁！
「我没有玩弄你的意思，欺骗你是……是我不对，可那是为了把你留在我身边才那么做的！」池觉非焦急地解释：「很多时候我都想告诉你真实的情况，但是因为，开始就对你说了谎话，很怕说出实情后你会离开，所以话到嘴边总是无法真正说出来，才会不知不觉中说了更多欺骗你的话……」
「够了。」林烁冷冷打断。
「我这次说的都是实话。」池觉非终于尝到自作自受的滋味，林烁的不信任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无论实情是怎样，老子已经不在乎了。」被戏弄才是铁一般的事实！
「林烁，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因为喜欢，才会不知节制地编造谎话来留住你。
池觉非想要正式地告诉林烁他的心意，然而林烁却仿佛意料到一样打断了他。
「老子不想再听废话，你是死是活都不关老子的事。」话到这里，林烁像是想起什么，摘下耳钉递到池觉非面前，「还你。」
「这是属于你的！」池觉非坚持地说。
「你要不要？不要老子就扔了！」林烁火了，将耳钉收紧在掌心，做出要扔的样子。
池觉非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嘴角的伤让这个优雅的男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林烁原本只是想威胁池觉非，但对方这种笃定他绝不会扔出去的态度让他极度不快，手臂用力一挥，晶莹的黄色光芒在空中一闪，瞬间消失在阳台外面的雨雾中。
掌心一空，林烁愣了一下。
池觉非顿时变了脸色，起身朝门口冲出去。
「这样更好，一了百了。」看着池觉非焦急的身影，林烁没有表情地勾了勾唇角，自言自语地说。
他拿出自己的袋子，往里面塞入衣服。
天空轰的一声打了一阵响雷，豆大雨点倾泻而下。
屋内砰的一声，林烁踢翻了客厅中央的矮茶几。
他垂手站在一片混乱中，掌心处被耳钉刺破的伤口正缓缓渗出一滴血珠。
第九章
「林烁，接着！」
林烁接过说话的男人所递来的香烟，眯起眼睛笑了笑，俊帅的面容因盘踞在眼角的一块瘀青而显得特别狂野。
「你小子最近凶得跟野兽似的，这附近出来混的都怕了你了。」男人替林烁点上烟。
「你是第一天认识老子啊？老子的拳头向来就这么狠！」林烁喷出一口烟雾，在男人眼前比了比拳头。
自搬出池觉非的公寓，林烁就回到了以前的生活，目前跟一个以前有点交情的人合租一间公寓，对方仗着他身手好，同进同出地跟着，沾沾他的光。
「嘿嘿，今天晚上还找苏菲吗？」男人避开林烁的拳头，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嗯哼！」林烁不置可否。
苏菲是他最近常去的一家夜总会的小姐，林烁不过恰好成为她第一个恩客。
「瞧你那样儿，小妞功夫真有那么好？」男人露出下流的眼神。
「嗯哼！」林烁仍然不置可否，一圈儿一圈儿地朝天花板吐出烟雾。
「我说，你前阵子怎么不见人影？」男人看林烁心不在焉，便又换了话题。
「你不知道老子欠债啊？」林烁像猫被踩了痛脚一样凶巴巴地甩了对方一眼。
「是有听说过啦，不过你这么快就还清喔？」男人仍不知死活地问。
「妈的！」林烁用力将烟蒂弹出去，眼神像要杀人。
「怎、怎么了？」男人害怕得结巴起来。
「老子不想揍你，所以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知道了吗？」阴森森地威胁着，林烁眯起的眼睛闪过一道令人胆寒的凶光。
「知、知道了。」男人忙不迭地点头。
林烁的嘴角翘了翘，拍拍吓呆了的男人的肩，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夜晚，红灯区的灯火尤其缤纷绚烂，林烁骑着刚买不久的重型机车停在「丽都」夜总会门口，摘下安全帽的时候，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迎了上来，亲昵地抱住他的手臂。
「烁哥。」女人甜甜地叫。
「嗯！」林烁淡淡地应了一声，手臂环住女人纤细的腰身。
女人的相貌并非十分出众，卸了妆的时候比较清纯，看得出是个才二十岁的女孩。林烁并不知道自己看中女人什么，但好像哪一晚不来找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女人抱住他手臂的时候，胸部紧紧地贴在他身体上，对于这种活色生香的画面，林烁并没有多大的冲动。
穿过夜总会幽暗的通道，一群人迎面朝林烁他们走来，苏菲立刻在林烁身后躲起来。
「干嘛？」林烁不解地问。
「臭婊子，原来是有男人了，难怪急着要走！」没等身后的女人开口，迎面走来的其中一个男人就语气恶劣地叫嚣起来。
林烁目光一凛，不爽地看着对方。
敢在他面前叫嚣，也不问问他的拳头答不答应！
「臭小子，她是你的女人吗？」男人抬高下巴，一脸的嚣张。
林烁冷笑着扬了扬如刀锋线条般锐利的眉毛，紧紧搂住女人的腰，以完全无视的姿态从对方面前走过。
「妈的！没听到我们老大问你话吗？」小喽啰上前搭住林烁的肩。
卡嚓！
在小喽啰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腕已经在林烁手中脱了臼。
「啊——」惨叫声引起舞厅的骚动。
「妈的！」被称为「老大」的男人推开身边的喽啰，冲到林烁跟前，「你小子够狂的！知道我是谁吗？」
「不就是一条疯狗在叫吗？」林烁冷笑。
「你他妈的！」老大的拳头顿时挥出。
林烁快速推开怀里的女人，身体一矮，躲开对方的袭击，而后迅雷不及掩耳地伸腿一扫，将对方盘倒在地。
「老大、老大！」身后的喽啰蜂拥而上。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饶是林烁身手再好也无法避免，当他全神贯注应付面前的人时，一不注意被一个喽啰拿凳子砸在了背部，顿时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喽啰们将林烁架起，送到了老大面前。
「妈的！敢打老子！」老大的掌不留半分力地挥在林烁脸上。
林烁的嘴角当即就淌下血丝，耳鸣了好一阵才恢复听觉。
「……叫林烁是吧，听说你赛车很有一套？」
林烁睁开肿痛的双眼，看见苏菲被老大搂抱在怀里，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一眼也不敢望向林烁。
操！
林烁张了张嘴，撕裂的嘴角痛得他发不出声音来。
「我再问你一次，苏菲是你的女人吗？」老大的手在苏菲的胸部上揉捏，恶意地笑着。
林烁冷笑。
「别说我占着人多欺负人少，既然你赛车有一手，那么我们就来比比。」老大一副施舍的口吻说。
林烁只觉得可笑。
「不是吧，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敢抢回去？」老大哈哈大笑。
架着林烁的喽啰也跟着笑起来。
夜总会的经理赶过来圆场，「大力哥，别在这里闹事好吗？我们……我们这儿还要做生意的。」
「你妈的狗屎！哪只眼睛看见我在闹事？我是在向这小子下战书！」老大轻蔑地用指头戳了戳林烁的额头。
「拿开你的猪手！」林烁咬牙切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