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就不散吧-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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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言？你醒了？怎么样？要喝水么？”洪雪倒了杯水给他，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在发烧呢……”
　　　　凌嘉言不说话，只是喝热水又躺下，不睡，也不说话，看着天花板。该吃药的时候就乖乖的吃药。
　　　　他不知道，洪雪烧的比他还厉害。
　　　　他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她也陪他站了多久。
　　　　他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对着自己的妈妈说宁愿叫周蒙妈妈也不愿叫她。
　　　　他不知道，第二天，洪雪进了重症病房，是因为得了肺炎。
　　　　凌嘉言去看过那个小孩，长的不是很好看，皮肤皱皱的，不过那双眼睛，看着，让人觉得很舒心。
　　　　隔着那片玻璃，凌嘉言总能看上一整天。
　　　　洪雪的爸爸说，会照顾他们两个，还跟凌嘉言保证会更洪雪的妈妈离婚。凌嘉言拒绝了。
　　　　后来，葬礼之前，那个传说中的外公外婆出现了。凌嘉言对他们没有太多的记忆，唯一记得就是小时候过年回家，他们把妈妈赶出来，说没有这个女儿，那个时候爸爸搂着妈妈说没事。后来就是在爸爸的葬礼上，他们说，只要妈妈回去就算了，重新找个人嫁了。妈妈没同意，他们也就在没出现。
　　　　然而这次，他们要求带走那个小孩，连名字都想好了，叫周宇。
　　　　凌嘉言一直记得那个时候周蒙说的话，他要姓凌。
　　　　葬礼一结束，凌嘉言就偷偷的跑去医院带着那个小孩跑了，跑去找洪雪。
　　　　最后还是洪雪的爸爸帮忙搞定了一切。
　　　　凌嘉宇，那个小孩的名字，对于这个名字没有人有意见。
　　　　凌嘉言说，等上了大学会把他接走，洪雪的爸爸只是抱着小孩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和你妈一样，都很倔。然后就笑了。
　　　　高一的下半学期开始，虽然课程很紧张，但是凌嘉言依旧一意孤行找了兼职，等洪雪考上了大学凌嘉言就住到了她家里，因为洪雪基本不怎么回家，所以，凌嘉言搬进了她的房间。
　　　　凌嘉言在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打工，每天都从放学一直到凌晨。那个时候又见到了那个叫于威的人。
　　　　凌嘉言总能从他身上看到尤骆的影子，总会有意无意的避着他。
　　　　收拾一下东西，凌嘉言换下衣服，离开便利店的时候已经超过凌晨了。
　　　　家不远，周末的时候洪雪总会回家，所以凌嘉言顺路带了些宵夜，习惯了，每次只要洪雪回家，他到家的时候她总会等他。
　　　　“小雪，给你带了烧烤。”到家，凌嘉言把东西放在桌上托着疲乏的身体去洗澡。
　　　　洪雪每次只是无奈的摇摇头。房间让给他以后，洪雪周末回家都只睡客厅。
　　　　日子就这么过着，凌嘉言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别的事，生活总被填的满满的，连一点空隙都找不到。
　　　　不过，这样也好，连感伤的时间也没有才不会难过。 　　　　　　　　　　　　



第五章

　　　　又是一年圣诞节的前夕，凌嘉言收到很多邀请，平安夜的晚上总会有些舞会和派对，一一以打工为由拒绝了。
　　　　便利店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女人，长的很漂亮，正在门口挂着刚从网上淘回来的挂饰。
　　　　“小言？待会儿下班一起去吃宵夜吧？”店里的另一个女孩红着脸问。
　　　　凌嘉言也只是笑笑然后摇头。
　　　　这个时间，凌嘉言记得很清楚，凌晨的钟声敲过一点，又开始下起了小雪。走到一半，凌嘉言突然停下来看着马路中央的人，然后叹可口气，绕开他拐进另一条巷子。
　　　　“小言！”于威见凌嘉言躲着他赶紧追上去。
　　　　凌嘉言没有停，只是说了句“不要这么叫我，跟你又不熟！”
　　　　“哎，怎么又说这种话呀！我们明明都很熟了好不好？”于威跟着他“我们去看电影吧？”
　　　　“神经病。”
　　　　“我说真的，我票都买好了！”还很得意的把手里的票在他面前扬了扬。
　　　　“我困了，我要回家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我已经替你请假了。”
　　　　“什么？”
　　　　于威被凌嘉言一瞪吓得往后缩了缩“好不容易的圣诞节在周末就应该休息吗……”
　　　　“于少爷，我和你不一样好吧！请你不要在随随便便的替我做决定！离我远一点！”
　　　　于威站在原地看着凌嘉言越走越远的身影，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两张午夜场的电影票。
　　　　“喂……”
　　　　于威一抬头，凌嘉言一脸无奈的样子站在他面前。
　　　　“什么电影呀？”
　　　　“嘿嘿……”
　　　　“笑什么？不是去看电影么？还不走？”
　　　　这个时候看电影的人不多，他们挑了角落的位置，电影不是新片，是很早以前的，情节凌嘉言都能背出来。
　　　　演了一半，实在困得很，本来只想微微睡一会儿的，结果却睡着了。
　　　　洪雪打来电话，凌嘉言只是嘤咛了一声没有醒。
　　　　是于威接的电话，洪雪才恍然大悟的想起了会认识凌嘉言的原因。那个，其实她早忘了。
　　　　于威也没心思看电影，靠着椅子一直看着凌嘉言。
　　　　半夜的电影院总有些违和的声音发出，于威转头看见坐在远处的一对情侣正在接吻，忽然有一种冲动。
　　　　看着凌嘉言的脸，心里总有一种冲动，那个声音不停地告诉自己，亲下去，他不会发现。亲下去！他不会发现！
　　　　于威很早以前就像凌嘉言表白过，一直到现在，凌嘉言都只是告诉他，有喜欢的人了。很自然，那个人，是洪雪。
　　　　于威是这么认为的。
　　　　这种关系一直到凌嘉言上大学。
　　　　那个时候凌嘉宇已经三岁了，凌嘉言带着他没有和洪雪他们说，自己走了。
　　　　洪雪找了他很久，于威也是。
　　　　在另一个城市，凌嘉言的生命从此只有他和他弟弟。
　　　　或许注定凌嘉言的一生和洪雪有牵连，只是很偶然的一次，两个人竟然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相遇了。
　　　　紧紧半年的时间，她们都变了。
　　　　洪雪答应他，不告诉爸爸，也不告诉于威。他们的大学相隔的不是很远。洪雪经常塞钱给他，凌嘉言总说不要，可是不仅要负担自己的学费，还要料理凌嘉宇的生活，这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生活总能让你在现实下低头。
　　　　洪雪说，凌嘉宇也是他弟弟，所以他的生活费基本都是由洪雪来的。
　　　　其实洪雪问过凌嘉言，为什么不接受于威。
　　　　凌嘉言只是说，我宁愿让心空着，也不愿找一个附属品代替他的位置。
　　　　她知道，凌嘉言说的是谁。但是谁都知道一条真理，那就是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在深刻的记忆，总会被现在生活冲淡。
　　　　凌嘉言是幸运的，大学第四年实习的时候就进了一家大公司，当然，也有徇私的成分。
　　　　那家公司的老板是凌嘉言的学长，有了一份高收入的工作，生活似乎变得不再那么拥挤了。
　　　　会有大把空余的时间，会有积蓄，会有胡思乱想的资本了。
　　　　凌嘉言试着交女朋友了，那是大学二年级的事情，不过到现在为止似乎没有一个能交往超过一个月的。
　　　　洪雪惯例周末过来看凌嘉言，顺便带着凌嘉宇一起过来。洪雪自从毕业以后就搬到这个城市，凌嘉宇一直都是跟着她过得。这一点，凌嘉言并不反对。
　　　　钥匙是凌嘉言给的，一开门，凌嘉宇就冲进卧室，看到的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洪雪知道，一定是凌嘉言的新女友。
　　　　女人长得的确很漂亮，尤其是那双腿，懒洋洋的从床上爬出来，看到洪雪很是吃惊。
　　　　“你是谁？”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哼？你一定是言言的情人吧？我就知道！”洪雪打开衣柜，最右侧有一个衣柜，里面塞得是洪雪的衣服。
　　　　女人看着洪雪轻车熟路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想看结婚证么？还是想看他的出生证明？”
　　　　女人愤愤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冲进卫生间，洪雪牵着凌嘉宇到客厅给他开电视。
　　　　“姐？哥哥呢？”
　　　　“马上就回家了，我打过电话了。”
　　　　凌嘉言到家的时候女人正好换完衣服出来，见到他，啥也没说就甩了他一耳光走了。
　　　　凌嘉言摸着脸有些莫名其妙，然后看到洪雪抱着凌嘉宇坐在沙发上就知道又是洪雪搞得。
　　　　“凌嘉言，我有话跟你说！”
　　　　“干嘛？”
　　　　“你还没辞职么？”
　　　　对于洪雪的这个问题凌嘉言几乎从上班开始一直回答到现在。
　　　　“我不会辞职的，上哪找一份薪酬这么高的工作？”
　　　　“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赵袁对你什么意思！什么工作能配车又配房的？每个月工资还那么高？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愿意跟他就点个头就可以了，你一直这样算什么意思？”
　　　　凌嘉言不搭理他，粘到凌嘉宇身边说“没什么意思，你也说了，现在那个工作有那么好的待遇，干嘛不干？”
　　　　“少跟我忽悠，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
　　　　凌嘉言想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看上这些钱了吧。”
　　　　洪雪白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开口“赵袁刚打电话给我了！你不接他电话对吧？”
　　　　凌嘉言看着他，一副你知道的样子，也不开口，等着她说。
　　　　“他又逼你了？我说凌嘉言，你到底怎么想的？不要一边到处交女友，一边还跟他纠缠不清的！还是……”
　　　　“没有那个还是了。”
　　　　洪雪不说话了。
　　　　赵袁又打电话过来，凌嘉言还是不接，然后他就打给洪雪。
　　　　“他说今晚的酒会要你去，对方是加拿大人。不过不用担心，对方也带了翻译。”
　　　　凌嘉言嗯了一声躲进卧室睡觉，让洪雪走的时候叫他。
　　　　西装、领带、皮鞋甚至到袜子都是赵袁一手包办的，每次出去，赵袁都会先带他去商场从头到脚都买齐，美其名与，不能丢公司的脸。
　　　　酒会很热闹，凌嘉言对那个加拿大人的翻译很感兴趣，虽然不认识，但那个人的声音很好听。
　　　　“你好。”凌嘉言端着酒杯靠过去，然后伸手“我叫凌嘉言。”
　　　　那人莞尔一笑，很斯文。
　　　　“你好，我叫尤骆。” 　　　　　　　　　　　　



第六章

　　　　有些东西太深刻，隐藏的再深，忘记的再久，也会因为一丝涟漪而泉涌。
　　　　凌嘉言只是放下手，对着他笑了。
　　　　“你，没事吧？”
　　　　“没事。你叫尤骆是吧？”凌嘉言强迫自己镇定，但杯子里微颤的红酒似乎出卖了他“我记住了。你也记住，我叫凌嘉言。”
　　　　那人微微点头，一笑，转身离开，消失在那些旋转的舞者中。
　　　　“嘉言？你没事吧？”赵袁凑过来，有些醉意，突出的气息含着红酒独特的香味。
　　　　“嗯。我想先走了。”
　　　　也没等赵袁同意，放下杯子就离开了。
　　　　气温有些低，凌嘉言拉了拉衣服，从口袋里摸出香烟，还没点上，就被人从嘴里拿了出来。
　　　　赵袁站在他身后淡淡的说“别吸烟，对身体不好。”
　　　　“你吸得比我多！”刚说完，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根，点上。
　　　　“再过会儿吧，我也快走了，一起？”赵袁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把手里那根香烟刁在自己嘴里，凑近他，引燃。
　　　　凌嘉言本能的往后退了一点，把烟夹在手上。
　　　　“是平等的询问？还是出于上司的压制？”
　　　　“询问吧！”
　　　　“我不想等你。再见！”凌嘉言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工资别忘了付！”
　　　　赵袁站在原地傻笑的看了一会儿，许久才说了句“还是这样，从来都不为别人想想。”
　　　　凌嘉言这几年经常去一个地方，叫做一杯，是一家咖啡厅，老板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年纪不大，至少看上去很年轻，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所有的人都管他叫红姐。
　　　　“小凌，今天心情不好？”红姐趴在吧台上看着他。
　　　　这个时候人并不多，一杯放着轻柔的音乐，那些音符总能渗入人心。
　　　　有人说，是为了这音乐才来一杯的。
　　　　“恩。不好！”
　　　　“怎么了？说出来听听，憋着可不会憋出好心情的。”
　　　　凌嘉言停下原本搅动的手，把勺子放在一边“我找到我不见得东西了。“
　　　　“那不是很好么？”
　　　　“那不一样，东西是找到了，可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也不是我的了。”
　　　　“呵呵……小凌，听姐姐一句。”红姐给他换了杯咖啡，上面有巧克力酱画的花纹，复杂却平凡出奇的让人舒心“什么都不要管，问自己的心想干什么。？”
　　　　“红姐，这不一样。已经不是我想干什么的问题了……”
　　　　咖啡馆的灯总是昏暗的，这种光线的优势就在于脸上的那些表情，不会让众人一览无遗。
　　　　“我已经不想在搅乱别人的生活了……”
　　　　“小凌，你知道第一次看到你我想到什么了么？”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