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之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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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镇宇却说：“我认为，岚县长应该更了解安平县的情况，听说之前修路的时候，他被任命为队长，这里的每寸土地都留有他的痕迹。”顿了顿，迎向金书延有些古怪的目光，解释道，“事实上，我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当初双方并不了解，从而造成了一些误会。我一直想跟他澄清误会。如今机会摆在面前，我总不能视而不见。”
金书延盯著他看了一阵，似乎在揣摩他和岚廷旭的关系有多深，半晌，才点了点头，笑容满面：“好，我替你安排就是。”也不顾常博远脸色有多麽难看，他巴不得他快点气死。
回到办公室，金书延一屁股坐在软椅上，转头对秘书讲：“去把岚县长叫来。”
岚廷旭由於有事，没参加午宴，不知书记为何叫他，一进办公室便见金书延正襟危坐：“岚县长，从现在起，你什麽都不用管了，专心陪莫总，尽量让他高兴，直到合同签下来为止，明白麽？”
他知道岚廷旭的性子，要他办事从来都不会推辞，而且他能力强，一般不会出什麽问题。“你要让他细细地，到处看一下，让他完全了解安平县的好，再结合政府的有关优惠政策来说服他，然而以这个价码，将他拿下！”
岚廷旭朝纸上看了一眼，这价码无疑是天价。莫镇宇会接受吗？他拿给常博远看了，常博远问：“他还说了些什麽？有没表明这就是底价？还是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岚廷旭摇了摇头：“他什麽都没说。”
常博远禁不住破口大骂：“那混蛋分明就是在给你出难题！人家不答应，便说你工作没有做到位，答应了，立马怀疑你从中受贿，肯定是拿了回扣的。你想想，莫镇宇又不是傻子，凭什麽同意这些霸王条款，还拿出高於市场价几倍的钱？”
相较於他的激动，岚廷旭一脸处事不惊：“我知道。”其实他更明白的是，常博远之所以为他打抱不平，替他分析利弊，其实是向他发送联合的信号。只是他不想淌这浑水，便一直装作不懂，始终置身於事外。他早就感觉到这两人不和，极有可能引发的危机，并为此深深的忧虑。但常博远性子桀骜，总是一意孤行，而金书延从不退让，热衷於和对方火拼，所铸成的现状他已无力改变。只希望，到时地震来了，不要太糟糕就好。
☆、6
“岚县长，昨天午宴怎麽没有看见你？”那人一见到他，便微笑著问。
为了准备资料，岚廷旭昨夜很晚才睡，但安平县的财神爷在面前，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昨日中午临时有点事，所以没有去。”若是换个人，必定接著问，莫总吃得可好？和金书记谈得是否顺利？可这人只答了这麽干巴巴的一句，便没有下文了。似乎不满他惜字如金，莫镇宇主动挑开了话题：“是什麽事？能否说来听听？”
岚廷旭以为他只是随随便便一问，没料到他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但他又不好敷衍过去，只得详细告之：“有一家人想瞒著政府生孩子，计生部负责这块的怕不好处理，便叫我出面，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
“是第二胎？”
岚廷旭点头：“现在政策不允许生第二胎，但人们还没有理解过来，所以擅自怀孕的大有人在。怀胎十月本就不易，却有人硬要打掉她们腹中的孩子，她们如何接受得了？因此工作开展起来极其困难，计生部大多又是新手，村里人又十分野蛮，所以我有空就去协助他们，避免出现血光之灾。”
莫镇宇似乎渐渐明白了：“看来你不仅管经济这块，还要操心其他方面，岚县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千万别把自己累坏了。”
岚廷旭不愿把话题扯远了，直接开门见山：“你在安县投资的事，具体由我负责。想必金书记对你说了。”
“是的。”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细细商量一下……”
莫镇宇却不接招，而是扭开头，把目光投向远处：“凤凰山真是美，想必凤凰镇也是美不胜收。岚县长可否当下导游，领我去看看？”
他办事向来雷厉风行，不喜欢拖延，但是人家提出这个要求，他也不好拒绝。何况好事多磨，他知道急是急不来的。便欣然应允，带他前往那片美妙之地。
然而莫镇宇逛完了古镇，又去爬山，爬完山又问他最近的寺庙在哪里。根本没有跟他坐下来好好谈判的意思，简直就是来旅游的。
说到旅游，岚廷旭这才发现，他穿了一身浅色的休闲服，还戴了顶帽子，就差牵一条狗。像是蓄谋已久。刚想到这里，那人便说：“岚县长，快中午了，这庙不去了，要祭奠，先祭奠下我们的五脏庙，如何？”他这话说得诙谐，再加上他充满活力的扮相，显得他更为年轻。岚廷旭忍不住问：“莫总，请问你多大了？”
莫镇宇笑道：“你猜猜。”嘴角那缕笑，竟有些俏皮。
“我猜不出。”岚廷旭老老实实地说。
“二十二。”莫镇宇答道，“我本想再读几年书，但是大哥生了病，老爸便让我来接管公司。这是我进公司谈的第一个项目，岚县长可要多多支持才是。”
岚廷旭正要说什麽，科机响了：“我去回个电话。”回来後，他对莫镇宇说：“莫总不好意思……”
“又是临时有事？”
岚廷旭没开腔。
“你先去吧，我一个人逛逛就好。”
“恕我招待不周，我们明天再见。”男人客气一句，就往回头，却被那人叫住：“岚县长，明天你可不可以换套装束，不要再穿这身中山装，难道你不觉得，在明媚的春日里，显得太过压抑了？”
岚廷旭扯了扯嘴角，装作没听见，快步离开了。
以为他没在意，不料他第二天还真换了套衣服。
虽然只是一件发旧的衬衫，跟那件中山装比起来，可说是换汤不换药。但至少看上去，不那麽正式和刻板。
其实他穿什麽都很帅。莫镇宇心想。要是他有些品味，穿对衣服的话，将会显得更帅。不过这得慢慢来。
“岚县长，昨天事情办得如何？”
“不太顺利。”岚廷旭似乎知道他会这麽问，事先有所准备，很快便答了上来：“怀孕的妇人不见了，怕是被她的家人藏起来了。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把孩子生出来。”
莫镇宇心里很是舒畅，今个儿不等他细问，便和他交代了，有进步啊，“如今要改变农村人的观念不容易啊，特别是重男轻女的观念。没有儿子，香火就没了继承，所以拼死都要生个儿子，哪怕根本养不起，也要遂了这个心愿。如此，不但苦了自己，也苦了别人……”
莫镇宇转身，看著他道：“话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岚县长，罚款是多少？我替那家人缴了算了。”
大概是没料到他有这种想法，男人的瞳孔一阵收缩，硬声硬气道：“不可！”
“为什麽？”那人问。
“现在政策才执行，处於关键时期，每家每户我们都力求一碗水端平，为的就是国家的政策以後能顺利执行。所以不能有半点的怜悯之心，否则工作就无法开展下去，这种不良的风气也永远无法禁止。再者偷偷生孩子的这麽多，难道你都一一帮他们缴了麽？！你还太年轻了！”
莫镇宇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露出像小孩子犯了错的表情：“你……生气了？”
自己不知不觉又发脾气了，岚廷旭赶忙将失态收敛住，轻言细语，补偿似地说：“你不了解安平县，所以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
“不，我了解。”莫镇宇眼神灼灼，“以前我就生在大山里，我知道农村人的苦。他们的苦我都尝过。”
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头，岚廷旭赶忙掉转话题：“你吃早饭没有？那家店的包子还不错。”
莫镇宇这才笑了起来：“我买了。给你两个。”
说著让开身子，一袋香喷喷的包子露了出来，不过被叼在一只大狗的嘴里头。
作家的话：
这文是走的循序渐进的路线，设定又是官场文~~大家可能觉得有点~~呃~~~其实我非常喜欢，感情要步步为营地建立起来才显得弥足珍贵，有读者不喜欢看我也表示理解~~我觉得读者可能分为两类，一类觉得看著太麻烦，也不了解大陆的官场体系，所以会放弃，有一部分相对比较成熟，喜欢看自己不太了解的东西，所以会感兴趣然後慢慢看下去。当然说实话，我也是那副德行，看一篇文，如果觉得作者写的情节不好，或者文笔不好，或者半天没讲到重点，我就很烦，就直接去找肉吃，然後一边看H一边自摸~~~呃~嘿嘿~~除非我是这个作者的铁杆粉丝~~~~哈哈~~~
主要是最近我太淡定了，写的文也比较平淡~~~~~~~噢噢~~~~~~~~就当这文是自娱自乐，如果不探寻新的一种感觉或者文风类型，我觉得写著没什麽好大的意义~~~人嘛~~要不断攻破所谓的那些盲区~~~~跟旅游一样，为的是拓宽视野。呵呵，一直疏於和读者的交流，所以有空就跟你们多聊下~~~其实我很怀念曾经的日子，特别是那个枉然居，那时候想发文就发过去，任读者批评，可惜大陆刮来一阵和谐之风，如今连露西法都难以进去了~~~
☆、7
岚廷旭的表情让他有些想笑，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他没有忘记两人的立场，也知道在对方心目中，还没有把他归为熟人那一类，而仍旧保持著戒心和官威。所以他矜持地说：“这是我养的牧羊犬，名叫小肥，本来我不想带它来的，但它非要跟著我，包括谈生意的时候。它习惯了，我也习惯了，就是不知道岚县长是否介意它跟在我们左右？”
“哦，放心，它很乖的，没事我就在家训练它，保证它不会添乱子。”青年的笑容很优雅，那是一种让人看了很舒服的笑容，“相信我。”
岚廷旭的身体像僵住了，动也未动，半晌才道：“无妨。”
“还没吃早饭吧？”那人从袋里取出一个包子，见他迟迟不接，便道：“我特意多买了几个，够的。”
岚廷旭不知道自己的手有没发抖，他不喜欢宠物，特别是舌头吊得很长的说不定下一秒就舔人一口的那种，虽然莫镇宇再三做了保证，但这包子曾被那只狗提著，他实在提不起胃口。
“岚县长的洁癖似乎很重。”莫镇宇笑著说，然後拿出一个包子，轻轻咬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岚廷县转过头，他不知道该说什麽。
而青年一边吃著包子，一边欣赏著他的侧脸。毋庸置疑，他很适合这个角度。虽然他的正脸很大气，侧脸却透著一种独特的魅力。那里融合了沧桑，就像是春天无边无际的田野，虽然绿色幽幽，但是挡不住黑色的土地。
“对了，岚县长，你知道这里还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还要玩？！岚廷旭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想快点完成任务，可这家夥却只想著玩，而且越发地忘乎所以，他到底是什麽意思？究竟有没诚心？
莫镇宇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笑著说：“岚县长不要急，我知道你心中牵挂著合同的事，只怪春天太好，安平太美，我实在不忍坐下来，按部就班地和你谈判，那未必太闷。放心，我向来言出必行，绝不会白白浪费别人的时间。我知道，岚县长每天都很辛苦，心系著安平县的人民，这样一个好官，谁会去刻意刁难。我只是希望，大家能以另一种方式达成共鸣。你讨厌的那些无聊过场，其实我也是讨厌的。不知岚县长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这个莫镇宇的确有点不一样，他以为他和那些大老板如出一辙，那所谓好的教养不过都是表面，实则利欲熏心。岚廷旭沈吟片刻，终是笑道：“莫总还想去哪里？岚某一定奉陪到底。”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便让人转不开眼睛。莫镇宇呆愣了好半天，才讷讷地说：“听岚县长的安排。我随意。”
结果两人去了上次没去成的寺庙。莫镇宇笑：“岚县长真是了解我。我正想烧两柱香。”
他认为生意人都比较迷信，所以才带他来这个地方。转悠了这麽久，总算是投其所好。
“岚县长，你信佛吗？”
青年在佛像前拜了拜，又在旁边的功德箱里递了一叠钞票，然後转过头来问。
岚廷旭实话实说：“我不信。”
那人又说：“那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岚廷旭答：“我既然不信佛，自然不信因果报应。”
莫镇宇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终究会相信的。你不信佛，不信因果报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