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重逢by烂锅配烂盖 (都市 职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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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来承接他无处安放的保护欲和温柔体贴。
许文凯在梦中被水草绕住了腿,想挣扎反而缠得更紧,梦里折腾半天突然就醒过来,紧缚的触感仍在。
他支起身看一眼床尾又重重摔回去:“苍天,别总用这种方法叫我起床行吗?又让我做恶梦了。”
“这种方法最有效。”岳洋松开他的脚腕,拉住胳膊拖起来,“九点了,你得去参加班级活动。”
“团委那些吃饱了撑的的老不死啊啊啊啊啊……”许文凯软绵绵地要倒下去,被岳洋一拽又坐直了,换了副正经面孔说,“今天是水草,好恐怖。”
“从头发变成水草,进化得不错。”岳洋还是不放手,“起床,别赖了。”
许文凯磨磨蹭蹭地洗漱,拖着脚到饭厅,趴在桌上等吃的:“路大哥呢?”
“出门了。”岳洋把刚煎好的蛋放在叠加了生菜和熟牛肉条的面包片上,铺一片黄油再加一片面包。
“去哪了?”
“不知道。”岳洋抽出纸巾擦手,“你还真是挺喜欢他的。”
许文凯被满嘴的食物噎住,又不敢出声,默默拿过牛奶像服毒一样把堵在喉咙里的一口三明治震下去:“我没……”他想了半天措辞,小心翼翼地澄清,“没移情别恋。”
“我说的喜欢就是普通的喜欢,没说你移情别恋。”岳洋顺手挑一下他的下巴,“别这么敏感。”
“嗯。”
许文凯的确很喜欢路子明,因为他那么喜欢笑,而且笑得那么真心。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喜欢他,当然,除了那个叫李遒的王八蛋。
正胡思乱想着,11路公交车以极快的速度从他身边掠过,许文凯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拔足狂追,结果在站点等11路的人只有一个,许文凯奔到最后一百米狂喊“等一下还有人”,无奈嗓子不如韩红速度不如刘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座驾开远了。
跑了一头汗的许文凯狼狈不堪,一些正在等车的人很明显地幸灾乐祸,肯定还有教养比较好的在心里偷笑。
真是太丢人了。
他沮丧地盼着下一辆公交,整个人都快被风吹透了还没见11路车的影子,只好掏出钱包看能不能凑足打车的钱。
岳洋开着车停在他旁边,按了好几次喇叭才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上车,我送你。”
许文凯抓着从各个兜里搜出来的一毛五毛一块五块愣了一下,钻进车里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没等到车?”
“我不知道。”岳洋是打算徒步去健身房,远远看见出门三十多分钟的许文凯还在等车,这才开车出来送他,“既然等不到车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你不喜欢去我们学校。”许文凯老实地说,“而且我还能打车。”
“打车?”岳洋看一眼他还攥在手里的零钱,“你也不怕让司机笑话。”
许文凯心想这还用司机笑话吗,我自己都觉得寒碜,嘴上又争辩道:“我本来打算钱不够就回家拿。”
“错过了公交车怎么办?”岳洋说,“你完全可以打电话让我送过来。”
许文凯扭头去看他,下牙咬着上嘴唇做了个隐蔽的鬼脸:岳洋什么都好,唯一不足的是所有的体贴都用教训的口吻表达出来,像在调教宠物。他以前从没觉得岳洋不苟言笑,但现在有了开口必笑的路子明做对比,他显得十分严肃,甚至总像在生气似的。
岳洋在离Q大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车,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给许文凯:“出门得带钱,以防万一。”
许文凯推回去:“我一个学生哪来的万一,不要。”
岳洋直接把钱塞进他上衣的侧兜:“我借你的,取了钱再还我。”他看他不甘愿的样子,笑着补充一句,“我不是包养你或者怎么样,好吗?”
“嗯。”许文凯这才没那么抵触,“那我走了。”
岳洋看着他在人行道上一路小跑,最后消失在一大堆年轻的身影中,打开天窗点起一支香烟。
许文凯一直以为岳洋是怕两人的关系败露才不愿意靠近Q大,屡次暗示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住在堂哥家里,也表白过自己从来没想过让岳洋包养或者怎样。其实岳洋对此并不在乎,他知道许文凯很保守,根本不会拿这种事炫耀,他也乐意在情人身上花点小钱来巩固两人的关系。他不想靠近Q大的根本原因是他毕业于此,而在这里的四年间过得并不好。
这跟路子明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如果他告白时受到路子明狠狠地拒绝和挖苦,他大概不会高估其他人对同性恋的接受度,也不会那么直接地表现出自己的爱慕之情。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蠢到极致,以为所有人都像路子明似的厚脸皮,会坦然接受一个同性的爱慕,哪怕是不求回报的暗恋。
然后钟领就出现了。
钟领说:“听朋友提起过你,最近过得不太好,是吗?”
岳洋掐灭香烟,发动车子开往健身房。
没必要去回忆这些陈年旧事,他现在过得很好,积极向上,毫无破绽。
钟领是个不起眼的男人。
他八零年出生,从二流学校毕业,在普通企业上班,用五分的精力工作,跟父母住在旧房拆迁得来的小高层商品房里。
他是那种你从他身边走过一万次也不会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平眉细眼,几乎没什么表情,唯一特别的是左颊上刀割似的笑纹,盘踞在本应是酒窝的位置上,像极了一道疤痕。
他并不经常出现在圈里人的视线中,或者说没人注意他,他坐在角落里跟狐朋狗友聊天,有时候一个人呆着,旁边的空位像一只蜘蛛张开的网。大多数时候,他看起来是无害的。
传说钟领干过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这些传说都是来自于其他人的吹嘘,他本人不承认也不否认,顶多在别人当面确认的时候说一句:“你说呢。”神情或者忧郁,或者温柔,或者带着炫耀,或者冷酷得像个疯子。
钟领就是个疯子。
这个男人身上同时存在最狂热的爱情和最纯粹的恶意,他从来没刻意作恶,他只是像一条□□,时而纵情地跑过整条街道,时而躲在角落里呜呜咽咽,时而嗅着陌生人的手掌,时而向所有靠近他的人狂吠,咬破人们的小腿。
他的交际之广让人吃惊,几乎每一次的滥交集会上都有他的影子,如果某种场合下缺个纯一,钟领随叫随到,他癫狂的姿态经常让跟他初交的零号胆战心惊。
钟领会毫无预兆地爱上什么人,每回都像第一次坠入爱河,眼睛里闪着迷恋,察言观色,像一个胆怯的奴隶,忠实而沉默地跟在那人身边做一切能够取悦他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他又突然不爱了,自顾自地扔下残局变回一个纵欲的混蛋。
岳洋就是被这样的一个男人拖进他一塌糊涂的世界里,险些就此堕落下去。
十八、犄角旮旯的关系1
徐颂很清楚,三线城市的商业银行想要在Q市立足并非易事,除非降低贷款门槛才能迅速抢占市场。但这一两年商业银行诈欺事件集中爆发,Q市ZF对L银行的进入相当不友善,擅自降低门槛抢市场无异于刀尖上跳舞,一不小心就是自取灭亡,而所谓的打通关系,绝不仅仅是吃几顿饭那么简单。
如果多跑几趟就能有回应,他当真愿意自降身份变成业务员,求也要把政策求到手。
慢爵士版的圣诞歌声音渐小至无,紧接着的萨克斯曲将他从忧虑中惊扰出来。徐颂晃动咖啡匙,本已静止的咖啡再次出现一个浅浅的漩涡:“子明,除了约一个中年人喝咖啡,你在圣诞节就没别的事可做了?”
欧陆传媒与L银行达成合作前,徐颂出于对路子明的好奇与好感屡次赴约,但也清楚两人之间多半是利益牵扯,所以接到路子明的邀约电话时,他有点意外。
“我在Q市没什么朋友,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路子明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做出一副防守而非进攻的姿势,半开玩笑地说道,“好不容易跟大人物有点交情,当然得抓紧时间攀关系,这年头讲究的不就是人脉么。”
“你这条脉算是选错了。”徐颂苦笑着把咖啡递到嘴边,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人脉,“我初来乍到,人脉是死路一条……说起这个,”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你一开始怎么会直接找到我头上?就连你们刘总也是通过前台才知道我是负责人的。”
“哦,”路子明的嘴角勾起一个更深的弧度,“也算是误打误撞,我房东在酒桌上留过一张你的名片。”
徐颂微愣,压低眉毛笑:“谁啊?这么有心。”
“岳洋,也是二十六七岁,跟我差不多高,有点黑。”路子明说,“你可能没印象,他是被开发商拉去凑人数的。”
徐颂扶住额头回想这两个月来喝过大大小小的酒局,每一场喝到最后都变成名片乱飞的混乱局面,当真想不起有这么个人:“你们这些小青年真可怕,什么犄角旮旯的关系都能用到。”
路子明笑了:“徐哥,你别总把自己当长辈,这还没到四十岁就一口一个小青年。”
徐颂笑着摆了摆手,不说什么。
他托家里的关系进了L银行,从小徐熬到徐经理,从徐经理熬到副主任,一转眼十二年过去,生活从来没有多大变化,心早就老了。如果不是被扔到Q市开拓市场,他完全能够预知自己随后十二年的日子:结婚,生子,熬到退休,闷一辈子。
两人短暂地沉默下来,气氛却并不尴尬。
“说起犄角旮旯的关系,”路子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有个高中同学正考虑在Q市拓展事业,没准会求到你头上。”
“让他来吧。”徐颂心里暗叹,路子明这话说的好听,同样的门槛,对方凭什么选择一家外来银行,谁求谁还不一定呢,“你还打算继续在刘春汉手下当个业务员吗?”
“不好说。”路子明垂下眼睛笑道,“有句话叫人生无常,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几个小时后,徐颂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自我介绍说是路子明的同学周仁。周仁先是道歉,说自己只是几个月前跟路子明随嘴提了一句贷款的事,早就定了某家国有银行。徐颂倒没怎么失望,随口客气了几句,他并没有想利用一两家企业翻盘,不现实。
“过几天我会去Q市见老丈人,”就在徐颂怀疑周仁怎么突然唠起家常时,那边紧接着说了一句,“徐主任如果也想见见Z商会的于会长就一起来吧。”
犄角旮旯。徐颂挂断电话,心说路子明你也太会做人了。
十八、犄角旮旯的关系2
徐颂一踏进约定好的包间就立刻明白,周仁到Q市不是来拜见老丈人的,纯粹为了给自己跟于会长牵线,生意场上的气氛浓郁到不可忽视。周仁连坐都不坐,简单寒暄几句帮两人介绍完就“有事要办”,于会长叫住他,叮嘱“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也就放他走了。
“我这女婿长得像是靠不住,其实人不错,我很信任他。”于会长双手捏住徐颂的名片,仔仔细细地又看一遍,“信任比什么都贵重,你说是吗,徐主任?”
“对,当然。”如此迅速地切入正题,虽然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徐颂一直对这次会面半信半疑,犹豫之下还是做了详细准备,现在不由得庆幸,“于会长有什么担心的问题都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说,我会向您展示出我们的可信度。”
周仁见到路子明的时候,路子明正风衣围巾皮手套的站在街边抽烟,立马拍照发了条“当年2货装13”的微博出去,下车偷偷走到他背后扑上去用胳膊夹住脖子狂挠头发:“装!继续装!”
路子明当机立断地给了他一肘子。
“哎哟我操路子明你个骚包!”周仁捂着肋下龇牙咧嘴,“你就这么对待老同学。”
路子明踩灭掉在地上的烟,双手抄兜笑:“装,继续装,我用了多大劲我还不知道?”
“操。”周仁直起腰恢复成年人应有的姿态,一脸扫兴地说每见你一次你就比上一次更让我蛋疼。
自从他娶了于会长的千金就不再做小买卖,生意一做大,这对穿开裆裤时就混在一起的哥们儿就没什么机会见面。周仁明显感觉到路子明从接手采石场以来就一直不顺心,他没上过大学,想象不出大学怎么会把雷打不动的痞子路子明改造成这样,问也问不出结果来,只好蛋疼。
“你元旦那几天怎么不回家,我乐颠颠地跑你们家去,你爸好一个给我脸色看。”周仁开着车往香港路上拐,“Q市有这么好?”
路子明又点上烟:“坐车回家得5个多小时,腰疼。”
“操,你们家车呢?你怎么不开过来?”周仁从他嘴里拔了烟换自己叼着,“知道的你是来自己出来闯荡,不知道还以为你跟家里断绝关系了呢。”
“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