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防-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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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那种关系跟他和苏式不同。
苏式这个人,可以接受在情人的基础上做朋友,却不可能打着朋友的幌子去做情人。
可能对他来说,这世上就是分床上和床下的,这条泾渭分明的界限,他觉得时间无法改变,当然也懒得浪费时间。
“简直无法共融……”喃喃自语的念叨一句,盛斌自己看着身边落地橱窗中倒影的自己都觉得很微妙,想象着他跟苏式站在一起的感觉,觉得略微有点可笑,但不可否认又实在很熟悉。
他看了很久,一直到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忍不住朝他这边看,才长出了一口气,继续沿着街边走进一家蛋糕店。
——想不出,可以送苏式什么。
两个人相比物质条件几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苏式能够看上眼的,更是屈指可数。
所以正如盛斌讲话的风格,他送的生日礼物也实在直接的毫无新意。
但是苏式看着盛斌放到桌子上的蛋糕竟然愣了足足五分钟的神。
盛斌一开始以为自己又触到了苏式的霉头,看着苏式的表情,他皱了下眉拎起蛋糕:“算了,不想吃就扔了。”
结果苏式抢了一步把蛋糕按回了桌子上。
“你怎么想起来买这个东西?”他侧着视线,表情很复杂。
甚至分不出究竟是喜还是怒,整个人透着奇怪的阴郁和激动,盛斌看着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据实以告:“你生日。”
礼物这种事他从不擅长去选择,蛋糕或许是最无聊的生日礼物,但不可否认也最能代表这一天的意义。
他没给人过过生日……
哪怕是曾经苏业的,他也只是被拉去做个陪衬,道一句祝福然后看着一群人疯疯癫癫的围做一团。盛斌所记得的,就是苏式从来不参加苏业的生日会,所以,他也不知道苏式到底喜欢什么。
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蛋糕似乎是个下下之选。
苏式对于盛斌这句话的反应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动作很慢的坐下来,打开包装,用叉子叉了一块很慢的开始吃,这东西真的太甜了,甜的嗓子发腻,他从小就讨厌这玩意儿,总觉得能够跟这东西放一起想起来的,只有小女生在街边的哭嚎。
“我上次过生日,是在我10岁的时候了。”苏式一边吃一边闲聊一样的提起,从盛斌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
然而,苏式也似乎不太想被他看见:“双胞胎过生日真的太烦了,一样的礼物,一样的祝福,你会觉得所有东西都是批量生产的,等一群人分完了蛋糕,也就什么都留不下来了。”
所以,他根本不爱过生日。
10岁以后,苏家办这种生日会他从未露面,也没跟人任何人一起庆祝过。
还不太计较的时候觉得不需要,等真的开始有点计较时,已经没有人想的起来了。
很多事都是如此,曾经你以为自己无所谓,放得开,身边的人也渐渐的接受了你的习惯和风格,等到某一天你再想索取的时候,每个人都会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你看,好像你开口提出的是个多么不可思议的要求。
苏式吃掉了将近一半,然后终于被甜的受不了了,伸手去够水,又灌下去半杯。
盛斌只是在旁边看着,听苏式聊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有调侃,有自嘲,有几分失落,还有几分感激。
或许正如他自己说的,这世上没人能够理解他与苏业之间的感情有多复杂和矛盾,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
听着苏式絮絮叨叨的说够了,盛斌终于坐下来,很平淡的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他对面的男人笑笑:“谢了。”
以情人的角度来说,他们大概都是对方所碰到的最差的……
没什么耐性,不太懂得为对方着想,都忙的要死,而且开始于一个替身的蛊惑。
苏式其实找不出非盛斌不可的原因,正如盛斌也几乎找不到跟他一起往下走的理由。但是,冥冥之中,总有些事是你放不开的,你做了不一定成功,不做却一定会后悔。就好像蚀骨的毒药一样,在你每天一睁眼的时候就提醒你,曾经的可能是被你亲手扔掉的,你不能后悔,不能埋怨,只能自己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发呆,然后愚蠢的想象如果当初坚持下去,所谓的幸福可以有多近。
盛斌跟苏式,都是几乎不相信幸福这个词的人了。
因为这玩意儿就跟黑
洞一样,没人能够说的清楚到底是什么。
只是或许人这一辈子,总会有一瞬间隐隐有个念头在翻涌,让你觉得跟这么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挺有意思的,自己平时绝对不会做的决定放在某个人身上,竟然很诡异的让你想试试。
是不是爱情说不清楚,但苏式最初有了这种念头时,他的决定就是紧紧抓着盛斌不放。
而盛斌在感觉到时,也选择了留下。
瞪着面前的剩下半个蛋糕,苏式很干脆的把叉子塞进盛斌手里:“吃完。”然后看着后者明显不太乐意的眼神,在跟他僵持了几分钟之后,慢吞吞的一口一口的咽下去。
盛斌真的是用咽的,几乎嚼都没嚼。
买的时候没考虑过吃不吃得完这个问题,甚至,盛斌压根都没想到苏式会真的吃下去,但是现在剩下的这部分让他解决实在是有点不人道,他在努力了大概十口之后,终于绷着脸放下:“不吃就扔了。”
奶油古怪的口感搭配上甜的要腻死人的味道,这玩意儿对盛斌来说比毒药好不到哪儿去。
可惜苏式对于看他吃蛋糕这件事很有兴致:“连生日蛋糕你都扔,你不怕遭雷劈啊?”
“我做过遭雷劈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样。”没听说过扔蛋糕还得遭报应,盛斌几乎懒得跟苏式做口舌之争。
“好歹这是我请你吃的。”苏式没打算放过他。
“这是我花钱买的。”
“你买的也是送我的,送我就是我的……”苏式理所当然的笑了一下,又用叉子叉了一块:“再吃一口,啊……”
带了点调侃的动作让盛斌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逐渐发展到了有些僵硬,他皱了下眉盯着眼前快要戳到他鼻子上蛋糕,开始反省和后悔干嘛要自找麻烦的买这么个东西回来。
苏式往前凑了一下:“盛斌,给人过生日最起码的诚意是让对方开心……你与其耷拉着一张死人脸,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蛋糕的奶油几乎涂到盛斌的嘴唇上了,后者僵硬的沉默了片刻,最后眼不见为净的闭上眼,幅度很小的张开嘴。
不过迎上来的并不是苏式手里的蛋糕,而是很霸道的一个吻。
苏式吻得很动情,因为两个人的姿势原因,盛斌几乎被苏式压在椅子上,脖子被搁的直发酸。
管它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自己不肯放手的……
苏大少爷懒得去琢磨了,已经到了这一步,反复的去思考以前没有任何意义。至少现在他的生活中,所感受到的东西都是毋庸置疑的真实,那到底他跟盛斌之间算什么,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你是先做再洗……还是先洗再做?”苏式用胳膊环住盛斌的脖子,上床的邀请被他说得俨然如同临终遗言。被他弄的有点喘不过气的男人下意识要挣脱:“放
开。”
“你说放就放?最近这些日子我还真是把你惯坏了。”
手臂的力量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有了加重的趋势,盛斌在意识到苏式不是开玩笑之后拧紧眉,挣扎的力气也逐渐开始增大:“你连过生日都不肯踏踏实实的让大家省点事儿么。”
“我这是在要生日福利。”
“福利早被你吃完了。”
“还剩一半呢……”苏式忍不住很大声的笑起来:“你刚才要是肯吃完,我本来打算放过你。”
盛斌只是眯起眼睛,一点都不含糊的卸掉的苏式对他的钳制:“你果然不懂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别忘了,就算是当初做替身的时候,你也被我上过。”
“老惦记以前是你的死穴。”盛斌将苏式的手反扣在手里:“你以前老师没教过你,凡事应该朝前看?”
苏式依然笑得很嚣张:“教过,忘了。”
“没事儿……”慢慢俯□子,盛斌压着苏式的动作有力但是并不粗鲁:“我让你慢慢想起来……”
☆、第 53 章
宋雷的事没多过久也正式进入司法程序了,天蓝得到消息之后给苏式打了个电话,商量关于这件事最好做几个专访,一方面是澄清,一方面也是挽回一些民众心中苏氏集团内部不和这样的印象。
苏式虽然对做专访这种事深恶痛绝,但天蓝这个提议很有必要他也清楚,只是略微不难的念叨了两句,还是答应了。
盛斌在外交部还是忙的经常见不到人,偶尔晚上被苏式抓出来吃顿饭都接不完的电话。
“你到底是忙到什么程度啊?”
他攥着这么大的公司也没忙成盛斌这个德行,吃顿饭都像打仗。
关于苏式这个问题,盛斌只能挑一下眉角:“什么程度你也看见了。”严格说,只要苏式还在赚钱,他的忙就不会停下来。外交活动就只会因为经济发展更频繁不会转之冷淡。
苏式翻了白眼,顺手把自己不怎么爱吃的菜全丢给盛斌。
盛斌忍了两次之后,终于抬起头:“你既然不吃干嘛要点?”
“点给你吃的。”
“你就知道我吃?”
“我记得是你自己以前跟我说,你没有爱吃的,也没有不吃的。”这话是当初苏式很勤快的给盛斌送外卖的时候得到的回答,明显敷衍的语气让任何人都不会当真。
不过盛斌是真的不挑食。
他的味觉和嗅觉都存在某种程度的缺失,再美味的东西在他嘴里也都只留下“食物”这一种味道。
真要所……
他现在最讨厌吃的大概是蛋糕。
苏式跟盛斌的无聊口仗又一次以盛斌的沉默告终,苏式开心的继续着挑食的动作,每当盛斌略微不满的抬起头,他就挑衅的瞪回去,直到对方满足他的恶趣味。
以外型来说各具魅力的两个男人一起吃晚餐,少不得路过的服务员或者行人都会看两眼,不过当事人一致的不为所动。
生活不说多有趣,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苏式跟盛斌之间渐渐的也达成了某种默契,敏感的话题会绕过,意见不合的时候会沉默,苏式脾气上来虽然有点控制不住,但好在盛斌这人根本不跟他硬顶,等时间缓过去,苏式的火气也不会维持多久。
那时候,苏式是真的觉得这么过下去自己就OK了。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件事……他可能会一辈子不去碰心底的那道伤口,不去揭开自己一直以来隐藏的很好的阴暗,就这么跟盛斌掐着架,拌着嘴的等着彼此过腻歪的那天。
这世上的所有灾难都是毫无预兆的。
苏式记得当初他接到电话,通知他说他爸妈出了交通意外,已经不治的时候,他正跟朋友在酒吧里跟人打架。
起因是什么他已经想不起来了,电话响了很久他才不耐烦的接起来,刚听了一句就差点扔出去。
妈的,打错了吧!
他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后来到底是怎么赶到医院,怎么签字,怎么听医生护士的安排去见他父母遗体的,他印象都很模糊。
记忆最深的就是但是苏业哭吼的歇斯底里,简直像电影里被外星人抓走折磨的试验品一样。
原来那个人人眼中都趋近完美的弟弟也会哭成这样……
怎么拉都拉不住,先是骂医生继而骂自己,声音大引起了整个医院的围观。
每个人都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看着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的两个学生傻呆呆的坐在楼道里,听从别人的安排做着做那。
那种感觉,就是你根本没办法接受。
因为一切太突然了,突然的毫无真实感,总觉得大概是一场噩梦,醒过来就什么事都没了,平时就不怎么亲近的父母还是那样站在那里,一会儿叫一声苏业,一会儿吼一声苏式。
苏式真的没意识过自己原来这么需要他叫着爸和妈的两个人好好活着。
而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只能对着冰冷的墓碑起誓,他会照顾好苏家留下的一切,包括他和苏业。
也基本上是从那时候起,苏式再也不对自己有所渴求的东西放手。
无论是人还是事,只要是他苏式想做的,就一定要做到。
那种自己极欲留但无可奈何的感觉,任何人都承担不起,那是一种比任何折磨都要让人崩溃的不甘心,就算苏式对着沙袋把两只手都打到血迹斑斑,也无法遏制自己在脑中翻腾着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爸妈……
没有阴谋。
没有陷害。
就是普通的一场交通意外,相撞的两辆车无一幸存,甚至连问责都显得毫无意义。
那段日子的黑暗,苏式根本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