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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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灌醉我，那就做好被我缠一晚上的准备。”谢风露出放马过来的表情。
　　“真是被你打败了。”唐漠谦笑了起来，“你可真是什么都不担心。”
　　“怎样都是我占便宜，又有什么可担心的？”谢风也笑。
　　“哦，怎么说？”唐漠谦托着下巴问。
　　“你这样一个大名人愿意委屈留宿我家，还要被我抱上一晚，难道会是我比较吃亏？”谢风玩笑道。
　　“不要妄自菲薄，谢风，你很有才华。”唐漠谦注视谢风的眼睛，针对他这句话很认真地回答说。
　　




21

21、节五　。。。　
　
　
　　谢风一直在努力，这一点，他从不妄自菲薄。
　　但在唐漠谦面前谈才华，他想他还必须付出更大的努力。
　　他半晌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借夹菜的挡避开那双幽黑的眼睛，笑笑说，“我会尝试，希望能朝目标前行。”
　　“有目标就是好事。”唐漠谦也笑。
　　“你的目标是什么？”谢风随口问，他觉得唐漠谦应该早已经达到了目标。
　　唐漠谦的笑容似是蓦地顿住了，但在袅袅雾气之中，谢风看不太真切。
　　感觉一闪即逝，只见唐漠谦随即笑道，“我离目标还很遥远，尚待努力。”
　　谢风不由怔住，很自然地想到，“你要进军国外？”
　　“也算是吧。”唐漠谦答地模糊。
　　话题没有再延续，唐漠谦直接谈到了国外的电影，谢风原本就是影迷，看过的电影数不胜数。
　　一顿火锅完毕，十分尽兴。
　　谢风收拾碗筷，顺便为唐漠谦泡了一杯茶。
　　“你泡的茶实在不错，不过我记得你说起过也爱喝咖啡？”唐漠谦边喝边问。
　　“嗯，速溶咖啡我不怎么喜欢，但那一大套泡咖啡的用具又太占地，没有茶来得方便。”谢风回答。
　　“这简单，我住的地方有全套咖啡机，下次你去我家，我泡给你喝。”唐漠谦悠悠地说。
　　“真的？”谢风闻言眼睛一亮，反射性地问。
　　也难怪谢风会特别兴奋，因为唐漠谦平常很少提及自己的事情，他与谢风一般聊天的话题除了电影就是摄影棚里发生的一些事，谢风偶尔会说到自己，但唐漠谦却绝口不提关于自己的任何事，谢风觉得他也许是有什么顾忌，与他虽然算是在交往，但毕竟时间还不长，他相信以后一定会有所改善，所以也从不问，这时唐漠谦自己开口邀请他，让谢风原本的心结顿时一扫而空。
　　“当然，而且很少有人会喝到我亲手泡的咖啡，你敢不敢试一试呢？”唐漠谦笑着问。
　　“这有什么不敢的，再苦的咖啡我都能喝。”谢风回答。
　　“能喝苦咖啡的人，也善于吃苦。”唐漠谦煞有介事地道。
　　“有这回事？”谢风狐疑。
　　“我乱编的。”
　　“就知道。”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谢风将手中的活干完，唐漠谦不是第一次留宿，他喜欢看碟，谢风家里也收藏了不少电影，他就随他去找，自己静下心来对着电脑写作，唐漠谦并不打扰他，将声音关得很小。
　　谢风晚上通常要写三个小时，他一旦陷入思考，就会变得过分专注，有时候还不止这个时间。
　　不过有唐漠谦在的日子他就会比较注意，该做的事不能落下，但总希望能多与他相处一些时间，毕竟有多少人求还求不来这样的机会。
　　谢风算是个容易满足却又肯勤奋的人，一旦遇到他在意的人，他非常愿意付出百分之一百的真心去对待他。
　　再加上，唐漠谦又是一个这么会替人着想的情人。
　　一将手上在写的部分告一段落，谢风就关上电脑，和唐漠谦一起看下一部电影。
　　有时候不想继续看，就会让电影径自放着，自然地接吻，然后上床。
　　既然有了开端，第二次第三次就变得习以为常。
　　唐漠谦是个懂得享受的人，包括身体上的感觉。
　　谢风从不怀疑自己会对唐漠谦的身体上瘾，虽然他并不知道唐漠谦的感觉又会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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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节一　。。。　
　
　
　　这几天谢风的工作进入最后阶段，一旦完成之后，便又是连续几个月的拍摄期。
　　但就在拍摄的日子定下来的前两天，谢风接到了一通电话。
　　来电的人自称是梅裕华，他说他是通过程丹的介绍读到了谢风的剧本，很想将它拍成电影，所以想约谢风面谈。
　　谢风好歹在制片厂工作了两年多，对梅裕华知之甚深，他也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导演，但与傅衍的类型不同，前者纯粹走商业影片道路，后者却意在形成自己的风格。
　　唐漠谦也接过梅裕华的片子，当时是被灌上商业大片的名头，虽然在业界评价不是非常高，但就票房而言，绝对是赚足钱的片子。
　　谢风接到电话有一阵没反应过来，等对方说了一大堆之后他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当场答应下来，约好过几天见面仔细谈。
　　这通电话之后，谢风连忙给唐漠谦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语气显得很兴奋，唐漠谦在电话里也替他高兴，顺便将他所认识的梅裕华稍稍描述了一番，并且叮嘱了一些与导演之间说话的要点和技巧，好让谢风在与梅裕华见面之前做好充分的准备。
　　与梅裕华约的地方是一家气氛相当不错的茶楼，这也是唐漠谦的建议，因为梅裕华极爱喝茶，一捧上香浓的茶就会坐上一下午，与他品茗相聊，无论是不是与电影相关，对谢风而言都会是增长见识很好的机会。
　　那一天谢风先到了半个小时，他为自己点了一杯茶，边慢饮边等着梅裕华的到来。
　　时间临到来时，谢风还是觉得有些紧张。
　　唐漠谦适时发过来一条短信，要他别太紧张。
　　谢风笑着回短信说：多谢。
　　就在这个时候，梅裕华走进了包厢。
　　“你就是谢风？幸会。”
　　谢风在新闻和杂志里都见过梅裕华，他的个子不高，肚子有些挺，一看就知道是到了发福的年纪，一张圆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头发削得很平，样子平常得很，但知道他的人都很清楚，他的眼光和判断相当独到，常常能在他手下产生一本大赚的好片。
　　梅裕华伸出手来，谢风站起来与他相握，感觉非常有力，“您好，梅导。”
　　“不要那么拘束，叫我名字就行。”梅裕华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坐，茶楼里穿着旗袍的小姐走上前递上茶单，低声询问他要喝点什么茶。
　　梅裕华瞄了谢风的杯子一眼，笑道，“哦，乌龙，冬天喝乌龙养年，我就跟他一样好了。”
　　“好的。”小姐点点头，走出包厢的时候替他们轻轻关上了门。
　　“您似乎对茶也很有研究。”谢风说。
　　“茶嘛，是中国起源最深的一种文化，品茶即是品味前朝到现今的变化，万物都在变，唯独茶留了下来，这就是它的魅力所在。”梅裕华回答说。
　　谢风听着，不由点头，他虽然爱喝茶，但并没有真正去研究过茶这一文化。
　　梅裕华针对茶侃侃而谈，皆是非常独到的见解，还说到了《茶经》，谢风对自己所知的会回答上一两句，对完全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就专心听他讲，后来好几次梅裕华都称赞这家茶楼风格不错，茶泡得非常地道，谢风在心里不由高兴，庆幸幸好自己让唐漠谦帮忙挑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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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节二　。。。　
　
　
　　一面品茶，一面从茶文化谈到了电影文化，话题很自然转到了谢风写的剧本上。
　　“心理医师是个值得探讨的人物，我之所以感到有兴趣，是因为你的选题很独特，但如果要拍成电影，还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修改。”梅裕华开门见山，对谢风说。
　　“例如什么方面的修改？”谢风问。
　　“我的感觉是，希望第一个故事跟第二个故事紧密挂钩起来，虽说前一个故事很好的引入的主人公和他的一些心态，不过如果完全断开，那么整部电影结构就会显得松散。”
　　“原来如此，那有没有可能加入女人的背景，让心理医师就是有目的介入这件案子？”
　　“嗯，一点就通。”梅裕华抚掌赞道。
　　谢风见对方那么直接称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可以在第一个案子的时候就增加一些眉目，让观众有迹可循，但绝对不能暴露太多，这样就能很好得接入第二件案子。”梅裕华又说。
　　“嗯。”谢风点头。
　　“还有，关键是感情戏，心理医师和那个警察的友情，你可以再作一下文章。”
　　“哦？”
　　“感情未必是男女之情，商业片虽然也重爱情戏，但一旦故事节奏恰当，没必要硬凑入爱情戏，反而是针对主人公的心理着手，看看有没有能够触动观众的柔软之处，这就是电影中非常需要的共鸣。”
　　谢风闻言不由说，“一开始我还担心里面没有感情的成分，会不会太单调，而且，老实说，感情戏不是我的专长。”
　　“感情自内心而发，刻意去写反而成为累赘。”
　　“嗯，的确。”
　　一番长谈下来，谢风只觉获益良多。
　　梅裕华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他希望能将这个剧本签下来，只需谢风做一些修改。
　　修改也是谢风所乐见的，因为能够让剧本更加完美，他只是没想到机会会来得那么快，这自然又是托了唐漠谦的福。
　　后来梅裕华谈到了演员。
　　“唐漠谦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他的演技和外表足够能将心理医师演出彩。”梅裕华说。
　　谢风心里暗自激动，他何尝不希望由唐漠谦来出演自己笔下的人物，梅裕华有这个意思自然最好不过。
　　“我看过唐漠谦的片子，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演员。”谢风没有表现得太明显，毕竟这只是梅裕华单方面的意见，如果唐漠谦本人也愿意，一切才能算是成定局。
　　“我这两天联系他试试，你先修改剧本。”
　　“好。”
　　一直聊到接近十点，梅裕华果然如唐漠谦所言，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谢风从一开始的不确信到后来跟梅裕华深入谈剧本细节，然后敲定后续事宜为止，这才有一种自己写的东西居然要被拍成电影的真实感。
　　不得不说是喜不自胜的。
　　送梅裕华离开，谢风独自在茶楼坐了好久，然后一个电话将他惊醒。
　　“你还在吗？”唐漠谦熟悉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
　　“嗯，你事情忙完了？”谢风问。
　　“他已经走了？”唐漠谦又问。
　　“嗯。”
　　“你等我一下，我来找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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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节三　。。。　
　
　
　　唐漠谦套着一件亚麻色牛角扣长款毛衣，很悠闲地走进了包厢。
　　“你的大衣呢？”谢风见他毛衣扣也不扣好，里面只有一件格子衬衫，不禁开口先问。
　　“在车上，刚才在酒吧里，热得很。”唐漠谦在谢风对面坐下，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上。
　　他很少抽烟，但抽烟的样子却是谁也学不来的优雅，慢条斯理吐着烟雾，修长食指轻弹烟灰，这男人一举手一投足，总能够吸引谢风全部的视线。
　　在酒吧里自然是跟朋友喝酒，谢风不问他见什么朋友，他们之间有一种说不上是默契的原则，那就是除非对方自己说，否则不会过问任何事。
　　“怎么样？”唐漠谦等茶送进来，问谢风道。
　　“跟你想的一样，先修改剧本，但如果是这样，我可能就要退出这一次的拍摄。”谢风皱眉说。
　　“既然有机会先退出也无妨，以你的能力，就算不写剧本，大可以去找别的制片厂，工作不是问题。”
　　“话是这么说没错……”谢风有些犹豫，他从没有想过机会来得那么快，居然一下子就要面临辞职的问题。
　　“我所认识的谢风，可不是这样犹犹豫豫的人。”唐漠谦抬眉说。
　　谢风明白唐漠谦在激他，而且唐漠谦说得没错，机会就在眼前，他何必那么犹豫？
　　在梦想面前如果不放手一搏，那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两年前初次摸索着进入那家制片厂，一路跟着同事们跌跌撞撞努力下来，现在说断就断，感情上来说到底还是有些奇怪。
　　但说到底，其实也不过是公司和员工的单纯关系。
　　如果要面面俱到，那什么事也做不了。
　　“你说得对，拼了。”谢风一口把杯子里的茶喝光，豪情万丈地说。
　　唐漠谦见状笑了，“只是修改而已，没必要那么担心，梅裕华说要拍，那么肯定会拍，到时候就怕一群演员抢着演主角。”
　　“你太夸张了。”谢风被他这样的说法逗笑了，忽地他想起梅裕华的提议，不由看了唐漠谦一眼，却没问出口。
　　“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这里喝了一天的茶了，想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