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有罪by 和泉桂-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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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都能顺利下去,也许很快便可以和穗高一起工作。
能让穗高写出什么样的作品就要看透也如何推动,希望是他的最高杰作。
——透也决定要继续全力以赴!
透也在白板上自己的名字下方写下“直归”两字。他预定第二天的上班时间约在中午左右,只要留下这些资料,即使有紧急电话打来也没有问题。
公事包内放着穗高上个月才出版的小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透也已表达过自己的感想;这本小说他已重复看过三、四次了。
穗高在书中以冷酷无情的眼光看着每一个人,残酷得令人不寒而栗。他用那么冷彻的笔调把登场人物的心加以解体,完全裸露在众人眼前,十分扣人心弦。
透也希望能和他共同创作出一本充满这种魅力的书。
原以为解开了穗高的心,建立融洽关系的同时,他就会开始执笔,但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透也渐渐失去了信心。
走进这个大楼的大厅已经四次了,其中只有三次得以进入穗高家。
和平常一样搭电梯到了穗高的房间,女管家在玄关等候着。
受到殷勤的迎接,透也走向客厅,一眼见到穗高好像很无聊地看着外面。
“午安,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透也微笑着说“这是杂志的样书”,把登载穗高小品文的杂志拿出来。
“不好意思,为了转换气氛而让你陪我已经很辛苦了,看这种情形,你的工作量很沈重?你才真的需要放轻松一下!”
“也许吧,我没有一天不想到老师的事,能这样见到你感到比较安心。”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热情的告白哦!”
穗高发出愉快的笑声,凝视着透也的眼睛。
“所以你今天又是来说服我的?真是辛苦!”
把邮寄也可以的东西特地带过来,其中的原因已显而易见。
“你愿接受我的说服吗?”
“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少能耐,就姑且来听听你怎么说服我!”
“你所谓的姑且,意思是尚未决定何时下笔吗?”
“是的。”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一定要趁机设法游说穗高。
“如果是这样,请你无论如何也替我们写一本书。”
对透也的咬住不放,穗高淡淡地看他一眼说:
“你还真能缠!”
但不尖锐的声音比冰还要冷。
……穗高推拖掉他。
听到穗高这句话,透也内心像被利刃刺入一般。
难道过去所营造的两人时间都是枉然吗?透也有一种被骗、被否定的感觉。
穗高的本性也许就是这么冷酷。
可是不能这样就被击倒,这是工作,穗高又不是自己的朋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得到穗高的原稿。
“我真的是很想尽快得到老师的原稿!如果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地方,我悉听尊便!”
强烈的想法就随充满感情的语言迸发出来。透也何以对穗高的作品如此执着与认真,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你请稍安勿躁!免得把你男人的形象破坏了!”
带着几分偷椰的话,听得透也脸红了起来。
“看你那么热烈的样子,显示你对工作太过认真,其实你可以放松一点!”
“@?”
望着透了泄气的模样,穗高觉得很有趣地笑了笑。
“你不是答应我要帮我转换气氛吗?那你最好要放轻松比较好。”
“可是……”
“楼下宴会厅有撞球台,你陪我去打撞球吧!”
“如果陪你打撞球,你就愿意帮我写原稿吗?”
对透也认真的问话,穗高只是淡淡的回他一句。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
这种测试的口吻,令透也有些不悦。
本来和穗高在一起要保持冷静已是很困难的,但看他早就计算好要如何扰乱透也的心似的。
“我不能只陪你打撞球,我是在工作啊!”
“你怎么说这么冷漠的话,你不是要说服我吗?”
“那么,我陪你打撞球,你是不是可以替我写原稿呢?”
“怎么又转移话题?”
穗高似乎有意追着透也玩乐。
看样子,他只愿意打撞球,原稿是不会写的,要让任性的穗高上钩,必须出奇制胜才有用。
突然,一个想法闪过透也的脑海。
不过这个要求太冒险了,说不定因而激怒对方。
可是任何小小的尝试都值得一试,至少要能激发穗高写原稿。
这就值得一试!
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透也决定开口了。
“你愿意和我打赌吗?”
“打赌?用撞球打赌吗?”
“是的,我想用老师的原稿来赌输赢!”
“原稿?”
“对!如果我赢的话,你就替我们出版社写原稿!”
事情竟然演变成这种激烈的局面!
此时可说是欲罢不能,不只是站在职务上,身为一个小说迷,也很希望看到穗高的作品。
穗高把剩下一半以上的香烟在烟灰缸上捻熄。
他那双锐利的眼光仿佛要看穿透也似的凝视着他。
也许他会生气透也轻视他的作品,甚至用它来当作打赌的道具,只是不赌在这一丝丝的希望上,要穗高替自己写原稿比登天还难。
“那么,如果我赢的话,你要给我什么?”
穗高会感到兴趣固然可喜,可是透也却提不出打赌的保证品。
“既然没有相对的赌物,打赌就不成立了,是不是呢?”
“可是,我又不会写小说,哪有什么可以拿来当赌物的?”
出其不意遭到他的反击,透也露出困惑的表情,穗高撇撇嘴笑了一下。
“你真是个有趣的男人!”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抓住透也线条纤细的下巴。
虽然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可是透也故作镇静。
“我是愈来愈想要你了。”
他悄声地说,距离近得连呼吸的气息都灌入耳膜。
那是多么蛊惑人心、让人陶醉的声音。
透也完全忘记讨价还价的事,只是全心地沉醉在他的声音中。
过去也曾好几次被他的声音迷惑。
迷人的指尖、动作、声音,一再地差点让透也迷失。
“关于打赌的奖品,就把你的身体献给我。”
“身体?”
“如果我赢了,今晚我就要你的身体,可以吗?”
透也不相信这种话会出自穗高棹这男人的口。
透也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意。
有可能是他的声音的魔力,导致透也的思考麻痹。
然而,穗高既然不认为身为男人的透也在肉体上有足以吸引他的魅力,那势必会向他要求做些找寻复杂的资料,或替他整理书库之类的工作;只是用这些劳力来赔偿,对透也而言,是很划得来的代价。
“如果是这样,当然是没问题,你尽可随时吩咐!”
看到穗高对打赌的事有兴趣,透也在放心之余,也同意的点点头。
胜负就在谈笑之间简单地解决了。
事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当初透也还认为,自己在这场比赛中占了便宜,可是只在学生时代打过几次撞球的自己,技术怎能比得上自己家里就放有撞球台的穗高。
胜负是选择最基本的九号球。
游戏的规则非常简单,用母球将1到9号的子球依序打进球袋,最后一个将9号球打进球袋的人获胜。当然,以母球撞击子球是需要有很好的球技的。
也未经过激烈的厮杀,花不了几分钟胜负就分晓,透也输的很难看。
穗高出于同情的心理,同意以三局决胜负,结果还是败在他手下。
他叼着香烟撞球的样子很优雅,自己明显地是被轻视了,透也对自己被轻忽、玩弄感到羞耻和焦急。
“好……现在我就想得到我应得到的!”
穗高微微笑着,漆黑的眼睛像是要射穿透也般。
仿佛深深地看进了透也的心底深处。
“你是说身体吗?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当然能!否则我不会和你打这个赌!”
男人叼着烟走上楼梯。
“客人房在这边,你冲了水后换上睡袍,到我的卧室来!”
“睡袍?”
透也的思考回路像在刹时间停顿住。穗高饶有兴味地望着皱着眉头的透也。
“我不是说要你的身体吗?”
透也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到现在终于才明确掌握住穗高的话的真意。
“你怎么开这种玩笑……?”
他在说什么,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透也的喉咙干涩,连声音都颤抖着。
不给透也思考的时间,穗高继续说下去。
“你要我的原稿,也是开玩笑吗?”
说得透也毫无后路可退。
透也暗自深呼吸,想厘清现在的状况。
“反正你就冲冲水吧!”
穗高的眼神比平常更冷酷,且不见一丝情欲。
透也看到这种情形才略微放了心。
大概是穗高的恶作剧,寻透也的开心。
事实上想占有他的身体,本就是非常恶质的玩笑,像穗高这么高雅聪明的男人,不可能会做出类似性骚扰的事情。
可是,把他的玩笑当真而逃之夭夭,又怕会搞砸了自己在穗高心目中的形象。
“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吗?啊,反正要脱掉,没有内衣内裤也没关系吧!”
“是的。”
这一切看来并非是玩笑,也未免过于认真了,就某种意义而言,这根本就是他的作风。
“我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准备好就到那里去!”
穗高指示他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透也的视界中。
虽然是供客人使用的浴室,但宽阔得会让人不禁倒抽一口气。
透也心不在焉地开始冲水,如果不象征性洗个澡,可能会被穗高误以为他是在敷衍。
透也心中的恐怖始终挥之不去。
万一他是认真的,简直是不敢想像。
发觉待在浴室太久,只好穿上睡袍走出浴室。
透也按照他的指示走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敲敲房门。
“请进。”
穗高正在喝威士忌,他把酒杯放在桌上,看了一眼透也。
“你把衣服脱掉!”
“这个……”
听到穗高的话,透也不禁犹豫不决,因为只要把睡袍一脱,他就变成一丝不挂。
也许自己所做的事真的激怒了他。
也许自己确实渺视了穗高的原稿,把重要的作品当作打赌的对象,怪不得作家会动怒。
如果穗高当真,自己就得献出身体。
“请你脱掉!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残酷的话语从穗高嘴里流出。
“你赌输了,就要按照约定履行!”
被穗高催促着,透也只好照办。
如果对方只是在试探自己的真心,希望这么做可以结束整件事。
透也战战兢兢地解开睡袍细细的带子,胸部露了出来,细腻的皮肤在光线照射下一览无遗,男人的视线毫无顾忌在他身上游走着。但透也只能脱至此而已。
“既然是我赢了,你就得顺从我的规定……”
脖子被他的嘴唇轻轻触到,湿润的触感让他大吃一惊。
“啊,老师……请等一下。”
这样就够了。
这一切已让透也感到害怕,希望穗高只是在吓唬他。
“这怎么成!”
穗高的口气既冷酷又简洁。
“再怎么说,开这种玩笑对我并不好玩!”
“你以为当作是玩笑一笑置之就行吗?你实在太天真了!”
在透也完全搞不清楚情况下,身体已突然砰的一声倒在床上。
在他想把睡袍拉好之际,穗高趁着这个缝隙压在透也身上。
反射性地想逃走的身体,毫无困难地就被穗高压住了,在有所顾忌及困惑下,使得透也失去了判断力。
“你应该放开心!这本来就是我们的约定,不是吗?”
“如果不是玩笑,这样做也不对呀!”
“我真想不通!你明明是那种眼神,难道会没和男人上过床吗?”
“当然没有!”
穗高的舌尖从下巴开始沿着脖子一路舔下去,透也在惊吓中深吸一口气。
透也虽然有过不少女性经验,但是也不能说太多,加上自己对性方面比较淡泊,所以在一瞬间使他有些手足无措。
“请你不要这样!”
双手被压在床上,男人端正的脸近在咫尺,透也被涌上的羞耻感袭击,几乎要哭出来。
“如果这是你第一次做,正好让我来教你男人的味道。”
“我不要!”
穗高的手指肆无忌惮地握住睡衣敞开的透也的乳头,因为是初次被玩弄,麻痹感顿时走遍全身。
对这反应感到满足,男人继续用舌尖玩弄,舔拭处感受到湿湿的、温暖的感觉,不习惯这种事的透也有些害怕。
“请不要这样!”
透也用力地想推开他的身体,穗高微微皱起形状姣好的眉毛。
“你不是很认真地和我打赌过吗?”
“我是很认真,可是并不是和你打赌这些。”
“不管在私事或公事上,我最恨不守信用的人!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听着他冷淡的声音,透也知道事态严重。
穗高是真的想要占有透也。
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着同性恋者,透也在以前的部门也负责过关于同性恋的小说,所以他对同性恋并没有任何偏见。
但透也并未有此类的一丝倾向,所以基本上他并不能接受。
打赌的结果所衍生出没有爱情的性爱,在透也的价值观中是不能容许的,不管社会的风潮或他人的想法如何,自己只愿和自己喜欢的人做爱。
这样实在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