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爱:赔你一辈子-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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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怎么了？”
肖许俊焦急地拉着医生问，他刚才签名的时候看到那个孩子的年龄了，心中某一处愈加地肯定。
“因为母亲体质虚弱，而且长期压力，又受到多次刺激，还是早产，孩子大脑和身体恐怕都会发育迟缓……”男医生同情地拍了拍肖许俊紧抓着自己手臂颤抖的手以示安慰。
“什么叫发育迟缓！什么叫大脑和身体发育迟缓！你说啊！你说清楚啊！”肖许俊看着那人一张一合的嘴巴，却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心底的那一丝重建希望被狠狠地摔得支离破碎，不可能的，不，不可能的……
“骗人，骗人，你们都骗人，岚岚最爱宝宝了，不会的，岚岚不能没有宝宝，她只为了宝宝活下来的，现在没有了外婆没有了宝宝……不会的，旭杰，你说不会的是不是？”何琳再次哭得泣不成声。
然而周围的所有人都被她的话惊醒了，没有了外婆，没有了宝宝，温岚……她，还愿意醒来吗？
第八十一章 要你赔上一辈子（所有的
“妈妈——宝宝痛，妈妈——”
一个委屈至极的哭音远远地传来，温岚不知道为何全身无力，想要跑去抢过那个在气势凌人的男孩脚下的孩子，可是任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接近。
眼睁睁地看着躺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孩子，明明比站立着的孩子个头大出许多，却似乎毫无反抗之力，任由着一副欺强凌弱的男孩拳打脚踢，已是鼻青脸肿，脸上还刮破了种种，鼻下鲜红刺眼的鲜血让温岚心惊胆战。
不知道为什么，温岚看着孩子被打却比打在自己身上还痛百万倍，仿若那男孩是在踢她身上掉下的肉一般。
“妈妈——宝宝痛——妈妈——”
妈妈？温岚被那孩子嘶哑的哭喊声震惊，他叫自己妈妈？他是自己的宝宝吗？宝宝……仿佛受到了一种魔力一般，温岚拼尽全力地往前挪去，脚踝上像是被锥心带刺的兽夹狠狠夹住一般，没走一步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温岚忍不住回头，却见肖许俊踩着自己的脚。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求他，说：“许俊，让我过去就宝宝！他是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然而，那个凶恶的男孩身后此刻出现了一个女人。
曾艺洁对着肖许俊喊：“老公，我们的孩子正玩得开心呢！”
温岚再看那男孩，果真，脸上猖狂肆意的笑与小时候曾艺洁在温岚生日派对上叫走所有同学一样，看得她浑身颤栗。
“许俊，那是宝宝，是我们的——”不，不可以！看着宝宝哭得愈加厉害，每一拳每一脚都好像直直踢打在温岚的心上。
“但我的孩子玩得正开心！”那双无情的黑眸中的犹豫彻底消失，看着自己的只剩一丝冰凉的残酷。
“妈妈——爸爸——宝宝痛！——”孩子泣不成声地看向肖许俊求助，然而肖许俊却连一眼都没有瞥。
“野种！爸爸也是你叫的吗？儿子，给我好好教教他！”曾艺洁龇牙列齿地用尖头黑皮鞋边朝地上的孩子狠狠地踢了两脚，抬脚，嫌弃地扯起孩子的衣服擦了擦皮鞋，对着她儿子指手画脚地命令道。
“不——”温岚歇斯底里地叫喊，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她一把。脚上的痛越加地锥心，却仿佛被粘住一般，已经连一步都挪不动了。
眼睁睁地看着肖许俊走到那个女人的身边，揽过那个女人的肩膀，眼底全是温柔，柔声道：“老婆，我们回家。”
女人在男人脸上蜻蜓点水，然后拉着自己的儿子转身离开。而宝宝却被那个凶恶的男孩拖着离开。
“宝宝——宝宝——”
泪，如雨；痛，如刺。
……
“温岚！温岚！”何琳见到病床上的温岚眼角的泪，惊喜地摇晃着，“旭杰！明宇哥！看，温岚哭了，温岚她流泪了！”
周旭杰和阮明宇闻声上前，肖许俊也一个震惊，冲到温岚病床前，只见床上的人儿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地已有淡淡血丝，微微抖动着。
“何琳，温岚在说话，快，听听她在说什么！”阮明宇发现了温岚开合的嘴/唇，对离温岚最近的何琳道。
何琳低头，侧耳倾听。温岚的声音很弱很轻，良久，何琳才听清楚了两字：“宝宝”。
何琳摇着温岚的手瞬间僵在了她的肩膀两侧，面色也立刻白了下来，眼眶又抑制不住地红润起来。
“何琳，温岚说什么了？”阮明宇看着何琳不对劲的脸色，心中忽然不安起来。摇了摇何琳气道，“你倒是说话啊！”
“她……她在叫……宝宝……”何琳的泪落了下来，落到白色的床单里，不见了踪影。
身后的三人忘了反应，愣愣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儿。
良久，周旭杰才反应过来，道，“我去叫医生！”
昏睡中的温岚迷糊中，似乎有听到谁在叫自己，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重得像挂着无数般撑不起来。
“医生，怎么样？”肖许俊看着眼前的男医生终于忍不住问道。他一直在这里守着，守了整整一夜却不敢说话，她怕她不想见到他，一听到他说话便不再愿意醒来看他。
男医生收了听诊器，不紧不慢道：“病人已经恢复意识了，你们可以在她床前说些让她牵挂的事，或许她会早些醒来。”
温岚牵挂的事……三个男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何琳突然想起了什么，搬过一般的凳子坐在床边，拉起温岚的手慢慢道起了自己和温岚的开心事。然而，直到何琳说得口干舌燥，温岚却依旧没有睁眼。
周旭杰无奈地摇头，示意何琳先休息下，坐到了温岚身边，慢慢道：
“温岚，还记得我们是在哪里遇见的吗？对啊，是西塘，第一天是你没带钥匙，一个人蹲在客栈门口等钥匙，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傻姑娘，没想到你真的是。你一直自以为是的坚强，其实你比谁都执着，比谁都傻，不是吗？那天你看到他……也到客栈了，晚上还一个人大醉小饭馆，之后又吐又哭地坐在桥墩口吹风，见到了我还拼命地打我，你说，‘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他’，温岚，你知道那时候的你让人看着有多不忍心吗？……”
为什么不是他？肖许俊听着身子一僵，原来，原来她早看到自己了，原来她一直在等自己出来，温岚，我以为你不愿见我，我以为我只要站在你背后就好，我以为你等的那个人……不是我啊！是心痛还是悔恨，他的心已经辨不出感觉了。
“还有一次，我路过农行，见你蜷缩在取款机前对着坏了的取款机又打又哭，手都流了血，浑身都发着抖，你口里说的人，却永远只是一个人，我抱着连走的力气都没有的你离开，你却只问我说，愿意跟不爱的人订婚吗？”
那一天……原来那一天她是看到了自己和曾艺洁！肖许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原来这个男人只是把哭坏了的她抱回客栈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让他们一次次地错过，一次次地误会，一次次地伤害。
“温岚，你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地跑上去为他挡去那块玻璃，为了成全他跟那个女人，你宁愿痛苦地自杀离开这个世界，那么现在他就在你跟前，你告诉他！你醒来告诉他！你究竟做过了什么！而这个男人究竟做了多少伤害你的事！让他做个最后的选择！”
肖许俊愣愣地看着床上泪流满面却依旧未睁眼的人，心痛地忘了呼吸，周旭杰口中的每一个真相仿若带刺的锯刀，狠狠地划在了他的心口，一刀，一刀，血肉模糊。
阮明宇狠狠地回头瞪了愣着地肖许俊一眼，拍了拍失望的周旭杰，自己坐到了床边：
“温岚，你醒来吧。你爸那边的事，还有温氏集团的事，我和旭杰都已经做好铺垫和准备了，只要你醒来，一句话，他们那里立刻抹了过去。还有，赵氏和央行，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可以彻底让他们进牢狱！”
肖许俊被阮明宇的话一惊，也回了不少理智，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也罢……只要温岚能醒来，只要她能没事，他愿意再抛弃，名利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还在，只要……能弥补她的伤。
温岚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又像是什么都听见了。
肖许俊终是提起了脚步，走到温岚的床边，拉起那只忘了已经有多久没有握过的瘦削的手，眼底的情谁也看不清，太浓，太深。
良久，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只见他轻叹了口气道：
“温岚，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因为我乱了你的一切。但是，你可以不见我，甚至再醒来恨我，但是，外婆的事，还需要你来亲手送送她，外婆，就只有挂心你一个人了，我想，她不想连你都不愿亲手送她。她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还有，宝宝——他还需要你——”
身后的三人被肖许俊说的话听得心惊胆战，这是温岚最怕最抵触的事，他们三个谁都不敢提及，可是，这个男人却那么狠心地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他们担心地看向床上的温岚，担心她不愿再面对这个世界……
然而，那双沉睡已经的黑眸慢慢露了出来，散乱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
干裂的嘴再众人瞩目下，缓缓吐出：“我，去，送——外婆，去，看，——宝宝。”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费尽了所有的气力。
何琳惊讶地捂嘴忍住哭声，不住地点头下。周旭杰回过神来，离开奔去找医生。阮明宇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底的人，生怕一闭眼她再次睡去。
温岚累了，再轻轻地闭眼略想休息下时。手上一痛，那个裹着自己的大掌一紧，她再次睁眼，吃力地扯出一个冷笑，对上那个男人害怕、痛苦的黑眸，淡淡道：
“放心，我会让你赔上一辈子。”眼底的冷意，让那个男人的手瞬间失了力。
温岚再轻轻转头，看向阮明宇道：“谢谢！”
而后，筋疲力尽地睡了去……
第八十二章 休怪我狠
老宅大厅里，温岚安静地跪坐在外婆的黑白照片旁边，看着陆陆续续前来祭拜的并不熟悉的面孔，冷淡的脸色不再有泪痕。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仿若幼时的那一幕再演，只不过那个照片上的人换了。
陆陆续续的人，再温岚眼中与路人无异。只见过一两次的脸孔，甚至是完全陌生的，在母亲去世时，他们并没有来，温岚知道，这群人心底始终是忌讳母亲的身份的，以三为耻。而现在，只不过是看在通知他们前来的人的面子上。
温岚冷眼以对，她不想知道通知他们前来的是肖行长还是阮明宇。只要，外婆能安心便好。
“阿岚啊，我和路子陪你守夜吧。你也不要勉强自己了，你外婆去的安稳，她这些年一个人在这也清冷，时常念叨你外公呢，就当她念老伴念得急了吧！”
隔壁王奶奶拉过自己的孙子同情地拍拍温岚的肩膀。
“是啊，岚妹子，不要太难为自己了。蓝奶奶以前老说，人就这一辈子，要过得快活。”路子是王奶奶的孙子，比温岚大了两岁，是小乡村里土生土长的，淳朴得紧。
“嗯……”温岚轻声应着，现在的她说不出话，奶奶是的快活的人，却是这么走了的。
王奶奶拉着路子坐到温岚的身后，帮着温岚回礼。
大厅内摆满了各色花圈，上面的白绸上的名字温岚无心去看，假意也好，真情也罢，外婆都看得明白。祭拜的人的队伍很长，一直排到了门外，却寂静的除了哭声还是哭声。有真情真意的抽泣，有装腔作势的假哭，听得温岚沉闷地难以忍受，那股恶心直直从胸口涌到了脑中。黑白冷色，在这快近六月初的日子也让来往的人感觉到几丝肃杀。
麻木地看着人群渐渐稀疏，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去，温岚刚想起身，长久跪坐的腿脚一阵阵麻痛让她不由自主地再次跪了下去。
“温岚——”
“温岚——”
身后的人阮明宇和肖许俊不禁担忧地大叫，倒是陪着温岚一同跪着的何琳及时地扶了温岚一把，才让温岚再次跪下时不至于太重。
“温岚——”这一次是周旭杰的叫声，声音中的担忧更甚。阮明宇和肖许俊看着早已重新跪坐的温岚不解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周旭杰，却在转头之际，看着从大门口摇摇摆摆进来的三个身着黑色正装的人，不禁皱了眉头，也担忧地看着也已经发现的温岚。
温岚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表情来看进来的人的，忘了他们说了什么话。只知道何琳扶着自己站了起来，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噗通”一声，脚踝被人拉住。
冷冷的转身，看着眼底跪在自己脚边的女人，温岚的眼中没有一丝同情。踢了踢脚，却是太无力，终是没能把她踢开。
“温岚，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公司吧！救救你爸吧！你可以恨我，讨厌我！可是他是你爸啊！温岚，求求你了！——”吴青倩拼命地拉着温岚的脚踝，边哭边求着。
温岚依旧看着一场不好笑的笑话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