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冷战-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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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云见到冷烨来，凹陷下去的双眼出现迷茫，好似她不认识冷烨办，放在被子上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背死死的抵着床头的墙壁，失去光泽的脸上是害怕的神情。
“哥。”床边的冷若妍喊了一声，走向冷烨，她心里是高兴的，哥哥终于肯来看妈妈，是不是说明哥哥原谅妈妈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觉得，哥哥在怪妈妈，至于怪妈妈什么，她也说不上了。
来到冷烨面前，冷若妍见冷烨面无表情，她忽然想到自己几次打电话给哥哥，让他来看看妈妈，他每次都是冷漠的拒绝，冷若妍脸色一变，望着冷烨的目光带着恨意，尖锐的声音质问道：“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说了不会来看妈妈吗？”
怒气让她忘了自己面对的是她哥哥，没注意说话的语气，脑子里再次回忆起他冷漠的声音，冷若妍脸上的怒气更重了。
“我的确不是来看她。”冷漠的语气说道，冷烨淡然的目光垂下，看了面前的冷若妍一眼，眸光越过冷若妍看向孙耀文。“文叔，我们出去谈谈。”
孙耀文点了点头，表示他没任何意义。
“谈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文叔是外人，她哥哥有事情不是和她说，而是和这个外人说，这点让冷若妍有跳脚的冲动。
白凤云被她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抓起被子，把自己身体连脑袋都一起蒙住，孙耀文见白凤云这样，暗暗叹了口气，没出声。
冷烨面色一沉，冷声说道：“若妍，你现在不是二十多岁，是快四十的人，已经不小了，任性的脾气该改一改，不然，如今的向南更加不会看你一眼。”
若妍虽是他妹妹，可他们是双胞胎，只是相差十几分钟而已。
年龄是冷若妍的致命伤，冷烨这么说等于是在踩她痛脚，她刚想发难，脑子里接收到两个字，向南。
“你见到向南了？”慌忙抓住冷烨的手臂，冷若妍急切的问：“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见到向南了？”
向南，这个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名字，如刻在了她心上，眼前好似又出现了她和向南刚认识那会儿，她还是个学生，向南问她想不想出名，她欣喜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是听从向南的安排，开始各种各样的课程学习。
后来向南做了她的经纪人，那时候，她才知道，向南是向氏企业的二少爷，自己的心沦陷了，更早在她还不知道向南身份的时候，她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向南了。
“我的意思是，你的执念和天真该告一段落了。”自冷若妍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臂，冷烨没回答冷若妍的问题，他当然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但他同样知道，向南的心在悠悠身上，如果他跟若妍说了向南在法国，若妍一定会迫不及待去法国，想尽办法缠着向南。
向南好不容易放弃了悠悠，他不想给向南找麻烦，即使，这个麻烦是他的亲妹妹。
“什么意思？”冷若妍茫然的看着冷烨，没有再去抓冷烨的手臂，她现在吃不准，她哥哥到底有没有见到向南。
“自己想。”丢下这句，冷烨喊了孙耀文一声，转身率先走出病房，从进门到离开，冷烨只淡然的扫了白凤云一眼，要比心狠，冷烨不输任何人。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人工绘图的假指甲因为她的用了而断裂，冷若妍却感觉不到痛，愣愣地看着关上的病房门，眼里泪花闪动，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她才回国神来。
回转身，看到病床上缩在被子里的白凤云，冷若妍走过去，落座在床边，伸手拉下白凤云的被子，让她的头露出来，白凤云胆怯的看着冷若妍，显然，还没才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妈妈，妈妈。”心里一委屈，冷若妍扑过去抱住白凤云的身体，声音哽咽的问：“妈妈，我该怎么办？哥明明话里有话，可他就是不肯告诉我。”
“啊，你是谁，快放开我。”身体僵硬的白凤云，惊呼着挣扎。
冷若妍也是身体一僵，缓慢的放开白凤云，双手捧起白凤云的脸，让她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脸，冷若妍说：“妈妈，我是小妍啊，你的女儿小妍啊！”
冷若妍心里纳闷，昨天她来看妈妈的时候，妈妈还认识她，今天怎么就问她是谁了，这怎么回事？
“小妍，谁是小妍？”被迫看着冷若妍，白凤云疑惑的问，双眼里印出冷若妍的脸，却是那么的陌生。
“妈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怎么能连我都不认得了。”泪水终于决堤，冷若妍抱紧白凤云，她真不敢相信，她的妈妈，那个凡事都帮她想办法，帮她出主意的妈妈，今天居然连她都不认识了。
冷若妍越想越哭的凄惨，白凤云却是再次被惊吓到，她脸上出现惊恐的表情，脑子里各种情形交织着，双手慌忙推开冷若妍，身体不停的往后退，一个不小心，摔到了床下，头撞到地板，发出很大的闷响声。疼痛并没让白凤云停止疯狂，她好似感觉不到痛般，双手撑着地板，缩到墙角，身体不停的发抖，嘴里叫着：“放开我，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白凤云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瑟瑟着身体躲在墙角里发抖。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冷若妍来不及抓住白凤云，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摔到地上，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半响才回过神来，刚把绕过床，来到白凤云面前，蹲下身。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有了刚刚的突发状况，冷若妍不敢再抱白凤云了，只能蹲在她面前，想伸手碰她，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再随意碰触。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嘶声喊着，白凤云好似疯了般，拼命的躲着，好在她双腿无法行动，不然早跑了。
“妈妈，没有人要抓你，我是小妍啊，你看清楚啊！”顾不上其他，冷若妍伸手抓住白凤云的双手，让她看着自己。
现在是在地上，妈妈就是再激动，也不可能像刚才那样从床上摔下来，冷若妍放心了些。
白凤云抬起头，看着冷若妍，喃喃自语。“小妍，对，我的女儿是叫小妍。”
“妈妈，你认得我了。”听白凤云这么说，冷若妍心里一喜，以为白凤云认得她了，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惊喜的笑意。
可白凤云下一句话就让她笑不出来，白凤云看了她几秒钟，说道：“我不认识你，你不要打我喔，不然耀文回来会打你。”
冷若妍笑意僵在脸上，看着自己双眼木然的妈妈，她悲伤的情绪淹没了她，她哽咽的说：“妈妈，你能不能清醒点，我有好多事情需要你帮我，你醒一醒啊！”
她的妈妈，怎么都不该是这个样子，她多想那个温婉贤淑，善解人意的妈妈。
五年前哥哥和白雪的婚礼上发生枪战，白雪的妈妈和老师死了，妈妈看全过程，受到刺激精神失常，一切从那个时候开始变了，妈妈出现幻想，总叫着死去的人的名字，还有伤害自己的倾向，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冷漠的可怕，她们原本的幸福家庭没了。
妈妈，你能告诉我，这都是怎么了？看着母亲惊恐的眼神，冷若妍无声的问。
“对不起，妈妈，我弄痛你了。”放开白凤云的手，冷若妍站起身，僵硬的往外走，她靠近妈妈都会怕，她只能去找医生来帮忙。
医院楼下花园里，冷烨一直走到一颗铁树面前，才停下脚步，孙耀文见他停下脚步，自己也停下，看着冷烨的背影。
眼前铁树开着白色的花，在这僻静的地方昂然挺立着，这让冷烨想到了悠悠，想到他看到的摩托车赛车录影，那个在摩托车上坐着的人儿，多么像这铁树开的花，散发着洁白耀眼的光芒。
“其实，你不该这么说小妍，她只是太爱向南了。”见冷烨不说话，只是看着那颗开着花的铁树，孙耀文知道自己打破沉寂。
孙耀文目光落到开花的铁树上，他就想不通了，一颗开花的铁树有什么好看的，居然让冷烨看的入了神，真是奇迹。
冷烨顿了一下，看着铁树的眸光里闪过讶异，很快恢复如常，他缓缓说道：“爱一个人是本能，但单方面的执着到最后只会变成执念，结果就是害人害己。”
孙耀文帮小妍说话，这令冷烨很意外，五年前出事后，许多人和事物都变了，孙耀文沉默寡言，只要不涉及悠悠和白凤云的事情，他都会保持沉默，今天他却帮若妍说话，这让冷烨能不意外吗？
“你对悠悠何尝不是。”执着会变成执念，这一点，孙耀文觉得，用来形容冷烨最为合适不过，冷烨找了悠悠五年，他却没丝毫放弃的意思。
上次听白雪和冷翱见面，说冷烨带了个女人在身边，云儿来医院的头一天，冷烨来过医院，他问过冷烨是不是找到悠悠了，冷烨没回答他，他到现在还怀疑能让冷烨带在身边的女人是谁。
除了悠悠，冷烨还会带谁在身边？
“不，我和悠悠不一样，我曾经得到过悠悠的爱，小妍却从未得到向南的爱，两者本质不同，无法混在一起来说。”他对悠悠的执念，是因小时候，悠悠就已接受了他，是他后来认错了人，才有那些对悠悠的伤害，所以，自己和悠悠，小妍和向南，是不一样的。
“好吧，我们年龄上的差距决定了思想上的差距，看法自然不同。”孙耀文历尽沧桑的目光看向远处，他问：“那么，你找我的原因是什么？”
“文叔，想回中国吗？”转过身，冷烨精明的眸光看着孙耀文。
悠悠想回中国生活，他没意见，自然和悠悠回去，但是他走了，孙耀文和母亲生活在这异国他乡是因他在这里，如今他决定回去，来问问他们要不要回去也是应该得。当然，回不回去，全由孙耀文自己决定，母亲现在，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她的意见不必采纳。
孙耀文一愣，目光看着冷烨，问道：“你想回去了？”
“是。”一个字，冷烨肯定的回答。
“小烨，你是不是找到悠悠了？她在哪里，中国吗？”孙耀文询问声音有些颤抖，看着冷烨的目光中充满了期望，他说：“你说过的，除非找到悠悠，不然，你绝不回中国。”
刚刚哪里凡事看的很淡的孙耀文不见了，取代的是一个激动，担心，又有些不确定的孙耀文。
冷烨看着他，轻启薄唇，坚定的一个字划出。“是。”
“我不仅找到了悠悠，如今悠悠也在我身边。”他说，冷烨决定来见孙耀文，就没想过要瞒着他，自己已经找到悠悠的事情。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激动的孙耀文，连连说了两个找到就好，他是真的很高兴，悠悠找到了，压在他心里多年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他的女儿找到了，他的女儿找到了。
他很想问关于悠悠的事情，但孙耀文心里清楚，冷烨不会告诉他，悠悠十二年前就已经登报和他断了父女关系，他这辈子都别想女儿再叫他一声爸爸。想到这里，孙耀文眼圈都有些红了，心里的苦涩蔓延到嘴里，咬牙承受着自己酿造的苦果。
今天的苦果是他自己种的，怪不得别人。
半响，孙耀文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问冷烨：“你回中国，冷翱会和你一起走吗？”
冷翱是白雪的孩子，白雪每次在他家见冷翱，都给冷翱灌输要恨悠悠的概念，如果冷烨带上冷翱，白雪肯定也会跟去，那么，悠悠该怎么办？
“会。”孙耀文心里想什么冷烨当然知道，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冷烨继续说：“翱儿和朵朵是双胞胎，也是我和悠悠的孩子。”
“什么？”冷烨的话，让孙耀文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就是天雷滚滚也不过如此，但孙耀文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再震惊，他也能问出问题的关键。“冷翱不是白雪和你的儿子吗？怎么又和朵朵是双胞胎了？悠悠当时生的是几个孩子，自己都不知道吗？孩子怎么再白雪身边？”
孙耀文连着四个问题丢来，冷烨并没一一回答，他说：“我只能说，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但孩子是我和悠悠的这点是事实。”
“好吧，决定了回去的时间通知我就好。”孙耀文看出冷烨并不想跟他解释清楚，他也就不问了，回到刚刚的话题上。悠悠的事情，现在有冷烨全权处理，他也就放心了。
“我知道了。”回头看了铁树一眼，冷烨绕过孙耀文，往医院的停车场走去。
“小烨。”转身叫住冷烨，冷烨停下脚步，没回头，孙耀文也不在意，直接问：“回去后，我和云儿还是住冷家别墅吗？”
悠悠和他断了关系，不可能会让他住孙家，那么，就只剩下冷家别墅了，那里可以看到悠悠，他希望能继续住在那里。
“不，我会另外给你们买房子。”冷烨回答。
孙耀文问：“为什么？你们又不会住冷家。”
对于悠悠来说，孙家才是她的家，那里有着她成长的记忆，最重要的是，那栋别墅是悠悠的外公留下的，所以，回去后他们不可能住冷家别墅，他只想离悠悠近点，难道这也是奢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