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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海湛蓝作者:幽草-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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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海定眼一看,才发现散落在两人之间的,是一地令人眼花撩乱、色彩缤纷的包装礼物。
  
  注意到江澄海的视线,少年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是你撞到我的!你要负责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搬去我朋友的车里去!」
  
  「阿…可是…」
  
  如果是在平日,他绝对会帮这个忙,但是,现在的他,却只想要赶紧离开这里。他知道,一旦让阎麒找到他,他就真的再也飞不出那座金笼了。
  
  看出了江澄海的不愿意,少年那灿烂中带点算计的笑容消失不见了,竟开始耍起泼来。
  
  「你不帮忙?好!那我拉人来评评理,不用你付医药费就已经给你很大的面子,只是让你帮忙拿个东西,你也不肯,行,那我─」
  
  「我帮你搬…我会帮你搬的,请你。。。别再嚷嚷了。」
  
  看少年似乎真的想付诸行动,江澄海连忙点头答应了,就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任何的风吹草动,或是任何一个长得与自己认识的人相似的路人经过,都能让他心惊胆跳。
  
  「恩,这才对。」
  
  少年朝他笑得傲气,江澄海也不恼,就只是无奈地自地上捡起那些鲜豔包装,甚至是印著可爱粉红小兔,一看就知道是抱著少女情怀的女孩送的礼物,跟著少年走出了台北车站。
  
  台北的交通壅塞复杂,江澄海只是随著少年的脚步走,不久,竟离那栋建筑越来越远了,他在心中苦恼著待会该如何找到回车站的路时,少年却在一间便利商店前停了下来。
  
  转角处的停车格上泊了一台墨绿色的休旅车,少年走了过去,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便钻了进去。
  
  「嘿,把你手上的那些礼物塞都後座去,小心不要磕坏了!」
  
  少年开了车窗朝他说了句不客气的话,也不等男人回应,就让後座的人替他开了车门。
  
  那是台七人座的休旅车,车的後座空间看起来很宽敞,内装也很豪华,前头是两个分开的单人座,中间是一条小通道通往後头三人座的。替江澄海开门的男人剃了一头乾脆的光头,赤膊上是一条美丽的金麟祥龙,江澄海下意识地往後退了一步,而那男人的眉便明显地蹙了起来。
  
  江澄海知道自己这样很没有礼貌,但是,男人的形象与气质让他想起了监狱里那段不见天日的悲惨岁月,到现在,只要一回想起来,似乎都还能感受到那种被千刀万剐的痛苦滋味。
  
  深呼吸了一口气,江澄海努力克制自己的微微恐惧,并为自己的行为道了歉:「不好意思。」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比了比後头的三人座,示意他将礼物拿到後头放了。
  
  只想赶紧回到火车站的江澄海只好咬了咬牙,爬上了车。
  
  三人座空荡荡的,似乎自一开始就已经预算好要给少年堆礼物用的。
  
  江澄海做事总是细心认真,在离开前,还是蹲下身子将礼物排成了就算车体摇晃或转弯时也不会掉落到地板上的高度。
  
  当他准备回头离开车厢时,却意外撞上了一堵墙。
  
  江澄海来不及抬头望,在他半弯著腰的高度里,他只看得见一条威风凛凛的金龙,还有不知何时被关上了的车门。
  
  「开车。」
  
  那堵「人墙」开口说了句话,江澄海浑身一震,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便想要自男人的身侧硬挤而过,却被男人粗蛮有劲的手掌扣住了手臂,狠狠摔进了礼物堆中。
  
  礼物的棱角刺著江澄海的後背,他却不感到疼痛似的,在上头奋力地挣扎著。
  
  「不…不,放开我!」
  
  监狱里被轮番凌虐的回忆又涌了回来,江澄海害怕得推攘著压在上头的男人,当那男人用膝盖将他乱蹬的双腿给死死压住的时候,一向温和谦谦的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竟拿起滚落到地上的礼物,砸向了那人。
  
  「找死!」
  
  男人似乎也发了怒,一拳结结实实地便落上了江澄海的腹部,他疼得蜷缩了起来。
  
  车缓缓驶出停车格,而江澄海终於在被男人探过来的帕子捂住口鼻的几秒钟後,陷入了一片黑暗里,不省人事了。
  
  。。。。。。。。。。。。。。。。。。。。。。。。。。。。。。。。。。。。。。。。。。。。。。。。。。。。。。。。。。。。。。。。。。。。。。。
  
  这一篇。。。竟然写了整整一个礼拜(啥!?)
  
  
  期末考到了还乖乖(+很不怕死)地起来发文,所以很厚脸皮地向亲们要留言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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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降了,祝小的考试顺利吧!!也祝亲们考试/工作 一切顺心




海湛蓝 44 上

  
  阎麒让蚊子派了好多兄弟到处寻觅那个死了心离去的男人。
  
  江澄海离开不久,他便已让人从江澄海搭乘的那台计程车的司机口中知晓了他的去处。
  
  台北火车站。
  
  就算江澄海已经买了车票、搭了列车,渐渐远离这一座繁华的城市,他相信,自己最後仍是能找得到他的。
  
  但是,他还是害怕,害怕得不管如何说服自己往积极的方向想,他的心仍是被一颗沉甸甸的,名做失去的石头给压得死死的,怕再稍稍施加一点力道,就会被压得血肉模糊、扭曲变形。
  
  他怕,为了躲避他的寻找,那风一吹就倒的清瘦男人就只能拣些沉重劳苦的工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忍受身心的煎熬;他甚至怕,那一个人孤苦无依,在外头出了意外,甚至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他却连一点消息都接收不到,只能不断地寻找下去,三十年、五十年……,那种盼不回爱人的痛苦,那种漫长的等待岁月,比什麽都折磨人,而到了那时候,人间与地狱,对他而言便没了太大的差别。
  
  
  「麒哥,老大已经在里面等你。」
  
  「恩。」
  
  
  周睿池那有了赵颖婕的下落。
  
  而这是第一次,他的心被那个让他伤透了心的清瘦男人给满满占据了,所以当乍听有了那个让他恨得想要挫骨扬鞭的女人的消息时,他的心奇异地平静,这三、五年来对那女人波滔般的咒怨与愤恨,竟被江澄海的不告而别给压成了一汪死水。
  
  失去小瞳、失去父母的痛又重新袭卷回来。
  
  也许,是因为失去了太多,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那个男人了。
  
  直到了现在,阎麒才发现,原来那男人对他来说,不只是爱、是责任,更是无法割舍的存在。
  
  
  他不断算计著所有的事,走错了一步,就再用他认为的最恰当方式给弥补过来,他忙著修正那些错误,却忘了多去回顾那个脆弱的像块玻璃的男人了。
  
  他不是没有看见他的心裂了一道缝,但在阎麒的眼里,那缝还不是很大,还不足以致命,所以他忽略了,忘了去丈量那小缝隙的深度,忘了去看看里透的肉是不是已经死透了。
  
  
  
  阎麒原本打算什麽都不管了,但游圣文反而不允许了。
  
  「你他妈的算什麽男人啊!你现在不去,那他之前的牺牲又算什麽?」
  
  游圣文的一句话,让他醍醐灌顶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你不用担心,就是要翻遍整个台湾,我也会把他找出来,不只为了你,也为了我的亲亲老婆。所以,快滚,不要妨碍我找人!」
  
  游圣文没有停止寻找,而他的手机,也一直开著机,就只为了等待一通知道他还安好的电话或是讯息。
  
  
  「麒哥。」
  
  阎麒步下了水泥阶梯,一道铁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铁门泛著些许的褐红,是年久的斑痕,但远远看,竟有些像是乾涸的血液,在湿冷阴暗的地下室,更加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似乎早已通报过阎麒的到来,铁门前一名人高马大的男人在瞥见阎麒熟悉的俊朗身影,便将那原本掩得密不透风的铁门给打开了。
  
  
  「周伯伯。」
  
  阎麒向一旁的周睿池点了下头,便将视线移到了眼前的地板上。
  
  
  一个满身血污的男子跪在泥地上。
  
  他的脸上布满瘀青,嘴角处正淌著一缕鲜血,但他的一双眼睛却透著桀傲不逊的光芒,彷如一头不甘被俘的精悍猛兽,身体的自由被人剥夺了,但内心却还在顽固地抵抗著。
  
  
  「丁大堂主,别来无恙。」
  
  丁岳璋闻语,猛地抬起了头,在望见来人竟是阎麒时,眸里闪过了一抹危险的流光,让他看起来更具有攻击性,彷佛只要一让他挣脱,就会上前将人完全撕碎。
  
  丁岳璋眯起了眼,阎麒挺拔的身影便被他压成了扁扁一条模糊线,但这不影响他认出眼前这人。只见了一眼他俊美的脸庞,便让他想起这人的身分。
  
  阎麒─阎氏企业的现任董事,在阎氏夫妇不幸遇难离世之後,在二十三岁继承了阎氏企业。
  
  当然,在这样的「稚龄」便成了一间跨国公司的董事长,多少有人不服,但是,在他缔造了奇迹,以最短的时间让跌到谷底的股价起死回生,甚至带领阎氏企业进入另一个兴盛时期的时候,那些不安份的董事们全都噤了声。
  
  
  但是,无论阎麒的手段再高明,在商业界再叱吒风云,都跟他毫无干系。
  
  令丁岳璋在意的,是现今阎麒出现在这里的背後意义。
  
  
  二十多年前,当金洪帮与以周睿池为首的义连会都还是刚崛起的小帮派时,曾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且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但近几年,不知为什麽,周睿池却打破了这样的平衡。这三、五年来,义连会阻断了他们许多营娼、收贿的管道,甚至抢夺毒品、军火的市场。
  
  而据传,阎家的少爷就是那个背後给予周睿池大量金钱援助,甚至多次出计谋略去吞占金洪帮生意的人。
  
  当然,起初听见这样的传闻时,丁岳璋不置可否。虽然阎麒与义连会的龙头关系匪浅,但光是那刚接手不久的企业就已让他忙碌不堪,他并不认为他还有多馀的心力去做这一些事。
  
  但是,就在阎麒站在自己身前,以胜者之姿睥睨著他的此刻,他已经推翻了当时候的想法。
  
  「阎家的少爷不好好在家陪未婚妻,却跑来这种地方探望我这个老男人,我是否该感到荣幸?」
  
  面对丁岳璋的挑衅,阎麒并没有多加理会,只冷冷地开口,道:「我只问一个问题,赵颖婕在哪里?」
  
  也许是因为阎麒直接了当的问法,使丁岳璋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丁岳璋本来就不是一个肯向人屈服的主,如今落在敌方的手里,被绑了身体的自由,嘴边就更加地出言不逊,一双眼阴狠地像是把尖锐的刀刃,让人产生了被割伤的错觉。
  
  一旁的兄弟恼了,又想出拳教训他,却被阎麒抬手阻止了。阎麒蹲下了身,对上那双倨傲的眸子,竟笑了出声:「不说?那麽,不知这孩子够不够面子让您老开口。」
  
  一张照片晃过丁岳璋的双眸前。
  
  只是一眼,就让丁岳璋的脸一瞬间风云变色。
  
  那张照片上,一个褐发少年咧著嘴笑得灿然然,一臂揽著丁岳璋的肩。对於少年这样亲腻、甚至是有些失礼的举动,自一向以心狠手辣出名的丁岳璋脸上却瞧不出一丝愠怒的表情。丁岳璋也是笑著的,不是平日不可一世、跋扈飞扬的笑,而是再满足不过的微笑。
  
  再仔细瞧瞧,一老一少,竟还有著极度相似的眉目与五官。
  
  「不过是我一个手下的孩子,拿这给我看做什麽?」
  
  丁岳璋那慌张、甚至是惧怕的神情稍纵即逝,他现在的脸上是冷静且无动於衷的,若不是这千真万确的消息,说不定真会有人将那昙花一现的异样表情当作是自己的错觉。
  
  面对这样的丁岳璋,阎麒还是笑:「孙绍禾,十七岁,名义上的母亲是谢妤雯,但实际上,却是你的亲生儿子。谢妤雯其实是那孩子的阿姨,也就是孩子母亲唯一的妹妹。而自孙绍禾幼年开始,两个月一次的探访,十多年来,从未间断过。」
  
  
  丁岳璋在金洪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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