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嫡女-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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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儿臣见过母妃。”慕容燕俯身,对待柳贵妃,他一向尊敬有礼。
“又出什么事了?”柳贵妃抬眸一瞥,慕容燕的怒意自然被她看在眼里,自己的亲生儿子,任何细微的神情都逃不过她的眼。
暖阁中温暖如春,慕容燕眸中却闪过一丝冷光,冷哼道:“这次没有将苏衣秀斩杀,竟想不到留下了如此后患。”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张图来递给柳贵妃,“母妃请看,这是儿臣方才收到的。”
柳贵妃细长的手指将图摊开,脸色越来越沉,沉声问道:“这是苏衣秀给你的?”
“人没有抓住,不过除了苏衣秀,儿臣想不出第二个人。”
“也有可能,是姬如彦呢。”柳贵妃将图仍回慕容燕的手中,不管是姬家还是凤仙谷,她从未真正相信过。
慕容燕神情一顿,随即摇了摇头,“不会是他的,将来或许还有可能,但他现在没有这个必要,而苏衣秀,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手里绝不会只有这点东西,他定然是想以此来警醒我们,这些东西要是落到皇上手里,对于我们来说将是个巨大的麻烦。”柳贵妃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唇边却泛起一丝冷笑,“既然如此,也该验证一下,凤水仙的忠心了。”
第138章 山美人,蚀骨蛇蝎
柳贵妃拨弄着自己手指上的扳指,唇边却泛起一丝冷笑,“既然如此,也该验证一下,凤水仙的忠心了。”
“母妃的意思是?”
“既然苏衣秀握住了我们的把柄,我们便不动他就是。但我也有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柳贵妃面上的凶狠与绝美的面容格格不入。
慕容燕却有些迟疑,“可是母妃,凤水仙毕竟是苏衣秀的母亲,她怎么会对自己的儿子动手呢?”
柳贵妃蓦然一笑,“是啊,这天底下怎么会有母亲对自己的儿子动手的呢,可她凤水仙,偏偏就做得出来。”
慕容燕走后没多久,凤仪殿外便有太监朗声喊道:“皇上驾到。”
柳贵妃眉间一颤,慕容烈来她的凤仪殿,向来不会如此架势的,忙整了整发髻出来迎接,“臣妾……”
“起身吧。”柳贵妃盈盈下拜,却被慕容烈打断,慕容烈被小太监搀扶着,绕过柳贵妃进了暖阁。
平日里慕容烈都是免了她的礼的,有时就算她要行礼,慕容烈也会虚扶一把,今日显然是不寻常的,柳贵妃勉强一笑,行至慕容烈身旁,那个小太监已经下去了,暖阁里,便只剩下慕容烈与柳贵妃二人。
“臣妾刚让人熬了雪梨燕窝,皇上要不要也吃一碗?”慕容烈神情说不上怒气,也算不得和善,柳贵妃猜测不出。
慕容烈轻摇了摇头,呼吸有些沉重,示意柳贵妃坐下,才缓缓说道:“今日身子尚好,有几句话,想来问问你。”
柳贵妃心间突突直跳,想起方才燕儿来说的那些话,莫非慕容烈知道了什么?或者苏衣秀也把同样的东西给他看了?心中忐忑,却又不得不稳住心神,应了声“是。”
慕容烈这几个月下来,被病痛折磨的哪还有一点帝王之气,瘦骨嶙峋、眼窝深陷的模样不禁让有心者落泪,先皇去的早,慕容烈尚未弱冠便登上皇位,一晃快三十载了,不敢说建多功勋,但也算兢兢业业,不想最后落得个被心爱之人下毒谋杀的下场,想到这儿,慕容烈不禁唇角冷笑,周身冰凉。
“你说,我这病有多久了?”慕容烈心中微叹,眼睛微眯,紧盯着坐在一旁的柳贵妃。
“回陛下,已有半年之久。但请陛下宽心,陛下身子一向强健,臣妾已遍寻良方,定能使陛下康健。”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暖阁里暖意洋洋,但暖阁中的二人却都是冰凉入骨,当年微服出巡的惊鸿一瞥,竟不想造成了二十多年的悲剧,可怜他还一直在想办法弥补。
柳贵妃不知慕容烈究竟知道了什么,不敢胡言,只是恭敬答道:“自然是真心的。”
却听慕容烈蓦然一笑,接着猛咳几声,身子有些摇晃,缓了许久才静下来,半年多的病痛,有时还真不如死了好,偏偏他还有所留恋,留恋的不是帝王位,而是曾经真心以对的女人怎么会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我与你相伴二十载,和你在一起最令我舒适的,便是你从不虚与委蛇,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我知道我没有多少时日了,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诚实回答我,就算是……让我死也死的明白吧。”几十年,他从不在她面前自称朕,也许,对于一个帝王而言,他不该存有这样的感情,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注定不会是个好帝王。
不知为何,当慕容烈说他没有多少时日了的时候,柳贵妃身子微微的晃动了一下,这一切,不是从入宫那日起就预谋好的吗,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戏,却为何还会有心痛的感觉。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柳贵妃不解的望着慕容烈,她这一生做了太多对不起他的事,实在不知他指的事哪一件,“什么?”
“给我下药!”慕容烈问出这句话,心上像被人剜去一道口子,犹记得她刚入宫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眸光清澈,遇到先太后时那样怯怯的神色,一度暖化了他的整颗心。
“陛下说什么,臣妾听不懂。”柳贵妃目光楚楚,却不敢对上慕容烈失望的眸子,明明她知道慕容烈问的是什么,明明是自己做的,却在被她询问时忐忑了,最开始,她既然做了,就想到总有这么一天,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她却希望不是自己做的,这样矛盾的心态,是她从未有过的。
“我方才说过了,希望你诚实回答我,难道即使死,也要让我死不瞑目吗!”慕容烈显然是动了气,止不住的咳嗽,呼吸急促,一手捂住胸口,苍老的面容上却满是痛色。
柳贵妃慌忙的上前拍拍他的后背,帮他顺顺气,眼眉低垂,入目的便是几近花白的头发,才一年时间不到,他却像是老了十几岁。
慕容烈将她的手推开,侧过身望着她,柳贵妃身子一晃便跪在地上,要是换做以前,慕容烈肯定会说地上凉让她起来,可现在只是紧盯着她,想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柳贵妃跪在地上,绝美的面容上却怔怔的落下泪来,狠了狠心说道:“既然皇上想知道,臣妾不敢隐瞒。是,臣妾每日都在皇上的药膳里下药,是慢性毒药,目的是让皇上的身子每况愈下,从皇上有意立慕容默为储君起,已经……已经有两年了。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但求一死!”
皇上和柳贵妃在一起,历来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从不要人来伺候,所以此时暖阁里悲痛的气氛,也不会被旁人所知。
江山美人,蚀骨蛇蝎。
慕容烈却突兀的笑了,明明已经知道了,却非要再来问个清楚,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吗,为何非要在伤口上撒盐,是想让痛,再明显一些吗。
可是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这到底是为什么?
“地上凉,你身子一向弱,快点起来吧。”良久之后,他便只说了这么一句,端过身旁早已凉透的茶水喝了下去,却犹不自知。
柳贵妃想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她犯下这滔天的罪行,却换来他一句“地上凉,快点起来吧”。弑君之罪大如天,他到底有没有听明白,她是想杀了他啊。
暖阁外的宫女太监,突然听见暖阁内柳贵妃凄厉的哭声,心下大惊却谁都不敢进去,那哭声持续了许久,直哭的人肝肠寸断,像是要将这世间的悲痛全部哭完,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大雪,纷纷扬扬,将这哭声埋在了地下。
“事到如今,我只求一死,只求一死……”
“你根本早就知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忍心动你,你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给你,你的儿子想要皇位,我也可以给他。或许、真的是上一辈欠了你的,所以今生来偿还。”
柳贵妃一直痛苦的摇头,却还是听慕容烈接着道:“那年我微服出巡,在街上遇见你,你才十六岁,花样的年纪,花样的容貌,心思单纯不谙世事,回宫后我总是心神不宁,日思夜想,后来我便将你召进宫。初入宫中,你便已是妃位,我竭尽所能的保护你,生怕你受一丁点的委屈,可后宫纷争,还是不可避免的让你受到了伤害,你可知,我甚至想过带你离开过普通百姓的生活,可不知为何,从那以后,你便开始对我冷漠,我们之间,突然被洪流阻隔,哪怕亲近,也是胆战心惊。如今想来,怕是你从未真心的待过我,可是你又何必呢,燕儿已是太子,这天下,早晚是你们母子的,你又何必对我赶尽杀绝,连最后一份期许也不给我呢。”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慕容烈已是气息不稳,又加上心里悲痛难熬,生生的咳出一口血来,柳贵妃大惊失色,面色苍白,心上像缺失了一大块,慌忙中为慕容烈擦拭衣袍上的血迹,手却颤抖的厉害。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吓我,我想要你好好的……”
“前尘往事,恍然如梦,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早知道你不愿,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召你进宫的,其实我知道,你从未快乐过,这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了,等我死后,我会给你一道诏书,若你想离开,没有人会阻拦。”
柳贵妃摇头,神情几近绝望,她想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其实她原本可以很快乐的,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不怨任何人。当初,是得知慕容烈微服出巡,她故意好生打扮出现在他面前,只是她不知,一切那么顺利,慕容烈回宫没多久便召她进宫,并给她妃位,对她几近呵护爱柔,从此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她没想到自己会沉溺在他的温柔中无法自拔,幸而及时清醒,却不得不互相折磨,刺伤彼此。
这一切都沉埋在心底吧,已经没有了言说的必要,一切都该结束了,慕容烈已是行将就木,燕儿已成储君,大事可成,一切都要结束了,那么自己呢,自己究竟又该何去何从?
这一日,皇上在凤仪殿中咳血,除了柳贵妃,没有任何人知道,天下不会因这一日有任何变化,但对于皇上和柳贵妃而言,终究是不一样了。
第139章 疯狂的打雪仗
大雪落了整整三日,郢都城早已被冰雪覆盖,疏桐几人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沈淇一向怕冷,躲在屋子里看她们在外面嬉闹,可自己在屋里,难免心痒,索性也跑出去和她们一起,攒了个雪球就往她们身上招呼,疏桐几人不知是大小姐跑出来了,从地上抓了把雪就往身后扔,听见“哎呦”一声,几人纷纷转过身来,便见大小姐坐在雪地里,衣服上全是雪。
疏桐慌张的上前将沈淇身上的雪抖落,还忍不住埋怨,“大小姐怎么不多加件衣裳就出来了,这外面冰天雪地的,可小心冷到。”说着便将沈淇拉到屋里去,换了件干净的衣裳。
“我看你们在外面玩的起劲,自己在屋子里怪无聊的,难得的一场大雪,西边园子里有片空地,我们到那儿去玩会儿吧。”虽然是府里的大小姐,在外端的是端庄稳重,到底是二八年华的孩子心性,眼见四周白茫茫一片,好像世间什么都变的干净美好,让人心里也忍不住雀跃起来。
疏桐见大小姐兴致这么好,不忍让她落空,便又给沈淇多加了件袄子,外面狐皮大氅兜头包住,手上棉套子捂得暖乎乎的,这才让她出门。
“院里的小溪都结了厚厚的冰,虽然溪水本不深,你们也仔细了点,小心滑倒。”沈淇出门便见几个丫头在小溪旁踩冰,遂提醒道。
几个丫头应了声,沈淇便带着疏桐出了门。沈府前院后院,还有各个独居的院子,几个园子加起来,足足占据了半条街,入目皆是大雪茫茫,偶尔露出小片朱红的屋檐,便是大雪中唯一的点缀。
后花园的西边,有个小园子,平日里少有人来,不过这下雪的时候可就不同了,正因平时闲置,下人们也懒得打扫,这里便成了积雪最厚的地方,沈淇与疏桐到园子时,远远的便看见园子里蹲了个娇俏的身影,裹着猩红的大氅,远远看去,倒像个花蝴蝶。
“大小姐,是三小姐在堆雪人呢。”疏桐上前看了看,回禀道。
“走,我们去看看,这大冷的天,她怎么自个儿在这儿。”三妹沈沫一向活泼,虽与沈嘉走的近,但与沈嘉是完全不同的,沈嘉看上去温柔贤淑,但其实从小到大,没少给沈淇使绊子,沈沫这丫头是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嘴上不饶人,但心思不坏。
“三妹怎么一个人?也不戴个手套。”沈淇走上前,发现沈沫光着手在堆雪人,便把手上的棉套子取下来戴在沈沫手上。
“谢谢长姐,我想自己堆个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