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鸦揉碎夕阳天-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像一只被困在牢笼的猎物拼命想逃脱,喉咙低沉地发出怒吼。
“哼,你出去了,郑允浩吞我帮兄弟八千多万的钱我找谁要去?”
见金在中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拼命摇头,昆哥挑了挑眉,狐疑地问道:“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郑允浩靠茗缘会开赌局,拿你跟藤原盛那老头子的破事误导了所有人,最后故意输掉了比赛,换得几亿的赌金进账。哼!他郑允浩,前路铺的不动声色,最后还真是收网收得漂亮啊。”
“茗缘会……不是……不是这样的,那天分明是我自己出问题输掉了!”金在中强硬地辩解着,不知道是要说服面前的男人,还是自己。
“呵!”
昆哥嗤笑一声,装作同情的神色捏了捏金在中下巴,看到那干净的黑眸里盛着的满腔不可置信,男人顿时燃起打碎他的欲望。
“你真是比郑允浩那傻儿子还痴啊,知道从抓你们到现在过了多久了么?整整二十个小时。郑允浩在干吗?该上班上班,该约会约会,连个哽都不打。我这时候才意识到,是抓错了东西,抓了你这个废物来!恐怕郑允浩,还巴不得我们帮他清场,好腾出位置来给他那新女朋友坐稳。”男人好笑地看着金在中凄怆的神色,好似他吐出的每个字都是一把刀子在凌迟着对面毫无抗力的囚犯。
“哼,你别不信我的猜测。我告诉你郑允浩从几个星期前就知道了咱在盯梢他,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偏偏那时候跟你又是吃饭又是约会?嗯?他那是拿你当障眼法给言大小姐挡子弹呢!他妈的临头摆老子一道!”
昆哥渐渐摆上阴鸷的神色,紧绷的唇泄露出了他压抑的愤怒。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再次开口。
“不过老天爷不至于绝我罗昆的活路,瞧这不就给送来个傻儿子么!”罗昆扭头看了看角落里的昌珉,然后再次凑身上前,捏着金在中的下巴逼迫面前的人望向自己。那失神放大的瞳孔让罗昆每一根报复的神经都兴奋起来。“不开心吗?嗯?在郑允浩送来钱之前,我可是能让他每天都上头版头条啊!”
罗昆敏锐地嗅到面前这个男人无处可逃的哀伤气息,仿佛是一块爬满了裂痕的碎玉。他甚至可以听到那一寸寸皴裂开来的声音,那种破碎的美感激起了罗昆摸爬滚打多年的肆虐因子,渴血一般盯着这个仿若要灰飞烟灭的男人。
“……你说这些,我不会信的……不会信的。你告诉我又有什么用呢……”金在中忽而开始自语起来,他无意识地摇着头。
罗昆再看他抬起眼来,那眼眶充血的泛着红,在苍白的脸上倒有几分怖人。罗昆竖起食指明白地点到在中鼻尖下头,尖酸地嘲笑道:“我告诉你,告诉你是想让你明白,这世上还真有被卖了帮着数钱的……嘶!”
罗昆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手指一阵钻心的刺痛。蜿蜒的血珠子已经顺着滴落到金在中的下巴尖了。这个被困在椅子上的人发狠地咬上了那根指头死死不松开。
压根没料到会来这么一出,罗昆脱不开手来的他,扬起另一手就是重重一巴掌甩了过去。金在中被这下重击打得头昏脑胀,半边脸都在发麻。他舔了舔刺痛的嘴角,满口腔的血锈味道。
看着自己食指被咬得破皮掉肉,罗昆啐骂着又跳起脚来踢向金在中膝盖。
“唔——”
金在中将要出口的□咬碎在唇间,和着满嘴血沫吞了下去。
“昆哥昆哥,您这手指还是赶紧上去处理下吧!”一旁手下好心提醒。
“你这边看住了,尤其是这小鬼。”罗昆没好气地瞪了金在中一眼,抬起下巴指了指正瑟瑟发抖的昌珉。“这几天我恐怕不能下来,知道人质在我们这,几个堂口都有动作了,陆地上那些光鲜家伙也是要分一杯羹的。”
“诶是,昆哥!”
“他郑允浩傲,再怎么傲现在也是匹道貌岸然的孤狼,抵不过恶疯的猛虎群。”
金在中被门咔哒关上的声音震了一震,他现在脑袋里一片混乱,几乎都忘了自己正处在被绑架的事件当中。他满脑子都是郑允浩的音容相貌,想拼命从回忆当中汲取些力量出来。但越想,一颗心就越寒。
那个人说过要重新开始的。
说过希望转身之后待在他身边的是自己。
还说过只要答允他在一起,就立马高调地拉自己去游街。
他深情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心绪?
金在中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的命现在就靠这么一口气吊着在。他五脏六腑,心肝脾肺都是钻心的钝痛,一定是刚才那几脚踢得太狠了。金在中摇了摇头,甚至荒唐地笑出声。
如果痛完之后,还能回到昨天的梦境里,抱着昌珉,看身边的郑允浩在阳光中笑得温暖,那就是现在把他身体剜个洞都行。
金在中闭了闭眼,濡湿的额发在眼窝处投下模糊的阴影。再睁开眼时是一片执拗。像个不小心拉开帷幕看到里面肮脏东西的纯洁孩子,颤颤巍巍地又将帷幕放下了,然后对自己安慰地笑笑。
假的。
在没有听到郑允浩亲口宣判之前,都是假的!
还能装作无知是因足够无知。
如果金在中知道,就在他陷入黑暗的昏厥那一刻,满游乐园的霓虹在郑允浩的指挥下只为言可珈一人开启。在零点那一刻,郑允浩成为对言可珈说生日快乐的第一人,给这位满心感动的公主套上晶亮的高跟鞋,并在满幕星子之下温柔发问:“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金在中早知道这些。还会不会怀揣着如此执着的幼稚念想,与求生渴望。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没把所有敏感词找出来……修改了下框框… …
☆、第十七章
姜赫俊扭了一□子,这件直接从其真正主人身上扒下来的保镖服对他来说有些大了。虽然说,姜赫俊自己也能面对歹徒几招制敌,但比起左右两旁真正的保镖来说,体格差距也实在是明显。要不是郑允浩亲自打过招呼,周围这些个壮得跟熊一样的家伙,早就要将自己当做怀疑对象就地解决了。
姜赫俊没有想到,在与郑允浩摊牌之后,两人竟莫名成了里应外合的关系。某些时候,姜赫俊挺佩服郑允浩能忍耐的性子,分明在得知一切后,他要知道真相的心情更为别人急迫,却还能不动声色地等待机会,等待郑适启和藤原盛出巢的那刻,伺机而动。
而那把烧着的火,仅仅是金在中被绑架。
姜赫俊想不明白,为何一个金在中就能让狡兔出窟,并引起不小的骚动。而这一切,又似乎都在郑允浩的掌握之中。
这个男人在得知金在中与沈昌珉被绑之后,第一个举动便是找来了姜赫俊,不是让他以警方精力寻人,而是全面盯梢藤原盛与郑适启的一举一动。
姜赫俊本以为这是郑允浩与金在中的一出自导自演,可是绑匪送过来的照片中,那个被束缚着的男人有气无力的眼神,分明在告知绑架的真实程度。作为警察的姜赫俊当即决定要立案侦查解救,却被郑允浩勒令禁止。
于是在事件发生后的三十多个小时里,三方就这样彼此对峙着,观测着。期间,郑适启甚至还旁敲侧击地探过郑允浩的态度,后者只表示置身事外的不在乎。
而今日凌晨五点,藤原盛终于开始有动作了,靠与山口组的关系彻查金在中去向,似乎有意搭救。而随之,郑适启也按捺不住,开始百般阻挠,直到这两方明暗里都开始白热化针对。
这其间分分秒秒的流失,对于被绑架的金在中来说,无异于生命的流失。知道无法这样拖下去的藤原盛,决定与郑适启直接洽谈清楚。
而这一刻,郑允浩终于开始动作了。
不止是姜赫俊,两人要见面的每个环节郑允浩都安插了眼线进去。
整个美洲会所都被包了下来,以确保绝对的私密性。而郑允浩,静坐在公司里,接受着朴有天整合来的四面八方的信息。
“允浩,已经过五分钟了,我估计姜赫俊遇到了麻烦。”朴有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再等五分钟,实在不行就强制黑进去。”
第二计划的风险太高,美洲会那边技术人员绝对是全面做好了外来信号入侵的准备,强制突破怕会打草惊蛇。
事实上,姜赫俊的确是遇到了麻烦。
依着保镖的身份趁着提前检查包间的机会,在房里装了窃听,但不出意外的,待两人进去之后,整个美洲会的信号瞬间被屏蔽了。
装信号屏蔽器的隔间外,看守的四个保镖太过尽职,姜赫俊一时间有些搞不定。门外牵了一圈警戒线,姜赫俊没办法靠近门把手,而怀里的干扰器表示,距离太远了并未奏效。
姜赫俊看了看手表,和郑允浩约定的是七分钟,第一计划再不奏效,那边就要强制信号入侵了,精明如藤原盛和郑适启,一点风吹草动这次得之不易的会面可能就会毁掉。
额头上急得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来,姜赫俊舔了舔嘴唇,正考虑悄无声息放倒四个壮汉的几率是多少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技术部那边表示,信号屏蔽器出了点问题,我要进去检查检查。”
金俊秀边说边走了过来,语气间透着不可置疑。他人平日本就显得庄重,现下一身西装更在这群人高马大的保镖面前,凸显威严。
“这个……没有藤原先生吩咐,恐怕……”
“我义父与郑先生在洽谈,外面一切安保措施由我统筹。”金俊秀抬眼道:“问题虽小,但到时候出了事你们负得了责么?”
几个保镖听得这话,对望几眼,只得让开来。姜赫俊也跟在其中,心道是个能拉近与屏蔽器距离的好机会。
金俊秀开了门,突然定住,他回头看向姜赫俊,那一动不动的眼神惊得姜赫俊心跳加速了一倍,他甚至下意识退了一步,做好了自保遁走的准备。
“你跟我进来。”
金俊秀的话让姜赫俊一愣,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跟了进去。进去后,金俊秀没有再看姜赫俊一眼,也没有吩咐他干什么,他只是自顾拿着一个小型的探测器似乎在搜寻什么。
姜赫俊跟在他身后不远处,在走到靠近屏蔽器位置的侧墙时,将小型的干扰器贴放在了上面。做完这一切,他打量了一下前面人的背影,没有丝毫注意的迹象。
差不多一分钟后,金俊秀才收了仪器,调头出门,姜赫俊连忙跟上。两人出来后,金俊秀理了理袖口,开口说道:“恐怕是你们身上一些金属制品有些许干扰,没有大碍,但你们都得站远些,不要随意走动。”
几个保镖点点头,听命地分散站开。见状,金俊秀这才转身离开。
而姜赫俊一看到金俊秀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那头,便借口要上厕所朝反方向走开了。他绕到安全通道的楼梯拐角,四下无人,正心中窃喜,突地就感到脖子上一凉。
金俊秀持着一柄短刀从背后贴上了他脖子。
与此同时,打算吩咐朴有天实行计划B的时候,郑允浩听到耳机里终于传来说话声。
“……我知道他像阿凉。”
郑适启的声音苍白而迟缓,面对着藤原盛的不为所动,他直接道出了问题的核心。郑适启早在茗缘会上正式接触到金在中的时候,便明白,金在中的存在像一颗定时炸弹横在他和藤原盛之间。
太像的气质,以至于郑适启喝得酩酊大醉来驱赶瞬间袭击的惧意。那天起,沉搁多年的往事就像被抹去了灰尘一样浮出来。郑适启整晚整晚做着噩梦,梦到那个女人披头散发满脸哀戚地瞪着自己,血液像堵不住的洪水一般从她额角汹涌而出,染红了苍白而扭曲的脸庞,滴落到面前的茶杯里。
藤原盛盯着郑适启那双因紧张而握紧的双手,幽幽说道:“我没有想过她会死,是你,亲手扣动了扳机。”
“那是因为她知道了我们合谋绑架案的证据!”郑适启嘶吼出来,再也坐不住。“你我都明白,那保险箱……保险箱里就是我跟你对话的录音!那个女人什么都料到了,她甚至怕我虎毒食子在遗嘱里反将一招!藤原盛,是,是我在写字楼里杀了她。就你双手干净!我就不信你二三十年来睡过一天好觉!”
一个要救金在中,一个却要让他自生自灭。两人前几分钟始终无法说服对方,争执到最后终于爆发了。
尤其是郑适启,他一连一个多月的失眠噩梦,终于让他绷紧的神经垮掉,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暴躁起来。他觉得是冥冥之中,凉颜那个女人以金在中朝他索命来了。所以罗昆的注意力由言可珈全全转到金在中身上,与他的推波助澜脱不了干系。
本想成功借刀杀人,以绝心头的恐慌,却没想到藤原盛插进来一脚。
“一个金在中就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