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by飞檐走壁的奇迹-第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我把所有的东西,他送我的寻呼机,戒指,衣服鞋子,连同我那段时间打钟点工赚的钱,都留下了,”可惜这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也没能让樊宇走出回忆,他依旧梦呓似地低诉,“他父亲得的那个病,得花不少钱,而我能帮他的也就那么多了。。。。。。”
“你回去了北京?后来呢?”小黑客轻叹一声,别无他法,也只能顺着他的思路走下去。
“我没回去北京。”
“啊?!!!”小黑客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你没回去北京?!”
“是,”樊宇把画笔轻轻放在一旁,用键盘敲出两个字“深圳”,“我买的是去深圳的车票。”
“你。。。。。。”
“我要断绝他找到我的一切希望。”樊宇笑了一下,泪珠又掉出来,摔在桌案上,无声无息。
小黑客那头彻底陷入沉默。
不知名的远处,又传来那首依旧忧伤的旋律——
“不追问到底为什么,是我最后的温柔,想笑着附和说分开是好的,但我们却怎么一起哭了。
我舍不得,可是时间回不去了,爱你很值得,只是该停了,没有我你要好好的。
我舍不得,最后一次抱紧你了,我们错过的,错了就错了,不用担心我,。。我。。走。。了。。。。”
“我妈妈支持我去深圳,”樊宇忽然打破了死气沉沉的寂静,“她以为我离开迟鹏,就能变回一个正常的男人。”
“然后呢?”小黑客目光变得敏锐起来,“她错了?是不是?”
“不止是她错了,我也错了。因为我一开始,也和她抱有一样的幻想来着,”樊宇的眉头深深锁起,“所以我们都被现实摔的很惨。”
“到底发生了什么?”小黑客有些着急了。
樊宇却没察觉他的焦虑,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大概是惩罚吧,是老天爷看不惯我没有珍惜迟鹏,所以降下的惩罚吧。”
“你的眼睛。。。。。。”小黑客猛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使劲盯住电脑屏幕,把桌子拍的山响,“你的眼睛里为什么是死灰一片?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你说!!!”
“一个人,一个人而已。”樊宇抬抬手,示意他坐下,可小黑客仍然绷紧全身,像是要打架的猫。
“一个让我现在身无分文,穷困潦倒,还负债累累的人,一个让我认清楚因果报应的人。”
那年的深圳,灯红酒绿,一片繁华,樊宇很容易就在一家生意兴隆的酒吧里当上一个服务员。一开始工作的还好,老板管吃管住,薪酬也高,他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第一笔存款。给父母寄回去一点之后,还能剩下些自己零花。这时候,有几个同事闲聊,说起深圳的同志酒吧如何如何新鲜刺激,说的樊宇心动。他到底还年轻,对外界一些未知的事物存有天生的好奇心。何况,又是与同志有关的。
当天晚上,他就穿了件还算整齐的衬衫,找到了那家传闻中的酒吧,在里面转了一圈,就有个男人站起来伸出手臂,要请他去酒店。
樊宇打量了那人一眼,他比迟鹏矮,比迟鹏瘦,比迟鹏不帅,普普通通的,乍看下去,甚至没一点吸引人的地方。除了,那件还算体面的休闲外套。
这样一个毫不出众的男人,却是从天而降的,一个可以摆脱过去的借口,一个可以用来遗忘的机会。所以他仍是走上前去,大大方方的挽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身体虽然在颤抖,意志虽然在哭泣,但是樊宇还是准备证明给自己看——对,一定是这样的,除了迟鹏,还有人可以!随便一个人,就可以。
“想交出一颗心,可是一摸胸口,心空了,没有了,我就。。。。。。只有把身体交出去!!!!”时隔多年的小小房间里,樊宇再一次止不住的泪流,这一回没有人能挡住他的捶胸顿足,懊悔万分,“鹏,对不起,永别了!!!我不再只属于你!!!这条后路我亲手斩断,愿你永不知我的用心良苦。。。。。。。”
咬着牙,心滴着血,樊宇跟着那个人进了一家不知名的酒店。
第二十一章
酒店很豪华,里面的床很大,却比迟鹏的房间要硬。枕头也比迟鹏的要冰,床单更是白的扎眼。樊宇躺在上面,手脚僵硬,怎么也躺不舒服。尤其那男人吻在他的脖颈的唇,就像一条在他身上来回蠕动的肉虫子,粘的他难受。那一刻他想逃。
可是逃到哪里去?樊宇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无助,好像四周都是海水,一望无际,根本没有港湾可以任他停靠。樊宇想哭,但一张嘴,那人已经扑过来,舌头钻进他的口腔,堵得他几乎不能喘气。
他使劲推开身上那笨重的人,反作用力把他从床上掀翻在地,小腿被旁边的桌角磕到,淤青了一大块。可那男人怎么肯放过他,到嘴边的肥肉,不吃岂不是傻子?于是男人一把将他捞回床上,结结实实重新压倒,嘴巴咬住樊宇小小的耳垂,使劲吮吸。樊宇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身体的反应是挡不住的,何况那是他致命的敏感点。没有呻吟,可就是呼吸短暂停滞,也让经验丰富的男人心知肚明。他趁机将手脚有点酥软的樊宇折回床上去,毛糙的手掌摩擦着他光滑的皮肤,从上到下,就摸到了兴奋的开关。
樊宇一惊,手打脚踢的挣扎,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男人的一根手指已经钻进了那曾经只有迟鹏的专属地带,蛇一般灵巧,几秒钟就找到了他身体的另一个秘密的敏感点所在。樊宇一僵,想要推开那人,身体诚实的说它再也积攒不了什么气力来反抗,何况它喜欢这种感觉。
离开迟鹏之前的两个月,因为迟鹏的家事,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行事,久到樊宇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本来是敏感的那一型。
“真紧,好久没给男人碰了,是不是?”男人狞笑着,将樊宇的脚踝抬高,连前戏都吝啬的很,就直接将粗大插入。疼的樊宇痛呼一声,眼泪掉下来——真的不是迟鹏,迟鹏绝不会叫他半点难过,除了第一次。。。。。。第一次,说起来已经三年多过去,怎么觉得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怎么就觉得迟鹏刚刚才亲吻过自己,那么温柔,那么亲切。。。。。.
“你TMD,”男人得不到回应,一巴掌就拍在了樊宇的大腿上,打出红红的手印,“你倒是吭一声啊!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樊宇咬着下唇,哀哀啜泣,开始时身体的快感好像一阵风刮走了似的,除了留给他背叛迟鹏的深深的内疚,什么也没剩下。
“你TMD,怎么跟个怨妇似的?!不想做你就别做,真叫人倒胃口!”男人兴致缺缺的从樊宇身体里退出来,怒骂了一通,就去衣服堆里翻裤子。
樊宇却从后面将他一把抱住,声声恳求:“拜托你,拜托你,只要你说喜欢我,只要一句话,我就跟你。”
男人讶然:“啊?”
樊宇郑重点点头,又躺回床上去,视死如归的看着男人重新翻上床,心里一片死灰——他能做的已经不多,除了忘掉,仍是忘掉。忘掉世界上有个叫迟鹏的人,忘掉他已经失去的那个怀抱,忘掉他已经丢弃的那段珍惜,忘掉他再也找不回的那段爱情,就像一个疾病的人,忘掉自己曾经多么健康,健步如飞;就像一朵枯萎的花,忘掉自己曾经盛开的多么灿烂;就像一个永远沉浸在黑色深海的人,忘记曾经的阳光金黄与美丽。
只是那个人,不用这样决绝的方法就忘不掉。樊宇冷笑,看着男人又一点一点进入自己,这次他绝不躲闪,他要亲手扼断希望的咽喉。没有后路,就再也不会怕回去,没有希望,就再也不会怕更糟糕的未来。
只是那滴泪,为什么不听话的滑落耳边?
男人大概很满意,折腾了樊宇一夜后,丢下了几句夸赞,和一张百元大钞。樊宇则躺在床上呆望着天花板,直到酒店清洁人员来敲门打扫,才起身穿衣。
衣服是到深圳后新买的,身体也一夜之间不再归属迟鹏专有,樊宇觉得自己该高兴,可是一咧嘴,却哭出声来。把来清洁的大妈吓了一跳,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就走了。只剩樊宇一人,他哭的更加肆无忌惮,眼泪背后,遮不住的心痛——迟鹏,你在哪里?
回到住处已经下午,但樊宇吃不下任何东西,他有种恶心的感觉,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脏。于是洗了一遍又一遍澡,搓的身上又红又痛,几乎掉了一层皮,却还是挡不住恶心的感觉,最后爬到水池边呕了个彻底,连酸水都呕空了,才算是缓过来些。
“铃——”
“。。。。。。喂?”
“小宇,我是妈妈。”
“哦,妈,什么事?”
“昨天,迟鹏来了。”
咣——樊宇猛的一下站起来,没站稳,摔倒在地上,手机却还稳稳的拿在手里头。
“他。。。。。。。”樊宇觉得自己的声音像通了电,颤抖的吓人。
“他在楼下晃悠,虽然长了胡子茬,但我还是认得的,不过你放心,我躲开了,”妈妈大概在窗户那里巴望,“这都一天一夜了,他还在楼下站着呢,他大概不知道咱家的新地址。。。。。。”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樊宇当时就挑着家里乔迁之前去的山东。樊宇已经做好准备,早在那一天起,就亲手斩断了两个人的后路。
“小宇,你跟妈妈说,要不要叫他上来。。。。。。”
“不要!!!”樊宇像被电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手机捏的死死,仿佛是求救,“妈,求你,我们已经断了,我们再也不可能了,你不要让他上楼,你跟爸爸跟哥哥说,一定要绕开他走,不要理他,千万不要理他。。。。。。”
妈妈在电话那头都听愣了:“小宇,孩子,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妈我还要赶去上班,以后说。”樊宇不给妈妈疑惑的机会,急急忙忙就挂断了电话,一张开手掌,满满的冷汗。脸上,大约也是汗吧,只是从眼角一滴一滴的淌出。怎么擦也擦不完。
迟鹏,对不起,我很想对你亲口说抱歉,可惜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樊宇实在止不住泪流,只好抬起头来,仰视窗外那片美丽的天空。天际流云飞舞,火烧火燎,做个鬼脸,仿佛都在笑,笑一个傻瓜,怎么也舍不得的,却偏偏要舍得,一把刀割开心扉,伤了自己也伤了最爱的人。
何必,何必?
小屋子里,樊宇一个人,抓乱了头发,撕破了衣服,边哭边笑,边说边唱,像个疯子:“情愈简单一切竟愈美,每点温馨纵感觉轻微,却正好一分一秒心里面堆积。。。。。。迟鹏,你什么时候再唱给我听??”
曾经拥有你全部的爱,曾经也那么珍惜;曾经以为可以靠回忆活到老去,曾经以为失去也没什么大不了,曾经永远不可能倒回,曾经永远都只能是曾经,永远被时间埋葬在了过去,永远不可能死而复生。
可为什么,它还存留在记忆中?
那条为你织的毛巾,那枚你送我的戒指,那天初遇的陌生,那天拥抱的熟悉,一幕一幕,像电影重播,在樊宇的脑海里久久不去。而他,除了哭泣,完全的无能为力。
他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命运,但是他想跪在命运面前忏悔,他想要回到从前的某一瞬间,停在那里,永远不活后来的他。他想要抹掉昨天发生的事,重新回去山东的火车站,在那里一直要饭也好,只要等到迟鹏来寻他。。。。。.
傍晚美丽的云霞变幻出绚烂的色彩,在日落时尤其耀眼,然而太阳一下山,它们就灰了,变成原形。樊宇想,那片云就是自己吧。没了迟鹏,没了爱,他也只能灰蒙蒙的,直到被风吹散了形状,离开了世间。
有人说,云是可以飞向另一个世界的。樊宇相信这一点,所以他张开手臂,希冀可以像云一样飞向另一个世界。
一定有另一个世界的,那里有迟鹏,有爱,有纯洁无暇的自己。。。。。.
“铃——”
“喂,妈?”
“小宇啊,你上班呢是吧?我不打扰你,我就告诉你一件事,迟鹏他。。。。。。他走了。”
“。。。。。。嘟嘟嘟。。。。。。”
“喂,小宇,小宇?”
樊宇抹了抹脸,这次终于没有泪了。
后来的两个星期,樊宇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干活又多又快,老板很高兴,多给他发了薪酬。有新来的同事看着眼红,故意打碎了器具栽赃给樊宇,老板问起来,樊宇却混混沌沌没心思回答。老板一怒之下,让他卷铺盖走人。
樊宇抱着东西沿着大街慢慢的走,无意中撞上一个人。樊宇头也不抬,赶紧赔不是,然后绕开——在深圳这段时间他已经学会了把棱角收起,笑脸迎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