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by飞檐走壁的奇迹-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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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忙脚乱的蹬上鞋,连鞋跟都来不及提,就拽开门,樊宇一下愣住了,呼吸,心跳,全在同一刻停止了。
门外人也愣住了:“小宇?你要去哪?”
那一瞬间,所有的担忧,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慌张,所有的心绪统统拧成了一股力量,推着樊宇不管不顾,一头扎进迟鹏怀里,泪如雨下。
很久之后的一个静谧的夜里,迟鹏刮着他的鼻梁说,小宇,你可知道,那个拥抱比起我爱你三个字更让我震撼。
很久很久之后的一个静谧的夜里,樊宇和他的姐们聊天拼酒到天亮,说往事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唯独留下这个拥抱的秘密。
很久很久很久知痕的一个静谧的夜里,当小黑客不经意猜中这个秘密的时候,樊宇立刻关了电脑,仰进床铺里,悄悄哽咽。
如果世界上真有魔法这种东西,樊宇一定会翻九十九座山,跨九十九条河,不辞一切辛苦的去学,学那一条可以掌管时间的神奇法术,他不贪婪,他会只用一次,那就是令他的时光倒退回那个不顾一切的拥抱里,就此终止。
而在当时,还不知未来变化的两个人,就因为担心被父母哥哥看见,只拥抱了一秒钟就迅速退回屋里去了。迟鹏安抚似的在樊宇额上浅浅一啄,就让后者所有凌乱的思绪神奇的刹那平息,好像刚刚经历的一大堆担忧慌张,都化作一颗尘埃,轻轻一吹便消失无踪,消失的太干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跟着,迟鹏点了一只很小很小的蜡烛,从兜里摸出一瓶红酒,倒在茶杯里递给樊宇,目光灼灼,笑意盈盈:“生日快乐。”
樊宇捧着茶杯,看了又看,不知所措,他从未喝过酒。虽然听说红酒不如白酒烈,但他仍然没有勇气去尝试。万一醉了。。。。。。醉了的话样子会很丑吧?樊宇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僵硬的端着杯子,不断抬头求救似的看迟鹏。
迟鹏喝了一口,品了品,说味道还不错,看樊宇仍是端着杯子不动,便点着他的鼻尖说:“十六岁的男子汉,可以喝酒了,放心,这酒不伤身的。”
可樊宇摇摇头,一言不发,仍是可怜兮兮的看着迟鹏,他的确有点企盼,但更多是惧怕。十六岁,并不代表这一天,他的心就忽然从不成熟跳到了成熟。
迟鹏眨了眨眼,勾勾手指,烛光下笑的有点坏:“那么,我喂你怎么样?”
“啊?”樊宇内心那点黄豆粒大小的企盼忽然膨胀,像原子撞上原子产生的核能量一样,迅速就将称霸头脑的惧怕挤出身体,整个人热起来。尤其是在迟鹏贴上他微凉的唇,锁住他的呼吸,将略带清香的红酒喂进他的嘴巴,尤其是那红酒火辣辣的划过他的咽喉,迟鹏的舌火辣辣的卷住他的柔软的时候,尤其是他传递呼吸过来,却带走樊宇一切意识的时候,樊宇浑身都烫起来,好像一口酒便醉了。
“小宇。。。。。。。”
迟鹏的低语像魔咒,将樊宇的四肢完全固定在床上,任对方轻轻解开他的衣领,舔过他的喉结和胸膛。樊宇的视野朦胧起来,不知是微弱的烛光的缘故,还是刚刚落潮的眼角又回到湿润的缘故,他越是想看清迟鹏此时此刻的样子,越是看的模模糊糊:“鹏。。。。。。啊!!”
他竟不知什么时候,腰带已经松了,迟鹏的手已经探进去了。
迟鹏攀上来,覆盖住他的唇,深深一吻:“小宇,相信我,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樊宇轻轻点头,十六岁的樊宇并不知道相信乃是人生最难的一件事,也不知道舒服是怎样的境界,他只凭着爱,把自己交给迟鹏。交给他预备一辈子爱的,也相信会一辈子爱他的这个男人。
所以,尽管羞赧,他没有用手掌捂住眼睛。
迟鹏又灌了一口酒,喂进樊宇的口中,然后下移身体,几乎是毫无征兆的含住了樊宇要命的地方。
啊!!!!!!
樊宇被红酒堵了嘴巴,只能兴奋的在心里大叫。怎么会这么舒服?
湿热的口腔,灵巧的舌,来回在樊宇敏感的地方磨蹭,逼得樊宇几乎撑不住,终于一次没忍住,释放了全部热情在迟鹏的口中。迟鹏舔舔嘴巴,将令樊宇无比羞涩的东西一股脑吞下去,之后还无比欢欣的奖励樊宇一个大大的亲吻。
而樊宇,却脸红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根小小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黑暗中,樊宇的手被引领到一个更令他羞涩的地方,那个地方比刚刚自己的要大多了。
“小宇。。。。。。。”魔咒再次响起,蛊惑着樊宇学刚刚迟鹏的样子,一点一点的将那里握进手掌中,跟着在迟鹏的引导下加快速度,在经过一阵可以称作猛烈的“进攻”后,迟鹏低吼了声,将滚烫的东西喷薄在樊宇的手背上,但不等他反应,迟鹏已经拿来卫生纸擦的干干净净。
那只手也被奖励一个大大的亲吻。亲吻的地方火辣辣的,比刚才还滚烫。樊宇暗喜,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属于彼此了?
被子照例被裹的严严实实,迟鹏的热度贴着胸膛传递过来,樊宇枕着他的胳膊眉开眼笑。从未有过的踏实,从未有过的愉悦,让他感觉到一直封闭在传说中的幸福,已经从天而降。就像现在,正牢牢的锢他在怀。
“然后呢?”变身好奇宝宝的小黑客纠缠不休的问,“不会就到此为止了吧,不会真没了吧?”
“然后。。。。。。”樊宇沉默了——幸福真的很吝啬,只停留了一天,不,仅仅是半个晚上。
第二天,生理课上,老师教大家大致了解了整个爱的过程,加上同学私下传递的杂志跟着兴风作浪。一切的一切,就像一盆冷水,直直浇在樊宇隔天因为爱依旧火热的心上。是这样吗?樊宇暗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即便是两个男子,应该也还有后来。迟鹏一定是知道的,樊宇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一点,这一点让他闷闷不乐。为什么他不能知道,为什么迟鹏不做到最后,为什么爱要有所保留?
保留吗?樊宇更加郁闷,这是否说明,迟鹏不是像自己爱他一样爱自己?或者说,根本就不够爱,只是喜欢而已?回想最初迟鹏说过的话,樊宇一阵比一阵心凉,体育课也没法坚持,直接就被同学送进了医务室。当戴眼镜的老大夫笃定他是中暑,送过来一支藿香正气水的时候,樊宇毫不犹豫,一口闷下,仿佛这就是昨天的那杯被他拒绝的红酒。一样的苦,一样的涩,一样的难以下咽。
“什么劣质酒啊?居然是苦的!”小黑客又悄悄的转移了话题,他总有办法把樊宇从回忆的漩涡里拉出来,这也是樊宇为什么一再和他聊天的缘故。
“其实,我早忘了那酒的味道。”樊宇轻轻敲上一行字,他的确忘了那红酒的味道,不仅如此,他还忘了迟鹏那个深吻的味道,就连隔天的苦闷他也一并忘记了,因为这些很小很淡,早被他后来波涛汹涌如海啸的故事冲刷的一干二净,只是无意中想起,脑海里还留着淡淡的痕迹。
“改天我请你喝。”小黑客打上了一只欢脱跳跃的企鹅,然后下线去了。
樊宇注视着那只无忧无虑的企鹅,心情倏地开始轻松起来,好像心上已经锈住的九十九把锁忽然一下被万能钥匙打开了一多半。大概是因为快乐是可以传染的吧。蓦地想起,小黑客今天没说自己的情况,只专心倾听他的故事,樊宇不禁又开始担心,不说实际年龄,单就爱情年龄而言,自己也比他年长,实在不该这样不闻不问。
翻开聊天记录,小黑客曾经主动留过电话号码,只是自己不经心,从未记录过。事情总是这样,不需要的时候,总在眼前乱晃,而需要的时候,却又会发现他不在自己眼前。樊宇思索了半天,之前有没有删过聊天记录,他实在是想不起来。
唉,莫非要无奈到天明?
第八章
樊宇正发愣,呆板的电脑屏幕忽然动了一下。樊宇觉得不对劲,仔细看了看,又好像是错觉,那张蓝色天空白白云朵的桌面,安静如常,什么改变也没有。
樊宇下意识的去摸鼠标,终于发现问题所在——鼠标在他手没错,但荧屏上那个白色的小箭头一动不动,无论他怎么摆弄,都没动静。几次之后,樊宇放弃了,他知道是谁来了。
果然桌面上很快新建了一个文档,一串黑体大字飞进眼帘:“想看变魔术吗?”
樊宇莞尔,故意打了个大大的“不”字。换来一张嘴角撇到下巴颏的苦瓜脸,可怜兮兮。樊宇不忍,虽说时间不晚,但有些明天的工作他想今天安排好。他,往往是这样,一空下来就会想到工作,今天的做完,还有明天的,这个月的做完,还有下个月的。。。。。。。无限循环,厌倦也好过无所事事。
不过,今天他似乎有了新节目。
“是”字打上去的时候,对方发来一个大的夸张的鬼脸,紧跟着一串欢喜的眼看就能飞起来的字体:“大变活人咯!!!”
没等樊宇同意,视频已经光速连接上,一个戴眼镜的短发帅哥清清爽爽的杀进视野,樊宇愣了一下,对方已经笑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嘴角还有一端向上微挑,有点坏坏的样子。
“怎么样?我帅吧?”自我感觉良好的小黑客一脸兴奋的注视着他。
樊宇已经笑到不行,打字都不利索:“你晚饭、吃的、大米饭?”
小黑客惊讶了一下,正要开口反问樊宇怎么知道的时候,手有意无意的抹了抹嘴角,一颗和他牙齿一样洁白的米饭粒也正龇着牙乐。
“啊!!!”屏幕一下黑掉,好久再没有动静。
樊宇只好重启机子,电脑这方面他是十足的小白,碰到问题只有这一手以不变应万变的方法。这次似乎不怎么显灵,因为他重启之后,屏幕依旧是黑的。犹豫着,看看电源,插的好好的,樊宇无法,只好又去重启一遍。这次倒不是黑的,是蓝的,蓝屏。
这次他彻底手足无措了。
蓝屏上一长串的英文单词,他哪个都认得,可就是连在一起看不懂。大约早在高中时他已经发现自己在英语面前无缘无故就会有一种天然的自卑感,还曾不止一次为之苦恼。要知道分是学生不折不扣的命根。英语,数学,语文,三大科,偏哪一门在未来的高考中都将是致命的。事情一直到有天迟鹏捧着自己送他的围巾笑呵呵的夸奖他有艺术天赋的时候,才开始有了转机。
“其实你可以学美术,走特招。”迟鹏的话,让樊宇茅塞顿开。他开始学画。大概真的是天赋,又或者是因为迟鹏的鼓励,樊宇学的很快,连美术老师都赞叹不已,直夸他有潜力。可樊宇并不是特别开心,严格来说,是闷闷不乐。原因很简单。
在16岁生日之后,他和迟鹏又同样方法彼此开心过几次,每次到最后都是戛然而止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口干舌燥的旅客,在千辛万苦走过茫茫沙漠,好容易寻到一个水龙头,那水龙头开到最大也只是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水而已。与旅客干燥皲裂的唇角和舌头完全无法相称。
樊宇不甘心,他想要弄清楚。
所以他把林子当成了自来水公司管理员,一有空就去求他,求了很久,才终于在林子那句“不学游戏去网吧干嘛”的反复追问下,成功的被带进网吧,在那里,他忍着脸上火烧的感觉偷偷去查了男男的漫画。果然,自己的感觉是对的,迟鹏并没有做到最后。
那一瞬间,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他连问原因,追究竟的勇气都没了。或者说,从来也没有过,只是凭借一股好奇,闯到这陌生地带来。
樊宇下意识的抱住肩膀,他忽然觉得冷,很冷,从脚底向头喷发的冰冷感,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他冻僵。他就像一条水底的鱼,不得不在刺骨的水中,一直游动着去寻找宝贵的空气,到头来却发现有空气的地方只有一张大网,张牙舞爪的末路。
“你怎么了?”林子平时马大哈,这时候也发现了樊宇的不对劲,“是不是空调开太大了,你冷?”
“不,没事。”樊宇打心眼里感激这位朋友,如果不是他冷不防插话,只怕自己这时候胡思乱想到了悬崖边也浑然不觉。
林子问不出所以然,又打了会儿游戏,扭头又看看樊宇的脸色,更加担忧:“小宇?你真的。。。。。。没事吧?”
樊宇扯动脸上全部的肌肉,拉出一个笑容:“没,没事。。。。。。”声音的尾端好像被一根绳子绞杀在空气里————这次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了。
没精打采的回到家里,天已经抹黑,妈妈已经做好饭,看见他来,伸手招呼:“小宇,来,端饭。”
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