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悖论-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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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偏头望着躺在地上的云崖,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就被这厮掐死了,心头就有一股阴沉沉的火气,一扬手凝出一根绳子将云崖紧紧地绑住,然后还犹不解气地踢了他两脚。
这样孩子气的举动直把玫逗笑了,“呵呵,好了好了,他昏迷着又感觉不到疼,你这不是白踢了么。”玫一伸手把蓝调拉到自己身旁,并没有逾矩地将少年揽入怀中,却一直维持着一个过于靠近的距离,看上去很是亲密,他凑到蓝调耳边轻声低语:“况且,也不是他自己想要这般的。”
蓝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两人太过于亲密的姿态,只是兀自垂着眼帘思索着,“莫非是因为那招魂铃?”
玫轻笑着点点头:“大概也没有别的方式可以解释了。”
“对了!”蓝调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既然云崖会受到影响,那么其他人呢?”
不待玫回答,他回头环顾四周,却发现原本一行人都点着照明的火焰竟几乎快熄灭尽了,只余一朵淡淡的幽绿色的火花在风中摇曳,乍一看去仿若人间界飘荡的鬼火般。
蓝调认得这束火光,是属于那位魔界祭司的。
“其他人都中招了,无奈之下,我和那位祭司大人只好把他们打昏了。”玫轻声说着,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唇边却依旧带着那一抹神圣温柔的笑意,在黑暗阴森的环境下仿若一道圣洁的光,有一种驱散了一切阴霾的错觉。
“可是我们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啊,怎么回事?”蓝调皱着眉疑惑地开口,若说是因为魔力高深,这在他和那位魔界祭司身上都还说得通,但玫身上却并没有丝毫的魔力啊……还是说他有别的办法?
“那位祭司大人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你不受影响的原因倒是真的。”玫一边说着,一边抓起蓝调的左手,略显冰凉的指腹细细地婆娑着少年纤细苍白的食指,蓝调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戴在指根的那一枚纯墨色的戒指映入眼帘。
蓝调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修曾带着饶有兴趣的笑意亲手将这枚戒指套上他的手指,记忆似乎丝毫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褪色,他到现在还能清晰地想起修当时所说的每一句话,还有他的每一个举动,甚至是唇角扬起的弧度也清晰得恍如昨日。
玫轻轻拂过这枚冰凉的纯墨色戒指,触手光滑而莹润,无法反射半点的光亮,深沉得仿佛吸纳了世间所有的光华,他别有深意地一笑,望着蓝调碧绿色的眼眸轻声说:“这可是件神器,你小心戴着,可千万别弄丢了。”
“弄不丢的。”蓝调抬头望着玫,神色似乎有些不易觉察的恍惚,碧绿的眼眸空洞无波,他直直地盯着玫那双熟悉的银灰色眼眸,忽然启唇轻笑,偏着头有些俏皮地眨眨眼睛,“从它戴到我手上的那一天起,便再也取不下来了。”顿了顿,他又叹息似的低声呢喃了一句:“我也不愿意再取下来……”
没有人再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的沉默。
蓝调将食指置于唇边,轻轻吻了吻那枚戒指,那动作轻柔而虔诚,像极了朝圣者在膜拜着九天之上的神祗。
好半晌,蓝调才收回手,水光潋滟的眼眸已然恢复了宁静无波,他偏头望着玫,天真好奇的语气适当地掩盖住了那一丝浅淡的质疑,“那么玫呢,你为什么不受影响?”
“我啊……”玫掩唇轻笑,银灰色的眼底流转着不知名的光华,他似是而非地说:“大概是……我体质特殊吧。”
“铃、铃、铃……”
原本已经消失了的铃声忽然又开始回荡起来,一声声的像是直接敲击在心脏上,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在空气中蔓延。
绯色的圆月从树梢后升上天际,血色的月光弥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不详。
月亮?魔界向来无日夜四季之分,无日月星辰流转,哪里来的月亮,而且还是这种极度不详的血红色?
莫非又是幻境?
蓝调靠在玫身侧,沉默地望着前方,在浓重的白色烟雾中,一个模模糊糊的黑色身影逐渐显现,借着绯色的月华,蓝调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人的面容,顿时惊诧地愣在原地……
“墓?!”
第261章 逼真幻境
男人穿着一袭魔界常见黑色长袍,面容冷若冰霜,远远看去还有些微的僵硬,像是从来没有笑过,嗜杀而残酷的眼神毫不掩饰地落到一行人身上。
他手上拿了一串小铜铃,那铜铃并不是常见的金色,而是仿佛被鲜血浸染过一般的腥红色。红得莹润,红得诡异,摇荡在空气中像是能滴出几滴血来。
他的手微微一顿,小铜铃霎时停止了摇动,然而回荡在山谷中那一连串清脆空灵的铃声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铃、铃、铃……”一声又一声,响彻天际,凑出一串串奇特的韵律。
“好久不见了,蓝调少爷。”墓绅士弯腰,向着蓝调恭敬行了一礼,然后抬起头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群,“还有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欢迎来到封魔山。”
“真是稀奇,索菲竟然没有和你在一起。”蓝调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轻声说。
“蓝调少爷说笑了,又没有哪条规则规定我必须和索菲形影不离,不是么?”墓说着话,牵起唇角淡淡的笑了笑,也许是因为墓的面部表情本就如此僵硬,也许只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太过于阴森,他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单纯地扯动皮肤,在绯色的月光下,犹显得诡异骇人。
然而比起墓,魔界的祭司显然更能诠释出所谓诡异阴森的真谛,不止是那面上戴着的那一张银质的面具,更是因为他那空灵飘渺的嘶哑嗓音。
他轻声说话,伴随着他的声音仿佛有冷风拂过,就好像有谁站在你的身后缓缓吹着凉气,冷飕飕,冰冷的虚汗瞬间爬满了整个脊背:“你怎么会有招魂铃的?那是来自于地狱的东西。”
他似乎对于这一点很执着,静静地站在诡异的红月下,专注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那一串小铜铃上。
“招魂铃的确是来自于地狱的东西,不过……我也本就是来自于地狱的人。”
两人沉默着对视,祭司忽然冷笑了一声,平平淡淡的语气里却莫名的透出一种嘲讽,他轻声说:“你确定你是人?”
“我不是人,但是……”墓也随之划开一抹讥嘲的冷笑,淡漠地望着魔界祭司,“你又何尝是?”
墓话音刚落,忽然一跃而起,手中的铜铃又开始“铃铃铃”的响个不停,悬挂在天际的绯色的圆月也随着这阵铃声而逐渐变得扭曲起来。看来的确是幻境,而且还是用这铃声来营造出的幻境。
蓝调瞳孔紧缩,拉着玫猛然退后了几步,下一秒,他们原来所站立的地方居然燃起了一团腥红色的诡异火焰,不消片刻,那一片土地便猛然塌陷了,泥土碎石“簌簌”地往下落,仿佛能就这样一直落到地狱里去。
蓝调一扬手打出一道咒文,数道冰锥却直直地穿透了墓的身躯,落到了他身后的树丛中,高大粗壮的树木瞬间被冻结成冰,然后一片片碎裂开来。
“还是幻象么?”蓝调停止了攻击,喃喃自语。
祭司皱着眉说:“不是……攻击是真实的。”
蓝调望向祭司所在的方向,原来之前他并没有躲避墓的攻击,而他此刻正悬浮在塌陷的土地上方,身上那件扣得严严实实的墨色长袍也被那一串火焰灼烧了些许。
意思是说,他们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墓的攻击?
墓看着蓝调等人一脸苦恼困扰的表情,似乎心情很愉快,小铜铃的节奏也跟着变得轻快了起来,衣袖微扬,数千万道的冰锥密密麻麻地从天际落下,连悬在半空的月光都被遮挡住了,只留下一片阴沉沉的黑暗,蓝调抬头望去,只能透过重重冰锥凝成的幕布隐隐约约的看到零零散散的绯色的光亮。
按理来说,一次性发出这么的冰锥,因为魔力有限,分摊在每根冰锥上的威力也就应该减小很多,除非是使用上古禁咒。然而蓝调却清晰的从这些冰锥中感觉到的庞大的魔压,每一根都像是他之前发出的那一根冰锥的复制体,所蕴含的魔力不多也不少,然而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大型的九幽禁咒。
不得已之下,蓝调只得在自己周身布下层层结界,然后在头顶上方的空气中铺了一层火焰,希望借此能延缓或是减弱冰锥的攻击。然而效果却显然并不怎么好,这些冰锥丝毫不受火焰的影响,直直地砸了下来。
果然,墓的攻击并不是幻象,结界消耗地很快,蓝调不得不一直往结界中输入魔力,以维持着这层薄薄的防御。
“搞什么?难道就没有办法破除这个幻境么?”蓝调一边艰难地抵挡着,一边大声询问着。
四处都是落下来的冰锥,周身都快被冰雪所覆盖,根本看不到身边是否还有其他人,蓝调只好找了个空隙释放了一个扩音咒,然后加大声音又问了一次。即使如此,声音还是被轰轰隆隆的冰锥砸落的声音掩盖了大半。
“呵……”
这是……玫的声音?
蓝调浑身一僵,这才猛然想起玫貌似并没有魔力,那么……他究竟是怎么这阵猛烈的攻击下存活的?而且听声音似乎处境还不错,至少比蓝调和那位魔界祭司好得多。
“破除结界还不简单,只需要看穿假象并坚信着这是虚假的不就行了。”玫的声音很微弱,丝丝缕缕的像一条随时都有可能断开的线,在这阵轰鸣声中却依旧听得极为清晰,像是直接回响在尾盘,他轻笑着说:“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你能看得穿?”
的确,感觉完全都是真实的,就连不合常理的地方也那么真实,没有丝毫的破绽。
忽然,耳边又响起了魔界祭司嘶哑阴沉的嗓音,“退一万步……讲,就算能看穿,你……能够站在一场冰锥雨下……坚信这一切是假的?!”
和玫不一样,他的声音杂音很多,而且断断续续的,应该是和蓝调一样使用了扩音咒后的效果。
祭司说得没错,就算理智告诉他这些攻击都是假的,是虚幻的,也没有办法更没有勇气去相信,因此没有丝毫杀伤力的幻境便也就够致人于死地了。
这场冰锥雨就像是真正的雨水一般,绵绵不绝的仿佛没有尽头,于是便只能僵持在那里,源源不断地往结界中输入魔力。
然而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蓝调很快便感觉到了明显的胸闷气滞,魔力断断续续的释放不出来,这明显是长时间输出魔力的后遗症。
终于,蓝调呼吸一滞,魔力有一瞬间的不继,周身的结界霎时在冰锥强势的攻击下碎裂成片。
眼看着这些尖锐的冰锥就要将他刺穿,越是紧迫的境地蓝调便越是冷静,他紧紧地蹙着眉,再重新补一个结界显然时间不够,他正思索着如果使用幽焰能否成功瞬移离开这个幻境,当然,若是能够正好落到修的身旁就更好了。不过这个可能性显然不怎么大,他之前便试过使用幽焰到修身边去,不过根本无法寻找到修的气息,而想要用幽焰离开幻境,若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可能性简直几近为零。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结界突然凭空出现在蓝调周身,他没有时间去看究竟是谁救了他,只是匆忙地往结界中输入魔力,这才得了空回过头去,居然是之前被玫打晕过去的云崖,语气里显出几分惊讶,“你倒是醒得及时。”
“事实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云崖显然是刚从泥泞里爬起来的,因为有蓝调支撑结界,他轻松的拍了拍袖口,又整了整衣衫,然后才一脸后怕地拍拍胸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呼,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么黑压压的一片冰锥,真是吓死我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好,并没有在身上发现几个血窟窿,“不过真是奇怪,怎么昏迷着的时候居然没受伤?”看蓝调那么艰难地支撑结界的模样,想来也没有多余的力量来护着他吧?
“因为是幻境,你昏迷着的时候失去了意识,更不会产生什么‘相不相信这些攻击是假的’的问题,自然伤不到你,不过……既然你醒了……”蓝调看了云崖一眼,冷冷地笑了笑,指了指半透明的结界,“那就换你来接手吧,我可撑不了多久了。”
第262章 云崖,靠你了!
云崖将手贴在半透明的结界上,缓缓地输入着魔力,蓝调见此松了口气,靠着结界坐下来,他抬头望了望被冰锥所覆盖的天空……应该,快结束了吧。
“在我记忆中……您从来不是如此被动的人。”云崖神色复杂地望着蓝调,皱了皱眉,他有些犹豫地说:“您是不是……并不愿意与魔界帝君为敌,也不愿意出售对付……那个墓,因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