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悖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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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你……你要干什么?”
“快……把刀……把刀放下!”
“来人啊,他要刺杀本殿,还不快把他抓起来!”
……
那些人在喋喋不休些什么呢?蓝尔斯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听不懂,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刀身,却如同抚摸情人般深情而温柔。那一刻,他像是下凡的天神,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又像是被魔鬼附身,唇边挂着残忍而冷酷的笑容。他就这样满载着柔情与笑意,看刀身一点点没入男人体内,溅起一朵朵艳红色的美丽的血珠,似绽放在地狱的曼珠沙华。
“快逃!”在一片抽气声与慌乱中,洛易拉着犹且搞不清楚状况的少年快速离开了大厅。
第七章 祭魂
夕阳西沉,天边晕开一片明艳的霞,清风携着幽香在茂林间沉浮,跌跌撞撞地向着怒放的花海深处蔓延。
蓝尔斯默默地随着洛易·科威踏在前往无心崖顶的小径上。蓝尔斯知道,在崖顶有一座古老而又神秘的城堡,古老到连名字也不被人们所记得。但那里,却住着在帝国气焰极其嚣张,可谓一手遮天的第一公爵——修·艾克诺曼。
蓝尔斯还记得玫说过的话,他本不想来的,但这场灾难确是因他而起的。因为他冒失地刺伤了二王子殿下,科威家族面临着灭族的重大危机。毫无疑问,艾克诺曼公爵是帝国目前唯一可以与二王子相抗衡的人。所以,尽管万般不愿,蓝尔斯还是决定跟着洛易来到这里。这是他闯下的祸,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诡异,但他必须为此负责。
山上的空气清新而凉爽,与城市的虚伪和糜烂迥然不同。蓝尔斯知道贵族们喜欢将城堡建在宽广而宁静的地方,却鲜少有人会选择无心崖这种寂静得近乎荒凉之处,他忽然感到疑惑,第一公爵艾克诺曼阁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远远地,蓝尔斯已经看到了崖顶那座宏伟的城堡,落日的斜晖倾射而下,却无力穿透它上方厚厚的云层。它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洗礼,依旧华丽而张扬,带着不易觉察的沧桑,傲然矗立在云层的阴影里,震撼着世间所有的生物。
待走得近了,蓝尔斯才发现原来城堡并非想象中那么庄严而阴沉。稀疏的铁门栅栏上密密地缠绕着手指粗细的深绿色藤蔓,幼嫩的叶片在风中妖娆地舞动,似下一刻便能迎着风翱翔天际。
蓝尔斯略略稳定心神,随着洛易走到铁门前。他看到洛易犹豫地伸出手,似在考虑是先敲门还是直接推门而入。也许还有后门,蓝尔斯想。那交纵缠绕的藤蔓,如一张巨大的网将铁门覆盖得严实,若是强行推开门,这些美丽而脆弱的生物怕是会就这样被毁掉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当洛易的手刚触碰到舞动的叶片时那些本该静止着等待毁灭的藤蔓却像突然活过来般,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向两侧分散开来,露出细小的门缝。只听得“咔”一声,门锁掉到了地上,失去了外力的束缚,门缝也扩大到了手指的宽度,隐约可见门后的花园里,有一片模糊的嫣红。
很诡异的场景,蓝尔斯禁不住地想要颤抖,后背凉飕飕的,他感觉有什么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正站在他的背后,对着他的后颈吹着冷气。
蓝尔斯转头看向洛易,却发现对方只是静静地站着,双目平静无波地透过门缝,看着那片模糊的红。
蓝尔斯觉得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召唤着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熟悉而又陌生,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个春宴的大厅,正手持着利器看鲜血一滴滴流淌。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蓝尔斯忽然走上前去,用力地推开了铁门,然后,一大片鲜艳妩媚的红伴随着一阵浓郁的花香铺天盖地地袭来,小小的身躯似承受不住这阵清风般轻轻地战栗。
这是怎样的一个花园啊?!蓝尔斯震惊地看着眼前。不,不止是花园,长廊上,不远处的喷水池边,巨大的大理石雕塑上,甚至是乳白色粗糙的城堡外墙上,都密密地缠绕着盛开的玫瑰,野性而妖媚的肆意绽放着,长而带着尖刺的玫瑰茎甚至爬到了二楼的阳台上。这完全是一座玫瑰的城堡,那些深红色的花朵尽情地盛开着,淋漓尽致地展现着生命的魅力。
“走吧,蓝尔斯。”洛易倒没有蓝尔斯那般震惊,很久以前他便听说了修·艾克诺曼公爵对玫瑰的近乎变/态的偏爱,只是没想到已到了这种任其妄为的地步。
“是洛易·科威伯爵吗?”
一个悠扬温柔的女声传入耳里,蓝尔斯猛然回过神来,打量着那个不知何时站在城堡大厅门前的女人。一身标准的欧式女仆装扮,深蓝色的百褶束腰长裙完美地勾勒出婀娜的曲线,端庄而宁静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四周,甚至让人无暇去惊叹她美丽的姿容。
“是的。”洛易轻声应着,绅士的行了一礼,轻轻在女人手背上落下一吻,“很高兴见到您,美丽的女士。”
“我也一样,伯爵先生。”女人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带着洛易和蓝尔斯向大厅深处走去。
不同于城堡外表所展现出来的质朴沧桑,内里的装潢可以说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的天花板很高,上面画着典雅而极具艺术性的花纹,更奢侈的是,上面还密密地缀着形态各异的七彩的宝石,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里却没有燃烛火,那仅有的柔弱的光线,全是由那些七彩的宝石散发出来的,将整个大厅笼罩在一种低沉而华丽的虚幻中。
柔软的墨色地毯上,细密的铺了很厚的一层玫瑰花瓣,暗红的艳色似凝固了一地的鲜血。大厅尽头高高的王座上,斜躺着一个美丽的男人,他有着一张过分完美的俊颜,随意披散的银色长发沿着半敞的衣襟蜿蜒,在彩色的宝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流光。那一瞬间,蓝尔斯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玫。然而那不是,因为他注意到男人慵懒地半阖着的高贵的金色眸子,和玫低调的银灰色眼眸迥异。男人的穿着很不正式,是一件白色的丝质睡衣,衣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露出大半白皙的胸膛,几束银发落在胸前,衬着莹润的肌/肤,不知为何,看在蓝尔斯眼里竟有几分煽情的意味。
“妖孽!”蓝尔斯悄悄地在心中诽谤,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狼狈地垂下眼眸。
“洛易·科威?”男人轻笑着开口,声音温和而满载着笑意,就像沐浴在春风中,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的,公爵殿下。”洛易镇静地走上前去,恭敬地跪在王座下方。蓝尔斯见状,也小心翼翼地跟着跪下,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真的后悔了,从见到修·艾克诺曼公爵的那一刻起,他才终于明白玫上次所说的话意义为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多么冰冷,仿佛可以看穿人的内心般锐利无情,就像蛇盯上了猎物般,让他止不住地恐惧。
“你想要什么?”修的目光在蓝尔斯身上停留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洛易显然没想到修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他扬着头,直视着修的眼睛,尽管那双眸中的寒冷令他胆怯,他依然坚定地开口,“请公爵殿下保科威家族百世不衰!”
“百世不衰么?”修玩味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轻笑了一声,任谁也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于嘲讽,他笑着说:“那么,你准备好付出代价了么?”
“只有公爵殿下答应,我将如女王陛下一样,每年进贡百名妖童媛女。”洛易不慌不忙地回答,他知道艾克诺曼公爵的嗜好,这些祭品,他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可是本殿觉得这样很吃亏啊。”修委屈地偏着头,飘忽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到蓝尔斯身上,绽开的笑容中不经意便透出了几分魅惑,洛易瞬间明白了修的意思。
“公爵殿下的意思是……”洛易干涩地开口询问,这不过是一个过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甚至在来这里之前,他便料到了这种结局。
“他,是从临渊逃出来的对吧。”修优雅地抬手,轻指着蓝尔斯的方向,“那么,本殿要回自己的所有物,并不过分吧。”
这是什么意思?蓝尔斯猛然抬头看向洛易,碧绿色的眸子里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含着淡淡的询问。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自己身上,他感觉到一阵绞痛从心脏处传来。这不是真的,他用手紧紧攥住胸前的衣襟,似这样便能减轻痛苦般。他直视着洛易,希望从对方嘴里听到反驳的话,希望看到对方笑着轻抚他的头发,温柔地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然后他失望了。他眼睁睁地看着洛易偏过头,慌乱地避开他质问的目光。一瞬间,蓝尔斯明白了,他,又一次被抛弃了,或者说是被出卖了。蓝尔斯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瞬间的耻辱与难堪,他发誓,所以利用了他的人,日后必将为此付出代价。
闭上眼睛,蓝尔斯清晰地嗅到迎面吹来的风中夹杂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一如那个宁静的午后,在骄阳的树荫下,品着香茗,听那人说:“也许你该出去走走。”
修轻轻一挥手,凭空产生了一阵风,卷着地上的玫瑰在空中飞舞,绕着蓝尔斯形成一条鲜红的绸带,将少年遮挡在重重花瓣之中。然后,风停了,花瓣似血色的雨般飘荡而下,一切又归于平静,诺大的厅堂里,只剩下跪在王座前的洛易和静静立在一旁的女管家索菲。
“他们已经走了,伯爵先生。”索菲轻声说,她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有种虚无空洞之感。
“我知道。”洛易迷惘地看着索菲,机械地说:“您觉得我这样做是否是对的?”
“一切都已成定局了,不是吗?您又何必执着于对错。”
“是吗?”寂静中,是谁无奈的叹息消弭在晚风中。
第八章 扭曲的真相
这里是……卧室?
蓝尔斯惊讶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记得自己一分钟前还站在华丽梦幻的大厅,然后,起风了,他被大片的玫瑰花瓣包围住,一眨眼的功夫,便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不知道是谁的卧室里。
“过来。”高贵慵懒的声音响起,蓝尔斯转身,看到修·艾克诺曼公爵躺在床上,整个身子半隐在周围挂满流苏的墨绿色床幔后面,银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床上,映着纯墨色的床单,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无形中便透出几分优雅和淡淡的妩媚。
好吧,收回前言,他现在知道这是谁的卧室了。
蓝尔斯并不想依言过去,可他的肢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支配着,缓缓穿过层层的床幔,一步步走到床前,他低头看着修金色的眼眸,却有一种被俯视的错觉。
“可怜的小家伙,转了一圈还是又回到本殿这儿来了。”修低低地调笑着,一翻身轻易地便将蓝尔斯压在身下。
“混蛋!放……放开!”蓝尔斯终于感觉到四肢又恢复了知觉,慌乱地挣扎着,却被修紧紧禁锢在身下,丝毫挣脱不了。他能感觉到自己深深地陷入柔软的床上,温暖的触觉让他不自禁地战栗。
“你,在怕我?为什么?”修莹润的指腹轻柔地顺着蓝尔斯微微泛红的脸颊滑下,唇边带着温和自持的笑,银发顺着肩头落下,在床单上蜿蜒曲折,优雅至极。
蓝尔斯愣了一瞬,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浮上心头,情不自禁地低唤了一声:“玫。”
“玫?呵呵……你在叫谁呢,孩子?”修危险地半阖着眼睛,明明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温润的笑容瞬间变得邪魅而阴寒。对上修那双毫无感情的美丽的金眸,蓝尔斯只觉得如至冰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不得不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当反抗的心强烈得连自己都惊奇不已的时候,奇迹出现了,蓝尔斯猛地推开了束缚着自己的修,而且,似乎没费多大力气的样子。蓝尔斯无暇去思考缘由,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魔鬼,越远越好。他急躁的移向床边,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手脚奇异地打着颤,当好不容易从床上爬下来时,颤抖的双腿竟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斜斜地歪向一边,很悲惨地摔倒在地上,粗糙的硬毛线织成的地毯磨破了手肘处的皮肤,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
修默默地微笑着看着慌乱恐惧的蓝尔斯,知道他他摔倒在地上,才迈着缓慢而优雅的步子来到他面前。
“呵呵……”不理会蓝尔斯恐惧的瑟缩,修半跪在地上,修长的指尖缓慢而优雅地滑过,沿着少年精致的锁骨一寸寸移动。他伏在少年耳边暧昧的吹气,轻笑着说:“看样子,很有必要让你知道,这里到底是由谁做主的,嗯?”末了,温暖湿润的舌尖刻意滑过少年圆润小巧的耳垂,引得对方惊恐的战栗和更加剧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