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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摩合罗传-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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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也许到了现在,她还是罗刹族中的一个婢女。即没有欲望,也不去思索,生命就这样混混噩噩地过去。年纪大一点的时候,与一个奴仆成亲,然后生下他们卑贱的后代。直到老,直到死,也不会想一想,她是罗刹族的公主,与哥哥一样有着继承宗主之位的权利。

然而,六岁的时候,一切却都改变了。只是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使向来“宽宏大量”的宗主夫人,再也无法忍耐。她不仅看见了那个婢女对自己的威胁,同时也看见了这个婢女所生下的小贱种对于她儿子的威胁。

那一天,父亲破天荒地考校哥哥的学问,宗主夫人也随同前来。哥哥先是很惊慌,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一一回答父亲提出的问题。无论是声明、因明、内明或是工巧明都是有问必答,无有遗漏。

父亲很满意,最后问到医方明中五石散的配方。这个配方,师傅在几天前刚刚教过,但那个时候,哥哥正在她的脸上画小乌龟,没有听清。

哥哥吱唔其辞,不能回答。她却忍不住答道:“五石散是用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石硫磺、石钟乳五种药物配成。石药性热,服后常常出现发热、烦渴,甚至发背、痈疽的石发病症。”

她其实是过耳不忘的,师傅说过的话,她都记在心底。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很是好听,但她这一番话才说出来,她就看见宗主夫人阴沉的脸色。她虽然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却也知道,她一定是做了什么错事。

父亲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她还天真地以为父亲会象夸奖哥哥一样夸奖她。她不仅没有得到只言片语,更令她不曾料到的是,只是因为她的多嘴,她与母亲在不久之后,就被赶出了罗刹故地。

从此以后,她便开始和母亲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

罗刹族的奴仆不会使用灵力,因为他们都是一些低贱的生物,活着的作用,不过是为了侍候主人。其实他们也未必是全无灵力的,却苦于全不会使用。

她清楚地感觉到母亲的怨恨,她想母亲并不是真地爱她。她不过是母亲与父亲偷欢之后,不小心留下的产物。

因为她的原因,母亲被赶出了罗刹故地,不得不于人间颠沛流离。虽然母亲在罗刹族的生活,也未必那么好过,但至少在夜晚的时候,有一个固定的栖身之所,刮风下雨的天气,不必流落街头。

只是因为她的无心之语,她们就连那样一个简单的住处都失去了。

从此后,母亲会在心情好或者心情坏的时候打她一个巴掌,她的两边脸颊一直是红肿的。母亲也从不叫她的名字,如同所有痛恨她的人一样叫她小贱种。

她默默地承受着,虽然年幼,她却也知道,她做错了。只是因为她一点点小小的贪念,想要得到父亲关爱的目光和一句称赞,只是为了一点点贪念,她们却失去了一切。

母亲开始与不同的男人过夜,有时是在客店中,有时只是在野地里。虽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却仍然保留着罗刹女子的美丽,勾引世间的男人,在她并不是难事。

她总是蹲在客店的门外,看着天空的星星,想象着,也许有一天,等她长大一点的时候,她可以有钱买一间房子。她不会让母亲进来,也不会让父亲进来,只有她一个人住。

这样想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很快乐,只有她一个人可以进入的房子,房子的中间,一定要有一个火炉,那样,就算是最冷的冬夜,她也不会觉得寒冷。

下雨的天气,她就不敢再蹲坐着,只能站在檐下,因为雨水会弄湿她的衣服。最可怕的是下雪的日子,她的手和脚都是露在外面的,只要一下雪,脚就先失去知觉,然后手也是一样。手和脚很快就会长出红肿的硬块,这些硬块在冬天的时候很疼,春天的时候就很痒,痒到抓得鲜血淋漓,还觉得不过瘾。

十岁的时候,母亲终于死了。

她一点也不觉得悲伤。

母亲死得那么早,可能是因为她与太多的男人欢爱,而生了不可知的疾病。母亲死得很凄凉,因为疾病的原因,她的脸上身上都长满了脓泡,那些泡里流出白色的溲水。因而在她死前的那些日子,她们已经住不起客栈,只能住在城外的破庙之中。

她看见母亲惨白而流脓的脸时,她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打她耳光,再也没有人无休止地抱怨。她想,也许她真是无情的。

她收集了许多树枝,将母亲发臭的身体焚毁,连骨灰也不想收束。

然后她便独自走到市集中,与一群小乞儿坐在一起。

乞儿们注视着来往的人们,希望得到好心人的施舍,经常为了一块干饼而大打出手。

她只是迷茫地坐在他们中间,即不想到自己的过去,也不想到自己的未来。生命是如此痛苦,若是能够立刻死去,也许才是一种福气。

直到有一天,一件淡蓝色的长袍下摆停在了她的面前。她闻到淡淡的香气。

她不由地抬起头,在此之前,她的周身如同任何一个乞儿一样肮脏而恶臭,她从未闻到过这样美丽的香气。

她看见一个神仙一样的男人。

那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手里握着一只粳米饼。

她一把抢过那只饼,忙不迭地塞入口中。因为吃得太急,她几乎被活活地噎死。那男人安静地站着,等她吃完了那只饼。

那只伸出的手一直在她的面前,虽然手上没有饼,但那只手却似在召唤着她。

她不由自主地握住那只手。她肮脏的小手被那男人洁白的手握着时,她第一次有了窘迫的感觉,原来肮脏是如此不可原谅,但若是没有洁净的人,世人又怎么会明白肮脏的定义?

男人说:“我叫寻香。你跟着我,以后就是我的妹妹了。”

寻香!

她常想,天神在她十岁的那一年第一次睁开眼睛,因为他们给她派来一个神仙中人的哥哥。从此她的生命不再相同,她开始明白什么是欲望,什么是命运。

她也开始明白,自己的命运原来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去得到。

世上的事情本没有对错,是由强者来判定它们的对与错。

她也不想再做被命运愚弄的弱者,她想成为命运的主人。

第十卷 乾闼婆城 第八节

颜清紧紧地抱住流火,吻上他的嘴唇。如果命运有错,对幸福的奢求不会有错。如果爱情有错,心底伤痛的感觉不会有错。在这一刻,她第一次原谅了母亲,第一次原谅了自己卑微的生命,过去的不必追究,未来的也不必多想,就让生命如同风一样自由自在。

便在此时,石屋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一大群人站在石屋的门前,惊讶地看着拥抱着的两人。

颜清一下子僵住了,她到底是一个女孩子,赤身裸体地与一个男人拥抱接吻,居然暴露在那么多人面前。

她脸一红,披上衣服,夺路而逃,向着石屋外奔去。

流火若无其事的站起身,面前是无双等一群人,他平平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每个人都等着他给个交待,不过他却不觉得有什么交待的必要。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拓跋绍的身上时,眼神却是一黯。他与无双亲眼看着他死去,现在他却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他不由地望向无双,眼中露出一丝询问之色。

然而无双却故意装作没看懂,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他被无双的眼睛这样盯着看,自己忽然觉得有些无所遁形,似乎刚才真地做了什么错事。

他挫败地长叹,终于低声说:“我们什么也没做。”

说出这句话,自己都觉得很窘迫,就算做过什么,也不必对任何人交待吧?

众人一起松了口气,也不知流火与颜清的关系又关他们什么事。

拓跋绍笑嘻嘻地道:“颜清是主人的妹妹,主人是最疼她的,我看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主人?拓跋绍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叫别人主人?

他有些疑惑,这人明明就应该是拓跋绍,虽然不见辉光,但气息却完全相同。他的鼻子从来不会闻错,世上的人们可以长得一样,但气味却是不同的。

拓跋绍笑道:“主人使我复活了,这世间的事,只要主人想做,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连死去的人,也可以复活。”

死人也能复活吗?半神没有这种本事,人的生命在轮回中交错,有一生辄会有一死,死去的人,生命便已经消失了,会有新的生命出现。生命的种子灵魂已经远去,迷失在苍茫的世间。除非是能够找到死去的人丢失的灵魂,将灵魂重新放入死人的身体。

不过绝大多数的人,在死去的时候,元神也已经散去了。就算能够找到灵魂,放回到身体中,活回来的人,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失去了一切知觉。

“你觉得不可思议吗?主人就有这样的能力,这是你们这种低等的半神望尘莫及的。”

流火不由冷笑,“你活着的时候,虽然讨厌,但至少还算是一个男人。现在死而复活后,却已经不再是人,不过是乾闼婆王的一条狗罢了。”

拓跋绍怒道:“你说什么?”

流火冷笑道:“我说你不要在我面前一口一个主人。半神是没有主人的,只有狗才有主人。”

拓跋绍道:“你居然如此狂妄自大,不将主人放在眼中。”

流火笑道:“世上的万事万物都可以放在眼中,只有阿谀奉承之辈最令人厌恶。”

拓跋绍大怒,喝道:“你对主人不敬,我要杀了你。”

无双连忙拉住他道:“快带我们去见你的主人吧!你不是说见到了主人,就请他给我们主持婚事吗?”

拓跋绍似也并非真地想与流火为敌,无双一拉他,便转口道:“对,我们快去见主人吧!我也不想与这无聊的人浪费时间。”

众人走出石屋,无双也不去理流火,反而与拓跋绍走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似视流火为无物。

流火远远地落在后面,心里想道,你这样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生气?

想到生气,他的心就有些虚弱的迷失。无双,我跟随你,只是因为你是璎珞的转世。就算到了现在,我的心中也仍然只有璎珞一个人。

雾中忽然多了几点红色的流萤,如同是红色的荧火虫,在空气之中上上下下,飘飞不定。

越是往前走,流萤便越是多起来,星星点点,烟火般璀灿。

众人都在心里赞了一句,真美!只有嘲风忽然大叫:“着火了!好烫。”

无双心里一动,她忽然想起持善死的时候,在修罗火池上所见到的那些火焰闪烁,也是如同这般,缠绵不去。好象是不甘的灵魂,就算是消散于世间,也要留下最后的辉煌。

这些红色的流萤与修罗火池上的闪烁居然如此相似。

因为看见了已死的拓跋绍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任何假设都变成合理的。她心里不由一寒,难道是持善吗?

果然,不远的前方,一个红衣人与一个黑衣人正在对峙。红衣人身上的火焰灵力与黑衣人身上的风灵力互不通让,交织在一起,一触即发。

在他们的身旁,紫羽严阵以待,望着破邪的双眼俱是关切之色。还有一大群道人,将三人团团围住,手捏剑诀,也不知想干些什么。

另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头发胡子都被人烧黑了,正在冥思苦想。

这样的一群人大大地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而那个红衣,果然正是持善。

对峙的两人,虽然没有回头,却也知道众人走了过来。持善忽然一笑道:“你的帮手来了。”

破邪冷冷地道:“我不需要任何帮手。”

持善道:“无论如何,你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不过我现在却会先放过你,因为我知道你自己的心结还没有解开。等你的心结解开的时候,我一定会杀死你。”

破邪冷笑道:“大言不惭,你是修罗主人,我是夜叉主人,谁强谁弱,还未可知。”

持善仰天长笑了一声:“那就拭目以待吧!”

他的身影忽然“啵”地一声散开了,化做无数流萤,向着雾中四散飞了出去。

众人心里都是一惊,半神的身体如同人类一样累赘而脆弱,能够以幻术遁去的只有乾闼婆一族人而已。而持善居然也可以用这样高强的幻术,他本来已经是八部众中的战神,难以对付,若是再通晓幻术,真不知何人才能是他的敌手。

第十卷 乾闼婆城 第九节

流火与破邪终于又一次见面了。当他们相对之时,连他们之间的雾也似乎骤然散去了。

两人默然对峙,是兄弟,也是仇敌。正因为是兄弟,反而更多了仇怨。

目光却比以前少了许多锋芒,已经一百年的时光了,再固执的人,也该觉得疲倦了。

但破邪却终于还是无法放开心结,不仅是因为璎珞,也是因为啖鬼和从未曾欢笑过的母亲。这都是啖鬼的错,他相信流火的母亲也一定从来没有开心过。

如果不爱,为什么还要在一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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