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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草头仙之破煞-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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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这么一说,兄弟俩一咬牙一跺脚,低喝一声“上!”便也顺着山崖往上爬去。

我犹豫再三,终是没有跟着往上爬。就我这体力,我真怕自己半道掉下来,本来就点背,要是摔死了也就算了,若没死,摔残了怎么办?

我在下面等着,时刻关注着几人的动向,并用手电光追着老太太,好给兄弟俩指明方位。

黑暗中,不停地传来几人拨开草木发出的悉索声,我暗暗为他们捏了一把汗,祈祷着他们几个千万抓牢了可别掉下来。

无意中,我发现草木的响动有四处,除了老板他们一家三口,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处。我将手电光移了过去,只看见草丛在动,却看不见是什么东西穿行其中。

不过,即使看不见我也知道,肯定是那只黄皮子!

这东西磨人时,有点像遥控器遥控电视那样,无非就是“请你跟我这样做”的把戏。

我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了解,都源于我们村一爱讲故事的老头。那老头以前到处收山货,所以走的地方多,听过的故事也多。

从他那我曾听过一个关于黄皮子磨人的故事——说是有个男人打伤了一个黄皮子后,某天正在干活时,突然昏厥过去,等醒来后,一条腿就开始抽抽。他媳妇找了村里的一个先生来看,先生说附近一定有黄皮子,让大家去找,结果大家找了一圈也没找见。等回到屋后,他媳妇无意中抬头,发现屋顶的房梁上正趴着一只黄皮子。那黄皮子也不怕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炕上的男人,而且一条腿还直抽抽,动作和那男人一模一样。后来,那先生让人抓到那只黄皮子,将它除了后,那个被磨的男人才逐渐好转,腿不再抽抽。

所以,我老板的母亲之所以能爬山,能钻低矮的空隙,全是黄皮子操控的。

老太太爬上了山崖顶上后,她的两个儿子也跟着爬了上去。于是老太太接着跑,两个儿子继续追。

“把大娘堵回来!”我连忙提醒,生怕老太太跑远了,而老板哥俩体力跟不上给跟丢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后,老板哥俩左右包抄终于将老太太逼着从另一处山路跑下来。

我们三个形成合围之势,迫使老太太往家的方向跑。

终于将老太太逼回家了,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了,谁曾想,老太太跑到墙根,噌噌几下就爬上了房!

“快快,别让她跳到别人家的房顶上,不然又得跟丢!”我这个急啊,没想到这黄皮子这么能折腾,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恐怕这次事过了,得大病一场。

老板的弟弟急忙找来了梯子,也跟着爬了上去。老板爬上了东边邻居家的墙头,而我则守着西边邻居家的大墙,生怕老太太跑到了邻居家,被我们跟丢了。

老太太在房顶转了一圈,见小儿子也上了房顶,气得挥了几下手臂。她五指微屈成爪状,显然是与黄鼠狼的挥爪动作同步了。

就在我们几个跟老太太对峙时,远处传来了鸡叫声。

太好了,天就快亮了!

老太太噌地一下跳下房,飞速进了里屋。等到我们跟进去一看,炕上没人,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又钻炕琴底下去了。

“天还黑着,别再出什么意外,咱们几个就在这守着吧。”我提议道。

他们兄弟俩点头同意了,我们便拉开了灯,然后坐到了炕沿上,目光紧紧盯着炕琴下方,生怕老太太再被黄皮子拐出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光大亮,我们几个累得全身酸痛。

商量了一下后,老板弟弟去做饭了,我和老板依旧坚守阵地。说什么都要等到魏老五赶来,不然事情恐怕不好收拾。

我们几个简单吃了点东西后,魏老五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我怕那黄鼠狼垂死挣扎在做出伤人的事情,想着自己好歹有胡长河在,便让认识魏老五的老板去村口接人,而我和他弟弟则留下来继续看着。

好在,直到魏老五进屋,那黄皮子都没再折腾,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们一样快累散架了。

魏老五使了几张符,很轻易地找到了黄皮子的方位,然后让老板和其弟弟带着自家经常切肉宰鸡的菜刀前去除它。

没过多久,兄弟俩带着一个黄皮子的尸体回来了。

魏老五让他们找来一个陶盆,将黄皮子的尸体和一些符纸一起放到了里面,然后一把火给烧了。

全都完事后,我们刚一回屋,就听见炕琴底下传来老太太的呻-吟声,我们连忙七手八脚地将炕琴挪开。再一看,老太太面色苍白,满头是汗,仍处于昏迷中,偶尔皱着眉哼哼两声,显然是身体极不舒服。

老板哥俩将老太太挪到炕头安顿好后,一边感谢魏老五的到来,一边焦急地询问自己母亲的情况。

魏老五说,剩下的一个是看老太太平日里的身体素质怎么样,再一个就只能靠休养。

老板对我和魏老五千恩万谢,非要张罗一顿饭,但是农村条件有限,他弟弟杀了只鸡已经算是很好的招待了。

吃完饭,魏老五不顾长途劳累非要走,说是自己还有生意上的事要处理。我决定坐魏老五的车一起走,便劝老板多留一日好照顾老人。

临走时,老板抓着我的手,说是回去后一定好好安排我和魏老五吃顿饭。我和魏老五都只是笑笑,然后便跟他们告了别。

车子驶出了村子后,我诚肯地对魏老五说道:“魏哥,辛苦你了,大老远的把你叫过来!”

他温和地笑笑,说:“昨天电话里就谢过了,这对我来说就是举手之劳的事,别再纠结了。”

见他这么说,我也就释然了。

大概,朋友就是这样吧,什么事情都愿意帮你,你一个电话,他就会火速赶到。

我将昨晚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给他听,结果乐得他双肩直抖、哈哈大笑。

“还好你们最后把她追回来了,若是跑到山里失了踪影可就麻烦了!”

“嗯,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还好她两个儿子体力好,能追上她,要是都跟我这样,累吐血了也追不上。”

我话音刚落,他看了我一眼,轻声安慰道:“等你火气升起来了,身体状况会好很多……一定有办法的,千万别放弃!”

“嗯。”不知为什么,他的话让我的眼眶突然间有些湿润。

“什么仙也好,鬼也罢,皆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只要你硬气一点,它们便怵你三分!”

“嗯,我不怕它们。”我用力点了下头,牢牢记住他这句话。

回到县里,我说自己可以走回家去,反正离家也就十几分钟的路,可他硬是将我送到了家门口。

临别时,我再次跟他道谢,他虎着脸说,我若是再矫情就不认我这个朋友了。我哈哈一笑,连忙认错,嘱咐他路上小心。

傍晚,我正打算做饭时,魏老五来了电话,问我吃没吃饭。听我说还没吃后,非要过来接我跟他一起出去吃。我想了想,将自己打算做的几个小菜告诉他,问他介不介意来我家吃,他也没客气,直接说一会儿就过来。

等我把饭做得了,大门外响起了车笛声,我连忙跑出去给他开门。

谁曾想,他一进门,我养的几只鹅子中为首的那只公鹅立即抻着脖子上前去钳他。我这个无语啊,不得不一脚踢开了那个不开眼的货。

魏老五在一旁哈哈直笑,说别人家都是养狗看家,我这倒好,养的鹅子也一样厉害。

我告诉他我养鹅子是为了防黄鼠狼进来,他听后一拍脑门,“哦”了一声,说是想起来了,黄鼠狼最怕鹅粪。

我将他让进了屋,他四处打量时,我有点不安,总觉得自家的小破平房有些寒酸,开始后悔请他来家里吃饭。

谁知,他竟然笑着说:“想不到你一个大小伙子能把家收拾得这么干净!”

一句话,瞬间解了我的尴尬。“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他脱了西服,又脱了鞋,直接上了炕,然后坐在桌子前丝毫不见外地说:“我都饿了,咱开饭吧!”

“好,这就给你盛饭!”

第9章 再遇厉鬼

魏老五来的时候,买了凉菜、熟食和酒,加上我准备的几个菜,满满地摆了一小炕桌。我们俩隔着小桌,盘腿而坐,边吃边聊。

我发现,他这个人不仅像表面那样整洁干净、彬彬有礼,细节上更能看出礼数周到,举止得体——咀嚼时没有一点声音,说话时会等到嘴里没食物了才开口,喝酒也不会发出“嗞”的一声,夹菜总是夹靠近自己的一边,而且不会乱翻,吃米饭时会端起碗,贴着碗沿儿一口一口地吃……

因为我妈在这方面管我管得比较严,所以我会下意识地注意到这些。

上学时,跟同学聚餐,发现同学们吃饭总是形态百出,如今终于见到一个和自己一样遵循老祖宗礼仪的,顿时觉得——啊,原来还有人和我一样啊!真是太好了。

魏老五,啊不,应该叫五哥,聊得近了便改了称呼。

五哥很喜欢喝酒,知道我不怎么会喝,便说:“你随意,我干了!”于是,他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不一会儿,就面部泛红,眼里起了水雾。

我劝他别喝太多,免得醉酒,他说:“没事,还没到醉的时候。”结果,他去了趟厕所后,回来直接往炕上一趴,动也不动地说了句:“小恺,我醉了……”便直接迷糊着了。

我有些无语,心说,还好他不耍酒疯,不然更搞笑。

他这样只能留宿了。开车来的还喝酒,明显就是没打算走嘛!不过,知道他不嫌弃在我家过夜,我还是挺高兴的。这还是第一次有朋友在我家留宿。

将桌子收拾完后,我拿了一套新被褥出来铺在了炕头,想了想,觉得他火气这么旺又喝了酒可能会上火,便又铺在了炕梢。

铺好被褥,我拽了他一下,结果没拽动。无奈之下,我不得不轻拍他的脸,唤道:“五哥,醒醒!到褥子上睡!”

“嗯……”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顺从地爬到了褥子上,然后眼睛一闭,又睡过去了。

“衣服还没脱……”算了,我代劳吧。我将他的西裤、袜子脱下来,衬衫不好脱,便放弃了。给他盖上一条薄被后,我也洗洗睡了。

可能是因为喝了些酒的关系,我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时五哥已经走了。

他在我枕头边留了张字条,上面写着:有要紧事,先走一步。谢谢款待,改天再聚。魏擎锋留字。

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字体,心生羡慕的同时,也暗自骄傲——世上确实有各方面都优秀的人存在,我的朋友就是!

***

回到餐馆上班时,老板为了感谢我,送了我一袋米……他这是自家产的大米吃不完才送,还是觉得我很穷一定不会介意才送?

算了,虽然这礼物有些出人意料,但总算实用,我也就没跟他客气直接收下了。

日子又像往常那样过起来。我在打翻碗盘时,依然会看到老板皱着眉头的脸。上下班的途中,自行车依然会不定时地抛锚。肩上的胡长河,依然很少说话只知道睡觉。闲暇时间,陪伴我的除了胡长河,依然只有院子里的几只鹅……

一天中午,成顺找到了我所在的饭馆,跟着我蹭了顿工餐后,说是让我帮忙。

我一听又让我去给人看有没有脏东西,登时没好气地数落道:“你忘了上次的红衣老太太了?又不害怕了?”

“嘿嘿,小舅,这次你一定得帮我!”他又展开了赖皮攻势,“这一次我们是去解救一名妇女,你不知道她可惨了,他老爷们现在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吓得她都不敢待在屋子里了……”

“那就找个职业的给她看,我又不是职业的!”

“关键是她不确定是不是中邪啊,万一他老爷们只是精神病呢?”

“那就找医院!”

“人家医院说了,这种病不出诊,得把家属送去才行。可他老爷们,谁一靠前儿,不是打就是骂,怎么送啊!”

“说来说去,是不是必须我去给看看才行啊?”我无语望天,觉得自己每次都会被这个无赖说得心软。

“小舅,你行行好呗!”成顺腆着脸,讨好地笑着说。

“你是不是又收了人家的好处?”

“没有没有!这次绝对没有!”他指天指地地发着誓,却连半点说服力都没有。

唉,趟上这种极品亲戚,实在没辙。

收拾完东西,我就跟着他去了。

六月份的天气,又是刚过两点的大太阳,热得我俩汗流浃背的。还好我比较明智,将自行车推出来时,让他骑车,我坐在后座上,不然我现在就得跟他似的,苦兮兮地蹬着车子顶着太阳爬着大坡,后面还得载着个人。

行了二十多分钟,我们终于来到一处乡下的农房大门外。

成顺拍了几下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给我们开了门,并将我们请到了院子里。

听说我是来给她看事的,她客气地说了几句好听的,然后有些难为情地说,不敢随便请人进屋坐,让我见谅。

我晚上还要上班,不想多耽搁,便直接问她男人在哪屋。

她刚说了句“在东面屋……”,房门便“咣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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