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变心-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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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求……很动人,我会……考虑。我真的……好想睡了。”她曳长尾音,绵软地昏倒在他怀,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如果这是场美梦的话,她但愿长睡不醒。
“李洛心!”黑焰惊骇地摇着她,没勇气探她薄弱的气息。
“洛心小姐没事,请少爷放心。”杨索旁观者清,柔声安抚他。“救护车来了。”
“是吗?”他红着眼,怀着恐惧不安的心,缓缓低头贴近她的心,聆听许久,总算吁了一大口气。
杨索没骗他。他满怀感激地偎着她苍白的小脸。
第十章
黑焰郁郁寡欢,每隔几分钟便习惯性地掐掐李洛心惨白的娇容,举止细腻而温存,又彷佛带了几许深情。
他要她。自从她的香味沁入他的心脾,有意无意撩拨他的心以後,他在无意中就已经认定她。要找这种有时似初生之犊有愚胆不怕虎,有时狡诈似狐狸耍得人团团转,外表却似白免般娇柔怯弱的女人,其实很多;可是真正能挂上他心头的,却是少之又少。二十多年来,唯李洛心一个。
管她要不要,就是她了。
“没事了,去睡觉吧!这边娘替你顶。”欧阳米雅拍拍儿子的肩膀,不舍他形容枯槁地凝着脸。
“我爱她。”他以难得的温柔倾诉,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死的心结被那把火烧得精光。
“天啊!”欧阳米雅震惊得无以复加。“这种多情男人似的表白,真的是由我宝贝儿子口中说出来的吗?”
“你少夸张了。”他轻轻地抚着李洛心覆着纱布的容颜,“娘早就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了。”只有在娘面前,他才能坦然、毫无顾忌的掏心,她不会不懂。
欧阳米雅有些不是滋味地看他守护着李洛心,模样是既温存又迷人。唉!儿子养大是别人的。幸好还有个人让他魂牵又梦萦,她也不用担心他会孤老一生了。
“叫你别和小甜心呕气,你偏不听,这下子搞得岛上鸡飞狗跳,大家都在猜测你和小甜心的感情有多深了,不然怎会为她痛哭流涕。”她闲散、开心地移至他身边。
“随他们去说,只要她没事就好。”她烧伤的面积也不小,还好都只是轻度灼伤。“我想哭就哭,难道还得经过别人批准?”
“哟!敢情咱们家都出多情种。”她拍着他的肩,调侃着。
“要笑就趁现在,把以後的一并补齐,等她醒过来以後,你就没机会了。”现在他的整颗心和全副精神都放在李洛心身上,没空档给别人,也没时间澄清他的行为,更没心情去理会旁人的调侃和奚落。
“你对小甜心这麽好,娘吃味了。”她娇懒不依地笑着。
“你有老头疼,少烦了。”她醒来了!黑焰见李洛心的睫毛细微地掀动着,高兴得一扫无精打采的表情,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眸子看。“老娘,你出去,我要和她独处。”
“不要,娘想听你的告白。”她赖着不走,这才是重头戏。这孩子自从昨晚那丫头昏迷不醒以後,就守在医院寸步不离,拒绝了所有人的接近,彷佛怕昏睡中的小甜心飞走似的,看得可紧了。
黑焰无奈地拎起她,将她推出门,落了锁,才又坐回原位。
李洛心徐徐地掀开睫毛,一眼就看到黑焰过近的俊脸,漾着不可思议的温存,那让她想起他的焦虑和心碎。原来他的心底真有她啊!
“我觉得全身酸痛。”她娇娇柔柔地撒娇,想起他舒服而令人留恋的胸膛,那安全的港湾。
“等你好了以後,我会拆了你的骨头,现在先让你知道。”他温柔地笑着,森郁的笑容全是无名的愤怒和担忧。
李洛心有些错愕了。他很是气愤哪!难道昏迷前那个多情的男人只是假象,或是她奢华的南柯一梦?
“我又怎麽了?”气衰时,连微微板个脸都觉得费劲。
“觉得痛就别学人家皱脸。”他注意到她的蹙眉,恼怒地轻揉她的太阳穴,想减轻她的疼痛。“昨晚你天杀的怎麽会做那种白痴事?”
“小娜没事吧?”她担心地抓着他的手,黑焰紧紧地将其反握其中。她记得她在仓库後方找到昏迷的小娜,然後凭记忆找到後门,才能幸免於难。
“小娜没事,你可有事了。”他阴冷地威胁她。那场窒人心肺、差点夺走两条人命的大火,竟只是小孩子贪玩的结果。一想到她有个万一……不,不能再想了,不然他会抓狂。
“对啊!我觉得五脏六腑全移了位呢。”小娜没事就好。看他那一脸掩不住的紧张,似乎真的很关心她呢!既然如此,她可得好好利用,采哀兵姿态来对付眼前暴怒的狮子。
“真的?”黑焰急白了脸,把她的戏言当了真。“该死的,医生还告诉我你没事。”
“哎……好痛哦!”她抱着肚子,暗笑他急得团团转的模样。这人真奇怪,到底是关心她还是讨厌她,老是若即若离,看似有情又像无情的,莫名其妙。
“忍着点,我去叫医生。”他说着就要冲出去。
“黑焰哥……”她忍痛似的拉住他,“你低下头,我有话要告诉你。”看样子不会错了,他毕竟还是有一点点在乎她的。
“有话等会儿再说,我先去叫医生。”都痛成那样了,还有什麽屁话可说的。
“不,这话比较重要。”她在火窟挣扎时,最想见的人居然是他。唉!真是被虐狂。
“到底什麽话比你的身体更重要。”他火大地弯下身子。
“昨夜我梦见你哭了哟!”她故作惊奇地眨眨眼。“你说奇怪不奇怪?”脸红了,真是奇迹,他居然会流泪也会脸红。
“我……我不可能为女人落泪的。”他跳起身,绯红了脸,激动地撇清。
“是啊!我也这麽认为,所以我才会将它拿来当笑话讲。”她笑得好甜蜜、好纯真。不打自招了,鲁男子,她又没说他的泪是为女人而流。
“笑话?!妈的,在我为你担心若狂的时候,你说那是笑话!”他凶恶地僵着脸。
为她担心?李洛心听到他无意中释放的真情时,心翩翩地跳起舞来。
叩叩叩!有人敲着门,打破了两人倏然多情似的凝眸。
“滚开,我们没空。”他生气地回踢门。一定是不甘寂寞的娘。
“焰王,麻烦开一下门,我要看看洛心。”苍老和蔼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说着。
“那小姑娘明天能不能陪炙叁加舞会?”另一个声音频率高了些,显得十分关切。
“八成可以,明天是炙帝宣布她为炙后的重要日子……”
“不对哦!听说焰王为这个小娃娃哭得唏哩哔啦,十分之惨呢!”听老人的抖音,像是很受感动似的。
“谁哭得唏哩哔啦!妈的,那是被烟的结果,你们的大嘴都给我该死的闭紧一点。”黑焰拉不下脸,隔着门极力撇清。
李洛心恋恋地瞅着脸红成番茄色的黑焰,颇为讶异地挑着眉。唏哩哔啦?天啊!这回他的一世英名真给毁了。
“焰王不会想抢人家的新娘子吧!”这一声颇为不平的质疑,是对黑焰不敬的发难。
“人家说,朋友妻不可戏,他不会连兄弟妻……”
黑焰的脸由红转紫变黑,最後听不下去,猛拉开门,对着走廊上的老人们劈头一阵好吼,“够了没,你们乾脆沿路去广播算了。我抢谁的新娘子?她是我的焰后,看到那只“青焰带金”环了没?”他恼羞成怒地比着李洛心的右耳。“明年你们这些老家伙都给我滚到天边去,少来烦我!我没那种时间去叁加什麽无聊的选妻宴,你们都给我滚远一点。”
李洛心摸着耳朵,不晓得她右耳什麽时候多了一只耳环。她从不戴耳环的。
“焰王,你太不敬了。”有人出声讨伐。
“哇!这下有热闹看了,两王一后耶!”唯恐天下不乱的老人们,看到那只“青焰带金”环,不但没住口,反而议论纷纷。
“不,应该说是三王一后。”好事的人提出纠正。
“怎麽说?”
“你忘了炎皇选妻时,这丫头也叁了一脚。”突然间,有人无心记起一年前的往事。
什麽?!她大小通吃。黑焰黑成木炭的俊脸泛着强烈的杀气,大力甩上门,隔开喧哔声,准备好好地质询一番。
有时候,她也觉得这些老人家的嘴大得实在不可爱。
“我……我好累哦!”李洛心不胜柔弱地娇嚷,眼睛一闭即沉沉睡去,企图消极地避开所有的烦恼,徒留下气沉了脸的黑焰有气没地方发。
###“这样会不会很难看?”李洛心皱起秀眉。这身纱布真是有碍观瞻。“我不去叁加宴会好了。”女为悦己者容,她自己看得那麽痛苦,别人也一定是。
“不行。”黑焰满意地看她一身浅蓝色的长礼服,将她全身包裹得紧紧的,却仍不失青春和妩媚,整件礼服最露的部分就是圆领的弧线。她不去,今晚他要怎麽抓狂给全世界的人看?
“为什麽?”她哭丧着脸,顶着一脸淡妆,额头和双颊缠满了绷带。“我这样子好丑。”他就好了,西装笔挺,器宇非凡,英俊得让人嫉妒。站在他身边,她简直就像是不堪入目的丑小鸭,全身触目所见皆是绷带。
“哪丑了?”他好笑又宠爱地拉起她,转了一圈瞧仔细後,顺势将她搂进怀。“你这个样子比其他的女人都可以看。”
“你骗人。”她无精打采。“我不要去了,你帮我跟黑炙哥说一声好不好?”这样不是正称了他的意。
“谁说你是他的伴。”他猛然哼得既重又沉。“我特地去买这件礼服给你,你敢说不去?”为了她,他已经变成大家茶馀饭後的笑料了,她竟然连这种起码的牺牲也做不到?
“难不成是你的伴?”她没好气地忆起杨欢。他既然在意她,为何不见他说要邀她做他的女伴,只是莫名其妙地拎了一件礼服来要她换上。
“废话,除了我不会有别人了,这辈子牢牢记住这一点。”他伸出袖子到她脸下,“帮我扣扣子。”
“你不是喜欢杨欢吗?”都被他的态度弄胡涂了,他到底想怎麽样啊!
“妈的,谁喜欢她,我可从没让欢欢扣过我的扣子,你少明知故问。”她一扣完,他马上伸出另一手让她扣。笨蛋,这种亲密的表示说得还不够白吗?她居然还不明了他的心意。
“是你自己说你喜欢杨欢,还这麽凶巴巴的。”她不快地回嘴。
“我说不是就不是。”他反驳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扭捏。“你再问我这种无聊问题,再给我装傻,我就一掌劈死你。”
妈的,难怪这些日子姑妈一看到欢欢就笑得特别畸形,老叫他要对她好一点。他还在奇怪她搞什麽鬼,原来……
“好啊!请便。”她献出纤柔的颈子。
黑焰半挑着眉,一把勾住调皮的她,暗以拨云见日的愉悦,咧出璀璨的笑容,低头将她眨着淘气的挑衅,轻笑着吻进心底,以情人之姿、恋人般的真情,全然的真心。
他这香醇的吻让人脸红心跳。李洛心躁红了粉脸,轻轻搭上他强壮的肩膀,欣喜地沉恋在两情相悦的迷醉,爱意勃发。看来陈妈又会错意了,她可能是乔太守转世投胎,挺喜欢乱点鸳鸯谱的。
“咳……领带。”他拉开她,腼腆地回转身,将深蓝色、变形虫图案的领带拿给她,不自在地搂着她,似乎不怎麽习惯温存後的甜蜜气氛。
她推他坐在病床上,依偎着亲密氛围,落落大方地帮他打起烦带来。
“你怎麽知道我会打领带?”为化解他的尴尬,她随便抓着话说。难得他会穿西装打领带,他平常大都是背心、短裤的,想来这个一年一度的庆典一定很正式。黑焰哥穿起西装来像变了个人,潇洒狂放,依然是英俊得教人怦然心动。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总之我不会打,就得试试别人。”他快人快语。即使是裹着纱布,她仍是甜美可人得让人想一掬芳香。
“哪有人这麽认定的。”她粲然一笑,清甜的笑颜扣紧了他的心。“好了,要不要我顺便帮你绑头发?”她不敢苟同地拉着他的乱发。他一向不让人碰他身体的,那是他的禁忌。
“废话。”他责怪地瞪了她一眼。“不是你绑,难道我绑?”
“对虚弱的病人口气要好一点。”李洛心用力拉着他的头发。“别说得我好像是你的奴隶,活该得负担这些。老兄,我又不欠你什麽。”
虚弱的病人?背过身去便利她工作的黑焰,忧郁地转了回来,伸出大手将她轻柔地纳入臂弯。
“笨女人,你发誓你不会再玩命。”她差点就没办法叁加今天的宴会了,那种感觉比要他死还痛苦。
“我不是玩命,是救人。连这个你都分不清。”她软软地贴在他的臂弯,嘤嘤低咛。
“不管什麽,都不可以。”他的态度加了一些强硬。
“我爸都没用这种强制的口气命令过我,文明点好吗?”沙猪脾气又犯了。“想追我就得尊重我的性别。”
“我可没说要追你。”他才不屑那麽做。
“不然你到底想干嘛!”什麽意思嘛!老是这样吊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