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旧事作者:归海-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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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就在此时,他的喉咙里释放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喘息。与此同时,他的那门巨炮,轰然开火,颤动着发射出连珠炮弹,久久不息……
早已濒临顶峰的我,在他身下随波荡漾,青涩的壁垒再也无力阻挡浩浩荡荡的大军,最终大开城门……
城门失守的刹那,我极尽保持着平静,全身放松,就象真的在睡觉一样。然而这样的感受——在无意识中进入高潮,却是另外一种淋漓尽致的宣泄!
潮水渐渐退却,完全趴伏在我身上的高凯好象意识到了自己的荒唐。他先把身体撑起,慢慢的从我身上下来。接着,他凑上来试探我的动静。当发现我并没醒来,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把我的身子扶正,然后下床去厕所清理战场。
我一直没动,任着下体湿漉漉的难受。
或许,赵凯能够感受到我并没真正睡着。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我们都是男人,而我却享受了他睡梦里的缠绵……我不想他尴尬,更不愿他日后见我就想起今夜的尴尬。制造假象,会让我们的关系更加和谐。
以后的日子会证明,这层窗纸捅与不捅的价值!
卷一 第九章 梦萦魂消
赵凯悄悄的在枕头包里翻出内裤去厕所换上,又悄悄的回来,从我身上撤下一床被,到我那张床上躺下了。
我本也有时间换下内裤,但我并没那么做,只是静静的躺着,直躺到一缕忧伤自心底蔓延开去。
他应该是后悔刚刚的举动了吧?
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喜欢的是女人!今夜的阴差阳错完全是个误会!
是我,让他象犯了错一样,懊恼着去了那边!
而我,真正难受的却是在此种尴尬的境况之后,心里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弥漫着那一丝丝甜蜜……
徐玉春的那只“公鸡”又在叫了!不知是谁嘟囔了句:“休息啊!也不把闹表调了!”然后,徐玉春把“公鸡”掐灭,大家再度睡去。
我没有了一丝睡意,心里满满纠结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
索性穿衣下床,来到空荡荡的大厅里。推开窗,任呼啸的冷风涤荡去我满身满心的邪恶——
极近内蒙边界的北方,草原气息漫过低矮的山峦,夹杂一股凛冽干燥的味道,随风扑面。拂晓前,夜色犹如一副淡淡的水墨画,朦胧,写意;亦如少女那半遮半掩的羞涩,迷离,多情。
站在高处的军营楼上放眼眺望,天地苍茫辽远。
微微泛白的晴空,几只星子兀自挣扎着不肯隐去,不知向谁眨巴出清冷的目光……
它们是否如我一样,渴望黎明又惧怕黎明,孤寂着又不堪堕落?
沉沉睡着的营区依稀:两只阔大的操场,如同两只趴伏的巨兽彼此深情相望,虽然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守靠在一起;操场边,修长的白杨树成排成行,它们迎风轻舞傲然挺立,那种无惧风雨百折不挠的韧性让人感动!然而,它们心里难道真的不存在孤独吗?
极目的山影,渐渐与天际黑白分明。城市的点点灯火,也在晨曦中渐次熄灭。
黎明,即将到来。它拂去黑夜的狰狞,带给人希望……
“这么冷,怎么站这儿了呢?”身后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回头,那张干净帅气的脸在我眼前。
他抬起一只手,象是要摸摸我的额头,可终究还是落了回去。
我们都太年轻了!
“昨晚……睡得好吗?”仍旧是小心翼翼的声音。他的目光流离不定,好像在逃避又害怕着什么。
我极力压制着刚刚已趋于平静,而此刻再度泛滥澎湃的情绪,我很想说我睡得很好,在你怀里很幸福很甜蜜,我喜欢你对我做的一切。
可是我没有!
“烧退了一觉到天亮,连梦都没做。”我以宁静的笑覆盖了心里的酸涩,就象昨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他说。
看到我的笑,又听我这么说,他果然如释重负,清澈的眼眸里恢复了笃定的光芒,脸上也漾起了笑容。
“昨天刚发过烧,大清早就上风口里吹,想死你也说声啊,可别连累我们!赶紧回去洗漱,一会去照几张照片。”他边说边关了窗,转头回走。
这段话,责怪中隐藏了极深的关心,任何人听到都应感觉温暖。然而此刻,我的心脆弱而敏感,他的那句“连累”刚好触碰了这根神经。
是的!是我连累了他,让他触犯了一个男人与男人间不该发生的错误!
“想什么呢?”他走出几步见我没跟上,转头问我。
见我没动,他走上来,用一只胳膊搂住我往回走。并用刚学来的四川话俏皮地说:“男子汉想家是不对滴!是要不得滴!这么多兄弟是会失望滴!”
是啊!兄弟!
在我们都还没有足够经验,没有足够能力改变命运的时候,也许做兄弟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九七年的第一天,与今遥距十二年,回想来却仿佛就在昨天!
这一天,情窦初开的我,首次尝到了爱的苦涩。
……
按照规定,元旦休息一天。尽管当时还不能去营区外和一些偏远的“角落”,营区内已经足够我们撒欢了。
我吊着一只伤手跟在赵凯和其他几个战友的身后,逛了很多地方。大操场的器械及各种球类的设施边;小操场干黄的草地上;公园的假山旁;障碍场高板障顶、独木桥上、铁丝网下、宽壕沟里……到处留下我们年轻的身影。
严寒被热情驱散,伤痛在玩乐中消弭,一张张发黄的照片记录下难忘的回忆……
我们疯,我们闹,我们从服务社买来一堆好吃的,然后坐在屋子里打扑克,把对方的脸上贴满了纸条。
笑声淹没了军营,淹没了孤寂。
炊事班果然给我准备了病号饭,在早上还没来的及送来我就去饭堂吃了后,中午提前叫人给我端回班里。
战友们不但没象我想的那样笑话我无用,反而买了各种东西慰问“伤员”。这,让我感动的同时,体悟到“相互取暖”的真正含义。
节假日允许适量窜班,高强来陪我坐了一会,并不断叮嘱我“注意”“小心”。
下午三点左右,离恢复操课还有一段时间,连队里喧闹的嘈杂声忽然间鸦雀不闻,空气里一层异常凝重的阴霾笼罩上来。
这时,班长从外面冲冲进来,带了帽子,扎了腰带,并告诉我们提前恢复操课,让我们收拾卫生,不准出门。
“嘟”一声长哨急响,有人高喊:“全连老兵集合!”接着,走廊里远近传来嘁嘁喳喳的脚步声和高低不同的口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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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十章 歹梦连连
全连集合!
这,意味着什么?
平时拽得跟上帝一样的班长,一脸心慌地急急出门后,我们小心翼翼收拾着屋子,一个个面面相觑。一股巨大的压抑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外面忽然间安静下来,那些整日里不在走廊里喊两声,以显示自己资格很老的“前辈”们,此刻象被粘住的知了,寂寂无声!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使人窒息!
我好象预感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赵凯。可巧,他也正朝我这边看来,与我四目相碰。
难道赵凯也认为今天的集合与那件事儿有关?
我收回目光,一边低头扫地,一边忍不住揣摩接下来事态发展的方向。
按理说,昨晚的事并没造成实质性的严重后果,即没伤到当事人,影响程度也被司务长及时控制在最小范围,估计陆文虎不会受到如劳教、开除军籍、除名等样的处分。
但是,就军队的纪律,军人的形象,以及所造成的极坏影响,陆文虎持刀行凶一事,比较而言还是非常严重的!
那么,陆文虎很可能受到全团通报批评并禁闭,也可能会被惩以记过或者警告之类的处分。
如果,一个军人的档案里有一张类似的处分,这个人无论是军旅仕途还是转业安置,都将受到极坏的影响,足以改变其一生的命运!
我隐隐有些担心,为他也为我。
若说陆文虎其人生性蛮横,粗暴狂妄,给点教训无可厚非。但是,一个大好年纪,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这样断送在军旅中,实在让人觉得可惜!
而我最担心的,却是自己的无端卷入。如果追究起来,做为由此受伤的“参与人”和重要的“证人”,我该如何讲述当时发生的一切?这里面涉及的人太多!一个陆文虎我尚且得罪不起,还有指导员,殷排,司务长……
从十岁以来曾读过的那些武侠、言情、探案、恐怖、中外古典等等书里的类似情节,一时间通通拥滞脑海,让我越想越害怕。
忽听“啪”的一声大响,惊堂拍案。
尽管此声由大厅发起,通过走廊传到屋里已威力减半,但足以使我们这些笼中囚鸟闻之惊心!
接下来,连长那雄浑高亢,中气充沛的训斥与喝骂声时高时低,忽断忽续,夹杂着长廊“嗡嗡”的回音清晰传来。
整个七连,除了这骂声,再也听不见其他!
他骂全连没一个给他争气的兵;骂所有人不好好干就滚出七连,七连没有孬兵;骂三班长五公里越野比赛时全班跑在了最后;骂四班长整天“稀了嗨衰”不知道关心兵;骂炊事班卫生差,馒头硬;也骂新兵班长带出来的新兵,个个是又窝囊又吊的熊兵……
一小时过去了。
连长似乎累了,骂的时间远远短于停的时间。在这一个多小时里,他能骂的该骂的都骂了,却只字未提昨天晚上的事!
这是唱的哪出啊?杀鸡儆猴?还是敲边震鼓?
也或许,昨晚的事已经偷偷处理了,今天的集合跟这毫无关系。
正当我心存侥幸的时候,听到“各班带回”的指令。接着,班长们的口令声更加嘹亮,队伍跑动中的步伐声更加整齐。
班长推门进来。门自身后关上的一刹,他松出一口似乎积压很久的长气。随手摘下帽子,头上已是汗水淋漓。
“班长,什么事儿啊这么吓人?”张凡宇凑上去接过班长的帽子,问。他被班长打了一回,仍是改不了象够一样喜欢摇尾巴的本性。
“问什么问!”班长横了他一眼。
“班长,给我们传授传授经验被。”张凡宇嬉皮笑脸。
“谁知道哪个爷爷……”班长一边解开皮带,“啪”地摔在床上,一边说。话说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盯了我一眼,然后目光一一从每个人身上走一遍,郑重地说:“都给我听好了!以后离炊事班人都远点儿,有什么事马上跟我汇报。”
“是!”
大家异口同声。
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昨晚发生的事,还没隔夜赵凯就知道了!听班长这话里话外,好像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我站在地上心中正自想着,班级的门被推开了。
“谁叫乔晖?”通信员探进半个身子问。
“报告!我叫乔晖。”我答。
“老陈,我找这小兵有点儿事儿。”通信员跟我们班长是同年兵,所以叫他老陈。
我看班长。他冲我努努嘴。
跟通信员出来,昨晚一起值日的两个兵已经等在了走廊上。
“一会连长问你们什么说什么。不用害怕,连长是有名的‘护犊子’连长。”
有些腼腆,但很善良的通信员安抚我们,并一再强调见连长的礼节礼貌,生怕我们出错给班长们带来麻烦。
连部办公室里,炊事班全体都在,以司务长为首,一顺水站在墙边。
连长铁青着脸,对我们的到来视而不见,就好象我们真是空气一样,丝毫没影响他骂人的节奏。
我们站在地上,即紧张又害怕。我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一班那兵好像在瑟瑟发抖!
连长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即不特殊威猛,也不狰狞,外表上和陆文虎对比尚有不及。但他有种气质,使人一见之下不觉产生出惧怕来。而我们如此害怕他的因素,来自于那些老兵。就象从没听说过老虎的人,初见老虎只会有点震惊,但是旁边有一群了解老虎的人全部露出惊恐的表情,那么这个人自然跟着害怕起来。
就象现在,任凭连长骂得如何难听,屋子里的所有人全部标准军姿,目视前方。就连司务长和无辜的通信员都不例外。
连长骂了很多,骂得也很具体,什么方宝胜穿着喂猪衣服四处逛啦,什么白驰抠完脚丫子不洗手就去揉馒头啊,诸如此类一一骂到,就是没提昨晚那事儿一句。
“连长,再不做饭估计要晚点了。”
趁连长骂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