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完结)作者:嫣旨-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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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滞的立在原地,便很自便的走了进来,“对于这个文件袋里的东西,我还需要做一下简单的说明。当然,这不光涉及苏先生,还有涉及到了关先生和时先生。”
关佑跑过去把苏哲拉回沙发上坐定,然后抱着时光认真的竖起了耳朵。
“首先,这里有六份演艺经纪合约,其中三份是你们已经签过的。”男人说着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叠合同。
关佑连忙接过分别递给苏哲和时光,那合同确实看着眼熟,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签着他们各自的名字,时间是1999年。这合约是他们刚进公司时签的,时限为十二年,其中包含了他们带薪培训的条款,也正是因为这份卖身契,他们即便在公司备受打压,也无法另谋出路。他们不是没想过和公司打官司解约,但这需要赔付高额的违约金。完全没有演出机会的他们自然没有其他公司肯出手接盘,他们自己更是没有那个钱。
“安小姐已经通过法律手段帮你们解除了和原来公司的合约,所以三位现在都是自由身了。另一份合约是我们公司的,安小姐的意思是,如果三位希望继续在娱乐圈发展,我们公司愿意签下三位,并负责三位往后的演艺经纪工作。当然,三位有充分的考虑时间,最终签与不签全凭三位的意愿。另外,因为三位已经和原公司解了约,这间房子可能也不方便继续住下去,所以安小姐还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接过那男人递过来的钥匙,苏哲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心绪,那把钥匙他认得,它能打开的正是昨天晚上把他和边秋隔开的那扇门。
“求求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边秋现在在哪里?”
“苏先生,真的很抱歉。不是我不愿意帮您,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刚才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姓万,您可以叫我Kenn,之前打给您的就是我的手机,等三位收拾好行李,可以打给我,我会安排人来为三位搬家。那么,我就先不打扰了。”
看着Kenn离去的背影,苏哲终于模糊了眼睛,边秋说过他不喜欢告别,所以他就这么走了,带走了苏哲的烦愁,也带走了苏哲的魂。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你的日子过得好快
苏哲把自己锁在边秋的房间,仰面躺着,眼泪好像砸掉垡头的消防栓,止不住的喷涌。
当苏哲觉得自己无法再向边秋索取更多的时候,当苏哲觉得自己已被边秋永久流放的时候,那个男人又站了出来,为他挡掉了锋利的话语,为他摆脱了沉重的枷锁,为了铺平了脚下的前程。不单是为他,甚至还妥帖的考虑到了他的兄弟。边秋把自由,把一段全新的生命,还给了苏哲,然后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凭空消失了。
边秋的离去,让安西羽也跟着不知所踪,《国界》宣告停机,那个男人几乎一手切断了跟苏哲所有的联系,唯一真实的好像只剩下记忆。回忆起《国界》的剧本,苏哲突然相信起命运,镜头前的聂广程和张远,就好像平行时空的他们。那些发生在剧本上的不安焦虑,挣扎别离,都被一幕幕的搬到了现实。而在这间属于他们的小屋里,苏哲和边秋有过争执,但并没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仔细想想他们那些短暂的相处时光,虽然躺在一张床上,但苏哲却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过。
一周后,苏哲走出了那间牢房,他打电话叫来了Kenn,签下了安茉莉留给他的合同。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吃光了冰箱里所有的食物。他说他不会像聂广程那样,要花十一年才敢面对现实,边秋为他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让他躲在房间里自己折磨自己。他得活得更好,然后等有朝一日二人若能重逢,他才有脸笑着投入边秋的怀抱。
从那天起,苏哲换回了他的本名,他说苏哲才是边秋记得的,他的名字。他说他要把苏焕这个称呼连同所有不好的事情都留在了过去。
从那天起,苏哲接过了边秋留下的劳模勋章,凭借着他之前两部戏的表现以及边秋留给他好名声,再加上安茉莉公司在娱乐圈的深厚关系,电影剧本一个接一个的飞进他手里。他知道自己没有边秋的本事,所以每部戏都拍得格外卖力。而与边秋不同的是,他会和剧组上下都搞好关系,然后马不停蹄的出席大大小小的宣传活动和颁奖礼。
从那天起,苏哲再没有提起过边秋的名字。在私下不提起,是怕自己着了思念的魔。在媒体前不提起,是因为他觉得,只要自己还在娱乐圈这片泥沼中挣扎着,提起那个名字,只会让它沾上更多的污迹。
随着苏哲在圈里的声望攀升,时间也飞快的向前拨动着数字。当他接到戛纳的入围提名通知,时光已经发行了个人的第五张专辑,关佑凭借着伶牙俐齿转战主持届,现在已经有了一档自己的访谈节目,就连曾经整天围着他们转的郝恬也刚刚荣升了他们报社的副主编。
这期间,苏哲还会时常想到一个人,那个一度扬言要看着他和边秋死的霍熙。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苏哲可以断定,边秋走之前也对霍熙做了些动作,所以才让霍熙疯狂的报复计划瞬间消停。霍熙最终凭借着他的肮脏手段爬上了公司一哥的位置,但那场风波之后,两个人再没有过正面的接触。
坐在前往颁奖典礼的礼车里,苏哲一一细数着这七年来的点滴,礼车载着他驶向的地方,是他七年来一直追寻的一个梦。边秋留给他的可以去追忆的东西太少,但留给他的可以去追赶的足迹却有很多。就好比戛纳,这是边秋电影生涯的一个起点,二十五年前,边秋在这片领奖台获得了他人生的第一座电影奖杯。所以苏哲总是一边咬着牙向前冲,一边告诉自己,到了那里,只要到了那里,就能离边秋再近一点。
可当他真的站在这片领奖台上说出心中尘封已久的感情,耀眼的外表下包裹的尽是空虚,原来他追寻的等待的从来就不是这个奖,而是那个再也无法亲手触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在身上种下他的影子
颁奖礼结束后,苏哲没有去参加庆祝party,而是独自回到了酒店。这些年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在一个个不眠之夜,为自己倒一杯烈酒,然后打开电脑里的播放列表,随便找一部边秋的电影来看。
边秋虽然出了名的多产,但是一百来部片子翻来覆去也被苏哲看了几十遍。看到后来,苏哲可以熟练的复述出边秋的每一句台词,可以娴熟的模仿出边秋的每一个表情。但看了这么多年,看了这么多遍,苏哲从这些电影里还看明白了一件事。边秋的演技,之所以能够如此出神入化,走的并不是和尤佳一样的套路。如果说尤佳的演技是把戏带到生活里,那边秋就是恰好相反的把生活带到戏里。
边秋还在身边时,苏哲曾经暗自抱怨过,他总觉得镜头前的边秋比生活中的边秋更真实,他甚至还孩子气的想要和边秋永远生活在镜头下的世界里。初看边秋电影的时候,他也迷惑过,边秋到底哪来的神力,能够将那些形形色色的角色各个演活。可多年之后,苏哲才发现,那些电影的角色,全是边秋自己。
当屏幕上的画面最终定格,苏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无声的落下泪滴。他看的正是二十五年前,帮助边秋夺得戛纳影帝的《饕餮》。电影中的佟肆经历了从富家少爷沦为乱世孤儿的人生变迁,当这个瘦骨嶙峋的孩子被昔日的酒店伙计从地窖里找出来,重新请到珍味楼的酒桌前,面对这一桌子的珍馐佳肴,从恐慌木呐,到疯狂的抓起各种食物塞进嘴里,到最后吐掉嘴里的东西。影片的结尾处,镜头定格在佟肆无限伤悲的表情,那是一个孩子在经历的战火洗礼,家破人亡后心中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可苏哲每次看到这里总会忍不住去想,那个年纪小小的边秋,到底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边秋,你知道吗?看着那样的你,我的心好疼。边秋,你知道吗?只能那样看到你,我的心好疼。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你回来好不好?你到底在哪里?
苏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醒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痕。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已习以为常,用凉水洗了洗脸,对着镜子,他又露出了笑容。
电影节已经落下帷幕,Kenn为他定了晚上的机票回国,也就是说,苏哲难得的有了一天忙里偷闲的暇趣时光。走在戛纳的繁华街道上,苏哲不再像以前那样会对陌生的地方产生莫名的恐惧,信步走进街角的一间咖啡馆。他已经可以熟练的用英语为自己点上一杯黑咖啡,然后选一个靠窗的位置自在的欣赏风景。
女服务生为他端上咖啡的时候,苏哲礼貌的报以微笑,那个腼腆的女孩居然脸颊一红然后抱着托盘跑开了。这场景似曾相识,那是在东京六本木的咖啡店里,当时苏哲还跟边秋说了一句酸味十足的玩笑话。想到这,苏哲猛然看见对面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的脸,那个笑容原本属于边秋。
苏哲啊,你到底是有多想他,才会在自己身上种下那么多他的影子?
苦笑着摇了摇头,苏哲端起咖啡刚放到嘴边,手机就一阵震动显出Kenn的名字。接起电话前,苏哲没想过,到底是什么能在一瞬之间夺走他修炼了七年的沉稳与从容。一转眼之后,靠窗的座位上,已经没了他的踪影,留下的只有那个还在摇晃的杯子以及一张沾湿了咖啡的纸币。
几乎是一口气跑回了酒店,甚至等不及直接从楼梯冲回了房间,可走到门口,苏哲又停住了,他不敢推门,不敢呼吸,他怕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只要他再往前迈出分毫,就会惊醒。
可那扇门居然自己打开了,不知道是脚步声还是喘气声惊动了守在门口的Kenn,顺着Kenn的手势,苏哲极轻极慢的迈开步子,沙发的方向映出一坐一立的两个人影。站着的是短发的安茉莉,而坐着的那一个,哪怕只是背影,苏哲也能认得出,那正是他朝思暮想,日夜盼望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揭秋的老底,自己先忍不住兴奋了。。。。。
☆、安特助的口述1
“边秋……”那个尘封了许久的名字此刻就好像呼吸一样被吐出。
同样的应声回头,边秋做过很多次,可这一次,却让苏哲的心紧紧缩着,不敢跳动。
那是边秋,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他只是头发比分开时长了一些,整个人瘦了一圈,脸颊到下巴的线条看上去更加利落分明。但当边秋完全转过来,当他右眼上的纱布也全然显露在苏哲面前,苏哲心又被碾得稀碎。
“苏哲。”边秋笑了,喊出那个名字的他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边秋。”苏哲终于控制不住的冲过去,将那个闯入现实的梦中人紧紧抱在怀里。
边秋,你到底去哪了?边秋,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边秋,你可算回来了!
千言万语都被融进了那个长过天地轮回的拥抱里。
与疑问相对的是答案,可那答案不是出自边秋的口,而是来自安茉莉。她轻轻拍着边秋的肩膀,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把边秋带进了房间里。出来时只有她一个人,只见她在沙发上坐定,优雅的喝了一口水,然后开启双唇娓娓道出了这些年的秘密。
“苏先生,关于我哥,你一定有很多疑问,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和父亲都觉得,那些事情该由我哥亲口告诉你,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有那个可能。这次我带着我哥来找你,是因为你可能是这世上唯一可以帮他的人,我衷心的祈求你能念及旧情,对他施以援手,所以在那之前,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些事情。”
安茉莉的开场白让苏哲听着心惊,但已过而立之年的他早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面对这样严肃的对话,他只是沉稳的点了点头,示意安茉莉继续。
“我的故事并不完整,但我也只知道那么多。你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我哥为什么会消失了七年,但是我还是想从头说起。你应该早就猜到,我和我哥并不是亲兄妹,所以我的开头并不是我哥的开头,我不知道在我遇见他之前他发生过什么,我只记得我和父亲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孤儿院。那时候父亲正在为《饕餮》选角,而从没见过母亲的我打小就被父亲带在身边,所以说到底,还是我先发现的他。他不像孤儿院里其他的孩子,见到有人来送礼物送吃的就拥上去,他只是蹲在墙角,好像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听着安茉莉口中的那个边秋,苏哲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饕餮》结尾处的那个画面,所以他的推测没有错,那时的边秋并不是在表演。
“父亲也一眼相中了他,起初对于向一个不到十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