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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良友(完结)作者:司马拆迁-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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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园偏僻且有风,菲比站多半小时便手足冰冷。朱励业带她回走,一路上白色大理石是墓碑,绿是草坪巨松,短短一段路,好似从幽深的小说里走回现实。 

她的丈夫见她出来,立即上前捂住她的手。钟誉修对朱励业点头。菲比提议,四人一同吃餐午饭。温先生早听菲比提过她那小叔叔的性向,看来看去看不出钟大少是她小叔叔的“朋友”还是伴侣,席间频频踌躇,局促不已,他频繁向菲比求救,菲比却有心不帮他。 

待吃完饭,上车分开,钟大少笑叹,“他们再般配不过。” 

朱励业道,“菲比的孩子,无论男女,都取名至诚。” 

“温至诚?” 

“是,”朱励业道,“菲比说希望它将来做到待人至诚、待己至诚。” 

至诚太难,钟誉修笑,“父母的美好期愿。” 

朱励业说,“她的丈夫和孩子会是她的家人。” 

“而你不是?”钟誉修停顿一秒,才问。 

“我是她的亲人。我做不到她的家人。”朱励业转向钟誉修,他什么都看在眼里,他的目光如有热度和锐度,钟誉修略感尴尬。朱励业道,“谢谢。谢你为让我和亲人相处融洽做出的努力。” 

钟誉修轻叹,“鉴于你……Thurman,其实你内心看重家庭。你为我的家人做了许多,却不愿享受被他们当成家人的待遇。我以为你会想要一个有你自己亲人在的大家庭。” 

“我无法融入菲比的家庭,她的家庭对我并不合适。” 

钟誉修几乎要说,既然你不想插入别人的家庭,我想我可以做你的家人。可那实在太唐突。他只道,“抱歉。” 

“不要说抱歉,”朱励业正视他,“你为我着想,我领你的情。可否帮我一件事?” 

两人相视一笑,钟誉修道,“尽管开口。” 

朱励业直言,“你陪小宜学过烘焙。琼姨下周生日。”

“你要送琼姨生日蛋糕?真是一份大礼。”

钟誉修忍俊不禁,朱励业看他一眼,他努力克制笑意。两人在接下来的周末做烘焙实践。 

既然是做生日蛋糕,那就是要做全蛋打发的海绵蛋糕。朱励业的厨房配了大烤箱,钟誉修要人将家中小妹束之高阁的一应用具打包一纸箱寄送过来,万事俱备,朱励业甚至在网路上搜寻到制作海绵蛋糕的视频,载入完成,一旁播放,力求过程无虞。 

他暂停视频,挽起衬衫衣袖,对足原料表,低头用电子秤依次称量黄油、糖、粟粉、低粉。实在认真,连嘴唇亦紧抿,头颈的角度使领口略开,露出晒得肤色健康的颈脖及喉结。朱励业拿牛油去隔水融化,提前筛粟粉、低粉混合物,钟誉修教他敲金属网边缘筛散面粉,扶了一下他的手腕,调侃道,“下厨竟能使你如临大敌。” 

朱励业答,“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不是我的领域。” 

钟誉修道,“我发现厨房可以解压,当然,仅在不累的时候。” 

朱励业放慢动作,问他,“我记得你对酒店管理并无特殊兴趣。” 

“兴趣与责任从来是两回事。”钟誉修将牛油牛奶搅匀,方才道,“这是家族事业,有责任感,就已足够让我擅长。至于兴趣,可留待退休以后进行。” 

“圣人Matthew。”朱励业不赞同地对他。 

换作朱励业是他,长兄长子,朱励业也绝不会避开肩头的责任。但此刻作为朋友,他代他不平。 

钟誉修笑笑,递打蛋器给他,“需先加热蛋液。” 

之前钟婉宜学烘焙,先学戚风,还未学会海绵。她专门要求请一位女性蛋糕师指导,学了三天都不会。钟大少原本在一楼做她的心理支持,无奈学习能力太强,看了无数回,听了无数次,干脆放下电脑上前,手把手教她。看她随意改配方,下手轻重不分,只能捏她鼻尖惩戒。 

与朱励业在一起全然不同。钟誉修教他用橡皮刀,怎样切拌面粉才不会使蓬松的全蛋消泡。钟誉修站在他身后,沿着容器边淋入温热的牛油牛奶液,他的手臂内侧贴着朱励业手臂外侧,肤色较朱励业偏白,因此可以轻易分辨两人的手。这姿势、这情境直如拥抱,一时暗生暧昧。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自肢体接触、体温传递间积蓄。高处的橱柜把手能映出身影轮廓,俯视下去好似一部电影,人鬼情未了之类,鬼魂盘桓在厨房,站在生人背后看他做事,看得口角含笑,即使变了鬼也不恐怖,很平淡浪漫。 

海绵蛋糕要在一定温度下制作,全程温暖,蛋糕液轻盈细腻。放入烤箱十分钟,牛油和牛奶的香味扩散开来。蛋糕自模具中隆起,表面烤出糖色。两人站在厨房中,没有交谈。用过的容器、器具静静地堆在水槽里。 

蛋糕烤制完成,晾凉。除了表面有开裂,没有其他缺陷。他们的动手能力好像都不差。 

钟誉修取出蛋糕,放在裱花台上,切片,“尝尝吧。” 

朱励业戴上腕表,却道,“占用你许多时间。” 

钟誉修连餐碟带叉这么给他,“对我你又何曾推说过没空?” 

朱励业一笑,“可惜你时间可贵,白白付出。做过这次,我反而打消念头。这确实不是我的领域。” 

钟誉修理解。无人在旁督促,朱励业不会有这种闲心全过程重复一次。他也看表,已到四点。“今晚晚餐有安排?” 

“有。”钟誉修以为他另有约会,不想朱励业道,“我和你。”然后示意他看裱花台上那八寸海绵蛋糕。

当真同甘共苦。钟大少偶尔下厨解压,却不常吃自己做出的甜点。不想朱励业难得提出一次下厨,还要合作者配他消耗掉成果。海绵蛋糕配酒不伦不类,钟誉修端水壶,“喝什么?” 

朱励业答,“咖啡或茶。”

朱励业处有伯爵茶及洛依柏丝,时间还早,钟誉修选择泡红茶。 

他们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刻,喝杯茶,聊聊天,从音乐会谈到曾经去魁市,乘坐渔船同钓寒江雪。说钓也不恰当,他们是看同行的船工用渔网捞起灿烂阳光下银光闪闪的群鱼,甲板上的冰桶里镇着威士忌。二十岁时,寒天饮烈酒,在水上被冻得像两个傻瓜,指彼此大笑,仍很惬意。 

钟誉修捏着杯柄道,“时光飞快。” 

“敬那些美好昨日。”朱励业举杯。 

“美好昨日。”钟誉修与他碰杯,不由也笑。怀念什么美好昨日,他们又未老。 

钟誉修打趣说,“不知你何日重出江湖。” 

这时才六、七点钟,是一天夜间娱乐刚刚开始的时候。朱励业算好交际的,往昔到宣台,这时不是外出晚餐就是参加派对,有时也听歌剧或乐团演出。 

他这些天离群索居,为了什么熟人都清楚,更不好打扰。他不提文森,钟誉修虽也不提,还是希望他能尽早恢复。哪怕心里放不下,表面如常,前呼后拥,热闹惯了忙惯了,也能走出之前的感情。这期望是为朱励业好,钟誉修也不敢说高尚,细究到底,出自朋友的情谊还是暗恋的私心,谁又知道?

朱励业不想他继续这话题,作黯然状,“你赶我?” 

钟大少被他一句话呛到,转念回说,“不敢。Alan说你近日频频与某学院的在校年轻艺术家联系,似是已对他喜新厌旧。让他口气如此之酸,你可有反省?” 

“他本性夸张多情,你也信?” 

“别人也就罢了,既然是你……”钟誉修话没说完,便已失笑。 

这天晚上,两人看了一部新出的枪战片,纯属打发时间。次日早,钟大少起床煮咖啡,朱励业已换好晨练的运动服。 

他打开门,半分钟后又回来,手上捧了一只蛋糕盒。钟誉修正准备做三明治,见他脸色不对,也上前察看。朱励业在门口台阶下发现这盒子,就拆开看过,钟誉修揭开顶盖,里面竟是一团血淋淋的羽毛,被砸死的家鸽。 

一大早送死鸟,死亡威胁再度出现。朱励业没说话,钟誉修却忽然感到冷意。不是宣台十一月初的寒气,而是那种微妙的感觉。厨房里的食物香、咖啡香盘旋着,可在阳光背面,另一些阴暗潮湿的藤蔓植物也在滋生攀沿。

 


第9章 九

这栋房子刚从菲比过户到朱励业名下,朱励业从未开过乔迁party,第一封信能寄到这个地址已经很出奇;这回的蛋糕盒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蓄意。有一双眼睛藏在地板下或天花板上观察他们一举一动,甚至连做了什么都清楚,令人不寒而栗。 

自第一回收信后,朱励业开启门外的监控摄录机。这时调录像看,凌晨在门口放下蛋糕盒的竟是一名菲裔女性。这个群体一般是住家的,不可能在雇主不知情状况下单独出来行动。 

黑白画面暂停在女人放下礼盒再站起身的那一帧,钟誉修一瞬间想到太多,甚至觉得画面中那留下恐吓的女性面熟。 

朱励业看了眼表,拍他肩膀,“去开工。老板不在,手下偷闲。” 

钟大少问,“那你今天全天与小宜相约?” 

“客串做她着装顾问。” 

庄慈即将入主林氏实业,她当添置新的礼服、外出服。钟誉修听到小妹才笑,“你眼光一向独到。” 

“无非也是男人看女人。她需要异性的审美意见。” 

如若有空,钟誉修也愿陪小妹买衣当参谋。“我羡慕你不必朝九晚五。” 

朱励业回,“早说我来宣台放大假,自然清闲。” 

钟大少上路去御庭,百年难得一遇的令秘书致歉,通知各部门主管他会迟到,晨会无法列席。一个白天心绪不宁,到中午,想起拨钟婉宜的电话,关心她购物可还开心,拨她的手机却一直被切断。 

朱励业该在她身边,钟誉修试着输出好友号码,那一端无人接听。一次无人接听他已隐隐感觉不好,连续三次联络不到,钟誉修不自觉站起身来,对着窗外高层景致,深吸一口气。 

他皱着眉头,当机立断改找庄慈。庄先生的手机竟交给秘书,钟誉修对庄慈其人并无好感,自报家门,态度亦强硬。不一会儿,他那妹夫主动来电,用的是私人电话,毫无不悦地告知大舅哥他与钟婉宜在哪里午餐。 

钟婉宜接电话,正待抱怨大哥对老公态度太差,钟誉修问,“你不与Thurman一起?” 

钟婉宜一怔,答,“我今上午到叶家探Elaine,唉,谁知意外丢了手机。再打Thurman住处电话又无人接通……我就想……或许当日随口一约,Thurman并未当真呢……或许他另有要事?” 

他又哪里是闭口不言闹失踪的人!上次手机未带,错过琼姨来电,那以后他怎么可能不接亲友电话。有人知道钟婉宜与朱励业有约,拿走他的手机,约见朱励业——钟誉修正心乱如麻,忽然一个杂生的念头摄住他全副注意力:

叶家……那菲佣如此眼熟,好像就是在叶家见过。

约见朱励业的是叶爱霖,昔日学妹叶爱芙的妹妹,钟婉宜的中学同学,叶家那位精神方面似有问题的二小姐。 

地点是教堂下属的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艺术交流互助会。走过环形走廊,门牌上有爱美慈善基金会徽章的便是交流互助会的活动室。推门入内,室内除叶小姐外再无他人,叶小姐在做陶艺。转盘在她手下一圈一圈转动,盘上的灰白的泥逐渐被捏成型,她的手包裹了一层泥水,湿润反光,也似一件细腻精巧的瓷器。 

她契合朱励业的设想,也符合钟婉宜的描述。她微微低头,额头光洁,长发松松挽起,气质很是斯文娴静。朱励业既已认出她,也无所谓像电视里一样在揭晓谜底时大吃一惊,说:“是你?”他只是看着她,很镇定,向她走去。 

叶爱霖停下手,说,“朱先生,还是叫你Thurman?也不是,我们并没有正式认识。朱先生,”她说,“我喜欢Matthew很多年了。我喜欢Matthew快十年了,你知不知道?” 

朱励业沉得住气,“我不意外得知。” 

“我第一次到小宜家做功课,趴在窗口看见他从外面走进厅。他那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衣。以前我只喜欢白衬衣男生。”她蹙起纤细的眉头,“一开始,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身上。但是后来我病了,状况就好太多。他人很亲切,又温柔,又礼貌。可为什么他还是更看重小宜呢,小宜幸运,天生是他妹妹。我觉得这样并不公平呀。” 

朱励业道,“所以你想怎样?你付诸行动,譬如同她骑车,趁她不在时把刹车线剪到半松?” 

叶爱霖侧了侧头,“我也不敢真对她做什么的。她出了事,Matthew要守着她,还怎么来探我。那么你,你亦是,占据他如此多时间。我喜欢他那么多,喜欢他那么久,却无时间与他相处。”

叶爱霖约他见面,就为讲这些。朱励业点点头,道,“失陪。”转身要走。 

他不想和这位小姐过多纠缠,哪怕她处心积虑,他是男人,非要跟她公平地论对错后果就有恃强凌弱之嫌。不料他才转过背,叶爱霖拔高声线,“不许走!”她定定神,又是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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